男人說:「妳懂甚麼!?」男人刮了我一把掌。最近我身上的瘀痕越來越明顯和增加,我說:「對不起。」他想我讚美他的設計?我才不會。
男人瞪著我,他在妒忌我輕易就學會他的技能,其實我不過是在他的書房看過幾本有關珠寶設計的書而已。他說:「沒可能,為甚麼沒有人欣賞我的設計?」
我說:「只是你設計的比較花巧,可以再簡化一點,寶石太多,裝嵌上可能會有困難。」
男人把設計圖收起來,他的臉鐵青著。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只見他從房間裡拿出了一條皮帶,走到我面前,二話不說就往我身上鞭去。
很痛,但是我完全沒有躲開,那條皮帶直直向我身上掃來,打中我的皮膚。有一些傷口滲出血來。我反抗的話,他就會對我更加殘忍。我只可以等他氣消。
我沒有呼喊,只是他發覺自己大概打傷了我,看到傷痕累累的我,他才放下了皮帶。我跟他喊道:「你不過是在做跟你叔叔對待你一樣的事。你想用同一種方式對待另外一個人,你想把你受到的委屈發洩到另一個人身上。那你跟你叔叔有甚麼分別?」
「妳給我住口!」被我說中弱點的男人,刮了我一巴掌,力度太大,我整個人跌在地上,男人用力地踹了我的肚子一下。
然後他轉身,不知道到了哪裡,可能是去了休息吧,也可能是去了買啤酒,總之我就躺在那裡,一動不動。那一些可能是我向來很想對他說的話,我沒有後悔對他說了那些話。如果男人是有光明的一面,我就是他的黑暗的部分。總之,這天晚上,我一直覺得身體隱隱作痛。
早上,男人看到我,不知道是否想起昨晚的事情,然後對我又是一陣的虐打。
他說,他想要我,可是,我今天的肚子很痛。
我跟他說,我很不舒服。
男人沒有理會我的說話,他把我帶到他的寢室去,男人一邊粗暴地扯著我的黑長髮,把我扔到牆角,我的頭很痛,我的背部也一陣的發痛。
但是我依然以幾乎哭泣的聲調對他說著:「我愛你啊。」這種毫無意義的話語,希望他會停手。
男人解下我的衣服,把我的內褲拉下。
男人把手指刺進我的身體,粗暴地抽動。
那裡已經濕潤了一片。
他說一定是因為我很想要他,所以才有這樣的反應。
男人抽出手來,我看到他的手指沾上了我的血。
我心中一震。怎麼會有血?生理期沒來。
然後我馬上明白了,那是我的孩子。
可是,男人不知道。
他以為是我的生理期來了。
在這個時候,我看到我手上的戒指,「漢斯。」我喚著男人的名字,我的眼前已經模糊一片,我知道自己哭了,我忍著痛,我相信自己仍然可以撐下去。他進入了我的身體,在絕望中的我,相信自己的血可以保護到自己不會感覺到痛楚。
我的血不斷地流出,作出了潤滑的作用,以致我不覺得難受。
男人一邊侵略著我,對我說:「我愛妳。天娜,我活著就是想看到妳的笑容。我一直找尋著的,就是一個可以理解到我的人。」
我拼命地搖首。
不單只身體流著血。
我的心也淌著血,而且感覺到痛。
我忍受著他的進犯,但是我不能反抗他,因為我知道假若我這樣做,他會以更殘忍的方法虐待我,這陣子他對我的折磨,一直消耗著我的體力,我已經筋疲力盡,沒法承受更加多的折磨,然而,在那一刻,我突然感覺到大地的蒼茫,無助的情緒湧上心頭,我容許自己的身體和男人的結合,即使是忍受極度的痛苦也好,我只想那麼接近男人的心。
男人把生命之種全數貫注給我,慢慢地離開我的體內。
我很累,正想休息,男人伸手把我拑制著。他的汗水滴到我的臉上。
他想繼續,他半坐下來,按著我的頭,強逼我吞下他的熱熾。
我的眼淚瘋狂地流出來。「嗚嗚嗚嗚嗚嗯嗯嗯嗯嗯--」
他的手指,戴著戒指的食指,就這樣刺進我染血的體內不斷律動,我的身體痛楚得快忍受不住了。我只得離開他,避免窒息,我不斷地咳嗽。
在千釣一髮間,我心念電轉,想起了一件事,我衝去打開了抽屜,由那裡拿出了男人的槍--那一支被稱為沙漠之鷹的武器--瞄準了男人的頭。
男人連忙撲上前,搶走我手上的槍,手槍在地上滾了幾個圈,到了我的手接觸不到的地方。我急忙爬起身,在這幾秒的延緩間,我的身體傳來了劇痛,痛得我不禁蜷曲起身子。
眼見男人再一次走過來,我連忙俯身,伸手去拿起在地面上的槍,然後我轉身,再一次瞄準男人,就扣下板機,就向追上來的男人開槍,但是我槍法生疏得一直打不中他,這時,我再開了一槍,隨著震耳欲聾的槍聲,男人的慘叫聲在我耳邊響起。
他向前傾,緩慢地滑落到地上,他的血濺到我身上,混和了我身上的血。
男人用一隻手緊緊按著自己的腹部,那個傷口滲出了血來。
我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男人,我的目光落在他那雙半睜著的眼睛上,男人的視線緊扣在我身上。我走到男人身邊,坐下來,就這樣凝視了他好一會。
男人受了重傷。
我用一種勝利的眼神凝視他,他彷彿是頭受傷的獸,膽怯地看著他的獵人。
他的手指上,還戴著染上殷紅的「孤獨之心」,他用那一隻手緊握著我的手。
我和他十指緊扣。
我伸手撫著他染血的臉龐,我以冷淡的語氣對他說:「我覺得做到這樣已經足夠了,我沒有必要置你於死地。」
「天娜,我很愛妳--」他以幾不可聞的嗓音囁嚅著。
我俯身吻著他的薄唇。
「漢斯,我永遠愛你。」
我鬆開了他的手,站了起來,我走到浴室洗了一個澡,讓溫水流過自己的身體,我身上的血,不論是自己的,還是男人的,都隨著水的洗滌而消失了。
那一刻,我感到自己是完整的,稍後,我換上了最喜歡的白色連身裙,那是男人送給我的第一份禮物,我當然會好好珍惜。
然後我打開男人家的大門,我走出了屋子,把男人遺留在那裡。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陽光照耀在我的身上,我迎接晴朗的天色。
夏日下,微塵飄動,遠方傳來了蟬鳴,似是為誰而嘆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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