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一片,白炽灯灼热的灯光令人眩晕。她试图动了动,手背上却传来隐隐刺痛,原来是吊针,顺着手臂往上看,葡萄糖和生理盐水营养液,全是应急补充营养的。可是……她是被束缚着,手腕和脚腕绑着铁链,把她固定在床上。
仔细一看,这貌似是张手术床,但床上垫着厚厚的床垫,很是柔软。
束缚脚腕的铁链上挂着一个小铃铛,她一动,铃铛“叮铃铃”地响,声音很小,却足以惊动在外等待着的人。
推拉门被拉开,明陌和明谦一人一侧靠在墙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躺在手术床上虚弱的女子,锐利的目光毫不掩饰他们此刻罪恶的盘算:
该怎样处置她呢?
“那些事情,是你们干的?”在他们打量孟冉婷的同时孟冉婷也在打量他们,其实不用问,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耀眼的灯光下,这一对兄弟慵懒地站着,如果抛开此时的处境和他们的身份……还真的是长得很好看。
可是自己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想到这种结论?!孟冉婷为自己的偏题苦恼了一下。
“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明谦并没有直接回答。
他率先走上前,孟冉婷下意识地想要后撤,无奈四肢被固定住,只能勉勉强强支起身子。
明谦走到她面前俯下身,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使两个人的目光有交接点。
“那么,你可有选择?好看一点难看一点,优雅一点粗暴一点,不会让你有疼痛的。”
他好听的声音徐徐说出,可却犹如恶魔低语,已然给身处地狱的人们判了酷刑。
死亡。
他的字里行间无一不透露着死亡。
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因为自己已经成为等待被屠杀的沉默的羔羊。
孟冉婷明白了自己所面对的人和事,突然不再迷茫。
她把脸从他的手指上挪开,盯着他澄澈的双眼,轻轻回答:“随你。”
那一瞬明谦神圣不可侵犯的自尊心又一次被她的从容与随遇而安打击到了。
他无法忽视她眼神里的悲哀与无奈,就好像……人生走到了尽头,颓废着期待死亡。
想到明陌描述的那天晚上将她带回来的场景……莫非本身就是个想自杀的女人?
那多没意思!
明谦回头狠狠瞪了明陌一眼,明陌接收到他的眼神嘟着嘴耸耸肩,抗议自己的无辜。
“为什么不反抗,嗯?”明谦居高临下地问。
孟冉婷摇摇头,声音却是比他还要平静,“这不应是属于你的问题。”
被反将一军。
这女的怎么这么别扭!明谦在内心咆哮,深刻体会到了自己以往的手段都要废止在孟冉婷身上。
他们一贯是“玩”里的祖宗,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娱乐活动受到不良因素的影响?
既然不怕死,不妨让你多多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死亡……
“那好,”明谦站直,露出一抹残酷的微笑,“反正还剩下四个人,谁先谁后都无所谓了,今日破例,带你去看看真正的死亡现场如何,保证非常精彩。”
明谦刚说完,明陌便摁了一个按钮,瞬间房间变得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黑暗中孟冉婷知道明谦一直站在床边没有离开,她甚至能感觉到他那双藏在玻璃镜片下的好看的眼睛正在不断盯着自己。
不过,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她已无欲无求,在世间了无牵挂,还怕什么呢?
大约过了十分钟,房间的白炽灯再次亮起,而离她不远处的实验台上多了一个被绑束缚住的女人,正是那个得理不饶人一头金色短发的妓女。
她的嘴在动,好像要说什么,可是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扭动着被死死固定住的身体,红肿的双眼又开始流出大量泪水。
自己生命的流逝与周围环境的静止再一次打击了她。
而不知什么时候,明陌已经换上一身白大褂,用各种装备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原本俊美的脸上只剩下黑色的眼睛。
他依次摆放好各种工具,手里拿着一把银光闪闪的手术刀,在女子身上比划,“哥,这次该拿什么东西比较好呢?”
孟冉婷好像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突然觉到有些可笑——是的,他们要她看他们杀人,看他们是怎样完成那病态的手术。
真是疯了,疯了。
她无力地闭上眼睛,下巴却,再一次被一根手指逼着抬起,恶魔低语慢慢回荡在她耳边:
“睁开眼,看着。”
她只得睁大双眼看着不远处的血腥。
明谦无法忽视她眼中的不屑与……无聊。
是的,那眼神确实和看一场“无聊的电影”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
明谦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嘴唇靠近她的耳朵吹了口气,他感觉到女人的身体轻微一震,然后,他压抑着声音笑了起来。
明陌没有看到身后的波涛汹涌,自顾自地呢喃:“既然是个妓女……那就拿走你的子宫好了。”
然后,孟冉婷眼前刹那间银光掠过,带出一丝丝猩红。
明陌熟练地剖开女人下腹,锋利的刀刃游走,而女人只得惊恐地看着自己下腹被剖开,血液顺着导管流进旁边的容器里,快要爆炸的瞳孔、愈加苍白的脸色……
孟冉婷能想象到她现在到底有多痛苦。
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明陌停下刀,从女人体内拿出了什么东西,小心翼翼地冲洗干净,然后放进早已准备好的福尔马林溶液里。
他的动作很快,甚至是在女人意识尚且清醒的情况下便取走了她的器官。
不久后女人就保持着探头往下腹看的姿势,睁大双眼不再动弹,嘴唇也不再张合。
她死了。
估计是被切断了动脉。
而她眼睁睁地看着,看她的腹部被剖开,看她的子宫被取出,看她流血而亡,而自己明明可以说话,明明可以嘶吼,却也只是看着,连反驳都没有。
良久,她在心里叹一口气,疲惫了一般背靠在墙上。“你们,真的是恶魔呢。”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羽毛一般,漂浮不定。
没有惊慌、没有畏惧,只是淡淡的一句评价,连是非对错都感觉不到。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多年都没有碰到过了,真的是,令人怀念……
计划已经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被打乱了,既然已经乱了,那让它再乱一点,也无所谓了。
当下,明谦有了新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