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琮拿著從海裏撈上來的衣服等在拐角處:“這麼快就出來還笑成這樣,沈行青給你下什麼迷藥了?”
“給我洗衣服了。”衛璉另一手接過他遞來的衣物,腳步輕快。
“洗──”衛琮跟在他後面,覺得他無比掉價,“只不過洗個衣服就樂上天了。你是傻瓜嗎?”
腳跟一轉就是洗衣間,衛璉把濕噠噠的外套丟進洗衣機:“說我傻瓜之前,先把廚房收拾幹淨。想要隱瞞事實卻不記得毀滅證據,某些人的存在降低了你的智力麼?”他的遮陽帽被隨手丟在客廳沙發後面露出帽簷,廚房裏面摔爛的盆栽跟倒在地上的椅子,一個兩個都當他是瞎子不成?
衛琮不為所動:“根據我的經驗,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洗衣服代表不了什麼。”
衛璉看完洗衣液瓶身上的說明書,倒了一些進去,按下洗衣機的按鈕:“無相關經驗者沒有參與討論的資格。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你,”他豎起一根手指對著衛琮搖了搖,“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
“我一點也不稀罕好嗎?”衛琮實在受不了他毫無根據的炫耀心理,“只要我願意,幫我洗衣服的女人能以百萬做計數單位。”新手就是新手,一點點小事情就能被放大無數倍。
“所以說,你不懂。”衛璉給他一個憐憫的眼神,自顧自地往外走。
衛琮追上來,側身越過他:“反正比你懂!”
到了晚餐時間,沈行青穿著烘幹的衣服再次走上甲板。正中架了一個燒烤爐,蔬果、肉類跟海鮮分裝在器皿中,擺了滿滿一桌子。
衛璉頭綁白色毛巾,身穿天藍格子圍裙,依舊一副居家好少年的形象。他正在把食物串在烤叉上,見她來了便道:“中午還剩了一些食物,看著還新鮮。總不能再吃火鍋,就打算燒烤了。抱歉,沒事先跟你商量。”
這貨對燒烤還真是執著。沈行青沒忘了前幾天傳短訊時他還問她周末有沒有去燒烤的意願。她無可無不可,站過去問:“有什麼我能做的?”
“嗯──”衛璉四處打量了一下,“叉子都用完了,好像也沒什麼要做的。實在無聊的話,可以抱著我玩一會兒。”
“……”抱你妹啊!
衛璉一邊串著牛肉,一邊往她身上靠:“不然我抱著你?”
“你給我好好說話。”沈行青後退一步,躲開了衛璉,卻撞到了另外的東西。她回頭,只見衛琮一只手臂橫在她背後,衛瑤半躺在他懷裏,不由得眼皮一跳。
衛琮見她看過來,眼睛微微上挑:“當心。”
“不好意思。”沈行青垂下眼眸,讓到一邊。
衛璉速度最快,食物烤熟的時間、火候、金屬導熱效應……各種計算,烤出來的味道只能說是一般。沈行青畢竟有一定的烹飪基礎,味道還算不錯,就是速度慢了點,一次只能烤一樣。衛瑤在旁邊撒撒調料,刷刷蜂蜜,純粹打下手。結果衛琮是四個人裏面技術最好的。
沈行青看著衛琮一邊動作嫻熟地拿刀撬開貝殼,把有肉的那面放到烤網上,一邊兼顧翻轉其他食物,還能分心照顧時不時要出點狀況的衛瑤,甚至還有空暇吃掉她遞給他的食物,順帶言語調戲。男的詼諧體貼,女的乖順嬌羞,相貌也登對,簡直可以貼上“金童玉女”的標簽,只可惜是堂兄妹。
燒烤結束後,天也已經暗得差不多了。衛琮表示要搭乘七點半的飛機趕回美利堅,要先走一步,家裏的車等會兒會過來接他們。
“我不在,要好好照顧自己。”衛琮揉著衛瑤的腦袋,把梳好的頭發又弄得亂七八糟。
衛瑤忍著眼淚:“嗯。”
“有空想想我。”
“嗯。”
“等著我回來。”
“嗯。”
他捧著她的臉,在嘴唇上親了一口,笑彎了眉眼:“走了。”
高瘦的身影漸行漸遠,衛瑤終於忍不住蹲下來,發出低低的抽泣聲。
沈行青轉頭去看衛璉,發現他正在看自己。
“你要親的話,我也可以。”
“……”親你個頭啊!
沈行青手在口袋裏摸索,嘴裏嘟囔著:“我沒帶紙巾啊──你別哭了……”
黑色的轎車悄無聲息地在旁邊停下,衛璉走過去,路過沈行青時,一把牽住她的手:“視訊、電話、twitter,又不是不會用,走了。”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也不知在對誰說。
沈行青被他拉進車裏,眼睛還看著衛瑤:“她……”卻見她慢慢地站起來,像只小貓一樣蜷在前排副駕駛座上。
衛璉讓司機在離沈行青家還有兩條街的地方停下:“不想這麼快分開,至少一起散個步。”
於是沈行青被他牽著往家裏走。
快到家門口時,她突然福至心靈:“衛璉。”
“嗯?”。
“那個‘強取豪奪’是衛琮教的?”
腳步一頓,衛璉迅速恢複鎮定:“對。”
“那現在你是什麼路線?”
衛璉小心地瞥了她一眼:“算‘純’……”
“純情宜家?如果還不行的話,是不是還有‘魅惑狂狷’、‘知性體貼’等等各種模式在等著我?”
“其實是‘純天然’路線。那個只有一開始,後面完全是自然狀態。好吧,或許是有小小修飾。但鑒於你現在還只是一點點喜歡我的程度,相信我,那絕對是為了你好。”
沈行青懷疑地看著他。
衛璉把語氣拿捏得很好,不驕不躁:“以我的人格保證,要是不隱瞞,沈女士你會非常尷尬。”
“你就算跟我說,其實你愛衛瑤愛得要死,我也不會尷尬。”她說不上心裏是什麼感覺,如果真的是猜測的那樣,或許她還更輕松一些,目標順利達成,以後就沒她什麼事了。
“你可以懷疑我喜歡你,但是你不能懷疑我對她無感。”衛璉的說法很繞腦子,可她居然聽懂了,“對於你不喜歡頻繁性交的事,我說了要盡量改……”
沈行青差點絆了一跤,伸手阻止他:“我知道了,你可以不用繼續。”果然很尷尬。
他挑眉:“你懂了?”
她點頭:“我懂的。”
他微笑:“那好。嗯,知性體貼。”
沈行青拿出花盆底下的鑰匙,打開門,互道晚安之後,正打算關上。衛璉突然一把抵住門板:“親愛的,我現在仍然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把你壓在身下。魅惑狂狷?”
“……”沈行青呆滯地看著他,“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