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强大的父亲相比,母亲只是再普通不过的omega,柔弱无比,但她却获得了父亲全部的爱与忠诚。
我记得母亲温暖的子宫,我在那接受了生命最初的礼赞。母亲很温柔,她会在父亲严厉训练我的间隙,偷偷溜过来,摸我头,边掉眼泪边帮我处理伤口。
母亲身体不好,咳血,一天一天肉眼可见地衰败。帝国最强大的父亲对死亡却无能为力。
母亲走前握着我的手,她说,“可惜不能看到我的奈登长大了,我的奈登一定比陛下还强大、出色。”
母亲走了,父亲一夜之间颓废下去。
偌大的皇宫除了亲卫队,只余我和父亲,我突然觉得这里好冰冷,空旷到让人心慌,于是我参了军,母亲的期待我不会辜负。
在军队一呆就是五年,没有错过任何一个勋章,拿到了能拿到的所有荣誉。
偶尔会有父亲的视频通讯接进来。没有母亲,我们都不太擅长与彼此交流。
父亲说基因匹配结果出来了。
我郑重地点头,“嗯”。
她的资料下一秒就已传至我的个人终端,于是我知道了什么叫一见钟情。
我快速浏览了她的基本资料,还是不够,犹豫一瞬,用最快的速度黑进协会监控网,她安静地坐在桌前,低头看着什么,似乎察觉到有人偷窥,目光朝我的方向看来,清亮透彻,我的心像被飓风刮过,不受控制地剧烈晃动。
我想见她。
通行令由父亲直接批准,十次跃迁使我有点难受,头晕晕的,在收拾一番再见她与立刻见她之间摇摆,深切的渴望使我选择了后者,这让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有点小遗憾,我竟然晕倒在她的怀里。
仿佛听到父亲的嘲笑。
人生第一次不敢面对,我落荒而逃了,趁她尚未醒来之前。
可几乎一离开我就后悔了,除了脱口而出的誓言,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一句话。
视频通讯接通,我太激动了,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她也沉默。
我知道她不喜欢与陌生人交流,在她眼里我还是陌生人,这认知让我感到苦涩,基因匹配的双向吸引似乎对她不起作用,见她第一眼我就明白了,她的镇定越发显得我的莽撞。
我翻透了她的所有资料。
她喜欢写信。
她对测绘格外热衷。
一些omega的基础课得分却很差。
她总是一个人。
我给她写信,把我的日常生活摊开在她面前,一点一点渗透,我要她眼里全是我,我的omega怎么能不喜欢我。
她别扭的样子可爱极了,明明想看我,却要装作看窗外。
我的眼里全是她。
她的余光全是我。
她的触碰令我战栗,每个细胞都在咆哮,“推倒她亲吻她占有她”,压住沸腾的躁动,时间还很长,慢慢来,我不能吓坏她。
父亲也很喜欢她,经常去找她,这让我有点不爽。
我曾像父亲表示过不满,浓烈的占有欲燃烧我的理智,即使是父亲,即使她们交谈的内容全是关于我也不行。
我们日渐亲密,她的唇,她的手,她的身体,被烙下我的味道。
她害羞的样子令我着迷。
虫族来势汹涌,短时间内无法结束战事,错过她的第一次发情几乎已是必然,这个认知令我焦躁不已,恨不能提前占有她。
她信任我,她会等我归来。
我还是忍不住向元老院提交了结婚申请,她迟早会是我的妻子,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区别。
我再没有调过监控,因为她说的,爱是信任。
可她是个骗子,她把一个alpha的信任和骄傲踩在脚下,毫不珍惜。
她跑了,换了身份,舍弃过去,丢下我。残肢断臂,虫族绿色的血液染污了视线,我看着父亲的电讯,浑身发抖。
她是我奈登尼奥·奥尔科特的妻子,逃不掉的。
我隐隐能猜到她会去哪,调出星际勘测队的所有资料,我找到了她。
我知道她有什么瞒着我。
我知道她渴望着什么。
不安如影随形,从未从她身上消逝,即使她从来不曾表现。
监控器上,看到她全然放松的脸,做任务时的全神贯注,我犹豫了。
她并不甘愿安安心心呆在我身边,她有自己的追求,这追求远超于我。
我最终没有发布通缉令,将她强行追回。
那便给她短暂的自由,在我监视的范围内,等战事结束,我的爱人,我将亲自接你回我身边。
虫族这回准备充足,断断续续战了三年,消灭最后一只来犯的虫族,彻底清理完战场,我迫不及待地来到她身边。
我的爱人,当你看到我,你以为已逃离开的我,会是什么心情。
可她竟然装作不认识我,心安理得地把我当她的副官使唤,甚至要继续抑制发情期。
我站在舱门口,她的信息素将我淹没,身体紧绷,理智却制止了行动,我尊重她,我要她心甘情愿,我不想在这一事上强迫她,我还是舍不得。
她唤我的名字。
她求我。
我标记了她。
她终于跟我讲她的全部。
我毫无意外她的来处,她是如此的特别。
我的爱人,你在害怕什么,我第一眼见到的是你。
我可以压下我的怒火,稍稍收敛浓烈的占有欲,陪你看星辰,在我可视的范围内给你自由。
你是我奈登尼奥·奥尔科特永远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