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穗是电影戏剧学院的一名普通大三学生。她生得美,这是她能考进这座学府的唯一原因,这点所有人都知道。
但偏偏,在自己的一个舍友已经是网剧女主角,小有名气,另一个舍友是宫斗剧女三的情况下,白穗却是连剧本的边都从未摸到过。
别人都道她不懂把握时机,没有情商,不知道讨好,所以也找不到可以跟组的老师。总之,就是在蹉跎大好年华,早晚有一天是要泯然众人矣。长得再美有什么用,不会利用的人,就是傻子。
只有白穗自己知道,她恶心。她恶心这个圈子里的一切。男盗女娼,偷税漏税,草菅人命,投机取巧。也有导演在明面上明明和蔼地保证要带带这个跟他女儿差不多大的孩子,出了饭局就在门口偷偷塞给她酒店的房卡。
她以为自己不过是顺利毕了业,然后就去某个小学当个音乐老师就好。
事与愿违,大三下学期,独自抚养她长大的,她唯一的依靠,她的母亲,被查出慢性肾衰竭。这是个无底洞,他们卖了房子,卖了车。最差的时候,白穗一天打四份工,每天只吃一个超市处理的面包。瘦的时候,她168的身高不过才40公斤,因为低血糖而昏倒在打工的地方。
这样下去不行,她不可能以这样的赚钱速度支撑到有可以配型的肾的时候。甚至在那之前,可能她自己就会先倒下去。
白穗做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件处心积虑的事情。
她听已经签约了经济公司的舍友提到一个人。一个让她觉得自己可以委身于之下的,她不会感到恶心的人。
颁奖典礼需要礼仪小姐。她去了,靠着美貌与身材,果不其然被选中。
在颁奖典礼当天,她如愿遇到了那个人。
她的心都快蹦出来了。她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好在她做了很多功课,她像个变态一样跟踪他,故意混在服侍他所在的那一桌礼仪小姐里面,在他的鸡尾酒里混了一些黑市里买来的不明药物。然后,要感谢上天,他正好住在白穗作为清洁员的酒店,以致于她可以弄到门卡,溜进他的酒店房间等待。
黑暗里,男人躺上来的时候,她差点跳起来就想跑。但她终究忍住了,把自己的身上唯一的一件浴袍脱掉,就往他的身边凑。
那个人喝下了她额外加进去的迷幻药物,不知现实与梦境,所以由得她在这里胡作非为。
她毫无经验,只像是孩子一样笨拙地亲他。边亲边脱去他身上的衣物,他的身体滚烫,肌肉分明,皮肤光滑。她把赤裸裸的自己深深地埋入他的怀中,用软绵绵的胸脯贴着他的,小腹相触,男人粗糙的私密处的毛发摩擦着她脆弱的腿根。她抬头望着他,却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白穗想起自己观摩的成人影片,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他。
他的那里,好热,好大,比她想的要硬很多很多。
白穗听见他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嘶“的声音——下一秒,一具火热的身体便覆盖上来。
他睁开了眼睛,黑压压的瞳孔凝望着她。有一瞬间,白穗以为他是清醒的,差点失声尖叫。但是他并没有其余出乎预料的行为,只是重重地,躺在了她的身上,在她的耳边粗声地喘息。
白穗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艰难地用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你太重了,我好难受......”她被自己的娇声娇气吓了一跳。
男人撑起身子,一只手游移到她的脸上,掰开她的嘴巴,扯过她的下唇,在她的脖子上比了一个掐住的动作。白穗紧张地不敢呼吸,只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他顿了一顿,放开她的脖子,直起上半身,用双臂把她捞了上来,摆到一个合适的位置。
他把腰挤进她的双腿之间。白穗这辈子都不曾做过这么羞耻的动作。浑身光裸,大张着双腿,用自己的生殖器面对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只等待他用他雄性的象征进入她从未有人到访的幽径。做这个世界上一切或为了享乐,或为了爱情,或为了生育而做的,那些男男女女都在做的,秘而不宣的事情。
他的动作很粗鲁,完全没有什么前戏,他握住了白穗的纤细的脚踝,往上一推,大腿已经死死贴在胸口,那一瞬间,他狠狠地贯穿了她。
“疼。”她叫了一声,但是对方毫不理睬,一鼓作气地将她劈开成两半。深深地,深深地埋到了她的身体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然后就是亘古不变的摇摆,摩擦,吞吐,排斥和接纳。
白穗作为正常女孩,也会想象和未来的爱人做此事的场景。但却永远不是这样,他们只是陌生人,这个沉浸于情欲中,难以自控地,狠狠地在顶弄她的男人,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男人果然都是禽兽,无一例外。她捂着脸,默默地在掌心里落下了眼泪。
但事实比白穗想象的还要艰难许多,她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有这样的精力,翻来覆去地要她,折腾她。她才被如此粗鲁地破了处女之身,现在却被迫要像个经验十足的女人一样任他捏扁揉圆。
但即便他们的下体做着人类所能够做的最为亲密的也是最为羞涩的行为,他却不曾低头亲过她一下。白穗可以敏感地感觉到,虽然他的眼神不清明,头脑却竭力保持着理智。
但是他没控制住射在了她里面。
白穗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来的。身边没有人,浴室里传来水声。她用手摸了摸脸,颊边是眼泪干涸的痕迹。她哭了很多,一开始是因为毫无准备的破身的痛,再后来是因为对自己的鄙夷与厌恶,最后,她却是因为情欲汹涌而控制不住地哀求抽泣了。
她坐起身子,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好。至少在男人走出来的时候,她可以保有一点点可怜的尊严。
那个人出来时只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他的皮肤光滑明亮,有水珠顺着漂亮的肌肉线条滑落下来。一双好看的深黑色的眼睛,此刻正直直看着白穗,分辨不出情绪。
白穗飞快地扫了他一眼,便低下头 。她突然想起昨晚那些让人羞涩的画面,红了脸。这就是宋恪,她的第一个男人。他长得很英俊。
然而,这个英俊的男人,他却张了张嘴,吐出一个字——
“滚。”
白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脚步仿佛有千斤重。她发现自己没有足够的勇气来逼迫宋恪为这件事情付出什么代价。只因为他一句冷冷淡淡的“滚”,她就失了魂,像个傻子一样跌跌撞撞跑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她已经付出了贞洁,付出了尊严,却是没有得到自己预想的结果。也许以后是该找那些色眯眯的导演反而更靠谱,她自暴自弃地想。
她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走出了多远。有些下面的部位因为昨晚的不温柔,还在隐隐作痛。她皮肤向来嫩,受不了这样的摧残,应该是破了皮,才会叫她每一步都走得有点艰难,微微颤抖。
她看到药店,想起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便走了进去。她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一时面薄,红着脸,站在柜台前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那药房的售货小妹似乎是看多了这样的女孩,也没什么在意,扔出来一盒避孕药,“喏,这是事后的,是你要的嘛?”
白穗点点头,又拿了一瓶水,才走了出来。
外面接近正午,她挡了挡有点大的日头,站在角落里抠出一片药,就着水咽了下去。
她读完说明书,看到不少不良反应,突然有点想哭。
泪水果然不太听话地流出来了,她不想叫路上的人看见,边走边飞快地擦,却是怎么都擦不完。
后面有车在朝她按喇叭。
她走的人行道,不该是挡住了别人的车。有些疑惑地转头望去,却看见了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
是宋恪,他在降下去的车窗后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皱着眉开口,声音清冷:“上车。”
宋恪问她家在哪里。
白穗小声回答了,他便朝司机复述了一遍。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能用汗津津的手抓紧自己的裙边,低头不去看他。她不大敢看他,怕他脸色不好,也怕他又说出什么让她难过的话来。虽然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在自取其辱。
快到熟悉的小区时,她的手已经开始慢慢冰凉了起来。
对,他不过是好心送一程,怎么可能会是如她想的那样,打算随了她的计划来补偿她呢。
可是一切又向她没想到的方向发展了。
在她准备下车的时候,那人居然问她:“你想要什么?”
白穗愣了愣,终于抬头看他,看见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眉眼分明,鼻梁挺直,英俊得叫人心里发痒。
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她呆呆地看着宋恪,张了张嘴,那声音却不像是自己,但她还是听到了,她听到自己在说:“我想演电影,我想当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