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以前,他们收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郑时枢,你帮我看下,这几个字我有眼花吗?”
郑时枢第三次确认,好脾气:“嗯,是你那个朋友。”
天呐天呐天呐!
顾笑忍不住掐郑时枢的手:“跟做梦一样,他俩怎么好一块了!”
刘静瑜喜欢方启文这事,回过头看才看出一些端倪。
比如她回回都跟着她去看方启文打球,比如她突然开始研究方启文喜欢的动漫,比如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第一个疏远了自己……顾笑还觉着是自己的人品太差,以至于刘静瑜抛弃了自己。
真是忍不住替自己的人品喊冤呐。
“听说是她陪着方启文一块创业的?”
郑时枢点头:“没毕业就跟着他打拼,一直做到现在。”
顾笑又感慨又激动,她面向郑时枢一本正经:“真爱同志,要不我陪你十年,你也给我个上市公司啊!”
郑时枢:“……”
“不对,我怎么记得我没收到过他俩结婚的请柬啊?”
顾笑和郑时枢收到的是方启文和刘静瑜儿子满月酒的请柬。
“哎,他不是刚拍到还和那个名模在一起么?”
郑时枢从后面抱着她:“年轻人,随着时代的发展呢,现在的婚恋观也是比较多元的。”
方启文和刘静瑜的儿子是个漂亮的小肉蛋。
顾笑第一次抱这么软绵绵的婴儿,很是兴奋:“他好软啊。”
方启文倚靠在门框上,看着顾笑一脸宠溺地怀抱着自己的儿子。
老子没做到的事,儿子做到了。
“你不会抱就少抱一会。”方启文过来护娃。
那个稀罕的哟!
刘静瑜陪在顾笑身侧,看她逗孩子:“赶紧自己生一个啊。”
顾笑看一眼身边的郑时枢,他俩的孩子随便像爸还是像妈,都是无敌好看又聪明,无论男女,都能哗啦啦迷倒一片。
“先给你儿子一个在婴儿界叱咤风云的机会,等我儿子出生了,那可就不一定了哈。”
真的是一点都没变,刘静瑜扶额。
满月酒席逐渐散去,顾笑陪着刘静瑜去房间喂奶,郑时枢对她姐妹私房话环节给予足够的尊重,随便找了个角落处理工作上的事宜。
不一会儿,方启文进来,他看着顾笑,喊她的名字:“聊聊么。”
顾笑看看刘静瑜,她那么温柔地对着她点点头。
顾笑随着他走进一间房,方启文随手把门一关。
顾笑又过去把门打开了。
方启文挑挑眉毛:“郑时枢管这么严?”
她笑笑不说话,顾笑面对方启文的时候还不能完全放轻松,她莫名有点怕他。
“对了,找我什么事?”
“你就不想知道那十年发生了什么,郑时枢为什么一次也没找你么。”
他坐在沙发上,双脚随意放在茶几上,眼神又轻慢又傲慢。
方才那个笑容爽朗的方启文好似只是一个假象。
“你知道?”
顾笑不是不好奇的,这件事几乎要成为她的一个心结。
方启文一手搭在扶手上:“当然,不如我告诉你啊。”
“好。”顾笑依然直挺挺地站着,她不知道方启文想玩什么把戏。
“你知道我现在是做生意的吧,我可以告诉你,但不能无缘无故告诉你。”
“你想要什么?”一问出口,顾笑便已有些后悔,她看得出来方启文没安什么好心,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她的诱惑太大了,她忍不住。
“让我上一次怎么样?我也想知道操你是什么感觉。”
他在蓄意羞辱她。
顾笑不上当:“方启文,你老婆孩子还在下面,要点脸。”
方启文嗤笑一声:“她不是我老婆,我这辈子只想过娶一个女人,偏偏她就是这么贱,要跑到我兄弟的床上去。”
“你说咱俩要是做一次,你俩还能结婚吗?”
顾笑深吸一口气:“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见她要走,方启文抢先一步锁上门。
顾笑眼里的惊惧难以掩饰。
“这样吧,我不插进去行不行,你让我也舒服舒服呗?”
顾笑后退两步:“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方启文松松自己的领带:“亲一下呢,再亲一下行不行?”
顾笑不敢触怒他,她知道的,他现在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低着头:“不要这样,我请求你不要这样。”
面对她的哀求,他的声音突然弱下来:“就当是对我的补偿啊。”
顾笑不明白,前面几次她看到他,明明还是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之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方才听到他们的婚讯,方启文原以为早就放下的东西又转变成一种嫉妒的情绪剧烈地撕扯着他的心。
“那摸一下呢,哦不,抱一下。”
他一退再退,努力想靠她破除自己的心瘾。
他真的是在勉强她么,他在向她求救。
他也有大好的人生,他也想过好自己的人生。
顾笑怎么敢信他:“对不起方启文,你把门打开,我要出去。”
她观察了一圈四周,门是厚重的木门,就算她真的喊也很难在方启文捂住她的嘴以前叫来人。
最糟糕的是,她没有带手机。
“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可真熟悉啊,怎么着,又把我当成垃圾了吗?”
顾笑索性承认:“不,我是害怕。你知道么,我从来不会对郑时枢产生畏惧这样的情绪,但我怕你,我很怕你。”
“你怕我?”方启文苦笑着走近她,“你居然怕我。”
顾笑连连后退,很快退到墙角。
这一幕多么像十年以前,他在体育馆,差点就上了她。
他对她有这么多不忍,她却连正眼都不再看他。
“顾笑,”方启文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
“你知道我以前有多爱你么,我明知道你和郑时枢那些腌臢事,但我都让自己装作不知道。”
顾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方启文这个眼神像极了那一天。
“我做梦都是怎么操你,但知道你不愿意。我从来不逼你做不开心的事,但你怎么能把我当个傻子。”
他的嘴唇离她的越来越近,顾笑别过头。
她又开始哭,尽管她咬着牙竭力控制着,她脑子里开始盘算,如果方启文强来的话,她会以不受伤为前提配合他,回去她会吃紧急避孕的避孕药,她还会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郑时枢。
郑时枢不会嫌弃她的,她很确信。
她不会让郑时枢追究这件事,他们有很多美好的回忆要一起创造,不可以让这件事成为他们之间的阴影。
方启文的嘴唇最后还是落了下来,顾笑流着泪任由他亲,她知道此刻的他有多不理智,如果反抗只会激怒他。
方启文一边用舌头撬开她的牙关,一边开始用手侵犯她的身体,他的手指伸进她的衣领抚摸着,顾笑难以自控地颤抖着,浑身跟筛糠一样抖得厉害。
方启文停下来,她一直在发抖,他没有办法再继续,他狠不起来。
他紧紧抱住她,像是要把她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的声音好似带着哽咽:“顾笑,为什么你不可以爱我呢。”
他放过她了。
顾笑松了一口气,她还是任由他抱着,渐渐缓和自己的情绪。
这几分钟漫长得好似过了一个世纪。
他终于放开她,顾笑走到门边,握紧门把手。
“2009年10月14日17点41分。”
方启文轻轻开口,顾笑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他在笑:“图书馆四楼会议室。”
顾笑的脸色由白转红,顷刻间又由红转白。
十年前混沌的记忆逐渐清明,那间会议室的门上有一扇内嵌的玻璃窗!
顾笑难以置信地看着方启文:“你在门外?”
方启文摇摇头:“不是我,但有人把你们做爱的照片给了我。”
但这跟郑时枢不找她有什么关系?
顾笑是个聪明人:“你威胁郑时枢了对么。”
“是。”
君德这样的名校,怎么可能允许出现这样的丑闻,还是在图书馆这样的地方。
郑时枢自是跟着家人移民了,但她怎么办?
退学么,然后在舆论的检视中低着头过一生?谣言猛于虎,无论她怎么坚强,难保会被谣言这只猛兽撕咬得遍体鳞伤。
她是一个多么骄傲多么要面子的人。郑时枢不会不知道。
谁都会知道顾家有个放荡的女儿,跟同学在图书馆做那么不知羞耻的事情,老顾和秦女士又该如何自处。
方启文看着她,万般情绪交织在一起,心绪很是复杂:“我告诉他,如果他敢找你,我会把照片放上网,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毁了你。”
“以十年为期?”
“以十年为期。”
她终于明白,世间万物,皆有因果。
顾笑有些站不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所以即使郑时枢已经回国月余,也没有找过她,他在等期限届满,等方启文履行承诺,把照片还给他,更重要的是,方启文需要遵守承诺不可以伤害她了。
“整整十年,”顾笑声音带着哽咽,心痛难以自已:“整整十年……”
是啊,十年。
方启文没想到的是,顾笑居然能等上十年。
可为什么一直到现在,郑时枢都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自己,他不知道她很介意么。
除非……
顾笑恢复冷静:“照片是谁拍的?”
方启文没有看她,他在犹豫。
他的反应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
“是我最好的朋友,赵珂,对不对。”
所以过去这么多年她都陪伴着她,所以这么多年,她都默默忍受着自己的坏脾气。
顾笑怪不了任何人,所有的事情归根究底都是她和郑时枢的自找的。
在他们四个人里,每一个都是加害者,每一个又都是受害者。
“对不起,方启文。但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对不起了。”
方启文同样红着眼眶:“不,你们差的只有十年,但顾笑你知道么,因为你,我变得不会爱人了,你这一辈子都亏欠我。”
既然他们不能一辈子在一起,那就让她一辈子亏欠他吧,好赖算是个一辈子。
刘静瑜很好,她花了十年的时间想要治愈他。
他回报给她钱财,房子,地位,甚至如她所愿跟她生了一个孩子。
独独是方太太这个身份,他违背不了自己的本心。
他还爱顾笑么?
谁也不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可他知道,他疯狂地嫉妒郑时枢。
他一直想娶顾笑为妻,无论是出于不甘……
还是出于爱。
最后还是忍不住怜爱了一下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