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令人可悲的耗子。如果她是耗子,那亲王世子就是天上的凤凰吧。世子估计是来调查少女的失踪事件,并把她,当朝的太女当作是同盟吧。想到这,她胃里一阵恶心,恶毒地想,亲王世子在大门旁的提醒是多么的虚伪啊,他是指望一个随时会被夺舍的人能对他有好感吗?
“咳咳。”跪在地上的年轻人似乎要说话:“我……我们右转。”年轻人的声音有气无力,似乎随时会丧命。他的左腿上有一道长长的刮伤,虽然伤口被小心地用外袍掩盖,但滴血的裤脚泄露了它的存在。
在为了照明而招出的小火团下,百川第一次仔细打量年轻人。赢弱、憔悴和与对自己形象的不爱惜,这种颓废的气质与他做工精良的外袍形成鲜明的对比,可这种颓废的表象下又有某种异常顽强的东西在支撑着他。年轻人的脸在橘黄色的火焰下越发显得病态,蜡黄色的脸颊陷下去,使颌骨越发棱角分明,他的眼白里有淡淡血丝,透过深沉的眼眸可以触及一种韧劲,随时可以在沉默里爆发。
俩人的视线的交汇,让年轻人感到一丝不悦快,他快速地转过了头,但这种回避让百川产生了一种古怪的直觉:“你以前认识我吗?”
“没有。”年轻人冷漠地回答,“快点。”年轻人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地道里回荡,像是金戈相撞时,发出的沉闷的嗡鸣声,把地道里的气氛带入低潮中沉默。
“你还能活多久?”
“不清楚。”
“你有家人吗?”
“有一个爱人。”
“那她知道你快死了吗?”
“不重要,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花妖的载体中,没有一个不是最后被花妖吞噬殆尽的。”为了能快速提升实力,有些修士把自己的肉体和能吸人精气的妖花炼化到了一起,可是若妖花得不到足够的精气,它会第一个把它的宿主吸干。
“没错,这汾城城主就是这样的一位邪修,他的那些‘炉鼎’都是花妖的食物。”年轻人大方地承认了汾城城主的秘密,“我和他修炼了一样的密法,不然他也不会认我为义子。”
“有点蠢。”
“没错,但这是我回到我爱人身边的唯一办法。”
这是怎样的一位贵人呢?竟然让年轻人如此一往直前、毫无顾虑。
“听起来倒是更蠢了……”年轻人苦笑道。
“不蠢。”我也算是半死的人了,但我是为了什么而活呢?是一片赤子之心啊,是我当年在书院修行时许下的救济百姓,是我当年在朝堂要求给予白芷冉自由之身时的慷慨陈词,是我……是我……
就算被骗了,但也依然希望对未来抱有幻想。
有点蠢,但也不蠢。我还是深爱着师父和映山,把他们视为我的亲人,虽然他们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