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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輪金燦明豔,黃麗鶯鳥飛躍上樹梢,清脆嗓音宛轉揚啼。
    柳秧秧一覺醒來已快近中午,記得昨夜還在花園涼亭跟恩公酌飲品酒,怎麼這會竟躺在床褟上,莫非是自己醉得不醒人事。
    掀被坐起,一股香味兒入鼻,她分辨得出來,這味道常在南宮潾身上能嗅聞得到,看來自己是睡在他的房內。
    猛地,她慌亂地垂眸瞧著摸著,還好肚兜及單衣都穩妥穿戴在身上,看來自己與他是清白的,便鬆了口氣。
    起身將置在床旁矮櫃上的外衣給套上,她臉頰浮起淡淡的紅,因腦中胡思亂想著昨晚是不是南宮潾與她同褟而寢,濛濛朧朧中他似乎曾抱過她,摸過她,可是她又不甚確定。
    醒來並未見他待在一旁,也許他是睡去別處了,但照理來說她也應當睡去客房,怎會睡在他房裡?
    想想,南宮潾待她甚好,翩翩君子樣,他會讓出自個的臥房也不無可能。
    不過,現下不是想這事的時候,徹夜未歸,想必讓林大娘急死了,得要先速速回大宅一趟才好。
    柳秧秧離開臥房,在迴廊上碰上個ㄚ環,便請對方幫忙帶話給南宮潾後,匆匆奔回家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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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宅園子,灶房。
    林大娘正不高興地碎碎念著剛回來的柳秧秧,臉上帶著無奈,不知該如何跟她說,這小娘子看起來是溫和秀麗,可骨子裡那固執刁鑽的個性還真是讓人拿她沒辦法。
    〝秧秧,妳天天出門,大娘是睜隻眼閉隻眼,可是這麼做似乎太放縱妳,昨晚竟然未歸。〞
    〝林大娘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實在是累昏了,才在那處歇下。〞
    〝妳說,一個婦人家去個別的男人住處,這風聲傳出去多不好?那公子也真是的,難道不知道名節這事兒對女人來說是命,大娘真覺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大娘!不是這樣的!〞柳秧秧一聽,覺得南宮潾被拿來當箭靶錯罵,忍不住剁腳,為他叫屈。
    一見柳秧秧竟然不悅起來,林大娘更認定都是南宮潾帶壞她,口氣充滿責備〝妳看看妳,幫著他來跟大娘嘔氣,大娘跟妳多久,難道比不上他這麼個花言巧語的公子哥?〞
    〝唉…林大娘,他不是您說的那樣……〞柳秧秧還想繼續為南宮潾講話,卻被一道男嗓給打斷。
    〝秧秧!我回來了!〞
    轉眸望向灶房口,她錯愕地看著原本應該五日後才會歸來的丈夫卻站在面前,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柳佑程原本興高采烈的情緒,被小妻子與林大娘之間怪異的氛圍給沖淡不少,道〝怎麼了?秧秧是不是讓林大娘頭疼了?〞
    林大娘眼神複雜地掃了眼柳秧秧後,馬上掩去情緒,雖然訝異柳佑程提早回鄉,但想回來得好,接下來柳秧秧應會安守本分於家中,減少與那公子的來往。
    〝怎麼會,你不知道,秧秧沒你陪,都閒得發慌呢。〞她和藹地笑著,〝要是你在晚個幾天回來,估計都要出城去找你了。〞
    這話是說給柳佑程聽的,讓他安心開心,而同時也是說給柳秧秧聽的,讓她知道女人該以夫為重,不能念著丈夫以外的男人。
    冰雪聰明的柳秧秧自然聽得懂林大娘的話中話,不自然地低頭抿著小嘴。
    〝看來秧秧很想我。〞柳佑程向前,大手攬上妻子的纖腰,見她垂頸,以為她是不好意思,心頭甜滋滋的。
    〝嗯。〞柳秧秧尷尬地應聲,總覺得腰間的手掌讓她很不能適應,忍下想要推開丈夫的衝動,她抬臉問〝怎麼提早這麼多天回來?〞
    〝這次多虧林大叔幫忙,買商很中意我們做的瓷器,帶去的都賣得好價錢,接下來日子會更富裕。〞柳佑程歡天喜地地回答,他的努力無非是想要讓她有更好的生活。
    聽著丈夫的話,看著丈夫的神采飛揚,柳秧秧胸口浮上一股罪惡感。
    她在做什麼?
    呵護她的丈夫在外頭奔波打拼,疼愛她到連讓她做點粗活都不肯,她只要像個少奶奶做自己有興趣做的事,他一手扛起家計,而她卻背地裡愛上別人。
    〝相公,辛苦你了。〞柳秧秧握著手娟往柳佑程還冒著汗水的額頭上輕拭,眼眶盈著淚珠,她知道他一回到大宅連口水都還沒喝就急著來找她。
    這男人真的很愛她啊。
    她是真的不該貪心,已經有了良人,就不該去妄想那個絕色美公子。
    一個大景國帝王怎該跟一個鄉村少婦扯上關係,他高高在上,呼風喚雨,什麼樣的美人只消他一眼,就飛撲進他的懷中,而她又有什麼特質讓他留戀?
    其實,最初的開端都只是她一廂情願地纏上他,是她不甘寂寞才會抓著他不放吧。
    柳佑程溫柔地笑看著妻子,〝不辛苦,為了妳,再苦都值得。〞
    因為她,他拼著非得要在短短的五年經商致富,只為了讓她能夠錦衣玉食,他不希望跟著他就只能過著寒酸的日子。
    〝呵呵,看你們小兩口感情這般好,大娘就開心。〞林大娘看著柳秧秧的神色,應是迷失的心回來了丈夫身上,她一顆擔憂的心也暫時放下。
    〝謝謝大娘這麼多日來照顧秧秧,佑程以後必當撫養以報。〞
    林大叔及大娘二人膝下無子,對於當初初到這裡的柳佑程來說,就像是自己的親爹娘般,他們無微不至的照料讓他心懷感激。
    忍不住呵呵笑著,林大娘說〝好了好了,咱們去吃飯,好久沒一塊了。〞
    柳秧秧與柳佑程相視而笑,主動上前幫忙端菜至前廳。四個人用膳,柳秧秧聽著林大叔口沫橫飛地說著在外遇上的趣事,偶爾丈夫搭腔,一搭一唱,逗得她們大笑。
    她想,日子合該是這般平淡卻愉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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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南宮潾便被滿子廷叫醒,陪著要去巡視邊境民情,請他查看,二人得以討論如何改善提昇州縣素質。
    他們二人自幼交情便好,可最大促使他們情同如兄弟的是對於國家興富有著共同目標,因此他們經常交流彼此的想法及意見。
    臨去前,南宮潾蹲跪在床褟邊,修長手指反覆地摩搓人兒軟嫩的臉頰,愛憐地看著她熟睡的嬌憨模樣,半响後親吻下她的額頭,依依不捨地赴約。
    怎知,回來後,金福竟哭喪著臉道〝柳姑娘說人先回大宅去報平安,傍晚時分再過來。〞
    他也不過是去了趟茅廁,哪預料得到這麼剛好這小段空檔柳秧秧醒來就跑了,讓他是惶恐地等著主子回來稟報,再自己領罰。
    〝嗯,無妨。〞南宮潾笑了笑,便踏進臥房,坐在案桌前振筆疾書,留下鬆口氣擦著冷汗的金福。
    雖然期待一回到嵂映別苑就能見著柳秧秧,不過她若想回大宅也是他意料中的事情,她總是體貼地為別人著想。
    早晨這時段與滿子廷也提到了柳秧秧,對方也大略跟他說了她的狀況及查到的資料。
    現在唯一缺乏的真相是,到底為什麼她會出現在與大景國河山省相距五百里外的常滿國邊境,而她又怎麼會失憶。
    難怪她不認得他,還一直堅持她的名字叫柳秧秧。
    我的寶貝兒啊,這次絕對不會再讓妳從我的眼前消失不見,絕對要把妳仔仔細細地捧在手心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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