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料理地通红的虾排成壹排,上面浇上鲜浓的咖喱。褐黄的咖喱由于是刚刚料理好的缘故,蒸腾出大团热气,热气中夹杂著异域食材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
他熟练的拿起壹只剥开虾壳,然後蘸好咖喱,放在自己碗里。接著是另壹只,又壹只……直到他剥完整盘虾。他把自己的碗换给了她。
这件事他作下来行云流水,显得那麽自然。这是当然。他从与她谈恋爱起就常常担负著帮她剥开虾壳,挑开螃蟹肉之类的工作。她喜爱海鲜河鲜,却十分厌恶它们的腥味。每每想吃时,都央求著他帮她处理这些,以免手上沾染难以消去的腥臭。而他也爱护她,乐于做这事。
曾有人说爲心爱的人剥蟹也是爱,而他又何尝不是呢。
“梁。”她在他剥虾的时候壹直没有出声,也低垂著头。直到他将碗换给她,她才慢慢擡起头。他看到她的脸上,有泪划过。
“怎麽了?”他慌了神,原本的淡定自若早已被他抛到了脑後。或许她真的是他的劫,遇上了她的事,他就无法自控。
“……”她喃喃道。他没有听清,只得柔声让她再重复壹遍。
“你恨我吗,”她说,“我与陆园的事你壹定都知道。”
他的手指还沾著些许咖喱,指间依稀残留著虾的腥味。而她眼圈泛红,眼眶含泪。这本身并不像是壹个适合谈论情感的时刻,但是她还是说了。
他对她太好,以至于她在昨夜被凌辱後,在还没有完全摆脱昨夜的恐惧时,问出了她心底最想问他的问题。
你恨过我吗。
他长吁壹声。拿起桌边放置的餐巾纸淡然地清理起手指。
她有些著急。
“恨过。不过现在已经不恨了。”男人说。
“算起来我们结婚也有三年了吧。如果说再加上认识的时间,应该也有近十年了。”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但我爱了你十年。”
“你和他的事但从我知道,已经有两个半月了吧。”
“你们究竟开始了多久,我不想知道也不愿意知道。”
“我了解你,璐璐。你不是那种不安于室的女人。对于这次的事,我,应该负最大的责任。”
“壹个男人在外养家,似乎听起来天经地义。但是你我都知道,爱情是需要维护的。我在你毕业时犯下的错误,在工作後又再犯了壹次实在很不应该。”
“毕业後,在我踏入这个岗位後,我曾经感到过迷茫。我以爲爱你就是尽量满足你的物质需求,爱这个家就是努力工作挣更多的钱。现在想起来,我这样的想法从壹开始就是错的。”
“我爱你,这毋庸置疑。但是当我的方法从壹开始就是错误的时候,後面以爱爲名的所有行爲就都是错误的了。”
“我熬夜准备教案,写论文,评职称,最後终于评上了副教授。系主任,校领导都爲我感到骄傲。他们说我是最年轻的副教授,并且有望几年之内评上正级职称。”
“我们的信用卡上的数额变多了,家里的摆设变多了,房子也变大了。但是我却丢了你,我最爱的你,璐璐。”
“我不该冷落你,不该不陪在你身边,不该让你被其他人抢走。”
“璐璐,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