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惊讶,差点脱口而出问他是不是精虫上脑。
“我还没准备好。”赶在他说话前,又说,“不是我一个人,我认为我们都没准备好。”
“我准备好了。”李玩抢她的话。“我很认真,也很谨慎。”
太晚了,钟绿工作一天,回来只觉得累,不想再和人接着打辩论赛。
“过两天休息再谈好吗?我现在很累。”
她没想好,另一边却有人迫切落入圈套。
杨旗和钟许领了结婚证,因她怀了孕。
钟绿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惊讶与疑问一样多,直觉事情不简单。
当晚三人成局,骗了李玩说要加班,那人每晚下班回去都给她做思想工作,烦闷得很。
杨旗和邵觉早早在位置上等她,还是在一间club。
钟绿自己开车来,没法喝酒。杨旗面前放纯净水一杯,看来消息是真的。
三人只剩邵觉一个能沾酒精,她夸张地感叹,“你们两个真没意思。”
钟绿开门见山,询问真假,邵觉笑她消息太落后。
“怀孕是假,但我们真的在备孕。”杨旗讲得很平静,她总是存有一种对自己置身事外的状态。
结婚是真,孕是真,那怀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钟绿的疑问都快跳到嗓子眼,可是要怎么问,为什么突然要跟他结婚?为什么突然要怀孕?可她当初也是这样仓促,为什么?哪有为什么,不过是走到了这一步。
以为可以帮忙搭把手,然自己都无法反抗,拿什么说要救人,笑掉人大牙才是。
她变得沉默,不想问了。
邵觉看出她异样,拍了拍她肩膀。
“放心,她现在连一只山坡上的绵羊都可以爱上了。”
“对,你说对了。”杨旗失笑,也握了握她的手。
区区一段婚姻在漫长人生中又算得上什么,结了离,离了结都再平常不过,为情为利,因自私因大爱,哪个都是理由。
钟绿回去时心事重重,叹息杨旗,叹息自己,更隐隐莫名恐惧,哪处变故出现,她不知道。
“你看起来好累。”李玩看到她疲倦的双眼。
“没,还好。”
他帮她按了几下肩膀,“加班到这么累吗?”
“嗯,早点睡吧。”钟绿应得很无力。
她脑袋空空,无意识想到今晚的月亮,路上等红灯时随意望了一眼,不算太亮。
它又见证了一次。
“我之前做了皮埋,三年内没打算要孩子。”
声音不大,腰上的手轻微地动了一下,她知道他听到了。
“你之前明明和我一样不想要的。”
“我没有。”
“那你怎么会跟我结婚呢?”钟绿转过身,即使在黑暗中,人的双眼也异常清晰,“别骗人了。”
李玩没急着说话,别自乱了阵脚。
“初恋这种年代的事都查得清楚,这事你要跟我说不知道?”
他承认自己确实没想过要孩子,和她结婚后也没变过,甚至和她结婚的众多原因中这一个的占比也不低。
但人也是在成长的,一些不屑一顾的东西转瞬就变得珍贵,渴望它,想要拥有它。
人就是这么奇怪,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我不是强迫你,你现在没想好,那我和你慢慢想明白。”他避重就轻。
钟绿没搬出协议来说事,虽说这才是她的一贯作风。变卦的是他,她在理也不好如此不近人情。
最重要是,不想伤感情,伤人心。
“究竟为什么你会突然着急想要?”
一时间周围个个都忙着怀孕,到底是真的想要孩子还是想要别的什么?她毫无头绪。
为什么?
真是没道理,人奇怪兼多变,到一个阶段就突然不一样了吗?
李玩犹疑中,却被另一个突然跳出的答案吓住。
他怕失去她。
所以突然着急想要一个孩子,好将关系彻底捆绑,一劳永逸再难生变故。
这般患得患失,他当初竟敢自称对她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