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穗迟疑着开口,“主人,那位下蛊的丫鬟,死在了客栈。”
“怎会?”
他明明伤不致死。
“属下擅自追查了主人和她见面的地方,发现了她的尸体,已经僵硬冰凉。没有呼吸了”
“死因是什么?”
“我们的人猜测是失血过多。她手臂上有很多道放过血的口子。”
相离一下了然“竟然是用自己喂的这花间蛊。难怪毒性这么大。”
看到两人疑惑的目光,相离又细细给他们解释了一遍。
韶华误尽暂借
暂借
夏季的傍晚凉风习习,池塘面上的如盖荷叶轻轻摇摆,苏碧丝梳理着半干的头发,嘀咕道。
“好几日未见过阿照了。”
榴照以前出门,从不会一去这么久没有消息。
吴涅刚从前厅回来,便瞧见一只肥硕的蚊子正歇在她白净的小腿上,将蚊子拂开,拉着她进屋,语带责备“又贪凉,蚊子咬上了你的腿也不晓得。”
苏碧丝一边走一边问他“阿照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吴涅走在她的前面,面对她时的几丝笑意刹那间消了个干净,只余凝重“她说,她回家了,不回来了。”
屋子里丫鬟们已经燃过熏香,将纱账关牢后,就不用再担心被蚊虫叮咬。
“你也唬我,阿照哪里还有别的家。她到底去做什么了?”苏碧丝拽着吴涅的手,不依不饶。
可惜她拽了半天,吴涅嘴里还是那句话,说榴照回家了。想她时或许还会回来。
她总觉得吴涅一定知道榴照的去向,偏偏不知为何瞒着不告诉自己。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将打算和自己一同就寝的人推出了房门。
吴涅无奈之下回想起榴照最后交给他的一个匣子,从里头挑了一样东西,简单做了份伪装,敲开了房门,从怀中抽出一封信,递给苏碧丝。
“这是她寄来的。”
拆开信封,信纸里头还夹了朵压平的酢浆草。苏碧丝小心翼翼的捏起草茎,细看去不止三片叶子,其中一片的叶子底下,还长着一片,被上头的叶子覆盖住,有点难以发现。
信纸上空荡荡的,一个字也无。
可她信了这是阿照寄来的。
她记得榴照和她聊过,西域的一些地方,能找到四叶的酢浆草会给人带来好运,她们曾围着苏府里的花圃找寻了很久,也未能从千片万片叶子中找到一根独特的四叶。
叶片已经有些日子了,原本应是鲜嫩的绿色,也被压至泛黄枯干。
阿照的字写的不好看,如非必要时,她是不会写字的。
苏碧丝拈着叶子看了好半天,终于不再追问榴照的下落。心满意足的睡下。
如此又过了几周,榴照还是没有消息,只断断续续的给她寄些小东西来府上。
或是一些饰品,或是一些难寻的干花。
榴照负责的杂事都慢慢分给了府中其它几位丫鬟,贴身的事情便由吴涅在亲力亲为。
若不是她发现了端倪,用这个招数能瞒住她多久,还是个未知数。
阿照寄来了她送给她的一样东西。
那是一串手链,是爹爹出门回来送予她的,手链上串着的珍珠粒粒圆润饱满,一共有两串,她将多余的那串送给了榴照。
她从吴涅手中接过手串,面上未显露,却已经开始不信任。
一旦发现了疑惑的苗头,顺着往下细究,便发现了更多了不对劲之处。
阿照不写信,只寄东西,寄的东西也毫无规律,毫无头绪。
这不是阿照的性格。
是夜吴涅回来,便看到一脸严肃的对着他的苏碧丝。
“阿照到底去哪里了?”
吴涅见事情终于瞒不住,带着她瞧了榴照的坟墓。
齐州一带流行火葬,夏季又天热易腐,榴照的尸身被人发现后就烧成了骨灰,吴涅将骨灰坛安置在了吴府附近的一处地方。
苏碧丝晕倒了那块墓碑前面。
府中唯有一个丫鬟告诉她,她那天起夜时看到过榴照出门。吴涅还是不肯告诉她阿照究竟怎么死的,不肯告诉她阿照出门去做了什么。
她一直觉得自己能护着阿照,一如当年在街上救下她,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