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度假村回来,裴嘉桉开始物色房子,他和程准那套房是婚前他买的,婚后两人又买了一套大三房,不过租出去了。她是过错方,如果真要“分开”,那肯定是她搬出去。
那天跟程准谈完,他当场就否定了她这个想法。
她泪眼婆娑对他道:“我们现在这样还怎么走下去,不如先冷静一段时间。”
然而搬家的事没那么顺遂,先是她看中的几套房子总是被人捷足先登,再是盛希突然爆出卫生丑闻,她每天忙着应付外界,忙得焦头烂额,有时候直接留宿公司,家都没回。
许明择对她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大部分时候都是公事公办,多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这样也好,她心想,男人在这种事上抽身总是比女人快。
而程准,她已经许多天没见到他了,过去一周她总是凌晨才下班,干脆直接在盛希开了一间房。
这天,丑闻热度总算降下去,经过多方打点,媒体终于不再深挖。裴嘉桉跟陈彤打过招呼后,收拾好东西回家,她实在需要休息。
她没想到程准在家,印象中他今天是有课的。他坐在沙发上,姿势悠闲,桌上开了一瓶啤酒,电视正在放一部老电影,教父,他对这电影情有独钟,平时没事时总会看一看,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见她开门,他看过来。
裴嘉桉把钥匙放在鞋柜上,弯腰脱鞋,“你怎么在家?”
“今天没课。”
她赤着脚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气泡酒,又舀了半杯冰块,粉色液体注入杯中,她猛地喝下半杯,舒了口气。这几个晚上她睡得并不好,酒店再高级总是没自己家里舒服,匆匆洗完澡,她只想躺在床上睡一觉。
然而真躺到床上,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枕套被洗过,清新的薰衣草香味,她舒展身子,找到最舒服的姿势,闭上双眼。然而五分钟过去,眼睛又睁开,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挣扎了十来分钟,最终还是起身。
她回到客厅,电影正播到阿尔帕西诺在餐厅枪杀索拉索,这一段她陪他看过几次,她慢慢走了过去,坐到他身旁,两人谁也没说话,聚精会神盯着电视屏幕。
午后阳光洒在电视机上,原本就昏暗的画面因为背光,更加看不清晰。然而唯二的观众心思早已不在电影上,裴嘉桉靠在沙发上,听着台词,竟有了点睡意。
肩头一重,程准侧过脸,只见她的脸枕在他肩上,呼吸均匀,睡得正熟。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扶着她的头,让她枕在他大腿上,又拿过遥控器,把音量调低了几格。
裴嘉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茫然地睁开眼,客厅里没开灯,电视也已经关了,她动了动身子,黑暗中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醒了?”
她坐起身,清了清嗓子:“我睡了这么久...”
“8点了。”
裴嘉桉摸到他的大腿,她把这当枕头好几个小时。
“别动。”程准拿开她的手,中途他也睡过去,这个姿势维持了太久,双腿酸麻得很。
“我帮你按按吧...”
“不用。”他说:“你把灯打开。”
客厅的灯亮起,程准揉着腿,见她刚睡醒,模样娇憨,心软了一下,声音也不由柔了几分:“黑眼圈重了,这几天没睡好?”
“每天就睡四五个小时。”她打着哈欠,手指戳了戳他的腿:“好点没?”
一个多星期没见,又因着那事,夫妻二人气氛着实古怪,像有一层薄纸隔在二人中间,想捅开容易,然而谁都没有动手。
只是不捅开不代表那层纸不在,裴嘉桉想了想,还是跟他说道:“我在找房子了,我会尽快搬出去。”
程准停下动作,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撇开眼。
“你还想我怎么做?”冷不丁的,他问。
“我没想你做什么。”她道。
“一个星期没回家,回来就说要搬出去住,你到底想干什么?离婚?”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我说过了,我们需要冷静一下...”
“我现在很冷静,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冷硬地打断她,又问:“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有些话他不想说得太直白,既然已经准备重新接纳她,他必定不会再揪着那些事不放,那么她的态度就显得很重要。
可是,他实在不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
“我也没想过...离婚。”
“那就不要再提搬出去住,我不想再听到你说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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