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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抹笑清欢看不到,却感觉的到,笑里的寒意让她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也让她低下了头,可就在她垂眸的一瞬间,她的手却猛然握紧。
    接着她缓缓抬头,用被蒙住的双眼和镜中的人对视,她的嘴唇在颤抖,但目光却毫不退缩。
    透过后视镜看着清欢的神情,镜中的人再次浅浅一笑,几年不见,他的小清欢似乎变勇敢了呢。
    *
    傅临川得到消息是在10分钟后,何海去追车了还没回来,韩立言只得抱着昏迷的沈云去了宴会厅。
    ——事关清欢的安危,他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果然,当傅临川看到韩立言抱着沈云,而且身边没有清欢时,察觉事情不对的他一下就冲了过去。
    “清欢呢?我问你清欢呢?”
    韩立言也是眉头紧皱,他示意傅临川赶紧把宴会这边的事情处理好,然后便去了休息室等傅临川。
    在等待期间他查看了沈云的情况,没什么大碍,等注射的药效过了应该就能醒了,对方对于剂量的把控很好。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傅临川用最快的速度宣布宴会结束安排人送走宾客,并将傅清衡交给了他信任的安保队长送回清园。
    他焦急的跑到休息室,一打开门就直冲到韩立言面前揪住了他的领子,嘴角一直在颤抖。
    “清欢呢?啊?清欢呢!!!”
    韩立言扯开他的手,尽量快速的把今天的事讲了一遍,傅临川除了清欢失踪什么都没听进去,一直叉着腰捂着嘴满屋子乱转。
    半个小时后,昏迷的沈云缓缓睁开了双眼,韩立言和傅临川当即走到她身边等待她醒来。
    “沈小姐,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立言迫不及待的发问,沈云按着额头,一时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沈云!你说话啊!”
    急得不行的傅临川大吼出声,把一向冷静沉着的沈云吓了一跳,也是,她再成熟也不过是个娇养的大小姐,最难过的也不过是傅临川不爱她,刚才经历的事实在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
    “傅临川,你别急,沈小姐,你慢慢回想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立言再次开口,傅临川也知道自己不该吼她,只是清欢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绑架了,而且她还才生孩子几个月,身体本就不好,他实在是太过着急。
    沈云一向是了解他的,知道他这不是责备而是担心,便理了理思绪开始陈述刚才的事情。
    ——当时那个工作人员突然抬头后,清欢就不动了,她转身想询问清欢的情况,但清欢却只是神情紧绷的死死盯着那个人,并且想伸手把沈云拉到她身后去。
    接着沈云正想说话,就被人从背后扎了一针,在她缓缓倒下的时候,似乎看到清欢没有挣扎,而是任由那人也注射了针剂,随后被蒙上双眼绑上双手扔进了推车的塑料大盒子里。
    听完沈云的话,确认清欢是被绑架后,傅临川眼里少了两分焦急多了两分冷意,他拿出手机走到休息室的落地窗前,连续打了四五个电话。
    打完电话后他转身看向沈云,语气似乎正常了不少。
    “你好好休息,韩立言,你跟我过来。”
    韩立言看了沈云一眼,然后便和傅临川一起出去了,结果刚走到门外不远,傅临川直接就是一拳打在韩立言的脸上。
    他的嘴角顿时流出鲜血,傅临川更是不停冷笑。
    ——要不是他把清欢带出去,清欢根本不会出事。
    “韩立言,等我把她救回来再好好跟你算这笔账。”
    韩立言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现在不是扯这些事的时候。
    这拳结束傅临川理了理领口转身大步离开,直到现在,他依旧觉得这是一场图财的绑架案,清欢毫无反抗的被带走也只是因为她被吓呆了。
    *
    次日清晨,某个密闭的铁房子里,清欢是被水滴声弄醒的,她被绑在铁椅子上坐着,冰冷的水滴打在铁板上,声音很清脆,但听久了也会让人精神紧绷。
    昨天清欢被带到这以后就被注射了镇定剂,一觉醒来以后就被绑在了这里。
    这里大约20平米,清欢的椅子在正中间,头顶的铁板开了三条缝,漏进来几束昏暗的光,很显然,这个铁房子的上面还有建筑。
    虽然被蒙着眼,但清欢依然觉得眼睛很不舒服,她转头躲了躲上面的光,突然听到了玻璃杯放在桌面上的声音。
    ——而且是喝红酒的那种高脚杯。
    果然,在清欢的对面,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张桌子两张椅子,桌子是圆形的餐桌,不算太大,刚好够两个人共进晚餐,上面铺着精致的桌布摆着花瓶,旁边放着牛排冰着红酒,醒酒器里的红酒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一闻就知道价格不菲。
    而且最让清欢不舒服的是,那份牛排很腥,大约只有一分熟,她甚至可以想象到那人用刀切开牛排后渗出的血水。
    二十分钟后,坐在桌边的男人吃完了牛排,他拿起餐巾优雅的擦嘴,随后拿起一把干净的餐刀慢慢走到了清欢面前。
    他用餐刀缓缓抬起清欢的下巴,锋利的刀刃和雪白的肌肤,果然让人更有食欲。
    第133章等候
    “小清欢,好久不见。”
    混着电流音的粗糙男声传入耳中,明显就是佩戴了变声器,清欢依旧在颤抖,冰凉的刀尖让她很害怕,她怕自己出血。
    看见清欢害怕的模样,男人很是满意,昨天清欢那样的表现,他还以为清欢不怕他了呢。
    将餐刀放到一旁,男人惬意的拍了拍手。
    “别担心,虽然你背叛了我,但是我会把你弄干净的。”
    随后清欢听到有人打开了铁门,还没等她抬头,一股高压的水流就直接冲到了她身上,随后开始从头到脚的清理她。
    水流很急很凉,冲到身上有种刺骨的痛感,清欢一直被傅临川娇养着,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她在椅子上剧烈的挣扎,冲到她身上的水流却越来越大,她的头发和衣服已然湿透。
    在水流着重冲洗她腹部的时候,她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传来,同时她突然想明白了当初怀孕的时候那个清欢让她一定要坚持顺产的原因。
    ——假如她是剖腹产,又假如她在这之前就被这个人抓去,那进行这种所谓清洗的时候,她的身体还能承受的住吗?
    想到这清欢的眼泪一下冒出来,她本就娇柔,被抓过来到现在又没吃饭,当水枪冲洗到她小腿处的时候,她直接脑袋一歪便直接晕了过去。
    *
    “嘀嗒……嘀嗒……”
    耳边传来指针转动的声音,清欢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公寓楼,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暖和的被子,身上的那些水痕都消失了。
    见她醒来,那个清欢温柔的给她递给她一杯水,见到熟悉的人,她的委屈劲一下就上来了,抱着杯子啪嗒啪嗒的落泪,像个被抛弃的小孩一样。
    哭了大约七八分钟,她哭够了,一边用手擦着眼角的眼泪一边抬头看向眼前的自己。
    “你很勇敢,沈云她不会有事的。”
    清欢一边对她微笑一边开口,她们本就是一体,所以这个清欢知道,她不反抗是因为不想那个人为了抓她而伤害沈云。
    同样,这个清欢也知道,在自己因为这个人已经产生心理疾病的情况下,她要去直视他的眼睛需要多大的勇气,所以她说她很勇敢。
    果然,听到这话后清欢的抽泣声小了些,她抬头看向她,语气里有期待也有害怕。
    “真的吗?”
    “真的。”
    眼前的自己给了肯定的答案,清欢感觉自己没那么害怕了,她结结巴巴的把那个人用高压水枪冲她的事情告诉了她,那个清欢听后却只是嘲讽似的一笑。
    四年多过去了,他还是只会这一点招数吗?
    ——当年清欢被他第一次抓住的时候,他用的也是同样的理由同样的语气。
    你背叛了我,你不再纯洁了。
    从那一刻起,清欢在那个男人的心中不再是纯洁的祭品,而是肮脏的猎物,破旧的西装,他用尽所有方法折磨她,只为惩罚她的“不忠”和让她求饶。
    但清欢的心性比他想象的更坚韧,即使到了神志不清,到了听到他的脚步都能让她颤抖的时候,她依旧没有和他说一句话,甚至还在他的手下企图背着他进入她的身体时夺去了男人身上的刀,随后又用这把刀夺去了他的肾脏。
    在清欢把刀精准的刺入他肾脏位置,接着缓慢而用力的转动刀尖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了,清欢好像并不是祭品,而是和他一样的猎手。
    于是,他的胜负欲在这一刻蓬勃升起,特别是在清欢冷漠的把刀一扔转身离开,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看时,他甚至想去亲吻她的脚尖。
    ——他敢肯定,清欢一定杀过别的人。
    接下来的三年里,他输得很彻底,清欢很会选人,傅临川将她保护的或者说囚禁的滴水不漏,他没有机会接近她,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是奢求。
    他嫉妒的发狂,憎恨的发狂,终于,他等到了今天的机会。
    昏暗的监控室里,他坐在监控屏幕前抽着雪茄,屏幕里的清欢全身湿透,低垂的头发下嘴唇在轻轻颤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却又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他很好奇,她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
    与此同时,在清园的客厅里,傅临川正坐在沙发上等待着绑匪的来电。
    从清欢失踪到现在已经15个小时了,他已经派人去排查监控车辆和清欢最近接触过的所有人,如果是图财,那现在他的手机应该就快响了。
    他背靠着沙发,双腿分开眉头紧粥,一手放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用手指敲打着,眼里的寒意看得沈云心里发怵。
    其实绑架求财沈云看得多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绑架案,从那根针剂和能潜入傅氏的酒店就能看出来,绑架清欢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看了看傅临川,沈云决定再等等,如果24小时内绑匪还没有来电话,她再跟傅临川说她的猜测。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的过去,直到第三天早上,傅临川也没有接到任何电话,他蹭的一下站起身,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好,很好,不来电话,那他就把林城和林城周围翻个底朝天,看看那些人能把清欢藏哪去!
    “沈云,酒店那边已经把这个月在班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叫过来了,你去一个一个认,认完之后去约一下省厅的厅长,监控我已经叫人在调了,周围地区的暂时没有头绪,范围扩大后你找几个人再挨个查一遍。”
    傅临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愤怒,沈云被他一连串话说的有些懵,也忘了跟他说她的猜想,连忙点头后就出去了。
    沈云走后傅临川一个人在屋里又转了两圈,他双手撑在桌面上,下颚线紧紧崩起,目光死死盯着桌上面的木制纹路。
    ——其实不用沈云提醒,傅临川已经察觉了不对。
    之前他关心则乱,满脑子就想着赶紧找到清欢,在等电话的时间里,他逐渐恢复了理智和沉着,就察觉到有些异常了。
    先不说这人是怎么进来怎么安排这场绑架的,而且选择的居然是绑架清欢?一个没名没份且无权无势的孤女?
    明明有更容易作为人质的孩子,但他却选择了一个成年女人。
    而且看对方的样子,也不像是本来准备绑架孩子却突然选择了外出的清欢。
    总之这件事疑点重重,傅临川回过劲以后就想明白了不少。
    ——谈恋爱哄女孩子他可能不擅长,但想在他的地界把清欢完全藏起来,简直就是做梦!
    所以相对于找到清欢,他最担心的还是绑匪对清欢不好,怕清欢的身体受到伤害。
    *
    短短的十分钟时间里,傅临川已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地毯式搜索的基本方案,而此时的何海正在回家的路上。
    他开着那辆破旧的面包车,不停在心里回忆着前天那辆车离开的路线。
    ——当时他一路追着那辆车,本来以他的技术是可以追上的,但对方早有准备,不停用其他车辆别他的路,他用尽全力跟到了城兴路华兴大厦附近的十字路口,然后便失去了清欢的踪迹。
    无奈之下他只能折返,并且将所有可能有用的细节记在了心里。
    自从离开之前韩立言的工作室后,何海搬到了城南郊区的一栋老式小楼,这里虽说地处偏僻,但到清园的直线距离却很近,翻过两座山和一条高速路就是清园的后山。
    韩立言也来这里看过两次,对这里的环境很不满意,不过何海是个男孩子,他虽然是他的师兄,总不能把他当女孩一样照顾,所以他也没多说,只叫他有需要的地方给他打电话。
    这一带很乱,住户多是些瘾君子洗发店妓女和当地的一些小商户,韩立言开车过来时被好好围观了一番,要不是见他是个一米八以上的高大男人,只怕早就被洗劫一空了。
    站在狭窄的巷子里,韩立言皱眉看向面前的破旧小楼,上面的窗户关得紧紧的,接着他一回头,正好对上何海刘海下的双眼。
    ——四目相对,韩立言心里陡然跳了一下,他是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何海两夜未眠,眼睛下一片青紫,他并没说什么,只是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进了门以后他就直接进了小书房并反锁上门,一副完全不管韩立言的模样。
    即使过目不忘,人的记忆也是会逐渐模糊的,他要趁现在还记得的时候把所有有用的东西都记下来。
    ——路线、车型、车牌号、见到的脸所有能记下的特征,甚至包括整个事件里每段过程发生的精确时间点。
    在他伏案默写的时候,韩立言认真打量着他的客厅,客厅的布置简单朴素,木制家具上的痕迹一看就有些年头了,环视一周,整个客厅能让韩立言注意到的东西只有放在柜子上的那个塑料相框。
    相框里的照片上有两个人,一个已经头发花白的外国老人以及年幼的何海。
    这个老人韩立言认识,是两人导师的朋友,痴迷中国文化的爆破师,对太极拳这些东西比他一个中国人还熟,后来何海12岁的时候,他因为爆破事故去世,何海也从此正式成为了他的师弟。
    拿起相框,韩立言突然意识到他对何海的了解真的很少,至少在清欢这一块,他有种何海比他更了解清欢的感觉。
    突然他感觉相框有些厚,不像只夹了一张照片的样子,于是他带着疑惑缓缓打开相框把里面的照片抽出来,在看到照片里的人那一刻,他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照片一看就很旧了,新上的塑封并不能消除里面的皱痕,里面的两个小孩并排站在水泥台阶上,后面是一从茂密的杂草,年幼的何海穿的很破很旧,刘海和现在一样长,但清澈的眼睛里却是韩立言从没见过的笑意。
    同样,韩立言在第一眼就认出了照片里的小女孩是清欢。
    她的气质和眼睛太独特了,即使是老照片也挡不住她的光芒。
    难道他们是姐弟?
    就在韩立言胡思乱想一头雾水的时候,何海再次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韩立言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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