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忽略,另外两个旧人撇清了也无大问题,周煜似乎也算看得开的——看不开也得看开,要真计较起来,周老板的旧账可不
必她的短。不过吃顿饭而已,茹茵边安慰自己边收拾包包准备出门。
周岁宴可比满月宴热闹多了,其中抓周环节堪比围观斗牛。大红毯铺地,抓周物品除了传统的笔墨纸砚、算盘、钱币等,还与
时俱进添了PSP、小键盘等东西。
主角还在换尿布,茹茵趁机问:“你小时候抓了什么?”
周煜在旁说:“你猜。”
茹茵毫不犹豫:“钱。”
周煜似笑非笑睨了她一眼,“错了。”茹茵不服,小小嘁了声,只听他道:“算盘,是不是很适合我这种专门数钱的?——
你抓了什么?”
没来得及挤兑他,小主角闪亮登场,被放置到红毯的另一端。
周煜说:“我赌肯定是吃的。”
茹茵又是轻轻嘘他一下,定眼看着了。
小家伙先是望向另一头作出提示的妈妈,忽然咧嘴一笑,露出四颗细小白牙,两手挥舞爬了过去。
周围人给他鼓劲,闹哄哄的。
爬到半路忽然刹车,小家伙慢吞吞撅起屁股,周围也刹那间静了下来,似在等待揭幕仪式。
小家伙站起来了!
踉踉跄跄走过去,一把扑倒在地,刚好捞到手边的鸡腿,他精神归位似的,不哭不闹坐起抱着鸡腿啃起来。
笑声簇拥着红毯,小家伙似不受影响,只在无从下口时才抬头求助他妈妈。
茹茵被逗出眼泪,印了印眼角,“怎么跟我小时候一个样啊。”
周煜不怀好意,“你小时候就这么爱吃?难怪长那么好。”眼神有意无意溜了她胸脯一眼。
茹茵轻推他胸膛,低声骂他一句,笑着说要去一趟洗手间。
在镜子前补了个妆出来,对面男洗手间忽然出来个人,她吃了一惊。对方可能早有准备,倒是一脸淡然,觑着四周无人,亲昵
喊了声“姐姐”。
樊星辰无疑是最听话易哄的一个,茹茵镇定下来,巧笑嫣然:“巧啊。”
洗手间出来一道长长的走廊,足够宽,两人并排走,胳膊还是给蹭到,茹茵避开路人时,后腰给他小心翼翼托了下,然后那只
手就黏上了。
茹茵不着痕迹避开,笑问:“你的小女朋友呢?”
那边无波无澜,说:“分了。”
“……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樊星辰步伐压得慢,眼风往她俏脸上一扫,“还是姐姐比较好。”
换成以前,这种甜言蜜语茹茵是挺受用的,就算是现在,第一反应上虚荣心也得到满足,而后理智才告诉她:这很危险。
“我比你多吃十来年的饭,你当然觉得我好啦。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肯定会怀念年轻姑娘的好。”
似听不懂潜台词,樊星辰耸耸肩,“可我现在就这个年龄,一时半会长不到和你一样。”
茹茵觉得还是少说为妙,加快脚步。
走廊尽头是酒店大堂的圆桌,一个熟悉的身影晃过,拉开一张空椅坐着讲电话,目光往茹茵这边掠了下。
茹茵好像见到了救世主,也不是怂,就是觉得跟樊星辰呆下去不太妙。
樊星辰也注意到那人,刚才围观抓周时就站她身边,眉头挑了挑,问:“你现在跟那个男的在一起?”
茹茵啊了声。
“又要结婚啦?”
刚想否认,话到嘴边转了下,茹茵改口:“也不是没有可能。”
像是心有灵犀般,周煜又忙里抽空望了望,倒没有催促的意味,反倒像挺乐见其成地旁观。
茹茵没来由有点恼他,这副隔岸观火的态度像考验她,又像等着她出糗。
樊星辰说:“你结婚我也不怕。”
茹茵真忍不住笑出声,“谁要你怕,谁要你不怕了。女孩子脸皮薄,即使有错也不愿承认,都是要哄的。别那么快放弃一个合
心意的女朋友啊。”
不等他回答,走廊到了头,茹茵快步回到周煜身边,想要往他肩膀拍去。明明讲着电话,那人却如背后长眼,反手一把擒住她
的手。
“……”樊星辰如遇什么恶心之物,翻了个白眼,嘴巴一撅大步离开了。
周煜也恰好此时收了电话,“我现在觉得我有点危险。”
茹茵也打太极,“你站这打电话的确挺危险,人来人往的,也不怕被人听了商业秘密。”
“我打回家。”
“……”
“奶奶问我什么时候把人带回去给她瞅瞅。”
茹茵摸摸肚子,“我们快回去吧,肚子饿扁了。”
周煜浅笑里混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无奈,“果然是抓鸡腿的主。”站起时低头吻了下她耳廓,气息也顺势溜了进去,搔得她痒痒
的,“你的小情人可真多。”
茹茵捏他虎口,可惜太硬实,对他只如隔靴搔痒,纠正道:“旧。”
“我差点也折旧了
这说法逗笑了她,转念又有些感概,“我以为你会生气呢。”
“气什么?”周煜故作不解,“难道你真干了什么让我生气的事?”
茹茵故意逗他,“那肯定不让你知道。”
周煜点头,“也对,你最擅长玩掩人耳目的小把戏。”
一时分不清他玩笑或是认真,茹茵心头一滞,旋即还是难过地掩饰过去:“说起这个,某人说不定玩得比我还溜。”
周煜也后知后觉变味的谈话,当下刹车一笑,将她搂紧:“走快点,我得赶紧夹只鸡腿塞住你,太他妈能扯了。”102
进入最后的备战阶段,茹茵修了一星期的假,恰逢周煜出差,茹茵倒不必愁因过分专注而冷落了他。周煜估计也忙,两人电话
缩短到睡前一个晚安。
周煜尽量避着不提考试,反倒茹茵自己露怯了,说了句要是二战还失败咋办。
周煜挺认真地说,对现在也没什么影响,该上班还是上班,该约会还是约会。
肯定不一样。茹茵没跟他争辩,也只是随口一提,这种心情大约也没其他人可以理解。她高考时似乎也没这么紧张过。
“算了,不想了,尽人事听天命。”茹茵跟他嘤嘤嗡嗡几句,翻身睡去了。
后半夜才睡着,茹茵迷迷糊糊按掉闹钟起来,床头一条黑影吓跑她所有瞌睡虫。下巴给摸了下,熟悉的男声道:“还以为你没
醒正准备叫你呢。”
“你不是说下周才回来?”
“老婆要考试,难道我让她孤身上场?”
“谁是老婆啊。”意外的称呼腻走了那点胆怯,茹茵掀被下床,绕过她开始拾掇自己。
周煜说:“考得好的那个。”
茹茵莫名欣喜,有功夫打岔了,“万一考最好那个是个男的。”
周煜虚虚圈住她,“我也只要眼前这一个。”
不知人几点回的,大概飞机上也没睡好,周煜身上透着淡淡烟味,眼底略显疲惫。
茹茵轻轻推开他说:“你补个觉吧,我一会打车走。”
“我送你。”
“你技术肯定没的士师傅的好,考场那边估计停车位紧张。”
周煜改口:“那我陪你一块打车,我在那边开个房,中午方便你休息。”
茹茵拗不过他,只得从了,笑道:“行吧,难得能差遣周老板当后勤,我得珍惜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结果茹茵享受到有后勤的好处,早上考完回到酒店,周煜的叫餐刚好到达房间,一秒钟也没浪费,掀开盖子还腾着热气。周煜
睡过一早上,精神也明显好许多。
吃过午饭茹茵稍作休息,周煜在桌边处理自己的工作,顺便充当她的人肉闹钟。
晚上怕她奔波,索性也没再回去,周煜下午帮她捎了东西过来,这里成了两人临时的小窝。
睡前茹茵敷着面膜,会想去年此时,那会姚磊也是出差,她一个人足以应对,如今一比较起来才觉那时的孤单与凄凉。
拥着这份满足入睡,今夜梦更安实。
次日下午,周煜将一切打点完毕,开着拉风的卡宴接她。茹茵全身一副大考完的疲累与兴奋,一路恍笑不断,不敢相信又考完
了一次。
“要过年了,今年什么打算?”
茹茵轻轻拍打自己脸颊,回过神来:“明天还要上班呢。去年我们家旅游过年,今年不知道我爸妈是不是要走亲戚,我得问
问。”
茹茵马上打了电话,告知考试完毕顺便问过年计划。周煜在边上开车,断断续续接收到信息片段,讲着讲着,女人的声音低了
下去,倒不是不可告人的悄悄话,而是有点害羞的别扭,目光似乎也往他这边溜了下,说话支吾起来。
“哎……那我得问问人家呢……万一没空呢……再说吧……”
周煜听出点味来,应该是关于她这位没露面男朋友的。
茹茵挂了电话,周煜嘴边噙着笑,并没主动询问。茹茵也不是矫情之人,心里打定主意,也不再吞吞吐吐。
“你年前什么时候有空啊?”
周煜故意思忖一会,说:“年前可能没空,什么事,年后可以不?初二初三这样。”
那意义又不一样了,本质虽是一回事,时节不同,年前是单纯见家长,年后可是拜年,连七大姑八大姨也能名正言顺上门围观
了。
茹茵知他不傻,这么说必定是故意的,开诚布公道:“我爸妈想见见你,你看如何?”
那边没半点犹豫,“可以啊,初二初三你定。”
果然见惯风雨的男人,对别的男人来说面圣一般的难事,他倒风轻云淡。这般镇定极大程度给予她安全感,茹茵说:“那就初
二吧。”
周煜说:“好,初二你家,初三我家。”
茹茵:“……”
诧异转头,发现男人嘴角那抹笑容无声扩大,她恍然大悟,怎么感觉像上了贼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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