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紧怀里汗湿的光裸躯体,彼此身上都落了汗,融到一块,染得潮湿。江淮抱住她,然后哑声道:“你先招我的。”
声音空落落,响在惊雷前,恰似万籁寂静中落进湖心的那一滴水珠。
滴答作响,响彻山涧。
没有灯火,没有月光,黑暗中他们死死纠缠,他抱住她亲吻,深入她体内,一下一下地律动,彼此心跳都能听到,呼吸缠得紧,不时发出些濡湿缠绵的声音。
倘若有仆从此时经过藏书阁,一定能被里头的暧昧声响惊得脸红心跳。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欲望的海掀起万层波涛。
什么都是涣散的,什么都是恍惚的,什么都是虚浮的。
快感灭顶而来。
江淮沉迷在高潮来临前射精的快意中,冷不防红了眼角。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所作所为,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失控难当。
身下的女孩儿被他操弄得失了理智,穴儿还在无意识地吮吸他的性器,腰后升起一股酥麻的,身体里的某根筋都在抽动、颤抖。
他叹了口气。
“……规矩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但他同她,不悔。
人性果真自私透顶,他想给她一个生的盼头,却又分明带着她一起沉沦,其实他恐怕还是爱自己多过爱她。
如果他够爱她,就不应该碰她,不碰就没了执念,她也许还能有个光明的未来。
可他碰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说到底他这个人,凉薄、自私,他知道没了她他会有多难过,所以为了自己他完全放任情感压过理性。
他有恃无恐,他狼子野心,他刻薄无情。
他……
“舜华。”江淮低低喊她名字,这是他第一次喊她名字。
“我爱你。”
*
屋子里很是安静,不知何时风声雷声雨声皆停,呼吸间还能闻到丝丝腥味。
躺在席子上不太舒服,陆舜华试着动了动下身,刚一挪动,就感觉下面一股液体顺着腿流了下来。
“……”
她再不知事也晓得这样不对,登时慌了神,两条腿本来已经没了力气,只能虚挂在江淮的手臂上,这下来了劲,胡乱踢着,嘴里叫:
“你怎么这样!不能,不能弄进去的!你拿出来!快拿出来!”
“……别动。”江淮生硬道,“别再扭了。”
再扭,又要硬了。
可陆舜华不懂,只觉得天都塌下来,急得差点哭了:“拿出来,不能进去!现在怎么办,弄进去了……唔——”
男人炙热的呼吸吹过面庞,声色饱含暧昧,喑哑道:“再动,让你吃进去。”
“……”
江淮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哄她:“乖。”
这人,哄人都只会说一个字。
陆舜华迷迷糊糊想着,真是直到被破了身都没明白,江淮是怎么就对着一本春宫图也能真刀真枪地办了她。
明明她自己看的时候,什么感觉也没有。
不过和他就……
“阿紫没骗人,果真爽翻天。”陆舜华喃喃道。
江淮一听,脸黑下来:“你说什么?”
陆舜华吓了一跳,感觉体内将将要退出去的阳具又进来几分,吓得求饶。她被弄得腰酸腿软,经不得第二次了。
于是她狗腿地用脚指头蹭了蹭江淮的胸膛,讨好地说:“淮哥哥,我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
“嘿嘿。”
“……哼。”
*
做时一时爽,做完以后……
陆舜华长长吁了口气。
替她穿衣服的手一僵,半晌,低哑的声音响在头顶,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紧张:
“后悔了?”
陆舜华红着脸拢紧领口,摇摇头不说话。
一双修长的手按在她的衣领带子上,这双手早已不是当初吹笛时温润细腻的手,手指因长年舞刀弄剑布满硬茧,系衣带时蹭过皮肤触感很糙。
陆舜华抱着脑袋,仿若不敢相信道:“我们两个私定终身在先,未婚行房在后,被祖奶奶知道了可不是抄佛经就能完事儿了的,她肯定要打我板子……”
而且一打绝对不止一百下!光是想想,她的手掌心就已经疼了。
江淮把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肩头:“无妨,她打你几下,我全数担了。”
陆舜华踌躇地说:“那,那不行吧。至多一半,怎么说我也是祖奶奶的亲孙女,她下手不至于那么狠,你就不同,打坏了怎么办,你还要上阵杀敌的……最多分你一半!”
江淮开始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怔了一下,想通了以后眼里就迸发出点点光彩。
他克制了再克制,用尽全身力气压抑住体内沸腾的血液,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呢喃道:“小傻子。”
陆舜华昏沉沉,穿好衣服以后,靠到江淮宽厚的怀里。他重新点了灯,坐到软垫上,一手提着笔,一手轻拍她后背。
在力道舒缓的轻拍下,她恍惚打了个盹,撑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慢慢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灯光下,他的侧脸清峻,眼里揉碎了月光,照亮长夜未央。
她仿佛躺进了温暖的春意中,周围都是他,情意绵绵,生机盎然。
睡前,似乎听到他在耳边说:“我给你准备了个东西,过两天让茗儿拿给你……”
——
准备回八年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