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安放着金漆雕龙宝座,背后是雕龙围屏,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龙金柱,每根大柱上盘绕着一条矫健的金龙。殿顶的中央藻井上有一条巨大的雕龙蟠龙,从龙口里垂下一颗银白色的大圆珠,周围环绕着六颗小珠,龙头、宝珠正对着下面的金銮宝座,梁材间彩画绚丽,鲜艳悦目,红黄两色金龙纹图案,龙的周围还衬着流云火焰。很豪华,也很不真实,她连走进去的欲望都没有,转身就离开了。那个尊贵无比的宝座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走回了东宫,又是压抑的华丽感。寝殿里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鲜活玲珑,连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梁婉仪正在感叹,这真像一座华丽的囚笼,宫女前来通报,“禀皇后娘娘,陈女官求见。”她整理了心情,让陈燕进来。
看得出陈燕的心情有些纠结,她坐在梁婉仪的身边欲言又止,最后下定了决心,“凌,我打算和周墨去隐居。”梁婉仪愣住了,她的心中百转千回的,陈燕要离开,她虽然也会祝福,但是也难受,她只有这样一个可信任的朋友了。
陈燕见她眉头皱起,马上就安慰道:“不瞒你,其实周墨和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但是我放心不下你。现在你的身边有了一个可以在你以后的生活中陪伴你的人,我才能安心离开。每天惊心动魄的日子虽然很刺激,但是我们现在更想要稳定。我们想找个安宁的地方,生儿育女。凌,我也曾经以为我可以成就一番事业,可以不依靠男人。可是我忽略了,我可以不依靠男人生存,但是我也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当我累了,可以靠一下。”
“不必说了,陈燕,我懂,我虽然舍不得你,但是我不会阻碍你们的。你们安定下来了,给我送封信吧,我会去看你们的。”梁婉仪理解她,她何尝不是想在劳累的时候,有个肩膀可以依靠,有个短暂的歇息。
陈燕拥抱住她,在她耳边轻道:“凌,你要幸福,我看得出国师对你是真心的。”梁婉仪紧紧抱住她,点点头,不管如何,她都会让自己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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