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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穆珀上班的时候,嘉遇喜欢窝在床上,一躺就是一整天。
    现在穆珀上班的时候,嘉遇喜欢收拾东西,衣柜、书房,把陈列凌乱的东西拿出来,仔细归类,再慢慢放到相应的位置。
    阿姨说,孕妇多动动,也好。
    今天嘉遇进攻的是书房,不过不是她的书桌,而是穆珀的书桌。
    在这之前她询问过穆珀的意见,穆珀没有异议。
    穆珀的书桌非常整洁,笔筒里的笔倒出来,按着颜色摆好,收拢后再放回去。
    然后嘉遇就没什么事情可以干了。
    她找来一本书,百无聊赖地看起来。
    穆珀书架上的书,无趣居多,但嘉遇在看的这本笔墨风趣,她兴致上来,一下看了两个钟头,眼睛酸涩,才知道揉一揉。
    穆珀好像快下班了。
    把书放回书架上时,手肘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木盒。
    木盒精致光滑,边缘雕琢了一串木兰花,延伸至盒子中,落入眼底,嘉遇仿佛梦闻到花的香气。
    这木盒是没有锁头的。
    嘉遇毫无心理压力地把它打开了,里面的东西却出乎她预料。
    几张百元红钞和几张五十。一共分成了三部分,用便签条隔开。
    嘉遇讶异,她好像发现了穆珀的私房钱。
    所以是放回去,还是拿出来?
    ……先看看多少钱吧。
    第一部分,四张一百两张五十,便签条上写着四个字:生日快乐。
    嘉遇隐约猜到什么,却没头绪,她继续看。
    中间这层,三张一百,至于便签条……
    嘉遇念出声:“修表的跑路费。”
    不用再看第三部分的便签条,她知道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了。
    这是她曾经给穆珀的“工钱”。
    那天她问穆珀,为什么在匿名的情况下给她发了几年的祝福短信。
    穆珀说,他感激她高三那一年的雪中送炭。
    嘉遇摸了摸手里的几张纸钞,心中五味杂陈。
    他骗她。
    下雪的天,他没有把炭烧尽,而是放在了一个干燥的地方,存着。
    傻子。
    还不承认他喜欢她。
    嘉遇弯了弯嘴角,把东西放回原处。
    欣喜地感慨一声,她托着腮发呆,思考穆珀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在南水镇那一年,她的性格并不讨喜,因为心里藏着事,脸总是臭的,最多,就是变白了,毕竟南水镇雨天居多。
    实在想不出具体的时间,嘉遇又想,也许这份喜欢是潜移默化的吧。
    不一定必须在具体的时间内发现苗头,感情也可以在一天一天的相处之下慢慢发酵。
    只是穆珀比她早了点。
    而且她也说不准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穆珀的。
    不知不觉的就喜欢到,知道穆珀有点小自卑,于是会记得小心翼翼地捧着,用行动告诉他,她愿意等。
    还喜欢到,故意利用沈珩的话,哄穆珀把那张合同给撕了。
    可是……嘉遇又看了眼被放好的木盒。
    真正确定了心意后,她有点等不及了。
    所以,给文仲打个电话吧。
    *
    杨湘最近狼狈得很。
    钱是主要因素,累是次要因素。
    穆国伟久久不醒,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她想,再拖一天,最后一天,就再去找穆珀一次。
    文嘉遇是枚硬钉子,穆珀不是。
    穆珀随了他那两个命不好的父母的性格。在保持距离的情况下待人温柔和善,看着冷漠,实则是个热心肠;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会首先站在中立面分析,不会说人不好也不会亏待自己,但最后多少会让对方获利多些。
    她当年就是吃准了他这一点。
    保险费是其一,八十万是其二。
    为了逃出“牢笼”,他会妥协的。
    但现在就算逃出去了,他也不能否认,他身上流着的是穆家人的血。
    杨湘自认没亏待过他。
    自认。
    坐在医院楼下的绿化区,杨湘握紧拳头,面上黯淡,她不确定穆珀是否还像当年那般好说话。
    因为现在的他有文嘉遇了。
    一切都有了差别。
    “您好。”
    杨湘抬起脸,眼尾纹深陷:“……你是?”
    “这是我的名片。”
    男人戴着金边眼镜,光透过,让人看不清镜片背后的深意。
    “我是沈珩,文嘉遇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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