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雨来了。
狭小一室,床铺轻摇,偶听木橼吱声,人声低呐。
风撞不进来,把雨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发出脆响,床上的人绵音娇吟:“……好像下雨了……”
“嗯……”回答之人勉力粗喘。
“怎么都这时候了还下雨……天气反常……”
亲吻啧啧,男音低沉,女音缠绵,床头的小灯亮了,窄仄的床果然叠了两人,顾泽生在上,桑珂在下,裹一床被,看不着裸身,却见鸳鸯交颈相拥,若洞房之夜的欢喜。
“我去拿个套子……”顾泽生去拉床头柜的抽屉,掏了半天,带出来一张纸,桑珂一伸手拾起来,借光辨识——是一个女孩子的人物速写,角落里写了两个字——桑,珂。
”画得不好……“
顾泽生笑着想去拿开,桑珂一躲,别过脑袋,重新欣赏:“什么时候画的?……”
顾泽生抓着头想:“高二吧……”
“高二?”
顾泽生笑:“嗯,你不知道的……”
桑珂放下画纸,回眸挑眉:“高二的时候你就暗恋我?”
顾泽生捏她脸:”你是不是特得意?“
桑珂笑了,抬起两手勾住顾泽生的脖子,轻柔一声:“吻我……”
吻听话地落下,且越吻越深,激烈缠绵起来,颤抖……急喘……
顾泽生起身跪坐,一物直长润红,挺立腹前,刚要手起撕开套子的包装,桑珂拦了下去,小声道:“别戴了,我安全期,也带药了。“
顾泽生迟疑,桑珂却两手已经搓捏住那根肉红,去寻自己身下的入口。
顾泽生眉心一跳,拾起眼帘,对上晶亮眼睛,在灯下荡满浮光,顾泽生不由地轻笑一声:“桑珂,你确定吗?“
确不确定,桑珂都不说,她只做。
手指轻捏茎身,肉端尖头挑开肉瓣两片,湿热二物触润彼此,来回研磨滑动,肉汁滚热,桑珂微微张开嘴,一脸沉醉:“好想要你……顾泽生。”
顾泽生眸子沉了沉,滑动咽喉,稍加挺腹压臀,硬长凸棱,缓进慢入,如入幽窄水洞,紧口细道,一沉到底,挤开一片天低,二人长吁一口。
顾泽生撑起身子,缓缓再入,却若入热囊包裹——像他多年前,十八岁的他——在冬日的夜晚,小间陋室,他蜷缩在被窝,鼻息里是贫穷和野心的气味,脑中却胡思乱想那些缠绵儿女情长——他和她的亲密接触,吻——拥抱——欢爱——手握自己,那物在自己温暖的手心里逐渐膨胀,他不必撸弄,就觉幸福安宁。
此时,如梦如幻,他徐进蠕动,尝试那些个在梦里浅浅深深的试探,桑珂嗓子里是压抑又动人的喘息和吟哦,他更觉激动。
手团乳圆,他的吻顺颈而下,垂头轻叼那红晕的奶尖儿,伸舌打圈,奶尖儿耸硬,桑珂勾住他脖子,轻拉,抱住那颗头颅,手指插进他头发里,轻抚后脑那块硬骨,似乎在抚摸一块伤疤……
颤抖……发麻……控制不住地挺腰相迎,她张了张嘴,轻呼——顾泽生,我来了。
……
雨停了,天明了。
顾泽生收拾行李,桑珂在旁边也默默帮忙整理东西,二人动作出奇一致,默契。忽地,二人不约而同地抬了头,一愣,相视而笑。
桑珂说:“你先说,顾泽生。”
顾泽生摇摇头,笑:“还是你先说,LadyFirst。”
桑珂沉吟,再次抬头:“到时候你回来,我接你。”
顾泽生颔首:“旅馆就在大学旁边,我只待今晚一宿,明天面完试就回来……”
“那你还有时间去找你想找的线索吗?”
“我只要混进大学内部,我就有办法……”顾泽生顿了顿,吞了那句——他早知局里的服务器地点,也早就准备好假的工作证和机关密钥,潜入盗取信息简直轻而易举。
桑珂也不问了,低头顺手把她那张素描画拿起来,再拾起一支笔,在背面写——
送君在新岁,只盼君早归,归期若遥遥,妾定寻君归。
写完,夹在了他的书里,放进小旅行包里,顾泽生伸臂握住她的手,再次看她,黑睛凝目:“桑珂,别担心,我保证我安全行事,早去早回……你也要好好复习……回来我们考完试,我就去拜访你父母……”
“嗯……”
“我会想你……每时每刻都想……”
桑珂轻轻抬起手指止住:“……儿女情长多误事,你的事情更重要……我也希望你将来回忆父亲的时候,可以不留遗憾……“
顾泽生执起她的手吻——桑珂,得你乃我此生之幸,祈祷,我们可以永远安宁相守。
……
一早上的火车,从A市到北京,动车要坐10个小时,顾泽生买的硬座。
出发的时候,奶奶一直嘱咐路上的事,回头还问桑珂:”阿珂……你学习那么好,将来是不是也要去首都念学?“
桑珂点头:“顾泽生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奶奶大喜,一番嘱咐的对象又变成了她——“阿珂,你以后要经常过来玩,放了假来多住些日子,陪陪我这个老太婆……”
“嗯,奶奶我肯定会经常来打扰的,奶奶,我先走了……改天来看您……”桑珂朝老太太挥手。
顾泽生回身把老太太往屋里赶:“哎您就别操心了,快回去吧,外面可冷。”
尽管如此,他们下楼的时候,奶奶还是站在楼梯口抻了脖子望啊望。
这时外面虽然有了太阳,但气温仍低,青蟹色的天空里刮着冷冽的东风,两个人此时都能呵出一团白气,顾泽生搂住桑珂,往巷子里走,抬头指了指巷子口尽头的路口:“太冷了,别冻着你,咱们就在前面路口打个车吧……”
桑珂刚要拒绝,忽地看到路口的蓝色路牌赫然显示——和平路,头皮顿时一炸!
“顾泽生……”她声音微颤。
“嗯?”顾泽生回头,她脸色已经惨白:“你家这条巷子叫什么名字?……”
顾泽生怔了怔说:”安生巷……“
心里闪过一阵惊雷!
和平路!
安生巷!
桑珂倒吸一口气,一秒的时间,她尖叫:“小心!”
还没看清,那把明晃晃的刀就砍下来,顾泽生本能抬臂,刀子划过他棉服,刺啦豁出一道大口子。
顾泽生愕然抬头见来者,心中亦是讶异——这人正是那日在十里庄宾馆隔壁房的杀手!
重生记忆回荡颅内,一切命运难道不过是一个轮回?
顾泽生来不及想太多了,那人已经穷凶极恶,再挥刀子往前劈来,几乎刀刀奔了他的要害去的。
顾泽生紧握桑珂一步步跳退,一边退一边对桑珂说:“等会儿我引他到另一个方向,你就往前跑,跑到主干路上叫人……”
桑珂抿着嘴,全身崩得紧,伸手掏兜,按住兜里的手机,刚要有所行动,却听后面临了一声急促的脚步,一回头——
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个杀意腾腾的人——
这人不就是……?
那人不顾桑珂在旁,从怀里掏出一长柄榔头,挥舞着就往顾泽生脑后砸去,桑珂一抬脚,踹了过去,力度不大,那人没退几步,但却足以警醒顾泽生,往后一望,见了那人,顿时怔住:“孙绍明,怎么是你?“
孙绍明冷哼一声:“小子,你今天死定了!”言罢,挥锤再击,前后受敌,顾泽生把身上的包往前一掷,那包就砸中拿刀人的身上,趁势,按住桑珂的头,自己也缩了脖子躲过孙绍明的打击。
但孙绍明却没有放弃,继续以更快的速度挥过来。
顾泽生把桑珂拽到身后,直接接招——伸臂一拳,抬脚一踢,那榔头就咣当一声掉地上了,孙绍明大惊,又赤手抡了拳过去。
先前他们曾有番较量,可那会儿,孙绍明不服,总觉得是自己当时没发挥好,凭他经过专业训练的格斗技术,怎么可能输给个毛头小子。
这会儿再一交锋,顾泽生竟仍能频频占尽上风,很快占据主动,孙绍明一边防御一边骂:“你他妈果然是个大间谍!贼喊捉贼!你这个小王八羔子,叫你不学好!”
桑珂躲在顾泽生后面,一步步退去,想伺机往路口狂奔,却见地下那持刀者又蹭地爬起来,挥舞刀柄奔忙来刺。
两面夹墙而生巷弄,前后二狼凶狠扑杀,天时地运,此劫难免。
顾泽生根本无暇回头,而就在这时,利刃已然向前。
一秒,两秒,仅仅就在这短暂时间里,桑珂健步上前,挡在顾泽生身后。
啊!
桑珂低叫一声,刀刃刺进脖颈,扎得狠绝,拔出一泼鲜血。
顾泽生万万没想到,一瞬天地剧变!
“杀人啦!”
忽然有人从楼上喊起来,声音凄绝,划破长空,惊醒楼窗内无数邻里,有人开窗,有人尖叫,有人大叫哎哎别让坏蛋跑喽!……
楼道噼里啪啦响起无数脚步……
孙绍明见行迹败露,立刻招呼同伴:“分头跑!”
顾泽生抱住桑珂,已经顾不得那二人了,颤抖地盯着怀中之人鲜血顺颈而流,扑啦啦殷红胸前白衣和灰裙……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眼前真实发生的一幕!
“桑珂……桑珂……”他抱住她,觉得这身子怎么这么沉,好像就要坠到地底深渊去。
桑珂已然不能说话,呼吸都不能够,手捧着脖子,张着嘴奋力开合,汹涌热液从喉中狂喷如潮,堵也堵不住——她瞪着双目仰望天空——白的,黑的,灰的——哦不,全是红的。
“桑珂,你忍忍,我送你去医院,……你坚持一下,坚持一下……求求你……”顾泽生整个人都崩溃了,抱着桑珂晕头转向,眼前发黑,头颅剧痛,自己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只有一颗心在风里霍霍狂跳——
没有语言,没有情绪,什么都是麻木的。
她的血流下来,腥热发滑,他衣服上手上都是她的血,可是他却看不到颜色,只有——白的,黑的,灰的。
“桑珂!桑珂!”
你不能死,你不要死……你说过,你要等我的!
……送君在新岁,只盼君早归,归期若遥遥,妾定寻君归……
桑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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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我的桑珂死了。
对不起让你们心碎(如果碎)
但是!
下章,我的桑珂会活过来的!(剧透是怕你们伤心弃我~嘤嘤~)
哥,咳咳,不写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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