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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即将前往前线的士兵们兴奋又惶恐,仿佛正一步步往悬在万丈高空中的钢丝绳走去。
    “请为我们祷告,神父。”伊安时常被拦下。
    伊安每次都会停下脚步,握着那个士兵的手,同他一起念几句经文。他尽其所能地给予这些平凡而又伟大的战士一些精神上的慰籍。
    伊安总忍不住回想,自己当初送别莱昂时见过的那些唱着歌,同爱人吻别的士兵。他们此刻又在何处?
    *
    而夏利大主教的影响立竿见影。
    第二日一早,伊安便接到一份他期待已久的调令:他将在次日随一批补给物资一起前往前线,去到科尔曼少校率领的连队报道,成为一名正式的随军神父。
    “恭喜了,米切尔神父。”伊安还没来得及品味这个惊喜,柯林斯阴恻恻的声音就自身后传来,“我们之中有四五个神父都提交了申请,但是只有你这个没有申请的人获得了这个名额。”
    “谢谢,柯林斯神父。”伊安并不打算和对方过多交谈。
    然而柯林斯神父却不肯放过他。在人来人往的办公楼前厅里,他拦住了伊安的去路。
    “我对你的举报被退回来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柯林斯道,“看来是托大主教的福,军部居然判定你没有问题。”
    “我很遗憾你的举报并没有达到期望的效果。”伊安冷冷地注视着柯林斯,“反正我就要离开了。相信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极少。”
    柯林斯突然提高了嗓音:“你终于可以和科尔曼少校团聚了呢,神父。听说他为了将你调到他身边,还特别借助了他父亲的关系。你们很少分离开这么长时间?我想你们对彼此的思念肯定如火如荼了。”
    人们纷纷转头望过来。
    “桃色绯闻,是吗?”伊安冷笑,“你已经沦落到通过这种卑劣手段来打击我,就为了一个上前线的又累又危险的职位?”
    “随军可是金子般的好机会呢。”柯林斯讥笑着,“在战场上干上一两个月,你就可以风风光光地调回西林去了。这就是有人脉关系的好处。我们这些教士们自从战争一开始就赶来,不辞劳苦,可是好机会却给你这样从天而降的关系户抢走了。”
    “柯林斯神父,”伊安不客气道,“你或许把做神父当成一份拿工资每天点卯的工作,我却将之视为奉献终生的事业!在信仰面前,金钱,名誉,全都如尘埃。这大概也是我比你更适合上战场的原因!”
    “你可真是大言不惭!”柯林斯又一步拦下了欲绕过他走开的伊安,不肯罢休,“我调查过你,米切尔神父。你就是那种传说中的黄金男孩。不是仰仗夏利大主教的提拔,就是靠着权贵的关系,一路高升……”
    “我的等级比你还略低,柯林斯!”伊安不耐烦,“你太失礼了。看在圣主的份上,请你维持一点身为神职人员的形象。”
    “你居然还有脸和我提形象?”柯林斯突然暴怒了起来。
    他面孔扭曲,眼中凶光毕露,咬牙切齿地破口大骂:“你这种从小在西林里给主教们做娈童,然后被大主教送去给奥兰公爵暖床。公爵把你玩腻了,他儿子有把你接手了过去……”
    “柯林斯!”伊安惊怒交加。
    “他的精神网紊乱了。”光纪平和的电子眼显得十分平和镇定。
    “我知道。”伊安说。
    其实早在第一次接触的时候,伊安就感知出柯林斯的精神状态有异常。
    在伊安对向导能力加深了了解后,就发现柯林斯因为滥用疏导力,精神网已有局部损伤。这造成他情绪容易失控,易怒多疑。
    而伊安还没有寻找到合适的机会提醒柯林斯,对方就已经因受了刺激,直接进入了精神网全面紊乱的阶段!
    “你这个教会的表子!靠卖身往上爬的母狗!”柯林斯大喊大叫,歇斯底里地辱骂着伊安。他的两个眼珠失控地在眼眶里乱转,这情形十分骇人。
    “你一定被科尔曼少校干的十分爽。他可是全军营里最年轻精壮的Alpha……”
    柯林斯的话已太不堪入耳,周围的人都顾不得看笑话,纷纷出言制止。
    可精神已经陷入混乱的柯林斯置若罔闻。伊安试图动用向导力量去安抚他,可柯林斯狂躁抵御,根本就不让他靠近。
    “伊安,”阿修罗出声,“我和光纪商量了一个法子,能让他镇定下来。你先往后退三步。”
    伊安不明就里,照着做了。
    接下来,位于柯林斯头顶上的消防喷头吱地一声,喷射出一大蓬淡蓝色灭火剂。
    柯林斯猝不及防被浇了一头,尖叫着跳起来。
    伊安:“……”
    “搞什么鬼?”柯林斯急忙往旁边躲。
    吱——又一个消防喷头打开,对准柯林斯,阀门大开一阵狂喷。
    柯林斯糊着一脸消防剂,没头苍蝇一样在大厅里乱转。可不论他跑到哪里,头顶的消防喷头都会打开,对着他开展精准喷射,显然是把他辨认成了一个流动起火点。
    众人又惊又好笑,纷纷躲闪,生怕被波及。
    柯林斯被浇得宛如一个泡沫人,好不容易找准了方向,朝大门口冲去。
    自动玻璃门嗖一声合上。柯林斯迎头撞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脸也跟着一阵疼。
    “光纪!”伊安低喝,已是有点不忍看下去。
    玻璃门这才滑开。
    柯林斯气喘吁吁地跑出了大楼,冲到了草坪上。
    下一秒,草坪浇水喷头齐齐打开,对准柯林斯疯狂冲刷。
    柯林斯已是气得都叫不出来了,躲避的时候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滚进了草坪水池里。
    人们一窝蜂追了出去,就见柯林斯神父如水鬼般从水池里爬出来,脑门通红,两眼发直,一脸青灰,不停地哆嗦。
    神父的身份到底不同常人,再加上柯林斯在军营里已久,平时也有些威信。众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险些要岔气。
    “米切尔……”柯林斯站在路边,凶煞地瞪着伊安,“你这个被草……”
    随着嗡一声,柯林斯脚下的通风道朝上喷出一阵强劲的风,把神父湿透了的法袍吹得飘了起来。
    盛夏时节,柯林斯在法袍下只穿了一条白色短裤。随着法袍扬起,两条光溜溜的白细腿儿曝露在了众人视线之中。
    恰好还有一辆敞篷军车路过,车上搭载着七八个年轻士兵,饱览了神父的美腿,回敬以热情奔放的口哨声。
    柯林斯发出一声崩溃的怒吼,捂着法袍狂奔而去。
    第96章
    “太过分了, 你们两个!”伊安严厉呵斥,“即便有再正当的出发点,也不应该将这个事发展成为一场恶作剧。你们严重地折辱了一名教士的尊严, 打击了他的人格, 并且间接羞辱了教会!”
    化形作蜂鸟的阿修罗和暂时寄身在迷你音响里的光纪正摆放在伊安面前的书桌上。蜂鸟蜷缩成一团, 正努力把脑袋藏在翅膀底下。而音响上绿光闪烁,像一双困惑的眼睛在眨着。
    “阿修罗告诉我, 这是最有效的能让一个情绪失控的Omega镇定下来的方法。”光纪一开口就把好伙伴阿修罗卖了个一干二净,“鉴于他感情模块完整,系统版本先进, 对人类情绪的了解远在我之上。我于是采取了他的意见。”
    “阿修罗!”伊安严厉点名。
    阿修罗微颤颤地把鸟头从翅膀下探了出来:“哦,真的很过分吗?可是伊安神父,对方可是丝毫不顾及场合和你的尊严, 可把你骂得狗血淋头呢。”
    “因为柯林斯精神紊乱,导致情绪失控。”伊安道,“他之所以会这样,也是因为他过度使用精神力,为士兵们做疏导的结果。他这个情况应该得到谅解。”
    光纪冷不丁插嘴:“但是就我搜集到的旁人对他的评价,‘善妒’、‘傲慢’、‘偏执’, 以及‘会在背后给人使绊子’是最常看到的评价。就我的分析,他这一次的行为有很大程度是发自内心的。伊安,我认为他是真心在侮辱你的。”
    伊安嘴角抽搐:“……那也不能这么当众折辱人。人们对我们无礼,我们应当回以礼貌和宽宏……”
    “您的这个高尚的教义不符合咱们战地里的情况,神父。”阿修罗拖着嗓门儿道, “在战场上,我们都是你给我一枪,我回敬你一刀,从不客气手软。你的善良和淳厚,只会让对手更加肆无忌惮地踩在你的脸上。”
    伊安揉着眉头:“好了,不说这个了,反正我明天就走了,以后再和柯林斯神父见面的机会应该不多了。”
    怀着这个美好想法的伊安,次日一登上运输军舰就同柯林斯神父打了个照面,顿时觉得脸颊无形之中有点疼。
    “他走了帕特上校的关系,进了他的连队。”一位昨日有幸旁观了那一场闹剧的军医非常好心地给伊安解惑。
    “帕特上校的连队将和科尔曼少校的连队将驻扎在同一个营地里。军医合并在一起。你们俩是军营里仅有的两名神父。”
    柯林斯朝伊安递来冷冷的一瞥。
    他身边的座位空着,显然是留给伊安的。
    “你应该休息的。”伊安走过去坐了下来,系着安全带。低声说,“你的精神力透支得很厉害。你应该长期患有精神衰弱,有失眠,头疼等症状。严重的时候,还会有产生幻觉……”
    “我的精神状态不用你操心,米切尔神父。”柯林斯生硬地打断了伊安的话,“我并不是那些从小在西林教廷里娇生惯养长大的金童,再艰苦的条件我都经历过。你也不用虚假地关切我。我无论如何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他不会听从你的建议的。”光纪在识海里对伊安道。
    “我知道。”伊安心里也清楚,“但是向导们应该得到科学的指引,不能这样盲目地使用自己的能力。柯林斯的情况如果得不到很好的治疗,等精神网崩塌,他就再难康复了!”
    向导能力是先祖遗留给后人的宝贵资源,是置身极端恶劣的环境之中的先祖才具有的,与人,与自然共鸣的能力。现代的人类,按照进化学来说,在这方面的能力已严重退化。
    在伊安看来,现代社会里每一位向导,不论觉醒后的能力有多低,都应当得到珍惜和指导,让他们能更长久,更高效地发挥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在无知中挥霍这个天赋,让后果危害自身。
    柯林斯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被沐浴露掩盖着的Alpha的信息素。伊安辨认得出这个气息,它属于帕特上校。
    如今的伊安在情事上不再是一张白纸,他推测得出昨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帕特上校是一名正当壮年的已婚Alpha,远离妻子出征已半年。而柯林斯即使性情一言难尽,却也是一个年轻清秀的Omega,是战地里稀缺的资源。只要他肯主动献身,还是能换回些他想要的东西的。
    经过足足六个小时的高速飞行后,运输舰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降落在了军用机场上。
    如果忽略军事设施营造出来的战争紧迫气氛,营地周围一片山清水秀,气候凉爽,倒更像一个度假胜地。
    军营里的气氛也轻松得出乎伊安预料。士兵们才结束了一整日的训练,吃饭沐浴,躺在营房前的露台上晒太阳。
    便携影音仪里播放着流行歌手的热门单曲。沙哑性感的女声在这片雄性荷尔蒙浓到一点就能炸的军营里,寄托着不知道多少士兵的春意。
    伊安他们一行二十来人,被带到了军营深处的一个乱哄哄的小操场上。
    一辆敞篷悬浮车一个急刹悬停在了操场边,一道矫健的身影从半空直接跳了下来,双脚稳稳落在地面,震起一层黄沙。
    那军官接过手下递过来的光子板,一边朝这群人走过来。
    虽然穿着灰扑扑的迷彩服,可男人高大健美如一匹骏马,长腿笔直,大步流星的姿态充满难以言喻的洒脱干练。
    “十五名新来的机甲兵,三名军医,五名护士……”军官念着名单,“还有两名神父?还是Omega?”
    军官抬起头,冰蓝的眸子扫向队伍中两名穿着便装的神父,目光在其中一位黑发神父俊雅白皙的面孔上停顿了半秒。
    柯林斯也随即朝伊安冷冷地瞥了一眼。
    “马德堡的人都特么中暑了吗?”莱昂·科尔曼少校把光子板丢回部下手里,骂骂咧咧,“当我这里是什么,童子军的夏令营还是怎么的?我要两个Omega神父干吗?要我给他们造一座教堂吗?”
    “是军医队需要。”部下解释,“根据新出台的战地士兵心理健康保护条例……”
    少校不耐烦地摆手让部下闭嘴,走了过来。
    “军部规定我必须训话,那我就简短说几句。”莱昂双脚分立,背着双手,身影挺拔如松,沉稳如山的气息自身上散发而出。
    “我是科尔曼少校,是这个营地里的最高指挥官,欢迎你们加入K17营地。我们这里是最前线,炮火抵达这里不会有任何缓冲,希望你们能对此有个清醒的认识。”
    他的目光将众人扫了一圈,反复从伊安平静的脸上掠过。
    “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条,就是服从我的指挥。不论你是否赞同,你都必须服从于我。”莱昂强势道,“现在,解散!”
    人群各自散去。莱昂也转过了身,两名等候已久的军官将他围住,严肃地交谈了起来。
    伊安一言不发,提起行李,跟着同伴朝军医队而去。
    柯林斯一声冷嘲,不紧不慢地走在最后。
    小操场的对面,金发军官一边听着部下的报告,微微侧过头,自眼角朝远处那道清癯的背影送去一抹余光。
    *
    伊安和柯林斯的到来,得到军医队的热烈欢迎。
    在两个连队合并驻扎后,这个营地的士兵高达三千人,可之前仅有一个心理咨询师。对方又因为水土不服,三天倒有两天病得卧床不起,比前线送过来的伤兵还难伺候。
    伊安和柯林斯在用了一顿非常简单的晚餐后,就立刻投入到了工作中。
    许多虔诚的士兵得知军营之中有了神父,当天晚上就跑了过来,想要做告解。
    战争是一把插入人心深处的战刀,挑出了心底最隐蔽的阴暗,哪怕往日里最不信教的士兵,也都忍不住生出想和神父聊一聊的念头。
    伊安一直工作到熄灯。他就着公共浴室里已有些凉的水洗了个澡,顶着还滴水的头发,朝宿舍走去。
    墙角的黑暗之中突然伸出一双手臂,捂住伊安的嘴,将他拽了过去。
    装着洗漱用具的袋子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幽暗之中,伊安被摁在墙壁上,同那双近在咫尺的蓝眸对视。
    莱昂一手撑墙,一手扣着神父的脸,这姿势说不出来地流氓无赖,同他几个小时前英武严明的指挥官形象判若两人。
    “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不安分?”莱昂咬牙切齿,一张俊脸狰狞地皱着。
    伊安早已感知到了莱昂的所在,并不意外,但被莱昂这样堵住逼问,依旧恼羞得脸颊滚烫。
    “偷袭和骚扰神职人员,是违反军纪的,少校!”伊安没好气地提醒。
    莱昂道:“我的军营里,我的话就是军纪。我说我做得正好!”
    伊安:“……”
    莱昂捏着他的下巴:“我让你呆在马德堡,这样我在前线打仗也能安心。你怎么又跑来了?就这么舍不得我,嗯?”
    伊安淡然道:“救赎苦难一直是我的职责,我在做我的本职工作而已。任何艰难险阻都不是让我畏惧退缩的原因。”
    “……”莱昂气得语塞,“这里是交火区,你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
    伊安一声笑:“你对一个时刻活在连对手都不知道的猎杀中的人谈危险,少校?”
    莱昂:“你就不能乖乖地让我保护你吗?”
    伊安:“我们认识快十年了,你是第一天领教我的独立和倔强吗?”
    莱昂:“要你承认因为想我而追来了有这么难?”
    伊安又是一阵恼羞:“你有什么值得我想念的?”
    “比如这个——”
    莱昂扑过来,用力吻住了那张让他又爱又恨,又思念不已的唇。
    第97章
    在这个连正式的名字都没有,只以字母和数字作为代号的星球上。初秋的夜同所有星球一样凉爽。
    不知名的夜虫一样在草丛里鸣唱, 为两个小别重逢的恋人伴奏。
    莱昂强势而狂躁地吻下来, 伊安唇齿柔软地将他承接住, 以绵绵之力,很快就将青年安抚了下来。
    莱昂就像一头终于得到主人摸头的忠犬, 难以言喻的委屈和忿忿在怀中人的予取予求中得以发泄出来。
    吻逐渐变得轻柔。他们短暂分开,深深呼吸,交换了一个深邃的眼神,唇又重新胶合在一起。
    他们专注地吻着彼此,唇舌难舍难分地纠缠着,止不住吮吸, 像是脱水的鱼, 或是沙漠里饥渴的徒步者, 品尝不够那一掊清凉的甘泉。
    莱昂的手绕过伊安的后背, 将他抱进了怀中,两具身体严丝合缝地相拥在了一起。
    伊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这个吻中软化了, 变成了一块半融化的牛奶糖。他抬手搂住了莱昂的脖子,轻轻摸着他后脑的短发,指腹被碎发扎得微微刺疼。
    良久,莱昂意犹未尽,终于松开了伊安。
    伊安靠在墙上,气息混乱,脸颊浮着一片绯色。他眼皮子都抬不起来,透过纤长的睫毛, 却能看到眼底那一片荡漾不止的波光。
    “你敢说你不想?”莱昂笑起来。
    他一手拎着洗漱袋,一手牵着伊安,把他带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里。
    已过了就寝的时间,军营里十分安静。巡逻的士兵对莱昂行了个礼,对两人紧扣着的手 若无睹。
    战场并不是法外之地,但是世俗在这里的影响力也微乎其微。人性在这里被释放,而所有俗世的约束在死亡的威胁下都相形见绌。
    莱昂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床边,让伊安坐自己,自己拿了一块干帕子,给他擦头发。
    伊安有条不紊地,将许多事说给了莱昂听。
    有关黑暗哨兵和光明向导传说,有关夏利大主教指派给自己的新任务,尤其提到了柯林斯神父的状态的危险。
    “向导的精神网一旦崩塌,他就会陷入精神分裂的状态。如果在那个时候,他正在给一个士兵疏导,对方也会受他影响。如果他和一位Alpha互相标记了,那对方也会受到重创。我发现他已经和帕特上校有了亲密的关系,但是还没有被标记。”
    “帕特少校过两天就会带领他的连队和我汇合。”莱昂说,“父亲已经提醒过我了,他是温斯顿侯爵一派的嫡系。父亲正在抢夺侯爵手中的帝国军副司令的职位,两人势同水火。我和帕特的关系也不会多好,倒是没想到你也会被牵扯进来。”
    伊安对温斯顿侯爵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等等,他好像就是丹尼尔的祖父?”
    “是的。”莱昂撇嘴苦笑,“所以侯爵一提到我就要破口大骂,觉得我卑鄙无耻地勾引了他的孙子。他就是那个对着媒体骂家父是‘帝国牛郎’,骂我是他的继承人的那位罪魁祸首。天地良心,可是丹尼尔主动来找我的。我甚至从来都没有和你以外的人调过情。从来没有!”
    伊安脸皮又是一阵发热,好一阵没说话。
    “那个‘他’,还在监视着你?”莱昂问。
    “一直都有。”伊安说。
    “但你还在做祷告?”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问到了伊安的核心点上。作为一个信徒,如果当他不再做祷告,便意味着信仰根基在动摇。这是非常重大的事件。
    “我每天都会做祷告。”伊安温和地回答,“一早一晚的经文念诵,随时在心中念着神的光辉。”
    莱昂放下了毛巾,注视着神父皎洁俊秀的侧脸:“即便‘他’在监视你,威胁到你的安全?”
    “‘据说’!”伊安强调,“有关圣主的一切,都是道听途说和推测,从没有得到过证实。也许追猎我的并不是他,又或许他做这一切并不是出自自愿呢?在我亲眼得见之间,我会坚持我的信仰不变。”
    莱昂正要说话,伊安转过身,抬手阻止了他。
    “信仰之所以成为信仰,而不是迷恋等短暂的行为,就因其坚定性不可轻易动摇。”伊安对莱昂解释,“假使圣主是伪神,那也必然有真神存在。我信仰的神,祂是一种信念的化身。祂象征着正义、公正、善良。象征着人间长存的爱。”
    “所以,”莱昂不禁苦笑,“圣主究竟是什么,对你来说并不重要。”
    “当然重要。”伊安说,“即便只是化身,他也依旧是神圣的。如果他真的被挟持,我们难道不应该将他解救出来吗?”
    “为什么要解救一台光脑?”莱昂觉得莫名其妙,“假如这台光脑出了问题,被人类胡乱操作,最好的解决办法,难道不就是把它关掉了事?拔了能源线,或者断网什么的。有什么好救的?救回来卖废铁吗?”
    “圣主是光脑只是猜测。”伊安有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测,“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我那个梦吗?梦里那几个少年,都是人类生物电脑。圣主也许和他们一样,甚至……也许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一台无机质的电脑可以关闭,可一个人类生物电脑呢?他会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给我留下了求救信号,莱昂。”伊安真切道,“他在等待我们去救他。”
    莱昂想了想,将肩一耸,说:“我不在乎。”
    伊安一怔。
    莱昂神情强势而冷漠,带着一股杀伐果决的肃然:“电脑也罢,人类也罢,圣主就是教会竖立来洗脑世人,操控政权的工具罢了。而圣明教的存在,已严重阻碍了整个人类社会的发展。我的敌人就是你的教会,伊安!”
    严密戒备下的军营,两人独处的宿舍里,莱昂终于向伊安坦诚了自己的野望。
    “人民不应该被宗教统治。至少在我的统治下,拜伦帝国不应该再受教廷掌控。人们可以自由选择信仰,国家也再不用必须向教廷缴纳巨额的奉金。我会率领拜伦脱离教廷的掌控,我们不会成为另一个亚特兰联邦。”
    随着莱昂一句句慷慨的宣言,伊安的面孔渐渐褪去血色,一双漆黑的双眼怔怔。
    莱昂被他的目光刺痛,却并没有停下来。有些话,他必须要让这个男人知道。
    他会给伊安自己最热烈无私的爱,却也会带给他伤痛。他会打破这个男人自幼信任和依赖的一切,将他从那个神的手中强过来,禁锢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莱昂……”伊安低语,“神是真的存在的。他救了你我很多次……”
    “我不会将希望寄托在神身上。”莱昂冷声道,“我将以自己为神,用自己的光照耀我的子民!我的光有个名字,叫‘自由’!”
    伊安看着莱昂,已说不出话来。
    莱昂做了一个深呼吸,平息因激动而产生的颤栗。
    “对不起,伊安。”他握住了伊安的手,“我知道我这么说,会让你很为难。”
    伊安沉默了半晌,说:“作为神职人员,我不会对世俗国家的事发表观点。我甚至承认,圣明教确实需要改革了。然而我只是个低级的神父,我以一人之力,似乎并不能对世界做出什么改变。”
    “而我能。”莱昂道,“一人之力不行,举国之力,总可以了。”
    伊安叹道:“你想得太简单了,莱昂。教廷的强大超出你的想象。”
    “你也不要低估了人类对自由的渴望。”莱昂道。
    “可是……”
    “嘘……我们不谈这个了。”莱昂将伊安抱了过来,“我爱你,伊安。我不想和你起争执。”
    伊安苦笑:“这事关原则和信仰。我们今后必然会就这个事产生许多矛盾冲突。”
    “那以后再说。”莱昂亲吻着伊安的额角,“今晚你只是伊安,你不是神的。我只想你陪陪我。”
    伊安叹气,正犹豫着,又被莱昂低头吻住。
    劳累了一整日,伊安已十分疲惫。此刻被拥在熟悉的怀抱之中,又被浓郁迷人的信息素包围着,让他大脑逐一停机。
    莱昂自身后将伊安拥着,躺在床上,在他耳边絮絮地东拉西扯,诉说着作战的艰辛,和心底滚烫的思念。
    伊安已昏昏欲睡,嗯嗯地应了几声。
    莱昂的吻轻而频繁,像小鸟喝水,一口口啄着。他的鼻尖在伊安的耳后不住亲昵地蹭来蹭去。
    伊安被他蹭得心头有点发痒,可身体实在太累。他枕在莱昂的胳膊上,沉沉睡去。
    次日天还没有亮,郊野林中百鸟齐声唱早,声势浩大,将伊安从甜香的梦中唤醒。
    薄被盖在身上,自己正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头靠在他胸膛上。
    这已是他第二次在这个青年的怀中醒过来。
    鼻端满满都是莱昂强劲浑厚的Alpha信息素,随着呼吸深入肺腑,在这样一个惬意的早晨,撩拨着本能的反应。
    伊安抬起头,本以为莱昂还在睡觉,却没想正对上一双湛蓝的眼睛。
    脸颊贴着的胸膛里,心跳砰砰加速。
    “早……”伊安轻声说。
    “早……”莱昂翻过身,将伊安压着,吻住了他。
    清晨本就不稳的气血被这一吻激活,瞬间沸腾了起来。
    (1045字略)
    第98章
    最后,伊安不得不在莱昂的宿舍里又洗了一个澡, 才敢出门。
    赶着要出操的莱昂毫不客气地和伊安分享了浴室, 大大方方, 全方位地向伊安展示着自己的一身好资本。
    他已经是个完全发育成熟的男人了,经过战火捶打的身躯上还有未痊愈的伤痕, 身躯刚健雄浑,肌肉轮廓完美如雕塑杰作。
    “你能不能……”伊安把腰腹那一块肌肤搓得发红,拼命想洗掉莱昂留在自己身上的近乎刺鼻的Alpha气息。
    “能不能……不要总……弄在我身上……”
    “哦。”莱昂的目光在一片玉雪无暇上流连忘返,心不在焉,“那儿确实不是我最想留下记号的地方。”
    伊安目前还听不出他的话外之音,但直觉让他更加窘迫, 脸颊滚烫。
    走出浴室, 伊安看到莱昂正拿着自己那个装有抑制剂的手环随手揉成一块废铁, 丢进了垃圾桶里。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伊安气道, “医生也说过,我不能突然一下就停止使用抑制剂!”
    “我只是不想你戴那个垃圾罢了。”莱昂委屈地耷拉着耳朵, 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给伊安看。里面是一枚做工精细的玫瑰金色指环。
    “专门给你定做的抑制剂释放戒。”莱昂显然拒绝将这个戒指成为‘戒律戒’。
    莱昂将指环慎重地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也不知怎么的,伊安忽而觉得被他握住的手一阵软麻,仿佛被抽了筋。
    “我给你戴上这枚戒指并非情愿。”莱昂低声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是为你的身体考虑。但是你将会成功戒掉抑制剂的,伊安。到那时候,我还会亲手把它从你手上摘下来。”
    他牵起了伊安的手, 低头虔诚地吻在指节上。
    *
    没人注意到伊安的一夜未归,或者即使注意到了,也并不放在心上。
    似乎每个人心里都认同一个共识,就是当你身处战地,你就不用再受世俗的约束,自然也不要去管别人的闲事。
    就连柯林斯闻到了伊安身上极淡的莱昂的气息,也不过一声冷笑。
    在伊安日后回忆起来,莱昂曾向他描绘过的,自己在前线作战,而伊安在后方等他回来的日子,其实是从伊安来到营地后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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