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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易虽然什么都没说,却特意的指了山上,又指了王地主他们家。
    没说刘武易是无头鬼。
    更没说他们已经开始怀疑在村民中,那几个过分淡定的人。
    村长到底是村里人,梁九八还没有完全相信对方。
    而村长既是为刘武易真的死了哀叹,又为谁杀了刘武易而愤慨,但脑子却还挺清楚的分析,或者说质疑,“但这刘武易也没说是谁杀了他吧,这指了王地主家,也不一定是王地主杀了他,万一是他放不下小凤呢?”
    这倒的确没可能。
    村长又说:“而且这狗蛋啊,指不定是运气差,被山妖给抓了吃了,不然他干嘛指山上,我们这村里啊,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哪家也没有大仇,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如是最初,梁九八他们还真信,现在嘛,半信半疑。
    刘耳苟还讽刺了一句,说:“要是哪个王八羔子赶碰老子女儿,看我不把他先阉后杀!”
    村长干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最后梁九八他们要走时,村长带着些善意的提醒他们,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千万别说是谁杀了刘武易,这罪名,谁也不是这么容易担的起的。
    而且一次就够了,要是来来回回,对狗蛋妈的伤害也很大。
    “对了,还麻烦几位,帮忙找一下狗蛋,年纪轻轻的就横死,得早点入土为安呐!”这一句,就表明村长还是更信了,是有人杀了狗蛋,而不是山妖作祟。
    回去时,几人讨论了一下。
    说刚有些不寻常的都是谁,有好几个,可瞧着却看像是大奸大恶之人,好像和狗蛋妈也没愁,完全不清楚对方为何会杀刘武易。
    何利群似乎有些质疑,几次想说什么,都瞧着几人一脸笃定,没有丝毫摇摆不定,便又把话都咽了回去。
    或许,他们是真的能抓到杀了刘武易的那个人。
    要不发现尸体之后,还是报个警吧……
    回去之后,梁九八反常的端了一个小凳子,坐在院里,满脸沉思,视线就盯着院里的一处,应该是在思考这次的事件,将之理清楚。
    只是这一理就是一下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也只是随便吃了几口,说饱了,就又过去坐在小凳子。
    思考……
    月朗星稀,夜越来越深。
    大家都进了各自的房间睡觉,邵子笛也洗漱好,但见梁九八还坐在院子,甚至他喊他,他也不回应。
    邵子笛叹了一口气,也拿了一个小板凳,就坐在梁九八身边。
    先看了看月,才问道:“梁九八,想什么呢,想这么久?”
    没回应。
    意料之中,邵子笛觉着再多喊几次也是无用功,就直接推了对方一把。
    “想了快一天了,想明白了吗?”
    梁九八被推的一愣,但听见这句话,又回过神,也忘了被推的事,耸耸肩道:“算有点结果了吧。”
    “什么叫算是?知道谁是凶手了没?”
    “不知道。”
    “那你还说有点结果了。”
    “哈哈,所以是算有点结果了。”
    邵子笛无语凝噎,而梁九八也不闹,摸了摸鼻子,说:“其实,我是有一个猜测。”
    一个令人震惊,却是在排除一些可能后,最可能的猜测。
    邵子笛觉着自己不该问,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什么猜测?”
    梁九八咧嘴笑了笑,“还不到时候。”
    邵子笛挑眉,故意道:“连我也不说?”
    梁九八果然有些松动,可最后还是坚持,“也不是我不能告诉你,只是这是我的猜测,要是错了……”
    他咳了一声,道:“我多没面儿啊。”
    邵子笛呵呵两声,说:“说得你在我这儿多有面儿似的。”
    梁九八,“……”
    两人又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大概是环境使然,如此美的月色,如此宁静的乡村……
    梁九八有了谈心的想法,他问:“勺子,你是不是想早点离开这里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弯成,驱蚊香
    邵子笛不明白对方为什么问这个,但也老实回道:“你说呢,在城市待久了,没wifi就感觉特别不习惯,这里信号也不太好,用数据都慢的不行……”
    最后,邵子笛瞪着梁九八,说:“而且我唯一一包烟,也被你给我全毁了。”
    “那不是因为抽烟不好嘛?!”
    邵子笛给了对方一个眼神,让对方自己体会。
    梁九八体会到了,邵子笛对距离很重视,他不能在朋友的距离,去碰更亲近的人才能碰的地方。
    “昨晚……”
    这两个字就跟魔咒似的,说的人小心翼翼,听的人浑身一僵。
    邵子笛等了一阵,对方没继续说,他也懒得装傻,直接道:“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以后怎么也得继续在你手下做事。”这么好的一个工作,他倒是不想这么随便就撒手。
    “怎么能当没发生过!”
    梁九八有几分急切,是为邵子笛这拔X无情的撇清,“亲都亲了,你不是还想爆我菊吗?怎么可能当没事发生?”
    邵子笛,“你他妈……”真的赢了!
    话虽然没有掺假,可换梁九八这表情,这语气,就跟他跟他真发生了什么似的。
    好在人都在自己房间睡觉,邵子笛也能好好和梁九八掰扯掰扯。
    “说清楚,那不是亲,就是你拉着我,让你的嘴唇碰了一下我的嘴唇……”
    “我伸舌头了。”
    “……你他妈让我说完。”
    “哦……”
    邵子笛吐了一口带着点火的气,重新组织语言,道:“那个动作什么意义都没有,所以它扯不上亲,你也最好注意一下你的行为。”
    梁九八说:“我后悔了。”
    邵子笛有点惊讶,这丫承认错误承认的这么快?
    “知道后悔就行了……”
    梁九八叹了一口气,却目光灼灼的看着邵子笛,说:“我不该这么确定自己是直男,还说什么自己是天下第一直男的屁话。”
    邵子笛,“……你把我工资结了吧。”回去就一拍两散。
    梁九八从邵子笛的眼里看出点要离开的意思,皱眉道:“什么意思,你想离开我?”
    邵子笛一阵恶寒,怎么某些人一自以为的宣布了性取向,就开始这么恶心,“你好好说话行不行,我就是你的员工,我辞职你别说的要跟你分手似的。”
    梁九八沉默了几秒,说:“你别离开我。”
    这次邵子笛从胃上涌起酸液,他压了压,说:“你还能不能正常一点说话了?”
    “谁让你要走的?”
    这句带着些委屈,邵子笛额了一声,避开梁九八的视线,说:“我只是不想让你越陷越深而已。”
    “你指什么?”
    指什么?就指,你现在的样子,多么的熟悉……
    邵子笛垂了垂眼眸,道:“你喜欢女的,别因为我是弯的,又和我关系不错,就以为自己……也喜欢男的。”
    梁九八莫名有点生气,为邵子笛的不信任,怎么,他以为他闹着玩儿的?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是直的,还是弯的?”
    这样子像小孩子闹别扭,邵子笛知道,他越是肯定的下判断,对方就会越和他反着来,这属于一种叛逆心理。
    想着,邵子笛便缓和了语气,细心开导般道:“那你说说,你怎么会觉着自己是弯的?”
    “我亲你的时候感觉还不错。”
    “你没和同性亲过?谁说和同性亲就一定会恶心,不恶心就是喜欢同性?”
    “那亲一个同性恋的同性呢?”
    “……那只对我有点影响,对你来说没区别。”
    梁九八觉着邵子笛在狡辩,可又不知道如何反驳,他抿了抿唇,义正言辞般道。
    “昨天晚上亲了你以后,我硬了!”
    噗!
    如果邵子笛正在喝水,他估计得全喷出来,梁九八说话……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
    可他嘴里没水,就只抽了抽嘴角,说:“你单身太久了,别说我,你再继续单身下去,看见狗都觉着清秀。”
    梁九八,“……是吗?”
    邵子笛一脸是的是的,说:“你不信可以试试。”
    “但是我……”
    梁九八想说什么,但邵子笛感觉把主动权拿在自己手上比较好,便打断问道:“你是不是以为你自己喜欢我?”
    “不是以为,是我真的……”
    邵子笛再次打断,“嗯,那你说说,你怎么会觉着喜欢我,之前的那些不算,你说说其他的。”
    梁九八思考了几秒,说:“我关心你,我特别讨厌你抽烟。”
    “哦——”邵子笛拖长了音,表情却看不出是信了还是信,然后他说:“梁九八,你讨厌我抽烟,到底是因为抽烟对我身体有影响,还是因为你不喜欢烟味?”
    梁九八沉默了。
    他以为,他隐藏的很好。
    不过,“……都有。”
    邵子笛叹了一口气,说:“更多还是厌恶吧,熬夜、喝酒,这些都伤身,而抽烟的频率更是比那两样少很多,蛋你却非常排斥我抽烟……”
    “只是因为你不喜欢,甚至到厌恶烟味。”
    梁九八又沉默了。
    最后邵子笛忍不住问道:“梁九八,你真是母胎单身?”
    怎么会连喜欢一个人都不确定,被人三言两语就给问得哑口无言。
    梁九八觉着有几分尴尬,胡乱点了下头,说:“画符很耗时间,我平时又不和同龄的女性打交道……”
    “嗯,知道了,你不用跟我解释。”
    梁九八沉默了,“哦。”
    不知为何,邵子笛突然升起一股罪恶感,像是欺负了梁九八似的,明明他只是帮忙开导……
    “总之,你根本不知道喜欢是怎么一回事,等回去,你就多和女生接触,我还认识几个很优秀的单身女生,可以给你介绍。”
    梁九八不在意这个,他问:“那你不离开了?”
    邵子笛想了想,暂时不用,“鬼车那儿的十万你还没给我呢。”
    “给了你走吗?”
    “看情况。”
    “对了,我最近资金周转困难,那十万估计得分期付给你。”
    “……”
    邵子笛站起身,说:“好了,早点睡吧,明天再继续找刘武易。”
    梁九八嗯了一声,道:“快了,我会尽快找到尸体,找到是谁杀了刘武易,破开这无头鬼的迷局。”
    邵子笛耸耸肩,就像不甚在意一般,“时间不重要,只要你别再拿我当诱饵,我就谢天谢地了。”
    “你放心。”
    梁九八眼里的认真,都快把邵子笛刺伤,“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第一百二十章 你就,是弯的
    邵子笛觉得,今晚的聊天,并不愉快。
    梁九八大概是疯了,单身太久,连自己的性取向都开始不确定。
    说话还一股子的言情味儿。
    到卧室,涛涛早就睡了,邵子笛还是睡在中间,一躺下就立马闭眼,双手紧贴裤边,整个人直挺挺的,就跟要入葬似的严谨。
    连眼睫毛都没眨,好像一秒昏睡过去。
    梁九八站在床边迟疑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摸上了床,他有意侧身看了邵子笛许久,视线的温度,就是一块牛排也该有七八分熟。
    偏邵子笛像冻了万年的老牛肉,完全没反应。
    梁九八放弃了,掏出手机,进了偶尔会刷的贴吧,发了一个帖子。
    wap.xyuzhaiwu.xyz怎么确定我到底是弯的还是直的?!#
    wap.xyuzhaiwu.xyz在线等,急!!!#
    他举着手机,使劲儿往窗边收信号,手都举算了,才等来了热心吧友的“建议”。
    “兄弟,你问这句话,就是已经弯了啊!”
    “别挣扎了,和你的好基友好好在一起浪吧!”
    “露珠已经弯成蚊香了!”
    ……
    梁九八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收回酸掉的手,噼里啪啦的开始求问。
    “但对方说我是单身太久,还准备离开我,说不能让我越陷越深。”
    见真是现场直播,网友们都激动起来。
    “艾玛,卤煮这还不懂?对方对你没那意思呗!”
    ……
    “恐怕楼主不是质疑自己是弯还是直,是陷入恋爱困扰,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吧!”
    ……
    “按我说,别怂,脱了裤子就是干!有什么事是一炮不能解决的?”
    这一句彻底让给楼给歪掉,大家都开始给梁九八出招,自然,脱不了黄暴,一听就是歪点子,谁信谁就蠢了。
    梁九八手酸了,他从贴吧退了出去,躺着看了一会儿房梁,叹了一口气。
    这玩意儿真他妈复杂,心本就乱,现在是越来越乱。
    他偏过头,邵子笛似乎已经进入梦乡,面容淡然,嘴角微翘,倒不是因为他可能做了美梦,所以会笑。
    而是邵子笛的唇形本来就是微微上翘的,不笑也这样。
    这还是几天来,梁九八在床上观察得来。
    待在一起这么久,他才知道邵子笛平时都是把唇角往下压,要本就是这样,表情就还算是淡然,可如果是故意……
    那邵子笛为什么不自然一点,甚至不怎么爱笑呢?
    说来,他也很少看见邵子笛笑,更多的是看见对方对自己一脸无言以对。
    邵子笛不开心吗?他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梁九八看着邵子笛的侧面,想着想着就入迷了,只是到他睡着都没有结果。
    而邵子笛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
    倒不是某人一直盯着自己,是因为他做了一个梦,说梦也不太切实,不如说,是回忆。
    都是真是发生,只是此刻在梦中像连续剧里一样播放起来。
    邵子笛有过一个男朋友。
    很短暂,好像连一个月都没到。
    是高中就认识,那时两人只是朋友,上了大学后,两人碰巧同校,还是一个社团。
    之后相处时间就越来越长,关系也越来越好。
    两人的室友都知道对方有一个从高中就认识的朋友,关系特别好,可以说要谁一夜变成女人,第一个想法就是让对方爽一下。
    但邵子笛没想过变成女的,而他本来也就是喜欢男的。
    特别是那个,爱和他玩闹,关心他吃没吃饭,冷不冷热不热,还老爱捏着他的脸往上拉,让他多笑一笑,这样特别好看,的那个人。
    邵子笛喜欢对方喜欢快疯掉,他选择了告白。
    对方很惊讶,正常,他一直把邵子笛当成可以为其两肋插刀的战友,甚至能说是情同手足,而那个好兄弟却说,喜欢自己?
    邵子笛就抱着不成功便成仁,说,同意拒绝都随他,只是做不成情人,他们也做不了朋友。
    他受不了。
    哪能看着喜欢人天天在自己面前晃悠,还对自己做这么亲密的动作。
    对方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子笛,让我想想。”
    邵子笛当时是觉着没希望了,对方只是想给他留点面子,不撕破脸皮罢了,他强颜欢笑的点了点头,说:“好,我给你时间。”
    这时间一给,就是一周。
    邵子笛都准备彻底和对方断了联系,那个迟来的答案,到底是来了。
    “好。”
    一个好,足以让邵子笛心花怒放,恨不得原地旋转跳跃,跟谁都大喊。
    老子恋爱了!
    老子有男朋友了!
    所以哪怕对方并不想公开也没关系,毕竟直男这么久,一时难接受很正常。
    但感情倒是有逐渐升温,在那一个月,两人各种搂搂抱抱,亲亲我我,尤其是没人看见的时候,那叫一个激烈。
    可时间很快,暑假来了,两人虽就读一所高中,对方是住在市里,邵子笛却在极其偏僻的乡里,交通工具得从大巴到客车,又到小三轮,一通转车下来,得花上一天。
    而且对方一早就有计划,他们全家会外出旅游。
    邵子笛则是在家帮忙父母干活,顺便在镇上找一份工打。
    两个月,能见面的机会很少。
    算是心意相通,两人在离开前开了房,前戏什么都有,做好了准备,但最后折腾了好一阵,失败了。
    邵子笛安慰对方,说没事,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坐火车回去呢。
    对方也亲了亲邵子笛,没说什么。
    只是没想到,这一夜,就是两人最亲密的时刻。
    后面发生的事有点狗血,狗血到现在回忆起来都忍不住冷笑。
    暑假间,前半月还好,联系不少。
    后面越来越少,在邵子笛感觉不妙间,对方提出了分手。
    彼时,邵子笛避开了父母,站在离家不远的一棵榕树下,紧捏着手机,问:“秦珂,为什么?”
    对方的嗓音哑哑的,但可是好像平淡,平淡的邵子笛差点哭出来,“子笛,我有,女朋友了。”
    “什么意思?”
    “对方是我小时候的邻居,这次出去旅游的时候,刚好碰见他们一家人,然后就,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呵呵。”
    邵子笛的喉咙有点疼,像咽了一块玻璃,从食管一路割下去,最后疼得他胃都开始难受,只要出声,就从喉间不断冒出像鲜血一样。
    又甜又腥的味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回忆,很悲伤
    这感觉真他妈难受啊,邵子笛差点把手机给捏碎,冲那边的人压抑不住声音的吼道。
    “那我呢?你他妈把我忘哪儿去了,你什么都不说,新交了女朋友?!”
    还是,女朋友……
    秦珂安慰邵子笛冷静,可随之的话却又那么残忍,“子笛,我觉得我之前太幼稚,太不理智了……对不起。”
    邵子笛的脑子一下空白,幼稚?不理智?
    对不起?
    “秦珂,你到底想说什么?”
    搞得,好像是他逼着他幼稚,逼着他不理智。
    “子笛,其实我对你只是朋友的感情,没有……我还是喜欢女的,不是和你一样……”是同性恋。
    “所以,你就是骗我的……”邵子笛的声音突然又低了下来,空得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秦珂也不知道他难受不难受,总之,邵子笛听不出来。
    他就记得他说过的话。
    他说。
    “子笛,我当时只是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和你在一起之后也挺舒服的,就是,好像缺点什么。”
    “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我其实从来就没喜欢过男人,我一直喜欢的,是女人。”
    “对不起……”
    “子笛,你怎么不说话?”
    “子笛,你说说话啊……”
    “喂,子笛?”
    ……
    邵子笛握着手机,他没有开口,因为他整个人像是被冻住,嘴唇也黏在了一起,开不了口。
    而等他动了动唇,似乎能分开时,却发现嗓子像哑掉了,发不出声。
    他就像是一个哑巴,痛苦的,艰难的,说不出话,只能任由泪流得满面都是。
    将他衣襟全部都给打湿。
    “喂,子笛?”
    秦珂又喊了一声,随后那头传来一道温柔又带着娇媚的女声,“亲爱的?你在和谁打电话啊?”
    邵子笛听见秦珂说。
    “哦,没谁,我朋友。”
    秦珂回了对方,又冲电话道:“子笛,等到了学校,我们再见面聊聊吧,你……好好的。”
    “嘟,嘟嘟,嘟嘟嘟……”
    电话挂掉。
    邵子笛又握着手机站了很久,直到夕阳慢慢隐在山后,直到墨蓝泼向整片天空。
    他才动了动。
    下一秒,突然蹲下身,仰着头嚎啕大哭。
    哭得引来邻居家的狗受到了惊吓,一声又一声的吠叫。
    十八岁的爱情,就结束的这么措不及防。
    还他妈好像是他一个人的爱情,一个人在那儿自作多情,最后对方不仅不爱你,还根本就不喜欢你这性别的,直接把你一脚给踢回了朋友的行列。
    好好的……他根本好不了,好不了!
    邵子笛哭得有点惨,惊动了邵父邵母,两人就没见过一向懂事听话的儿子这么哭过,孩子从小受了委屈,都是躲在被窝里,一个人偷偷哭。
    要不是几次两人晚上看他有没有踢被子,无意看见,还根本发现不了这件事。
    穷人家的孩子早懂事,邵子笛尤其懂事。
    邵父邵母就怕邵子笛碰见什么大事了,连安慰他,又问怎么了,而邵子笛怎么敢说,他只是一手一边抹了眼泪,呵呵笑道:“没事,我就是看了一个很感人的小视频,一时情绪没控制好。”
    父母哪里不懂孩子的心思,知道对方是不想让他们担心,也不好过多逼问,就只点了点头,没多问。
    邵母搂着邵子笛,笑说:“子笛,今晚咱炒腊肉蒜苗吃,再把院里的韭菜割点,做韭菜鸡蛋饼!”
    邵子笛最爱吃邵母做的韭菜鸡蛋饼,但邵父嫌弃吃了嘴里味儿大,就不太爱吃,家里做的也就少。
    未等邵子笛说话,邵父先道:“韭菜鸡蛋饼好!下酒!对了子笛,你会喝酒吧,今儿就和你爸我喝两杯!”
    邵母瞪了邵父一眼,却是说:“我去把前年酿的高粱酒给你们拿来。”
    邵父眼睛都亮了,还假模假样的说:“那酒度数可高,媳妇……”
    “喝!今天晚上你就和子笛喝醉算数!”
    邵子笛过程就一直笑着看着自己的父母,泪水洗刷过的眼睛尤其明亮,里面藏不住的是对父母的爱。
    只是,这晚邵子笛还是没喝多少酒,他怕喝多了,上情绪后说胡话。
    这件事既然已经结束,他不想让自己父母再担心。
    邵子笛和邵母一起架着喝醉的邵父躺上了床,然后让邵母留下来照顾邵父,他去收拾残局。
    邵母叫住邵子笛,“孩儿,你要是真难过,就和妈说。”
    邵子笛微愣,上前抱住了在自己慢慢长大中,和他比来越来越矮的邵母,头上里已经有了白发。
    但对方不像城里的女人,能去染发。
    只是偶尔会让邵父帮自己拔,但每次拔时又念叨,这拔一根长十根,然后数着手里的白发,叹气说:“这里可得长百来根呢!”
    养自己,爱自己的父母啊。
    邵子笛将头搁在邵母的肩上,说:“没事,妈,你放心,我真的没事。”
    邵母搂住邵子笛,拍了拍他的背,“嗯,好好的,我家孩儿一定要好好的。”
    “嗯。”邵子笛哽咽点头。
    但开学时,说实话,邵子笛有些难以面对秦珂。
    情绪很复杂,既有对他的恨,又有一点,是不是自己做错,似乎,是自己逼对方。
    不做情人就做陌生人。
    才会让对方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而自己和他相处,又太过,去暗示了,暗示男男相爱也没什么,很正常。
    自然,这只是占据了一小部分。
    更多的是对秦珂的背叛,的愤怒和痛苦。
    哪怕对方真的不喜欢男人,也不代表,他可以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绿了他。
    让他恶心。
    所以他排斥和秦珂交流,没有好好聊,也不需要好好聊。
    背叛,他永远都无法原谅。
    现在他们不止是做不了情人的陌生人,更是仇人。
    秦珂低声下气了一段时间,但见邵子笛实在像是不愿意原谅自己,自己也觉着热脸贴冷屁股太久,就没再继续找对方。
    时间可以冲刷一切。
    之后,邵父打工摔断两条腿,包工头在邵子笛的“威胁”中,也只是给赔了医药费就什么也不给。
    但邵父却从此成了残疾,连床都下不了,无法自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厨娘,邵子笛
    邵父出事,家里的农活就只能邵母一个干,她还得照顾邵父。
    邵子笛心疼邵母,决定退学,准备一边帮忙田里的事,一边打工给邵父攒复健的费用。但在邵父邵母两人的哀求中,无法只能先休学一年,而等他再回学校,就更和秦珂没有交流。
    后来,邵母累倒,更是在半夜病急,邵父发现后要去请大夫,却摔下了床,头磕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等第二天醒来,邵母已经没了气息。
    而邵父在自责绝望中,一个人在家弄了条绳子,自杀了。
    邵子笛就在短短一天之内,失去了双亲。
    得到消息后就连忙坐车回来的他,却连两人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之后,邵子笛就退了学,将父母的后事办好,再将自家的田都卖了,就外出打工。
    快递员,外卖小哥,便利店员工……邵子笛干过很多份工作,也曾身兼数职,努力的挣自己上大学,和邵父生病,以及给邵父邵母办理后事而找村民借的钱。
    三年,还是四年?等他把钱都还完,除了一身轻松外,还有一阵无力的空虚。
    他没有了亲人,也没有朋友,更没有爱人。
    孤身一人,不愿意回到充满回忆的家乡,就留在这座城市,找一份还不错的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努力的攒钱买一套能属于自己的房子。
    这样的日子,有点没啥期待。
    日复一日,连谈心的人都没有。
    唯一能作伴的就是香烟和手机,还有偶尔那几瓶啤酒。
    直到碰上梁九八。
    有那么一点不同了,不,是很不同,他月工资上万了,还有各种红包和奖金。
    工作也不是很累,就是有点危险。
    邵子笛的梦有点实在,但又有点光怪陆离,最后他就记得秦珂对他说:“子笛,我只当你是朋友。”
    然后是他对梁九八说:“梁九八,你只当我是朋友。”
    这个梦有点让人难受,等他醒来时,天还昏蓝着,没有亮。
    他摸了摸脸,一片湿意。
    邵子笛吸了吸鼻子,趁两边的人都没有醒,慢慢的爬了起来,去洗一把脸,做饭。
    想了想,尼玛,他还真成了一个“厨娘”了。
    但又想了想,他还是认命的去做了饭,毕竟能填饱涛涛肚子,得很废力气。
    鬼车醒的挺早的,摇晃着屁股,跟着邵子笛。
    “做饭了吗?”
    “嗯,你不再睡一会儿?”
    “不了,这几天你们都在外面,就我一个待着太无聊,就一直在睡觉,现在睡不着了。”
    邵子笛嗯了一声,又说:“快了,应该快回去了。”
    鬼车嘿嘿嘿笑,“真的吗?不过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危险?”
    “对你来说不危险。”
    邵子笛说着,想了想,又道:“不,还是挺危险的。”尤其是梁九八这种人。
    鬼车偏了偏脑袋,问:“你会保护我吗?”
    邵子笛,“……”
    要不是他见过鬼车的本事,他真信了这个装萌的小可爱鸭子!
    “我努力。”邵子笛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鬼车又嘿嘿嘿,笑得挺开心的,也很难想象一只鸭子笑的时候不是“嘎,嘎嘎”,而是“嘿嘿嘿”。
    “那我会努力让你想保护我的。”
    邵子笛没上心,只是嗯了一声,就开始继续忙活做早饭。
    等饭好,人也差不多起来后。
    邵子笛端着饭菜上桌,刚好和揉着眼睛出来的梁九八对上,两人都是一顿。
    梁九八先打招呼,“早,早啊。”
    邵子笛看了一眼日头,点头,“早。”
    梁九八,“那个,昨天……”
    邵子笛已经转过身,完美的错开了梁九八的视线,也完全没听梁九八在说些什么。
    说不是故意的,梁九八就打爆谁的狗头。
    可某人是母胎solo,完全不懂怎么判断此时的心境,处理此时的心情,他现在已经在很努力的稳下心,免得做出伤害到人的事。
    所以梁九八只摸了摸脑袋,自个儿乖乖的洗漱,坐等吃饭。
    一个个呼噜呼噜吃完饭,刘耳苟挑起话题,“这事儿咋整啊?上哪儿去找那狗蛋啊?我说世侄,你昨天想了大半天,想出什么苗头没有啊?”
    “想是想出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
    梁九八不说话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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