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此刻的她比以前更脆弱,他对她必须更加小心,心里一直在对她说抱歉,她说的让他放手,他就真的再也没有管她,光是想象她差一点被炸死,他就怕得浑身发冷。
“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女孩低著头,轻轻柔柔的声音从他胸膛传来,尽管刻意装作冷静,但依然可以想见她此刻的表情有多低落自责,他心疼地收紧手臂,低低的声音说:“报道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曾经以恋人甚至是夫妻的身份生活过,还有别人不知道的,我真的比你想的更爱你,不管是赵氏,赵澈,或是全世界,都没有一个你来得重要,所以不用道歉。”
她知道赵氏和他的处境,努力想表现得无所谓,眼泪却不受控制,手臂也越收越紧,她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蠢事,还生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他依然比她想的更爱她吗?
“你还爱我,对吗?”
他突然开口,语气笃定。
她急忙摇头否认,心跟著加深刺痛,在他们的事被曝光的时候,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只有继续跟他保持距离,她才能更好地保护他。
他没有继续说,一脸平静,却低垂著眼眸,以她对他的了解,她感觉他可能在难过,他那么爱她,却原来只是她精彩丰富的生活中的一段可有可无的小角色,她舍不得他难过,却又不能解释,嘴唇张合,却只能发出吸气的声音,尝试了很久,等到他的眼落在她的眼里,她才忍著肃离灵魂般的痛楚说出来:“你是我的叔叔,我尊重你,但是并不代表…唔!”
他突然吻住她,她愣住了,即使两人曾经有过亲密无间的肌肤之亲,可在两人分开後他就一直和她保持著距离,他虽然对他温柔,却一直克制自己和她保持距离,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吻她!唇舌间的触感一如当初,他的温度他的气息她到死都不会忘,独属於他的清冽淡香瞬间占据她全身感官,曾经的美好在脑海一一闪过,她忘了推开他,任由熟悉的薄唇带著满满的爱意纠缠她的,成熟的男人逃不开眼前这个看起来还是未成年的她给的或美好或痛苦的爱,她此生也忘不了对他刻骨铭心却不容於世的善变,她以为他们的吻持续到永恒,他的唇离开时她还没醒过来,他的呼吸有些微紊乱,淡淡对她说了一声:“抱歉,我失控了。”
她猛然惊醒,一只手不著痕迹地按著胸前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唇齿之间依然残留著他的味道,失控的不止他一个,她想主动继续这个吻,抚慰三年之久的思念,是男人身上乾净的气质阻止了她,她无所谓地笑了笑,说:“没关系,一个吻而已,上床都可以…”
“真的?”
接著她的话尾的两个字让她愣了好久,意料之外的反问在她反应过来後有些不知所措,他看著她的眼,黑宝石般的眼眸像是泡在了一汪清泉里,这样做出来的轻浮一点也没有说服力,他极淡地笑了笑,再也没有从前的淡漠和疏离,乾净得像被仙气缭绕著,有些欣慰地点头:“偶尔失控其实也不错,是不是?”
她慌了。
他却及时收手了,一边注意她背上的伤一边把她放在轮椅上,她抓著他的手说:“不可以的!”
他看著被她抓住的那几根手指沉默了一会儿,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视线一直在他脸上,看到他没来由地舔了舔唇,她更慌了,脸色都涨红了。
可惜他不够清楚自己对她的吸引力,跟她说了声“等著”就出去了,没过一分钟他又回来,手里多了两个医用口罩,她却在他离开的那段时间里一直想著他舔唇的那个画面,看到他回来,不自然地把脸转向窗外,暗恨自己为什么还敢爱他。
他为她戴上口罩,推著她走出病房,路上和她详细说了爆炸的伤者情况和处理後续,身为律师的他说起来简洁明了,也没有过分夸大和刻意略过,让她清清楚楚地知道整个事件已经和她无关了,戴著口罩发出的声音有些沉闷,但依然清晰有力,他只是说了实话,就消除了她的罪恶感,她贪恋他的声音给她带来的震动,不知不觉间她的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眉眼间都是让人爱怜的柔软。
站在住院部门口面无表情的男人,眼神里有些几不可察的伤痛,看了许久,才慢慢转身离开。
她此刻的眼里没有别人,看不到带著伤痛离开的齐朗和在不远处湖边的的傅海和赵澈。
“心情有没有好点?”
他的声音很温柔,她回过神来,这才发觉两人的口罩已经在他的手里了,她看著男人平静禁欲的脸,他坐在石椅上,天边还有半个夕阳,照在他身上,气质乾净纯粹的他像镀了一层金光,看起来无比圣洁,比催眠更蛊惑人心,她刚开始是故作无所谓,现在真的放松了很多,被她害了的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并且都得到了赔偿,她还见到了他,曾经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的人。
她不敢再看那么乾净的他,将视线落在身前的水泥路上,平静地说:“关於我们的视频,我会处理好的。”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两指,捏著她精巧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对她微微笑了一下,说:“回答我的问题。”
她最抵抗不了他的笑,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在她眼里慢放,储存到她的灵魂里,她不敢让他知道她有多爱他,极平静地推开他的手,沉默地望著轮椅前的水泥路。
“在我来之前,你不说话也不吃饭,只有看到我你才愿意说话,雪瑶,别再假装你不爱我。”
十八岁就拿到律师执照的人不可能蠢,他只是对感情迟钝,如果不是这么明显的区别,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她有多爱他。
她放在腿上的手慢慢绞在一起,他的话让她紧张了。
他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挺拔的背此时有些佝偻,声音也透著低落:“假如当初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说什么都不会放手,但你就是怕这个假如,雪瑶,保护你是我的责任,我不需要你牺牲自己保护我。”
他很不喜欢去设想假如,唯独关於她的事他一直在後悔,可说再多也没用,她永远把他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一想到他这三年来对她的想念,她的心疼得无法呼吸,抬手按著胸口才说得出话来:“这三年我过得很好…”
“抱歉,我不该说这些。”
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其实他用跟她道歉,可她不敢说出口,他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心动,纠缠太多会让她失去冷静,沦陷在美化过多的幻想中。
他看著她的侧脸,柔柔的长发散下来少许,让她看起来更加温顺美好,他张了张嘴,语气淡淡的又来了一句:“名誉、地位、财富,如果能交换和你相守,那些我都可以不要。”
她转头看他,眼睛慌乱得像受惊的小鹿。
他笑:“抱歉,我…不该说这些。”
道歉得一点诚意都没有,还带著淡淡的得意,和清冷的气质混合出极强的吸引力,让她差点又沉沦,他到底知不知道他们的处境有多危险?不说杀人不眨眼的蒋家,还有可以毁了整个赵家的绯闻,他都不在乎吗?
猛然想起他刚刚才说过的话,如果能交换…
唇上突然贴上来柔软微凉的唇,他的气息钻进她的鼻间,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男人的唇又离开了她。
“抱歉,又吓到你了,我觉得我应该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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