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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我一面转身警惕地带上病房的门,让我再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她一直这样,刻意地让我和她的工作保持距离,不让我接触那些服刑人员。
    我说,“我们系已经没点到半年了。”
    但是,这句话我估计她压根没听见,因为就在同时护士站那边的护士正高喊:“童警官!朱医生请您过来一趟。”
    我看了她一眼,转身下楼。
    4、
    家里挺难的,我知道。
    爷爷躺在特护病房里每个月的医药费就是一笔不菲的支出。老妈的工作说起来好听,其实也就那么点。
    本来以前她是每个月给我三百,一天十块钱。后来物价涨了,她多匀了一百块给我。其实那些钱我大部分都存了起来,没怎么动,除非那个月没什么家教收入,就取点出来救急。
    我回学校吃过饭再和白霖去上自习,九点出来,有点饿就去食堂的小卖部看看还有什么吃的。
    食堂的大厅里挂着好几个电视。
    七点半以后寝室里面掐了电视信号,有些人就凑到食堂看电视。
    电视其实就只能看省台,但是大家仍然津津有味地仰头守着。这个时段,省台的卫星频道正在播每周一次的法制频道。
    我瞥了一眼电视。
    画面是在高墙下,好些女犯站在空地上整齐划一地做着“感恩的心”之类的心理保健操,然后镜头切到旁边,一位女警站在前在接受采访。
    戴着警帽,一身笔挺的藏青色警服,显得干练又精神。
    记者问:“童监区长,去年您被司法部评为‘全国十佳监狱人民警察’并且荣获个人二等功之后,您觉得有压力吗?”
    女警官笑笑,“压力肯定是有的,但是压力和动力并存。况且这些荣誉不属于我一个人的,而是整个监区整个监狱同事共同努力的结果。”
    白霖诧异地张着嘴,看着画面,停下来,说:“小桐,那不是你妈么?又上电视了。”
    她说这话声音不算大,但是在过了吃饭时间的空旷食堂里响起来,又显得那么落地有声。
    话一说完,所有人的视线都刷一声集中到我身上。
    我倏地拉着白霖就走。
    是的,那女警就是我妈。
    以前她第一次上电视的时候,我和老爸老早就在电视机前守着,那个时候市面上还没有普及摄像器材,只能用录音机将声音录下来,每每过节气的时候就拿来回味。
    后来,这类的节目越来越多,多到我都再懒得询问。
    她是个好警察,真的。
    她用她的真情和那种一丝不苟的责任感,渗透到许多服刑人员的心中。她重视她们,还有她的工作,却独独没有将我放在心里。
    周五,又接到彭羽的电话,他说:“薛老师,明天科技馆有一个很大的航空模型展,我有几张票,所以特地邀请你一起去。”
    “哦。你不补课了么?”又少了收入。
    “周日吧,行么?”
    “好。”
    “你能给我慕老师电话么?”
    “慕承和?找他做什么?”
    “他好像也是航模的爱好者,我想也请他去,谢谢他上次请我们吃饭。”
    我哦了一声,想想又问:“你说你想去看什么?”
    “航空模型。”
    “一个模型有啥好看的。”我觉得有时候男生的兴趣爱好真是搞不懂。
    也不知道是慕承和太闲,还是对彭羽这孩子有好感,或者是他真对那玩意儿有兴趣,他接到电话便欣然同意了。
    围着一张深咖啡色的围巾,准时出现在科技馆门口,和我们汇合。
    果然是科技馆在搞活动,好像政府组织的俄罗斯航空月系列安排之一。
    这次俄罗斯历代飞机模型只是针对青少年爱好者的,接下来还有航空飞行表扬,和相应的学术交流。
    这个省立的科技馆,我中学也时还挺旧,翻修后听说有趣了很多。有数码模拟的侏罗纪和白垩纪场景重现。而航空厅却一直很空荡,如今却突然摆着很多飞机模型。
    来参观的,基本上都是男孩子和其陪同家长。
    全馆的模型被分为五个大类:战斗机,轰炸机,运输机,直升机,和其他飞机。而每一个模型前面都有飞机的型号标识。
    彭羽居然拿出个小本,又看又记。我估计他是不是为了回学校,向同学们炫耀。
    我在那一排排逼真的模型里面完全找不着人生的乐趣。
    在我看来,飞机就两种,一种有螺旋桨的叫直升机,一种没有螺旋桨有两个大翅膀的叫飞机。或者那有两翅膀的里面,白色的是客机,灰不溜秋的是战斗机?
    对于这个心得,我可不敢随意在这种地方发表出来,免得被人唾弃。
    中途百无聊奈地瞅着上面写的:苏——27,苏——47,苏——30,我便随口问:“苏?难道是苏联的意思?”
    没想到却引来彭羽的耻笑,他指向那边的“安——22”“安——70”说,“苏是苏联,难道安字开头就是安联?”
    我皱着眉,瞪了彭羽一眼,“我以为总有意思吧。”
    “就是个型号啊,能有啥意思。”
    慕承和却笑了,“其实是有涵义的。但是那个‘苏’不是苏联的意思,而指的是它的设计者是苏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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