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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坦白。我欲哭无泪,总不能说,老师,我来那个了,只能麻烦您老人家自己把睡衣和床单洗了。
    慕承和敲了敲卧室的门,“薛桐?”
    “啊?!”我惊慌地应了一声。
    “没事吧?”
    “没……没事。我能再睡会儿么?”
    “那你继续睡。”
    他总算干别的去了。
    我在卧室里,揪头发。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可是,每次这种时刻,我不自觉地都会记起毛主席的名言——中国人死都不怕,还怕困难吗?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仔细地回想了下,他的洗衣机是放在洗手间里的。于是,立刻将床单和睡裤换下来,再穿上自己的牛仔裤。
    我想了想,避免他猜出来,我把枕套和被套一起被剥了,揉成一堆。完事之后,抱着东西先用耳朵贴在门上,探听了下动静。在确认安全的前提下,用风一般的速度冲进洗手间,打开洗衣机,将东西塞了进去,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接下来呢?接下来又出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种全自动的滚筒洗衣机,我不怎么会用……
    我试着按了下写着“开始”的按钮,没反应。我再连续按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按钮。还是一样没反应。直到我发现连指示灯都没有亮,才觉得是不是电源问题。随即,找到那个插头,插进去。
    一声短促的轻响之后,洗衣机终于动了。
    我一扭头发现慕承和不知何时就站在门口,津津有味地看着我。
    我咧着嘴笑,“我怕你有洁癖,就把昨天用过的东西帮你全洗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有可行性的解释。
    不知道他是信还是没信,将淡淡目光在我脸上滞留了两秒,随之朝我走来。我赶紧堵在洗衣机面前。
    他却侧了下身,想朝我没守护住的另一边靠。
    我又堵住那边。
    他看了我一眼,脚步没动了。
    我被那眼神盯着怪心虚的,便忍不住颤声问:“老师,你要做什么?”
    他伸手在洗衣机上面的储物架里拿了个蓝色的小圆桶,问:“我拿洗衣粉,你加洗衣粉了么?”
    “……没有。”
    他抽开洗衣机右上角的小抽屉,舀了两勺洗衣粉进去,再关上。等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以后,我就像母鸡护小鸡一般,又开始守这台事关我终身名誉的洗衣机。
    “还要等半个多小时,你可以暂时出来休息会儿。”他说。
    我结结巴巴地说出一个最惨不忍睹的回答:“我从没见过滚筒洗衣机怎么洗衣服,所以就在这儿研究下。”
    挺犯傻的话。
    以前赵晓棠一直教育我们,看见自己不懂的东西,就算心里很好奇也要装作不屑的样子,这才能让人感觉你高深莫测。显然,我没有领悟到赵晓棠话中的精髓。
    他说:“我下楼去买点东西,你要带点什么吗?”
    我迅速摆头,“不用不用。”您老人家赶快消失好了。我如今什么都不想要,就盼望着晾好床单,再从这里迅猛离开。
    慕承和没再接着问,随即拿上钥匙换鞋出门了。
    过了一会儿,我将一切搞定后,这人就回来了。他拎着一个很大的超市口袋,左手还拿着两盒感冒药。
    “你也吃点药,昨晚居然坐在地上就睡了。”他走进屋说。
    朝冰箱里放了些东西以后,他看到桌子上原封不动的牛奶和面包又问:“你还没吃?”
    我皱眉说:“我不喜欢吃面包。”
    不知道怎么,突然心中就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依然对我挺好,但是就是觉得,白天的慕承和跟昨晚的慕承和有些不一样了。好像昨日夜里我那么握着他的手都是幻觉,连他高烧到听我说话都显得吃力的样子也是假相。
    天明之后,一切都没发生任何变化。
    然后,屋子里一片静默。
    我俩都没说话。他继续进进出出收拾刚才买回家的东西。我将装衣服的桶放回原处,再洗手回到卧室,准备拿东西回家。
    我的手袋放在飘窗上,旁边搭着外套。
    就在这个时刻,我看到手袋旁边放着一个东西。那是一包生理期用品,粉红色的包装,还是少女型的。
    我看到它的瞬间,一阵热气腾地冲上头顶,顿时红了脸。
    尴尬到了极点。
    原来他早看出来了,却默不作声。当时问我要买什么那会儿,估计就是想问我需不需要这个东西。我却因为着急,没明白他的含义。
    我从没有想象过,一位单身男性去超市买它的情形。
    每次我和白霖去超市买卫生巾都特别烦那些大婶或者大姐不厌其烦地问你需要什么样的,量多不多,爱不爱侧漏之类的问题,然后朝我们推荐这个推荐那个。
    很多年以后,我跟慕承和再提起这件事情,他一脸严肃地说:“我忘了。”简简单单地三个字就想将我敷衍过去。
    “别瞎说了,你那记性会把这么刻骨铭心的事情给忘了?电脑不记得的东西,你都记得。”我说什么都不答应,逼着他再次仔细回忆。
    他只得交代说:“我当时什么也没看,假装着买别的,然后路过那个货架的时候,随手拿了两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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