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兵士们很少受系统训练,打仗基本靠肉搏,谁手里有刀谁就能活下来。
村民们干惯了农活,这一年因着叶凡和李曜的关系得以吃饱穿暖,浑身都是力气,直挺挺地举着铁锹、镐头和契丹人干。
李家的兵士们见此情形,怎么也待不住了,纷纷请示李三郎改守为攻。
李三郎原本是冲动的xing子,若换成平时他头一个就会冲出去。此时,身处帅位,他异常冷静。
一部分人马被他派出去协助并保护村民,其余的依旧守住村口,不放一个契丹人进入。
——村中有学堂,有葡萄园,有面条厂,还有上千名fu人孩童,这些都不能有丝毫损伤。
殊不知,沈雄还有后招。
就在村南打得不可开jiāo时,一队精兵换上李家军的战甲,从西山煤场悄悄潜入,趁乱混进了村子里。
学堂中。
李曜平日里就安排下了人手,只是,契丹兵越来越多,渐渐地便抵挡不住。
叶二姐带着娘子们躲到二楼,门窗全部锁死,即便心内恐惧异常,面上依旧拼命维持着镇定。
如此表现感染到了小娘子们,大家纷纷停止哭泣,跟着她一起做事。
廖椁把甲班的小娃娃们护在身后,即便手里只有一把戒尺,却丝毫不惧。
关四郎站在他身边,攥着拳头咬着牙,紧张异常。
廖椁握住他微凉的手,声音像往常一样温和平静,“莫怕。”
关四郎的手狠狠一颤,想也没想便也抓住他的。
十指相扣,不打算再放开。
面条厂。
娘子们平日里故意表现得泼辣,这时候却纷纷吓住了,一个个不知所措。
英娘不管不顾地往外冲——她的女儿还在学堂,那是她的命,她要去找她!
关三郎拦住她,第一次表现出强硬的态度。
“学堂那等重要之处,定然有侯爷安排的人把守,整个韩家岭除了小郎家就是那里最安全,你这样冒冒失失地过去,能不能平安走到都两说,更加提救人!”
他故意把话说得很严重,结果也十分有效。
英娘停下步子,满脸纠结。
关三郎不容她多想,一把将她搂到近前,大铁门“哐当”一声关上。
“咱们既然管着面条厂,这时候就该把这间屋子守好,也算对得起小郎的信任。”
徐娘被他的话感染,重重点头,“三郎说得对!你说,咱们该怎么着?”
“门窗锁死,油桶摆到前屋,每个人找一样趁手的工具,菜刀、面仗、条凳、板砖,还有——”
他的视线在娘子们身上转了一圈,语气沉稳,隐隐带着几分悲壮,“万一,我是说万一……没守住,倘若我们落到契丹人手里,宁可……”
后面的话不必说。
徐娘代替姐妹们开口,“宁可死,也不会把方子说出去!”
关三郎点点头,指了指面条机,“还有这机子,宁可烧掉,也不要落入契丹人手里。”
娘子们坚定了神色,重重点头。
“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情况。倘若真有契丹人打进来,你们便躲到窑洞里,我一个人在这里应付就够了。”
“咱好歹是个老爷们,若是连几个娘子都护不住,回头真没脸说自己当过兵、打过仗。”
说这话时,关三郎脸上带着放松的笑,仿佛就变回了那个任她们欺负调侃的“面条头儿”。
然而,又明显不一样了,此时的他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英娘仰着脸定定地看着他,心跳不由地加快。
李家庄园。
二夫人与三夫人双双换上利落的装束,摘去钗环,不施粉黛,端肃着面容站在后院。身后是数名忠心的仆fu,身前是手持武器的部曲。
虽然他们没有说话,但是浑身上下都表示着一个意思——誓与庄园共存亡。
谷地里。
越来越多的契丹兵冲破防线,李三郎下了坞堡,打马上阵。
李五娘带着六郎和七郎骑在面果树上,拿着弹弓,专照着契丹兵的眼睛打。
油葵杆早就烂了,叶凡换了一根长矛,仗着白鹿动作敏捷,暗搓搓地绕到敌人身后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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