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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中的棋子忽被夺去,未灵才回过神来,看清来人,心里却是一惊,连带着面色微变。
    “怎么,瞧灵儿这样子,倒像是不喜欢我回来?”李晔在案前对坐,只将白子放在另一处。
    未灵定了定神,他回来了,那翎姐姐?不妙。
    她想要起身,李晔却好似看穿她所想,淡淡道,“灵儿,玉阳她适才……适才出了些意外。”
    言辞间颇是惋惜之意。
    未灵实在不敢相信,她早间从隐月阁回来时,翎姐姐还好好的,还讲到了许多从前的趣事,她也是那般惦念往日时光。未灵觉得自己牙齿都在打颤,却还是问道,“定舟这是何意?”
    李晔牵住她的手,缓缓道,“没什么,只是玉阳她误食了补药,以致血流未止,回天乏术……”
    未灵瞧着眼前语气极为平淡的人,那是翎姐姐啊,他又怎么能,怎么能说的这样轻易,好像一切都是与他无关一般呢。他果然是心狠的,已到如此地步,翎姐姐早就看透了他,可惜自己,自己还……她有些后悔起来,那日的酒里怎么就没有放进那份毒药呢。
    李晔见她不言,只轻声道,“灵儿先前还说愿与我生死相随,如今能够好好活着,却又不欢喜吗?”
    如此深情,却是一颗毒蛇一般的心子。
    未灵觉得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她如今只想,只想去隐月阁看一看,或许李晔是骗她的,或许姐姐还好好的。可是,她又清醒,李晔讲的这般平常,早知没什么或许。可他明明那般在意翎姐姐,又是如何能下得去手呢。
    李晔的指尖抚上未灵的面庞,拭去了眼角微垂的泪。他总是见不得她哭的,此前是,此后也会是。一朝因缘际会来,总是需要抓住些什么。他温声道,“灵儿毋须担心,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教灵儿哭了。”
    据元史载,永熙四年秋,大都督李晔被构陷入狱,颇受了一番苦楚。幸得今上明察,乃是贼子作祟,方才还了他一个清白。李晔出狱几日后,大理寺便收到密报,乃是中郎将迟敬私通北朝,蓄意陷害。而后经过搜查,果真在迟府得了许多往来密信。
    至此,一切皆已了然。不过是迟敬不安分,为了一己之私竟然伙同北朝行此诬陷之事,还用卫家旧事来摸黑当今圣上的仁义,真真是其心可诛。大理寺丞将审查的详表奉上,今上果然震怒,引得满朝哗然。即便如此,圣上念及他平定陈国的功劳,也只是判了他流放南疆。只是还未到流放之地,途中便遇上了盗匪,寡不敌众,终究是命丧荒野,连尸骨也难寻到。
    自迟敬获罪流放,李晔又成了手掌六部军权的大都督。令朝臣意外的是,经此一事,永熙帝非但对他没有疑心,反而更为倚重,他又回到了从前春风得意的模样。可也有让人为之惋惜的地方,他的新夫人玉阳郡主忽得急症,便是不治而亡,想来是从前流落陈国时颇受了些苦楚。
    清镜寒(二)
    李晔又忙了起来,玉阳的丧仪刚刚过去,他又多了许多要处理的公务。其实也并非什么要紧事,不过是从前迟敬的部下如何处理,又如何安置在军中等等。不过要让各方满意,不出纰漏,圈点勾画,也是颇费一番精神。
    他甫一抬头,便瞧见了未灵,她正靠坐在案边定定地注视着自己,同他隔得这样近。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她自从自己回来后便甚少露出笑颜,更无须说这般眷恋之意。
    李晔便将纸笔搁在案上,温声道,“灵儿这般瞧着我做什么?”
    未灵指了指一旁的杯盏,原是新沏的一壶茶水。未灵替他缓缓斟了一杯,笑着奉与了李晔,“灵儿瞧着定舟近日很是劳累,特意泡了六安,想来能为定舟提神解乏。”
    李晔见她此般温情,只作不知,接过了那茶盏。茶盏乃是白瓷所制,汤面上浮着些许细瓜子般的嫩叶,除此外,也都三五作结,沉到了杯底。茶水自是清澈透亮,浮散着幽幽清香。茶倒是好茶。
    未灵见他将那杯盏拿在手中静静审视,便轻声道,“定舟是不喜欢这六安的味道?可我特意问了珍娘,她说定舟最喜欢这味茶了。想来是我手艺不精了。”
    李晔淡淡道,“只要是灵儿泡的,便是味道再差,我也能饮得下。”
    未灵似是失落,又斟了一杯,细细闻来,状似疑惑,“莫非是凉了?”便要去尝一尝。
    李晔再不克制,登时从她手里夺下那杯盏。只在下一刻,他便瞧见了她从衣衫下抽出的匕首。她出手很快,李晔终究躲闪不及,被她在右肩刺中了一刀。有近侍听到内室的打斗声,便冲了进来,却又被他斥退。
    未灵此刻只凭着恨意撑着,她不会武功,自然敌不过他,被他躲过去后,便再也没有时机。几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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