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她大意地没想到他们也参加了顾承与的家庭聚会,失策!
“过来。”严律已正襟危坐瑞正地坐在对面侧边一个单人沙发上,将手中的红酒放到了一边的圆桌上。
另一边的骆复澈伸出双手,轻声唤她,“小东西。”
坐在棕红色真皮沙发正中央的顾承与慵懒地看着屏幕上的球赛,手优雅地拿着半杯白酒微微晃动,不发一言,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拍了拍身旁的沙发。
简直就是一道送命选择题。
她已经有了答案,垂着头乖顺地坐到顾承与身旁,不敢抬头看其它人,但顾承与还是没有理会她,为免尴尬她拿起茶几上放置着的应节点心,双手揣着小口小口地吃着,假装看着自已没有一点兴趣的球赛。
时觉然坐到了她另一侧。
球赛的音量很大,她尴尬地坐在那里咬着一块红豆糕,用手指戳了戳顾承与的手臂,但他不为所动地继续看着球赛,接电话,回信息,一切正常,就是不理她。
温柔自知理亏,只好乖乖地受着气。
时觉然见温柔一脸委屈的表情,摸了摸她的头,拆了一颗溏心巧克力送到她嘴里。
严律已依然笔直地坐着,用余光偷偷望着她,双拳越拧越紧,所幸明智地将酒杯放到了一边,才没造成流血事件。
但骆复澈没有能忍住,走了过去,将温柔拎起来一拥入怀。
“不要,你放开我。”
温柔抓住顾承与,希望他出头“解救”自已,她不想跟有婚约的骆复澈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承与。”
但是顾承与依然还是不理不睬。
见他不为所动,温柔所有负面情绪全部一涌而上,她真的太累了,周旋在他们之间,永远让她有种拆了西墙补东墙,没完没了的感觉。
这些日子以来,她不知为他们哭了多少次,那种委屈无助,压得她整个人都透不过气,鼻头发酸,泪花瞬间满眶。
她抬起头猛地深呼吸,想快要脱眶的眼泪强行止住,委屈得全身都在发抖,然后,出奇不意地扑向顾承与身上,眼泪一泄而下,“顾承与!”
她用犬齿叼起他锁骨上一小块淡麦色的皮肉,用牙齿磨着,顾承与做好了让她狠狠咬一口的准备,完全没有阻止,她本想狠狠地咬下去,一瞬间她又松开了,用手背擦试着眼泪,从他身上爬了起来,抽泣着转身离开。
骆复澈看着温柔心痛不已,完全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再一次拥入怀中。
“我已经解除婚约了。”他低头在她的耳边解释。
“那跟我也没有关系了!我不要跟你们继续纠缠下去了!”温柔撕心裂肺地放声大叫,“你放我走!放我走!”
“柔柔,别这样……”时觉然从背后抱住她,轻声地在她耳边唤着她的名字,意图给她镇定情绪。
“我不要!放我走!”温柔挣扎得更加厉害,只是男人力气很大,她完全无法挣开。
严律已也走了过来,温柔被几个男人簇拥起来,完全无法动弹。
但她最在乎的那个男人就是铁着心硬是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说。
温柔歇斯底理大声哭喊,哭到喉咙沙哑,眼睛红肿,体力透支,直接晕睡过去。
Vol.184破立
顾承与将她抱到了二楼卧室,严律已拧干冷水洗过的毛巾给她敷眼睛,时觉然找佣人冲泡了一杯温热的蜜糖水,骆复澈给她捂着手。
温柔很快就醒过来,只是过度的哭泣与喊叫,让她视力有点模糊,噪子更是干得说不了话。
不过就算能说话,她也不想说话。
时觉然小心地端着一杯带着淡淡桂花香满得快要溢出来的蜜糖水走近她。
严律已给他腾开了位置,时觉然单手将她扶到自已臂上,先尝了一口,觉得温度合适了,再含了一大口对着她的嘴给她一点一点渡着。
温柔没有想过时觉然会当着他们的面前居然嘴对嘴给她喂食,眼睛都睁直了。
另外三位也一样,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占到了便宜的他当然不在乎那点妒忌的目光,若无其事地继续将剩下的蜜糖水喂完。
因为流泪太多,身体严重缺水,温柔干脆破罐子摔破到底,主动地吸吮着男人口腔里带着津液极其解渴的蜜糖水。
时觉然渡完口腔中的蜜糖水后,顺势跟她吻了起来,他对她一向体贴温柔,被蜜糖水灌溉过的口腔又甜又湿,令人更加陶醉,舌头交缠着发出唧吧唧吧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更加令人妒忌。
“你够了。”始终不发一言的顾承与终于开了金口。
温柔听到了他说话,抽出被骆复澈包着的手,搂住时觉然的脖子,深吻了起来,他自然更加热情地回应,身体很诚实的做出应,她又闻到了那股令人身心舒畅的异香,她知道他动情了。
迫于周围那股强大的寒气与压迫感,时觉然恋恋不舍地终结了这个深长甜蜜的吻,毕竟他以一敌不过三。
温柔蓦地想通了,就这样吧,没有什么好顾忌的,突然之间,所有的压力消失了。
顾承与拿过了严律已手上的毛巾将她被时觉然吻过的双唇仔细地擦试干净,她的双唇看起来比平时更要艳红通透,犹如樱桃一样,看着更加可口诱人。
他望着她,她也望着他。
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
手机全落在楼下,床前的内线电话响起,临近的严律已顺便接听了,是管家叫他们到主屋那边团聚,家长邀约,他们几个小辈要是不过去打个招呼,也说不过去。
但温柔的眼睛还是红红肿肿的,不能出去见人,严律已只好又去洗手间洗了湿毛巾给她敷着。
时觉然提议,“我跟与,骆先过去应付着,律带她到湖边钓鱼,我们轮换着出现就好,估计到吃饭时间,她眼睛就差不多消肿了。”
“可以,我们三两地轮换着。”顾承与毕竟是主人,需要先出场。
于是,眼红声沙的温柔披了一条厚重的毛毯子被男人带到了风凉水冷养着荷花的池塘中间吃着寒冷的北风,坐在了木堤边上钓起了鱼。
顾传承家不像主家那边那样到处是保镖监控,湖离主屋遥远,佣人们没事不会跑到这边来。
池塘前面是一片空旷的草地,只有稀疏的几棵小树在北风中摇摇摆摆。
“是不是很冷?”严律已问道。
温柔不想说话,轻轻地点了点头,有毛毯子包着,并不是很冷,但是脸被风吹着很不舒服。
男人将位置调整了一下,将她挡在了自已的身后,两人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好像也不会觉得尴尬,他时不时就回头望她一眼,她像只受惊的兔子,防备地将自已紧紧地包裹着。
二十分钟后,时觉然跟骆复澈来接档,严律已下场。
时觉然看出温柔对骆复澈的抗拒,没有让两人独处,骆复澈也没有趁机强行给她搭话,三人一起安静地等着鱼儿上钩。
运气太差,浮标一动不动,老实地随着北风在水面飘动。
时觉然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顾承与还没出现,估计着他可能被人拖住了,于是跟骆复澈一同先过去,留着温柔一人在钓鱼。
可能是男人们的气场太过吓人,吓得鱼儿不敢上钩,他们一离开了,浮标就狂乱地上下左右乱串了起来。
有鱼儿上钩了!
虽然本意不是钓鱼,但真钓到的时候,温柔还真特别的兴奋,她从来没有钓过鱼,凭着回忆电视上的情节,胡乱地搅动着线圈将线收起来,越急越慌,偏偏这个时候却没有人帮忙,她回头环视了一圈半个人影也没有,只能自力更生。
鱼儿拼尽了全力猛地一挣,站在了木堤上的温柔被蓦地一扯,突然失去重心向前倒去。
扑通的一声,掉进湖中。
冰冷浑浊的湖水从四面八方将她整个人淹没。
“救!救命!”温柔力歇声沙地叫喊着,奈何噪子就是发不出足于引起注意的音量,一下子死亡的恐惧与绝望涌上心头,她狂乱地挣扎着,但是湖水没有停歇,继续将她淹没下沉,冰冷的湖水涌入她的耳朵,刺痛着她的眼睛,又冷又痛,令她听不到也看不到,整个世界都是黑暗又寒冷。
她努力地想要向上爬,但是,湖里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将她一直向下拉。
她要死了吗?
熟悉的人与事在脑里快速闪过,然后彻底消失。
最后的一丝力气被耗尽,所有的冰冻与黑暗全部消失,世界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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