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可嘉。
“她大概真的是个傻的吧。”危岳雁想到当时皇后中招还自以为聪慧果决的模样就想笑。
从曲荃不辞生死给她求兵,而且两人活着回来就可以看出,她们两个已经站在一条线上。
要救曲荃,她就必须争取到监斩的机会,所以她故意主动去求情,表面上仍然伪装成与曲荃势不两立,但依稀有唇亡齿寒的悲凉。如此一来皇后就会以为她想将自己蒙在鼓里,故意反其道而行,反而让她来亲自监斩。
皇后自以为走了一步解气的妙棋,实则是真正落入了布局人的股掌之中。
曲荃听完啧啧摇头:“危岳雁啊危岳雁,你终于学会把战场上那一套拿到朝堂上玩了。孺子可教也。”
危岳雁抬手就送了曲荃那匹马一鞭子,曲荃被重重癫了两下又闪电窜出两丈远这才狠狠瞪着跟上来的危岳雁,扬手也送了她的马一鞭子。
好不容易结束这场幼稚儿童的游戏,曲荃才气喘吁吁的问:“那皇帝是怎么回事,留之日后对你我两家都将是个祸患,可若杀之又会脏了我们的手,日后再如何正名也无法逃脱弑君的罪名,我想了数种办法都无法置他于死地,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三万声丧钟整整敲了三日三夜,正好敲到曲荃行刑当天。
曲荃在牢里被钟声吵到不行,心里却很冷静,她知道这绝对是出自危岳雁他们的手笔,却着实猜不到内情。
“这都归功于我们的岳父大人。”
“凌江大人?”
“他手上有一块圣上亲赐的免死金牌。”
曲荃如果不是牵着缰绳,简直就要为凌江鼓掌,“姜还是老的辣,不愧是咱岳父大人。”
***
日头已经偏西,皇城脚下滚滚烟尘似是漫上天际,浓云压得整座金陵城陷入一片昏沉。离皇宫最近的酒楼包厢里,凌江、曲老太君及危承旭三人临窗而坐,纱帘微启,眼看底下大军压城。
bi宫之事,他们谁都不能沾这个罪,只能在暗处周旋辅佐。
弑君亦然。
所以只能找机会bi皇后亲手杀死皇帝。
常后自然不可能那么快的了结御隆帝的xing命,但若是横chā入一个变数,造成两个极坏的结果让她择其一的局面,结果必然会有不同。
这个变数就是凌江手上的免死金牌。
与其放虎归山,正面对决早已联合起来的敌人,倒不如杀死一个早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傀儡,提前所有计划。
即便没来得及亲手杀死,御隆帝此人也已在三万声丧钟里,除名于大夏史册之中。
凌江望着已经bi入宫门的大军,想起当年御隆帝赐下金牌时的场景,心中百感jiāo集。
这枚免死金牌,没能救得了战死的忠良,没能挽回倾覆的名门,亦没能在吴郡一方窄窄的天地间发挥效用,唯一发挥了的效用,竟是将赐出它的主人活活bi死。
御隆帝或许到死也不会知道,将他送入黄泉的,会是一枚他曾经赐于他人的免死金牌。
当真令人啼笑皆非。
***
明堂金殿之外,已是杀声震天;曼舞笙歌之地,尽是血海尸山。
一将功成的背后尚有白骨成堆,何况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宫变,帝王之战,流血千里。
凌秋泛在凌雪霁的保护下一路闯进妃嫔所在的宫苑,她们拿着曲荃所绘的图纸,小心避开宫娥内侍的尸体,穿梭在不引人注意的宫廊中。
突然一个身影袭来,凌雪霁闪身挡开一击,又将凌秋泛护在身后,几个回合内便将人斩杀在软鞭之下。她将鞭子攒在手里,忽然有些恍惚,凌秋泛忙走过来拉着她检查,“雪霁,可有受伤?”
“没有……”
凌雪霁低了头惶惶的看着自己刚刚杀死的人,眼中满是迷茫。凌秋泛发现她情绪不对忙问:“雪霁怎么了?”
“姐姐,这个是危嫂嫂那边调来的府兵。”
凌秋泛低头确认了一番,点点头:“是,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