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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父母硬生生的拆散,又各自被迫跟他们觉得合适的人选结婚,因为是不情愿的开始,不管另一方怎么付出她都觉得不够。婚后她一直在寻找机会离开,第二年的时候单位有出国学习的机会,她是最合适的人选,她以为这是她终结这段婚姻开始新生活的机会,却不想突然查出身孕。
    她父亲知道后单方面跟她的领导拒绝了出国的名额,不管是她跟他讲道理、歇斯底里的反抗、还是跪下来恳求都无济于事。她消沉了一段时间,甚至期间还吃过两次yào,可这个孩子还是顽强的活了下来。她脾气变得暴躁易怒,把所有的怒火和怨气都发在了她丈夫身上,他却只当她是孕期的情绪波动,一直好脾气的忍耐着。
    生产的那天她痛苦的恨不得死在手术台上。拼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女儿她看都不想看一眼,看着她丈夫爱不释手的模样她只觉得极度的烦躁,她跟他之间又多了一个牵绊,她不知道这样一来又要跟他生活到什么时候,她对这个孩子既愧疚又怨恨,不知道到底要怎么面对她。
    而且孩子的出现也根本改变不了他们两人间的关系。在一次又一次不断升级的争吵之后,她原本的愧疚也逐渐全都消磨成了恨意,心里也知道不应该,可还是忍不住尖刻又冷漠的对待着这个家里的所有人,以此暗暗报复和宣泄着自己的不幸。
    她基本上从来没有带过孩子。林安说的第一句话是爸爸,隔了很久之后才学会叫妈妈。她小时候模样十分可爱,总是很安静但又是爱笑的,她每次叫妈妈的时候她都不敢亲近她,看着她天真稚气的一张脸,她会觉得自己残忍又丑陋,却又忍不住的想就是因为她的到来,自己才又一次被困在这不幸又无望的生活里。
    这种状态之下每个人都活得十分痛苦,直到最后两个人撕破脸皮吵了一架,场面已经闹得十分僵硬难堪,他才终于同意离婚。
    但原本就薄弱的母爱并不会因为婚姻的结束而突然泛滥。她对这个女儿的感情淡薄,在她的成长过程中也就理所当然的选择了漠视与逃避。
    从小学到初中,每次她去学校,几位老师对于林安的评语都非常相似:不爱说话、非常内向、不合群、心思敏感、想法有些偏激。她一直都没当回事,只觉得长大了就好了,直到林安高一时出了那件事,她才意识到她xing格问题的严重xing。
    事情当时是程晋处理的。事发之后她本来只是觉得内疚,但在林安休学之后整个人状态越来越不对劲的时候,程晋才告诉她,那件事根本不是正当防卫。林安把人叫到酒店里,事先准备好了器具,是完全有预谋的犯罪。只不过对方运气好,没有被捅到要害,拣回了一条命,又有前科在,这才能最终判定为正当防卫。
    那一刻她震惊得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带林安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私下跟她说,她的抑郁症已经很严重,有自杀的倾向,最好时刻有人看着她。
    那是她们母女两个相处最久的一段时间。但大部分时候林安也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她在外面心惊胆战又不敢做出什么举动刺激到她,每次只能借着叫她吃饭吃yào的名义进去看她一眼。
    这样难熬的状态持续了有一个多月,林安的状况似乎逐渐转好。有一天下午,她突然主动提出了换一座城市读书,以及改名字。
    她不懂心理学抑郁症这些事,但模模糊糊觉得这应该是病情转好的趋势,是表示想开始新的生活。
    林安最后去了她的老家,杭州边陲的一个小城。她的户口单独分了出去,按照她个人的意愿,最后选择了她那未曾谋面的外婆的姓氏。再后来她提出学音乐,又考去了北方的大学,这期间一直很少主动跟她联系也很少回家,从前的事没有人再知道,她似乎就这么逐渐从抑郁症里走出来了。
    苏唯也知道,自己亏欠这个女儿太多。但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冷漠了这么多年的母女感情很难再修复,她们两个都是不善表达的人,这十几年的经历也决定了两个人根本做不到敞开心扉的jiāo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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