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割血管是简单轻松一个举措啊,他怎么能这么便宜一个羞辱过他的人。
他扔了玻璃片,坐到alpha胸上,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颈。
他真的用劲了。同时,极致的恐惧之后他生出极致的冷静和理智,他知道杀人需要付出代价,他肯定会进监狱,他不想再进监狱。
所以他更决绝地将指腹隔着一层皮肤挤压血管。
他把alpha掐死,他就自杀。
对,他先把这个杂碎、人渣、臭虫杀了,然后他就自杀。他不是一直想死嘛,他抱仇解恨后就去死,如愿以偿地解脱。
他被这个念头支配,手背上的经络都因为用力而凸起,只要再过几十秒,十几秒,几秒——
咩!
他的手一抖。在黑暗里扭过头后,他看到一只小绵羊在光圈的正中间。
它冲自己吐吐舌头,摇着尾巴转了个圈,然后抬起前蹄,跟小牛冲红斗篷似地朝他跑过来。简成蹊张开双臂要抱住它,但它一跃出光圈就消失不见。从幻相里抽离后他惊恐地扭过头,那个alpha还在昏迷。
他再往后看,他的羊又一次站在光圈里,nǎi声nǎi气地叫唤,摇头晃脑,像是无聊,像是饿了。
像是在等他回家。
——他还有只羊要养,他的羊在等他回家。
他哭出了声,丢下了碎玻璃,再一次播出那个报警号码。他用皮带绑住了alpha的手脚,将人拖到路灯下,等待警车到来。这一片因为强制拆迁出现过动乱,所以警局的巡逻车来得很快。开车的beta女警一路都在安抚简成蹊,还把自己的保温杯给他,到警局后简成蹊需要做笔录,但今天晚上的村镇派出所里挤着十多个人,闹哄哄的,简成蹊一时就没被顾上,只是坐在角落里等。
在这期间那个beta女警有过来,问简成蹊身上有没有伤。他太白,脖子和手臂上的红印看起来很吓人,但没破皮更没出血。
她还给了简成蹊一份盒饭,虽然凉透了,但简成蹊还是扒了两口,他吃的时候女警安抚地摸他的肩,说他在警局里,他已经安全了。
他是半个小时后才被一个alpha叫去办公区域做笔录的,那人看上去有四十岁,但警衔并不高,简成蹊也还没从神魂未定的状态里出来,回答得很慢,那警官皱眉,直接问简成蹊要身份证明,在旁边的终端机上输入他的id。
“你不是本地人啊,”那警官看着他档案,往下拉,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再次打量他,眼神都是怪怪的。
“伤哪儿了?”他问,抬眼看到简成蹊脖子上的红痕,什么也没说,就往电脑里打了两行字。之后他又问了几个无关痛yǎng的几个问题,然后手一挥,示意简成蹊可以离开了。
简成蹊没有起身,依旧是坐在那个警官面前,眼睛都不眨。
“怎么了?还要我们派警车送你?那你得等等啊,你也看到我们还有很多案子要处理,基层派出所人手车辆都紧张,你体谅体谅,最好能自己回去。”
简成蹊还是没有动。
“这位同志……”alpha沉住气,“您可以回去了。”
“我要立案。”简成蹊终于开口了,声音干巴巴的。
alpha扶额。
“同志,现在这个情况是这样哈,”警官调整坐姿,没有像之前那么随意,“他这个xing质顶多算猥亵未遂,就选立案,官司打个三五个月,他赔的钱连律师费都不够,不划算的。”
“我没想过要钱…”
“那…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至于那个alpha,我们肯定会教育的,十天半个月肯定会拘留的。”
“他是强jiān未遂,”简成蹊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紧紧攥着,“十天半个月?”
“同志你这个情况吧,取证太难了,你也没伤哪儿,他倒是又破脑袋又被电的,脖子上还…那条路上又没摄像头,到时候反咬你一口,这个事情就说不清了,我们也是为你着想,也是出于现实考虑。”
“他这是强jiān未遂。”简成蹊重复。
“同志你听我分析哈,你这个情况——”
“警官,你的公民差点被强ji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