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很快就被烟花窜上天空的爆炸声掩盖,那短暂的光辉把他们两个人的脸都染成了烟火的颜色,一会红一会儿绿,瑞德歪过脑袋看着同样蜷缩在小椅子上的cc,他伸手拍了拍她的手,然后把手指向远方。
烟火声太大也太吵,他不得不大声喊,“那朵!最漂亮!”
它在爆炸之后甚至会闪现出如同星星一样的金色光芒并且发出热闹的噼里啪啦声。
“亲爱的斯潘塞,”陆小熙凑过去,“你永远都不要再烟火大会里说某朵某朵最漂亮,很快就会被打脸啪啪啪的!”
她没说错,层出不穷的烟花几乎让瑞德看花了眼,“唐人街也没有这样的。”瑞德抓住cc的手,他微笑着看着女孩这样嘟囔道,但是他知道她只能看见他的嘴唇在动,陆小熙抬起头来看着他,然后凑过去亲了他的嘴唇一下。
瑞德忍不住抿唇然后用舌尖舔了舔嘴唇,“第四次……”他眨了眨眼睛。
“什么?”这个间隙恰好不管是烟花还是高声还是鞭炮都暂时停下了它们喧嚣的噼里啪啦声,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呛人味道,陆小熙下意识的问了瑞德一句,瑞德却捂住鼻子,“烟花虽美,可是火药味真是……咳咳。”他抢呛了两声。
“什么第四次?”陆小熙挑眉。
“……嗯……”瑞德的脸又红了,天空中再次炸开一朵亮亮的金色烟花,借着这短暂的烟火之光,陆小熙看到瑞德的耳朵都一起红得发亮了,“没有什么。”他嘟囔道。
下面再次想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他们大概打算放一整个晚上。陆小熙在心里忍不住这样想到,不过一年之中能尽情的放烟花看烟花的也就是这个时间段吧,也就是那么几天而已,喧嚣一点还是能够忍受的。虽然每当这个时候因为烟花造成的火警总会往上升……
“什么第四次?”她还是决心要调戏瑞德,所以她毫不可惜的把嘴凑到瑞德的身边对他微笑道,“什么第四次?你非得回答我不可,不然我就咯吱你了。“
“第四次接吻。”瑞德立刻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都记着啊?”陆小熙哭笑不得的看着面前这只红透了的茶杯犬。
“我们认识都快一年了,你当我女朋友也已经一百三十二天了,可是我们接吻的次数只有四次。”瑞德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睛,“还不算亲脸的,你亲我脸也只有九次,加起来一共十三次,算一下的话平均每天只有——嗯,保留小数点后两位有效数字只有零点零九九次,远远低于美国情侣每天接吻的平均数……”
陆小熙看着面前这只明显欲求不满的茶杯犬,有种敲他头的冲动,“你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呀。”她哭笑不得的看着露出狗狗表情的瑞德。
后者后面说出了更加劲爆的内容,“cc我觉得你的妈妈……嗯,陆夫人曾经问过我和你的……嗯,那种……”他张了张嘴,“我回答说没有……”
“……”陆小熙无语的看着面前的瑞德,“那种……是哪种啊?”不要是她想的那样吧?虽然知道洋鬼子对于这种东西非常的无所谓而且很开放,但是瑞德怎么看都不像是这种类型啊,她还以为他更加腼腆一点呢。
好吧,再腼腆他也是个标准的美国男人。
瑞德没看陆小熙的眼神一变再变,堂而皇之的继续讲了下去,“陆夫人不赞同婚前性行为,我个人其实也不是非常赞同,这种事主要是cc你个人的意愿,我是说……嗯,虽然……那个观念不同,但是我绝对尊重cc你的意愿。”他才不会说自从知道他要去cc的老家休假期,摩根那个表情——他的眉毛都要飞进他的头发里去了——虽然他没有头发。
但是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然后语重心长的说:“小子,加油。”
瑞德表示他想多了,在陆家众多雄性生物的环伺之下,他能在cc的房间里打个地铺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我是说……我们是不是……”瑞德对着手指低头说的越来越小声——就一些数据来说,他比较建议是二十一岁之后……嗯,咳咳。
陆小熙无语的看着他,“你再说下去我要报警了。”
警察叔叔就是这只茶杯犬!
☆、第四十六章
对于陆小熙来说,虽然瑞德算是她的男友,但是……她在亚裔的圈子里从来不缺人追的——大概是因为她很少跟别人说自己有男朋友的事情。比如说现在,她正抱着书走在学校的绿荫道下,寻思着是不是找个地方看会书却看到一个似乎是同专业的亚裔学生走过来,“嗨。”他举起手露出一个微笑,“你一个人?”
陆小熙点了点头,“有事吗?”她歪着脑袋看着面前的同学,后者摸了摸鼻子,“嗯,其实就是圈子里有个亚裔学生的聚会,我觉得他们应该还没跟你说,所以自告奋勇的来请你了。”这样说着他眨了眨眼睛。
陆小熙看着他,“可是我还有事情要忙。”说句实话她其实不是很喜欢这种聚会,对于她来说这简直就是……嗯,以她的运气,每次出去总会遇到蛋疼的事情,所以她干脆宅在家算了。
“得了,别这样。”男孩搓着手笑道,“老是窝在家里多无聊啊,你应该好好社交一番,然后打扮一下……你打扮一下绝对很漂亮的。”
陆小熙挑眉,“哦,不了,我觉得就算不社交我要做的事情也足够多了。”她指了指自己手上的一叠资料微笑道,“你知道,好好打扮不如充实脑袋。”她用手指点了点脑袋,“祝你越来越帅。”然后耸肩转身不再理睬那个男孩。
事实上陆小熙并不喜欢什么打扮之类的,她觉得往自己脸上抹化妆品不如生活规律早睡早起来的更有益健康,对此瑞德持有非常赞赏的态度,虽然陆小熙每次要他跟自己一起出去跑步他从来都是拒绝的。
或者说她去跑步他看书下棋。
嗯,这种溜博士的方式也算是相得益彰了吧。
陆小熙个人是不觉得这个有什么问题的,她甚至觉得这个还挺有趣,对于她来说这种生活简直就像是老夫老妻和小情侣的交替式出现,但是她几乎没有和瑞德吵过架,大概是因为三观合又相互理解——加上瑞德性格温顺吧。
她这样想着抱着书往更加僻静的地方走去,她需要一个更加安静的地方来读书。只是当她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呼救,在短暂的三秒内她为自己这个糟糕的运气骂了一声——虽然她那前不久回国去了的父母的遭遇告诉了她这种简直就是家族运气,她还是觉得自己需要一个火盆或者足够多的柚子叶每天泡澡。
但是她还是拔腿往微弱的呼救声传来的地方赶去,她在一堆带刺的灌木丛中发现了一个女孩,衣衫褴褛甚至可以说是衣不蔽体的,头上都是血,陆小熙一瞬间都分不清她身上到底是她头上在流血还是别的什么地方,总之她迅速的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用它们抱着手把缠着女孩的荆棘扯掉,然后将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
她蹲下去迅速试了试女孩的脉搏,顺便拨通了报警电话。
“嘿,看着我,看着我。”陆小熙伸手捧住了女孩的头,“看着我,安全了,我发现你了,看着我,千万别闭上眼睛。”她抓住她的手,“救护车就来了。”
她这倒霉的运气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是瑞德对他说过,要是换个角度来说,她对那些遭受不公的,面临绝望的受害者来说,简直就像是福音。
陆小熙不太愿意被这样形容,但是她觉得瑞德说的还是有那么一点道理的。
她的手被女孩抓的紧紧的,就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稻草,直到救护车来临的时候她还是没能放开——所以陆小熙只能一起跟上了救护车——这女孩很漂亮,一头漂亮的金发还有着蓝色的眼睛。
金发碧眼都是隐性基因,嗯,特别漂亮的——就是那头发剪短了,和男孩子一样。
陆小熙的手被她抓的有些疼了,医护人员试图去掰开那姑娘满是血污的手指,但是没能成功。那女孩看上去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她抓着陆小熙的手紧的都让医护人员差点认为她们两个是拉拉。
直到后来那姑娘的手终于松开陆小熙的手腕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手都被捏青了一圈,这个力气也真是蛮大的了。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黑人老大哥,他一本正经的问她发现那女孩的时候的情况,根据医生的说法,那些伤口虽然看上去挺可怕但是她的精神上的伤害还比肉体上的伤害更痛苦一些——她被打伤还受到了性侵犯。
“我当时想要找个地方安静的看我的书,然后我听到了她的呼救声,就过去看了。”陆小熙抬起头用冰敷敷着自己的手腕——它被那妹子抓青了,陆小熙觉得自己也真是已经尽力了,“我当时没有注意到周边的情况。”
她抬起头看着做记录的那个警察大哥,“她怎么样?”陆小熙出于关心问了一句,警察耸肩,“不知道,她现在还在病房里,等稍微好一点了我们就去录口供。”这样说着,医院门口冲过来一群风风火火的姑娘——她们其中几个……看着还挺帅气。
“凯特呢?”其中一个女孩问陆小熙,她伸手指了指一边的病房,“她现在还在昏迷中。”陆小熙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帅气短发姑娘。
后者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点,“谢谢。”她对着陆小熙挤出一个微笑,然后一群女孩挤到了一边交头接耳,似乎有些什么秘密要说,还得防着别人知道。
陆小熙并不是多么好奇去调查别人的秘密的人,她知道那个女孩被性侵还遭受了殴打——就像是瑞德曾经说过的一样。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和女性有关的案件都能直接联系到性上,这就是那百分之九十之一。
而且……她扫了一眼那些穿着更加男性化的女孩子,某种意义上,她觉得她们可能是一群百合。
嗯,也就是女性同性恋。
陆小熙对于性向这种事情向来都是无所谓的,关于这个问题她想起自己曾经和瑞德还不算太熟的时候的一些对话。
就像是这样:
瑞德:“嗯,事实上你还有很多在行为分析上更接近男性的习惯,一般来说这种人都会有双性恋倾向,你会下意识的保护身边的女性并且表达出一种正面的男子气概……你的衣着更加偏向中性甚至是男性,我敢打赌你是参加晚宴都会穿西装的那种类型……”他就她的行为习惯,衣着品味哪怕是不喜欢化妆打扮之类的生活细节都从头到尾的分析了一遍生怕她不知道自己是个侧写师。
然后面对着陆小熙似笑非笑的眼神,他用那双纯洁的小鹿眼表示:“我的意思是你是个好人。”这都是她不知道几次被发好人卡了,当然,某种意义上来说……陆小熙觉得自己也确实是个好人,比如说某只茶杯在还不是她的男朋友的时候就完全不懂什么叫做委婉的把她从头到脚侧写了一遍,当她试图缓解一下气氛问他,“这也是你的魔法吗?”的时候,这只欠调教的,某种意义上来说情商急需充值的茶杯一脸骄傲的昂首挺胸,“不,事实上这是科学!”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对于这种行为,陆小熙直接微笑着把手指掰得噼啪作响,“你知道的太多了。”
当然这些事情现在想起来,陆小熙完全是抱着一种包容的,乃至于觉得非常有趣的心态去回忆的。
毕竟……她知道某种意义上来说瑞德大概……更加像个孩子。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腕,感觉好多了。
然后陆小熙再次将视线落在了那些女孩的身上,却看见瑞德跑的有些喘气一溜小跑的从妇产科的方向跑过来,陆小熙挑眉,“你怎么在这里?”
“jj在楼上。”他刚从拉斯维加斯回来,还没来得及给陆小熙打个电话什么的,就听见摩根说好像看到一个像是cc的女孩,他连忙跑下来,却发现这确实是他的小女友,然后他看到了她的手,“嘿,怎么了?”他抓住她的手。
“你说jj怎么了?”陆小熙反问道。
“我当教父了!”瑞德昂首挺胸,“嗯……说句实话。小婴儿看着挺可怕的,小小的一团抱在手里都担心自己一不小心给弄坏了。”他绘声绘色的,甚至带着点幼稚的这样形容道,“你知道吗,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他进耶鲁。”
陆小熙觉得自己的眉毛狠狠地抽了一下,瑞德侧过头去看着聚在一起的女孩们,又看了看陆小熙,“你还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呢。”
“有个女孩被侵犯了。”陆小熙耸肩,“我在学校的灌木丛里发现了她,然后拨打了报警电话把她送到医院里来了。”
“你知道吗cc,”瑞德心情和他的表情一样复杂,“某种意义上来说,你遇到这种事情的几率似乎高的有点破表……”
陆小熙单手扶额,然后伸手捏住了瑞德的脸,“这种事情……你以为我愿意啊!”
☆、第四十八章
对于陆小熙来说,她实在是没多少心思吐槽自己的柯南体质——而且她事实上除了偶尔在遇到这种事情或者和瑞德相互吐槽的时候——多数时候是她吐槽不过他,最可怕的是瑞德还能一本正经的表示他这是在科普才不是吐槽——才会扯到这个话题。
大概是两三个星期之后,陆小熙在自己的教室里实习,一个金色短发的姑娘走过来,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陆小熙的桌面,后者抬起头来觉得面前的短发姑娘有些眼熟,“你是?”她下意识的问道,然后在她回答之前想起了她是谁。“啊,是你啊。”陆小熙抬起头来望着面前的女孩。
“凯特布兰德。”女孩仰起头露出一个微笑,虽然脸上的伤口还没好全,但是这个笑容让陆小熙觉得她大概已经在努力的走出来了。
“cc。”陆小熙点了点头。
凯特坐到了陆小熙的身边,她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亚裔女孩,“我是来向你道谢的。”
“我总是在被妹子道谢。”陆小熙耸肩,“嗯……我是说……应该的。”她想了想,还是在女孩站起来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问道,“其实你不是没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对吧。”她知道一些这些事情,凯特说她不知道攻击者到底是谁。
“我们有自己的解决方式。”凯特转过身,歪了歪脑袋,“放心吧,不是什么犯罪的事情。”然后她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留给陆小熙一个帅气的背影。
陆小熙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能确定面前的女孩是个帅t,而且大概也能猜出她说的“我们有自己的解决方式”是什么意思,她有点担心——但是从情感上来讲,她真心觉得她们要是能用不犯罪的方式来解决,那也许还不错。
于是大概三天之后,她听说有个男生退学了,根据他的室友说在某次聚会上,这位哥们被数量超过十的妹子给轮了三四遍,彻底废掉了。
陆小熙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不远处和她同样短发的伙伴们在一起谈笑风生的凯特,后者像是抓住了陆小熙的目光一样,侧过头来迎上陆小熙的眼神,翘起嘴角露出一个胜利的,像是战胜了的士兵一样的笑容。
陆小熙对着她点了点头。
她知道她们做了什么,这种疯狂的sex,那家伙大概一辈子都要躺在床上打点滴了,并且她相信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对女人y起来了——绝对已经肾亏到说话都困难了吧——活该。
但是她丝毫不同情,作为一个女人在情感上陆小熙觉得这种玩意就应该直接物理阉割。某种意义上来说陆小熙非常痛恨强奸的文化意义,因为不管怎么样,首先这是一种对身体的伤害——为什么发生了这种事情不是在“伤害”这个层面上得到理解,却要带着所谓的“文化”意义来看待呢?
有个女孩,受到了伤害,她很痛苦,难道说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东西吗?
关于她的这种想法,瑞德好几次表示这种女权主义的想法他个人是很赞同的——不过每当这个时候陆小熙就会想起艾米丽和自己开瑞德玩笑时候说过的私房话,“我总觉得……瑞德不出一分钟就能被你踹下去吧。”她已经说的很隐晦了,但是陆小熙还是摸了摸鼻子,“我觉得……是半分钟。”
“哇哦,你们没试过吗?”艾米丽看向一边正在和人玩小魔术的瑞德眼神都变了,“所以,我们可爱的小博士还是个~~~”她勾了勾小手指,眼神飘来飘去让她看上去格外的搞笑,陆小熙两眼望天,“嗯……我不清楚诶。”
陆小熙摇了摇头从自己男友是不是处这个完全发散到m78星云的思维从脑子里面赶出去,她看到凯特已经和她的同伴们离开了——说句实话,她还蛮希望能够教她们一点基础的防身术的。
陆小熙叹了口气,她有些担心她们,但是也知道自己其实是无能为力的。她直到晚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等到想要睡觉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电话,她接起它却发现虽然这是瑞德的手机声音却是摩根的,“怎么了?”她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摩根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的疲惫,他好几次欲言又止,但是最后还是开口道,“嘿,女孩,我们的幸运男孩有话要我带给你。”他深呼吸一口气,看了眼急救室的方向,他不能在里面打电话,所以他出来了,然后用瑞德的手机给cc打了个电话。
“什么?”陆小熙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那种不详的感觉有萦绕了上来,她觉得摩根用这种语气说话绝对是出了什么事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瑞德为什么不自己给我打电话,为什么瑞德的手机在你的手里?摩根先生,请你回答我!”
摩根本来想也许他可以不用说,但是他知道如果要出外勤,他们组的乖宝宝绝对会给这个女孩发短信以确保她知道他在做什么——这不是那女孩要求的,虽然他上次发现她徒手捏弯了一枚合金硬币——瑞德还忙不迭的解释说这意味着这女孩能轻松捏碎一个成年男性的喉咙——这让摩根嘲笑了瑞德好久说他怕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