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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越又往里看了一眼,就见除了地上散开的,墙角还堆着几十个大麻袋,里头装的应该是同一样东西。
    陆追道,“有水有胡麻籽,的确像是在喂报丧鸟。”
    赵越从怀中拿出一根铜丝,三两下便撬开了屋门。
    陆追皱眉跟进去,“要做什么?”
    赵越从怀中掏出两瓶粉末,打开撒到了胡麻籽中。
    陆追愈发疑惑。
    “走吧。”赵越转身出门,重新落锁。
    陆追问,“毒药?”
    赵越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陆追又追问。
    赵越道,“助兴之药。”
    陆追:……
    陆追:……
    陆追:……
    赵越嫌恶,“你这表情是见到了鬼?”
    陆追道,“大当家为何要随身携带春药?”拧门撬锁这般熟练也就算了,居然还随身带这种东西!若是被温大人知道还了得,说不定还会当成采花贼抓起来。
    赵越瞪眼道,“是助兴药,不是春药!”
    都这阵了为何还要如此虚伪,陆追问,“那是助何事之兴?”
    赵越沉默。
    自然是那档子事。
    “好吧,就算它不是春药,”陆追主动后退一步,“那大当家为何要随身携带助兴药?”一样很不合理啊!
    赵大当家继续沉默。
    因为这是暗卫送给他的。
    昨天原本正在院中擦刀,突然就被塞了两瓶这玩意,还眉飞色舞说了一些“只要彼此两情相悦,不管是神仙还是妖精,用了都说好,我家公子可以作证”之类的话,然后便瞬间消失,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等到人走之后,赵越看了看桌上两个小红瓶子,最后还是鬼使神差拿回了屋内,没想到今晚恰好派上用场。
    “给报丧鸟吃助兴药,会出什么事?”见他依旧不答话,陆追只好换了第三个问题。
    赵越这回总算开口,“不知道。”
    陆追:……
    不知道?
    “要么没用,要么给虎头帮添些乱子,总归我们横竖不吃亏。”赵越道。
    陆追赶紧称赞,“大当家果真英明。”问了两个不该问的问题,不知道回去会不会被揍,还是趁机拍拍马屁为妙。
    “走吧,天色快亮了。”赵越道,“再待下去会有危险。”
    “那穆万雄呢?”陆追问。
    “既然找不到,那便不找了。”赵越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将来迟早能对上,没必要以身犯险。”
    陆追倒是有些吃惊。先前两人在朝暮崖时,也听赵越说过一些在西南发生的事情,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再加上其余一些前尘旧怨,总感觉他对穆家庄极为仇视。这阵穆万雄孤身一人出现在山中,若是在中途伏击,其实对方并无逃脱的可能性,却没想到他竟然提都没有提一下。
    答应官府要等到剿匪结束,便当真连如此大好机会都白白放弃,还果真是……尊信守诺啊。
    陆二当家又想起了那些温良恭谦让的迷之小话本。
    果然是当官的人,做事就是极有前瞻性。
    两人一路出了苍茫山,等回尚府已经过了中午,花棠正坐在院中给红甲狼熏香——昨晚在乱葬岗中待了许久,虽然身上也没沾什么东西,不过还是洗洗涮涮能有四五回,这阵正躺在特制小软垫上,美滋滋摇晃触须。
    “大人呢?”赵越问。
    “还在屋内午睡。”花棠道,“据说昨晚一夜未眠。”
    暗卫在屋顶晒太阳,顺便用非常炯炯有神的眼神瞄赵大当家。
    一夜未眠啊……
    赵越很想进屋去看看,却又觉得有些尴尬,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于是又问,“你那边进展如何?”
    “乱葬坑内的蛊虫已经差不多清除干净,剩下没爬出来的,大概也会被蛊王吓死。”花棠道,“野傀应该已经不足为祸,还有,红甲狼吃得很开心。”
    赵越用手指敲敲它。
    红甲狼费力拧了拧,继续肚皮朝天睡觉。
    虫生中吃最饱的一顿饭!
    “大当家那头呢?”花棠问。
    陆追突然道,“大人方才是不是在咳嗽?”
    “有吗?”花棠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没注意。”
    陆追笃定,“有。”然后扭头,“大当家快去看看。”
    花棠:……
    赵越面无表情,“为何要我去?”
    因为你分明就很想去啊!左护法说话这阵功夫,你少说也瞄了卧房屋门五六回!陆二当家继续淡定道,“因为我懒,不想动。”真是非常知情识趣。
    赵越果然便起身进屋。
    暗卫在屋顶无声鼓掌。
    二当家干得好!
    将来成亲之日,大家一定要欢欢喜喜围成一圈,喝一杯媒人酒。
    由于一夜都没怎么睡,所以温柳年这阵睡得很熟,严严实实裹着被子,黑发微微有些乱。
    赵越坐在床边,将头发替他理顺。
    温柳年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醒了?”赵越问。
    “嗯。”温柳年单手伸了个懒腰,然后撑着坐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时辰前。”赵越扶住他,“伤口如何了?”
    “已经好得差不多,昨日又换了药。”温柳年道,“暗探可有什么发现?”
    赵越将穆万雄与胡麻籽之事说了一遍。
    “穆万雄去了虎头帮?”温柳年闻言吃惊。
    “虽然蒙着脸,不过的确是他。”赵越点头。
    “沆瀣一气,还果真是物以类聚。”温柳年微微皱眉,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要做什么?”赵越伸手按住他。
    温柳年道,“去书房,与大家一道商议剿匪之事。”
    赵越道,“说好先养伤。”
    “事情总要分个轻重缓急,既然穆家庄与虎头岗已经暗中有了联系,那么此事拖不得。”温柳年弯腰穿鞋。
    赵越道,“也不急这一两天,更何况——”
    话还未说完,温柳年便已经出了门。
    赵越:……
    明明就在生病,为何还能走这么快?!
    “大人怎么出来了。”陆追正在与花棠说昨晚的事,见到温柳年后赶忙站起来。
    “烦劳叫师爷回来一趟。”温柳年对房顶上的暗卫道。
    吉祥物迅速将剩下的包子塞进嘴里,翻身便下了房,并且不忘感慨我们如此任劳任怨,做事又勤快,宫主到底何时才会愿意涨月钱。
    前途渺茫,真是想一想就非常焦虑。
    “大人也听说了穆家庄的事?”花棠问。
    温柳年点头,坐在石桌边道,“为防万一,我们还是早些做准备为好……左护法在做什么?闻着还挺香。”
    花棠:……
    红甲狼费力翻了个身,趴在软垫上看着温柳年,小触须飞快晃来晃去,嗖嗖便爬了过来。
    想玩被捂起来的游戏!
    温大人:……
    于是赵大当家才方一出门,便又被扑了个满怀。
    陆追与花棠识趣扭头,以表示“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其余暗卫纷纷用膜拜的眼神看红甲狼,这才是最该喝谢媒酒的那只虫啊!
    赵越镇静环住他的腰,“又是红甲狼?”
    温柳年拼命点头。
    刚才差点就爬到了手里。
    “它不会咬人。”赵越道,“不信你问左护法。”
    “咬人吗?”温柳年看花棠。
    花棠道,“有时咬。”
    温柳年又问,“有毒吗?”
    花棠道,“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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