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敢不敢让我摸摸！”
“不敢。”祝青青快速补充，“挺锋利的，碰到血我控制不住怎么办。”
“那你怎么让我相信这是真的。”俞悦随手扯了一叠纸，“锋利给我看看。”
祝青青呆滞了一下，然后拿起那叠纸，露出獠牙来，头一点，一戳……嗤一声，两厘米厚的纸中出现了一个洞，差一点就穿透了。
俞悦拿回那叠纸，瞄了一眼，忽然顿住，凑近认真的看了一会，刷的带上眼镜一瞧，瞬间崩溃了：“卧槽，这是我的六级卷！”
祝青青：“囧。”
她翻到最后没被穿透的地方，最后幸免的是黏在最后的光盘，当场疯狂了：“魂蛋！我还没做呢！一张完好的卷子都没给我剩！对着你的牙洞怎么做得进去啊！”
“那就看光盘里的教程吧。”祝青青很淡定。
俞悦拿出光盘仰头瞅了瞅，面无表情的展示：“瞧，光盘上也有个可爱的小洞。”
“……”两两相望无语凝噎半晌，俞悦摔光盘，“作孽啊，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啊！”
思想诡异的深夜宅相对坐下深入谈话的时候，其实还是比较容易说通的。
“你的意思，你收棉被碰到变态，我找到你的时候你估计是死的，但醒过来这个世界都不对了？”
“对啊，感觉跟超人一样，眼神好了，听力强了，力气大了，但是一直心底发凉，全身总有种冷飕飕的感觉。”祝青青说的时候没得瑟的感觉，“没心跳，没呼吸，没血液流动。”
“味觉呢？”
“……有是有，但吃跟没吃一样，而且没欲望。”说了这个，祝青青脸色更悲哀了，“俞悦啊，我现在连吃东西都觉没有幸福感了，你给我的萝卜汤我喝着跟白开水一样，”
设身处地想象了一下，俞悦都觉得祝青青很惨。
“那你血……怎么办。”
祝青青表情更惨淡了：“不知道。”她哭丧着脸：“我当时还不相信，而且只是觉得日光不舒服，皮肤有那种……海边度假时晒伤的感觉，所以就想到防晒霜啦。”
“然后涂了霜，这太阳勉强可以忍受，你知道不，那种皮肤在烧，但里子冰凉的感觉，恶心死了。再强的太阳估计我就悲剧了。”祝青青拿过已经冰冷的红糖水喝，“可是血这东西，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昨晚……”
“昨晚你怎么解决的？”
“……狗血。”
“尸体呢？”俞悦眼前划过某只小花狗。
“扔工地的垃圾场了，我游荡了大半夜才鼓足勇气的。”祝青青低下头，“我现在都不知道能想些什么，这都是个什么事啊。”
“有利有弊吧。”设身处地的想想，俞悦也很茫然。
这事陡然发生在身上，有了防晒霜这个作弊器加强抗紫外线能力后，没大伤害也没大波折，平白成了超人体质却又受到食物来源限制，要很悲痛也不知道该悲痛什么，要很高兴又没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于是两人又相对无言。
祝青青掏出一瓶防晒霜开始涂，边涂边说：“其实我也不怎么想睡觉，我估计以前吸血鬼说白天睡觉那是因为没找到应对太阳的办法来，现在，你说一死人睡个啥啊……对哦，我现在是死人了。”她说着又表情纠结起来，活着的死人，那她该表现些啥情绪？
俞悦沉默了一会，忽然道：“你居然告诉我了。”
“啊？”
“你这奇葩，这种事不应该当成一个生死存亡的大秘密然后死死守住吗？！我这种室友一旦发现就犯了知道太多罪被黑化的你扼杀在床上或是干脆变成同类吗！？”
“囧，你小说看多了吧。”祝青青无语，“你觉得我们这作息这接触程度能瞒多久？我又没钱搬出去租房子。”
俞悦面无表情的瞪：“你是因为瞒不住才告诉我的么……”
祝青青丝毫不觉得过意不去，耸肩摊手：“要不然咧，难道要我昨天凌晨一醒来就抓着你激动的说悦悦我成吸血鬼了我证明给你看快看我牙齿听我呼吸摸我心跳……”
“stop！就这样吧。”俞悦起身，抱着六级卷子爬上床，“我还是觉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咱睡一觉再讨论。”
祝青青无所谓，开了电脑。
“不准吸我的血！”俞悦在床里叫。
“吸你麻痹啊！”祝青青笑骂，“睡你的，我首胜还没打呢。”说罢，戴上耳机。
几秒钟后。
“哎哟！”祝青青惨叫。
“又怎么了？！”俞悦撩开帘子。
“耳机声音太响了，吓我一跳。”
“你自己不会调轻点？！”
“戴上的时候已经最轻了。”祝青青很痛苦，翻出两个静音耳塞塞耳朵里，再带上耳机，过了一会舒口气，“好点了。”
“……屌丝。”哗啦，俞悦又放下帘子。
过了半个小时，打完一局游戏的祝青青又调出一本电影看，一边看电影一边说：“你别烙饼了，起来吧，我听着都纠结。”
就算戴上耳塞加耳机，她的听力还是hold住了全场，俞悦刷的跳出床，一脸屎色的坐在电脑前，郁闷：“突然知道寝室里多了只吸血鬼还尼玛是个二货你能睡着吗！？”
“反正我这辈子没体会你感受的机会了。”祝青青撇撇嘴。
“你说，你会长生不老吗？”俞悦语气很正经的问。
祝青青盯着电脑面无表情，操作鼠标的手却停了下来，半晌，转头盯着俞悦：“这是好事吗？”
“……说不清楚。”俞悦也打开了电脑，“现在很多人会说，活那么久做什么，可真当永生的机会摆在面前，又有几个人忍得住诱惑？”
祝青青不答话，忽然嘿嘿笑了两声。
“笑啥。”
“我以后没钱了就摆个摊，长生不老，一亿一咬，爽！”
“噗！”
第4章 我……买……
不知道是过于淡定还是真的没觉出差别，对于依然昼伏夜出的死宅来说做不做吸血鬼似乎本身并没有什么不适应，唯一不同的就是晚上醒着总会感觉很冷，全身麻痒，可是忍一忍又能过去。
祝青青觉着，可能那顿狗血可以支持一阵子，不过总有一天她会难受得夜奔出去吸血，这倒成了唯一让她不怎么舒服的事情。
周末的时候好基友吴小萌和江小花来喊她出去压马路，祝青青利落的拒绝了，两人也没觉得特别的，祝青青总是想压马路的时候各种威逼利诱，不想去的时候跪着求都不愿意起，而那把懒骨决定了她大部分时间都是绝不会出门的。
祝青青其实很想出门买东西，她想囤积防晒霜，想买口气清新剂，想买黑的遮光的衣服还有帽子，想买很多很多东西，但显然，这不是和好基友们出门能顺利买到的，她懒得编理由，就算以后不得不，躲一天算一天。
俞悦和祝青青有各自的朋友圈子，问清楚祝青青这两天不打算出门后，她就自己画了个淡妆出去瞎混了，祝青青没事人似的继续渣网游。
一直到周一，俞悦周日晚上回来早早睡了，就是等着周一早上有徐奶奶的课。
大三基本已经充斥着老油条了，老师也大多爱理不理，好几次班长或者尖子生回来有气无力的表示教室里只有二三四五六个人，老师也don’t care，比如专业课的冯娘娘，比如周五翻译课的莫教授，比如选修课的李主任，比如写作课的外教比尔盖茨……不包括周二早上听力课的徐奶奶。
徐奶奶是个慈祥的奶奶，说话轻声细气带股仙气儿，上课条理清晰，在这个学校教书n年，资历已经不能用长来形容，本来刚接触后学生都认为又遇到一个“神仙姐姐”，结果课间的时候，徐奶奶发下一张名单，上面按照座位划出了没来的人，她记下了那些人的名字，然后随便点了两个学生在下面的“证明人”一栏签名，证明这些人确实没来课堂。
祝青青的好基友吴小萌不幸正是第一个被抓到签名的学生，她说她签字的时候手抖了，说实话大家都不是什么好学生，但也不是什么狗胆包天的，第一节课总是会来意思意思，看看老师的情况再决定以后怎么对待这课，谁知徐奶奶出了如此大杀器，顿时把几个逃课专员惊得小脸儿煞白。
后面无论是谁因为意外没有来，第二次来的时候徐奶奶总会在课间一番嘘寒问暖，这种人盯人战术让人胆都寒了、所以说，再有狗胆，也没有人敢怠慢徐奶奶的课，即使那是周一第一节课，必须得七点钟一脸屎色的爬起来。
祝青青就属于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什么课都不上都不敢不上徐奶奶的课。
结果这个礼拜，她破天荒的没来。
外语点名都不带声调的，徐奶奶问问题就爱挨个儿点名，于是祝青青非常荣幸的成了“miss猪”，和“miss鱼”俞悦一起成了美味的一桌。
这次，猪肉缺席了，鱼肉显得那么孤单而乏味。
俞悦其实没什么反应，她们也不是连体婴，祝青青看了一晚上小说，天亮的时候把她喊了起来，自己却钻回了阴森森的床里面，俞悦一看书桌就知道，这姑娘没补充防晒霜，实在没胆出门，虽然她奇异的并不是很怕白光，可是据祝青青说，被照着还是会有种蛋碎的感觉。
为了不让祝青青蛋碎一上午，俞悦一人勇敢的踏上了课堂，回来时也只是转达了一下徐奶奶的深切慰问：“徐奶奶说让你好好养病，不过一学期不到三次就不能考试了，自己好好把握。”
祝青青眨眨眼，只能仰天长叹。
奈何过了午饭时间，班长吴咩同学摸了过来。
咩咩班长是个东北妞儿，说话爽利，心思细腻，也很有责任感，一来就开喷：“祝青青你干哈呢徐奶奶的课也敢不来你这是要造反那？她就死命的miss猪你了偏偏今天问题还特别多她明知你不在还拼命miss猪就指着我或者悦悦谁给她个准话，悦悦这臭不要脸的下课就跟着几个混账溜出去只有我蹲那儿等着被审我容易吗？悦悦你别跑！你个没义气的！”
俞悦哗啦钻进了床里，半晌从床里灭哈哈哈的出现一阵阴险瘆人的笑声。
“你到底咋了，你明知道徐奶奶看你不爽，你要是上课从来不玩手机她也不至于这么盯着你了。”吴咩忽然眯了眯眼，“等等，你这什么脸色啊？被人放血了？老实交代你多少天没睡了你这是要死啊！黑人都给你造成白人了！”
祝青青一脸无辜：“啊，太阳晒得少吧，我觉得还行。”
“你当我瞎的啊，这是还行？”
“不信你问悦悦，我觉得我脸色挺好。”
吴咩一仰头朝寝室里喊：“俞悦你瞎的啊？！”
俞悦闷闷的声音：“别问我，我觉得也挺好。”
“哎哟我去！”吴咩无语了，“就这么着了！”
“怎么了？”
“晚上十点我来找你，看着你上床！”
大家都知道她也就这么一说，吴咩住隔壁，过来是方便，但是祝青青完全可以上了床再下来，只不过吴咩一向比较大姐，有人这么关怀感觉还不错，祝青青只好狗腿的点头，一面拉上俞悦：“也顺便盯着她！”
“啊喂祝青青你想死啊！”俞悦终于耐不住了。
吴咩哼哼笑着：“明天选修课等你们啊。”
班长大人来吼了一顿就走了，本来也就一小插曲，却让祝青青陡然烦恼起来，一把撩开俞悦的帘子道：“妞儿，帮我个忙？”
“什么？”
“买些东西呗，给你钱。”
“废话。”俞悦也知道这事非她莫属，只能点头，“等我睡个午觉，下午正好要去逛街。”
“给你卡，密码171717.”祝青青利落的递了银行卡过去。
“这么大方？”
“要账单的，我可记得余额。”
“你居然会记得余额？！”祝青青一向是突然有天摸口袋掏出五块钱兴奋的要死的人物，花起钱来没数，今天说她记得卡里余额，俞悦大感震惊。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卡，想想，就想起来了。”祝青青诡异的笑笑，“听说吸血鬼智商都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