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他算是捅到马蜂窝了,只见阿香当既掐着腰,对着他大骂起来:“吆喝,硬的不行来横的,就你们这几个熊样,姑奶奶我看你们也不像是好人,怎么着?大白天的你们还想抢劫不成?有本事你们就来抢啊,姑奶奶我倒想看看,你们能不能从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那墨镜青年显然吃不住了,吭哧了半天,最后还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没办法,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还是个会耍泼的泼妇。“大姐,对不起了,刚才我说话太重了,我是想问,你们认不认识这家店铺的主人,他叫王佛,我想打听一下你们知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王佛?”阿香皱起眉头,双眼骨碌骨碌的看着他。这女人,演起戏来真不是盖得。“哦,你是说这店里的老板吧,我们认识啊!”
那青年一听,明显的激动了一下,急忙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这个……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哦,这样的,他拿了我们一件东西,现在我们想将那件东西要回来。”
我心中暗赞,这些家伙真是太配合了,估计这回吴叔和阿香一定更加相信我的那套说辞了。
阿香摇了摇头,走到我身边一手抱住我的一只胳膊,说道:“对不起,你们来晚了,王佛已经将这间铺子卖给我男人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不过听说他要出远门,就是不知道具体是在哪里。”
那青年听后不由面露失望之色,还想再问些什么,但这时阿香根本就不理他了,直接拉着我的手臂,一边走一边说道:“老公,二叔,我们快点进去看看,说不定里面还有什么宝贝呢,我们进去找找,等以后咱孩子出世了,就留两件给他当传家宝。你说好不好嘛,老公。”
我打了一个寒颤,这声音太腻人了,急忙点头道:“好好,都是你做主,这总行了吧!”
可就在这时,那个青年却拽了阿香一把:“不行,你们不能进去。”
可他却不想,这一手却捅了篓子,只见阿香干脆就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叫起来:“打人了打人了,天啊,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欺负我一个小女子算什么本事?你们不得好死啊!”
这时候旁边已经围上来不少人,那几个青年都涨的双脸通红。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什么样的人最不好惹了,除了阴险小人那就是泼妇,你一不能碰,二骂又骂不过,那剩下的就只有一条路,夹着尾巴逃走吧!
等那几个青年落荒而逃后,我和吴叔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阿香姐,你真是太棒了,就你这演技,纯粹的就是一个实力派的电影明星,反正我是彻底的服了你了。”
阿香白了我一眼,说道:“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骂我?你要想说我泼辣就直接说好了,反正我阿香又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
“哪里,阿香姐,我怎么可能会骂你,你这次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是么?谢我就只嘴上说说就行了?你姐我可是一个很现实的人,怎么着不给点实惠啊!”
我笑了一下,点点头:“没的说,阿香姐,改天我请你吃饭,你看怎么样?”
“我自己开饭馆的还要你请吃饭干嘛啊,要不,你就从了我吧!”
我白了她一眼:“阿香姐,你还是放过我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咯咯,行了,跟你开玩笑呢,瞧你那傻样,好了,快点进去看看东西有没有丢。”
我开门走进铺子,里面还跟我走的时候一样没有一点变化。等吴叔和阿香走后,我便来到后面居住的地方,这里也没有受到人打扰过,一切如昔。
在老爷子有所动作之前这个铺子短时间内是不能再待了,趁着那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我将铺子里贵重的东西以及老爷子和我的私人物品都包了起来,然后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也就是我前脚刚走,那几个青年便返回了,可能他们也是感觉到这其中有点问题,不过他们的目的是注定达不成了。
我是直接离开了州桥,到外面找了家旅馆住下来,这次不知道要待多长时间,所以我开了个长期的。
在之前我和猴子他们也通过一次话。不出意外,阿雪和水月都玩起了失踪的游戏,胖子则和猴子一起回河南去了。本来他们是想过来帮我一把的,可胖子说他们那盘口里一个伙计露了底,怀疑被衙门的人盯上了,他得回去照看着点,上下活动活动,尽量保证不出什么事情。
这事我可以理解,这一行有两种情况最危险,一种是下了地之后,一种是露了底之后,一种要防死人,一种要防活人。不是怎么说这一行就是块夹心面包呢,实打实的是两头受气。
我本打算着在这里长久作战的,但不久我就接到一个电话,是吴叔打过来的,说是有个妇女过来找我,据说是我哪个远方的表叔母。
我心里头奇怪着,这平白无故从哪里冒出个表叔母?我怀疑是不是陷阱,但吴叔说,这妇女就是个农村妇女,说的有鼻子有眼,不像是假的。
我心想着这边也没有什么事,见见就见见吧!我出了旅馆赶了回去,在吴叔的铺子里见到了那个女人。
是个四十多岁的农村妇女,穿着花布棉袄,身上带着泥土气,这是长时间养出来的,所以我一眼便看出这女人真是个农村女人,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这个女人自说叫刘慧芳,别说,经她这么一说,我才记得还真有这么个远方亲戚。
这要从老爷子那一辈说,刘慧芳的婆婆王云便是我的姑奶奶,也就是老爷子的妹妹。
照理说这应该算是近亲了,之所以说远亲,是因为王云并不是老爷子的亲妹妹,而是我太爷爷收养的养女,她原本也不姓王而是姓周。
第二章 老宅子里的照片
那还是解放前的事情,老爷子也只还是个小屁孩,那时抗战刚打响不久,到处是哀鸿遍野。
王云本来也是个大户人家,他的爷爷在满清时期坐过知府,只是在民国的时候被拉下马,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家虽然不做官了,但还是远近闻名的地主。
后来日本鬼子攻了过来,她爹周浩也是个怕死的怂货,竟然当了汉奸,整天跟在一群小日本后面太君长太君短,鱼肉百姓,背后里人都恨他恨的牙痒痒。
后来在一次局部战争中,抗日军占据了优势,那一队小日本被赶了出去。失去了这个大靠山,周家自然也就倒霉了,周浩是被村民们乱棍打死的,家财也都充了公,整个周家几十口都被遣散了。
当时王云只有岁,谁也不肯收养汉奸家的孩子,没了依靠,王云就在街边当了小乞丐,几乎就在快饿死的时候碰到我太爷爷。
那年冬天,我太爷爷和几个下趟的伙计准备到东北去做一次活,看到这个小女孩长的很是清秀招人疼,心中就软了,差遣一个伙计将王云直接送回了老家。就这样王云就成了王家的闺女。
我太爷爷本来是打的好算盘,他是想将这女孩养大了留给老爷子当媳妇的。但那时老爷子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正是叛逆的时候,又是犟驴性子,一听这事自然就不乐意,后来干脆搬到他爷爷那里不肯再回家了。
这事僵了很多年,到最后王云嫁人了才缓和下来,之后两人也没有太多来往,直到老爷子最后搬出了村子,这关系都是不温不火。
我就问这个表婶,这次过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表婶看起来也是个老实女人,闻言就说道:“是俺妈叫来的,前一阵子,俺大舅到俺们那里去了,俺妈可开心了,就让大舅留下来吃饭。大舅说了,那老宅子他用不到了,叫俺家人收拾收拾,留着做个用处。我看了,那房子里还有不少东西,俺妈就让我过来问问还要不要了。”
我顿时了然,那老房子我知道,就在乡下村子边上,三间红砖瓦房,是老爷子以前住的地方,我小时候也去过两次,但现在也的确用不上了。
我刚想回答她,心中却是一动,老爷子没事去那里做什么?舍不得那老宅子?可那样他就不会送人了。一定是有目的的。我心中暗想。
我问表婶,老爷子是什么时候去的?她说是在前两天的时候。我算了算日子,那应该是我们从秦岭出来不久,我想那时候老爷子应该是比我们还要早点从秦岭出来。
究竟是为什么让他一出秦岭便迫不及待的前往老宅呢?难道那里隐藏着什么秘密?不过不管怎样我还是非常开心的,这起码证明老爷子已经安全从神湖那里逃出来了,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想了想我便有了决定,还是亲自过去看一看比较好,老爷子心思就算再缜密,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或许那里会给我留下什么线索。
第二天便出发了,从这边到老家乡下并不是太远,坐车不需要一天就能到。我们坐的是客车,途中就经过那个小镇,下了车再走三四里路也就到了。
回到村子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我让表婶自己先回家,我一个拿着钥匙回到老宅。
屋子是在村子的边缘,非常的清净,除了两声狗叫什么都听不到。我开门走了进去,房子里散发出一股霉味,由于很长时间都没有人住,所以电早就断了,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这个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来的时候我就带了电灯过来。打开照了一下,顿时便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看了这里的摆设和布局,我脑中模糊的影像顿时变得清晰起来。一点也没有变,除了上面落满了灰尘,一切跟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当中一张八仙桌,旁边两把椅子,深处是长长的条案,墙上本来应该有我太爷爷的遗像,只是现在已经被取下来了。
我记得老爷子是住在东边的一间厢房里的,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橱,由于房子里本来落满了灰尘,只要最近哪里被人动过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房间里有几处被翻动过的痕迹,衣橱和桌子是最主要的两处,我打开抽屉看了一下,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除了一些手抄硬纸和笔之外什么都没有。我翻开一下,纸张上都是空白的,看来老爷子整理的很干净,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的线索。
我不死心,又打开了衣橱,里面也同样空荡荡的,除了一件破破烂烂的军大衣和灰黑色的卫生衣什么都没有,从种种迹象表明,这里原本应该放了很多东西,只是都被人整理后带走了,这两件衣裳估计也是因为太破烂了才留下来。
我失望极了,看来这次又是白跑一趟,刚想将柜门关上,突然瞥见你军大衣一处破损的地方露出一个白色的拐角。我用手摸了一下,立马感觉出这应该是一张照片,是被人缝在这衣服里的。我心中一喜,急忙将衣服扯出一个大缺口,将照片拿了出来。
照片是黑白的,上面还有一些雪花点,显然拍摄的年代非常的久远,照片上的画面非常奇怪,看不到人和风景,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背景是一片黑暗,隐隐约约好像有一道门的影子。但是那门非常的怪异,有一些扭曲,门四周的黑暗隐约呈旋螺状,好像那门不是建立在物质上的,而是**于空中的。
不知为何,一看到这张照片,我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由心而生出一种冰寒,让人觉得悚然。
怎么回事?我放下照片深吸一口气,再次让心境无什波澜。我将大衣从衣橱中取了出来,上下的检查了一遍,结果在衣摆的下角又找到了一张照片。同样是黑白照,画面都有些不清晰了,不过还可以勉强辨认出。
这次的是人物照,照片上有五个人,都是穿着墨绿色的军装,五个人的面貌都在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身上没有佩戴任何武器,不知道是属于什么兵种。
这张照片是露天拍摄的,背景是在一片雪地之上,身后的远处还隐约有座大山的影子,只是离得太远看不清楚。
我仔细的端详这两张照片,从画面上看这两张照片没有任何联系,而照片上的这五个人我也一个都不认识,但它们为什么会被缝在军装里面呢?又为什么会在老爷子的房间里呢?
根据老爷子说他从来都没有当过兵,那么这上面的人应该跟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可能他也不知道这军装里有这么两张照片。
我突然想到,这军装或许原来并不是老爷子的,那么它原本的主人是谁?为什么又到了老爷子的手上?这两张照片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想了好久我也没有摸到一点的头绪,最后只能收起照片离开了房间。之后我又到另外一间房子搜索了一遍,同样没有什么发现。
也就在这时,一个中年拿着手电过来了,标准的农民模样,四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憨厚。
“这个就是大侄子吧?我是你叔,听你婶说你已经过来了,所以我过来看看。”
原来是表叔来了,我也赶紧上山打招呼。我们随便的聊了两句,表叔就说明了来意:“本来不想让你婶再麻烦你们,是你姨婆非要让你过来,你看你这大老远的过来我们也没有什么条件招待你怪过意不去的。”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你看这屋里的东西吧,也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卖也卖不了几个钱。这个,我们家少张像样的桌子,我本来是想将这桌子拿回去的,还有里面那张床,前年你兄弟刚娶了媳妇,那张床太小,我一直没有条件给他添置,还有……”
我心有戚戚,在利益的面前,有时候亲情是那么的微薄可量。我打断他的话,说道:“叔,不用说了,既然老爷子将这房子都给你了,我要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你想要什么都尽管拿走好了,不拿也没有关系,等我走了,这里你想怎么弄都行。”
表叔“憨憨”的笑了一下:“我就知道大侄子你好说话哩,那个,大侄子,你赶紧回家坐,我让你婶杀只鸡,给你好好补补。咱这鸡都是土鸡,可滋补哩!”
“不用了,叔,怪麻烦的,我就是到这里看一下,准备明天就回去了,我那铺子没有人照看,我不放心。”
但表叔不同意,非要拉着我去他家,但我实在不想再费嘴皮子去敷衍,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他才说明原因。原来是姨婆非要见我,说是有些事情想跟我说,只是最近两年腿脚有些不方便,不然她自己就过来了。我想想既然都来了,见见就见见吧!
我到那里的时候老太太正坐在床上殷切的看着门口,看我来了顿时便咧嘴笑了起来:“虎头,来了,过来给姨婆看看。”
第三章 半个青铜龙雕
对于老太太我印象并不深,更是因为多年没走动所以并没有多少感情,但看到老太太的样子,我的心软了,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很看重我。
“一样,就跟我哥年轻的时候一样,尤其这双眼睛,跟我哥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老太太并不像平常人一样称呼你爷爷之类的,而是一口一个我哥,我听得出来,对老爷子她非常眷恋,可能是心中有些愧疚吧,毕竟,当年若不是因为她,老爷子也不会和太爷爷闹翻,只是在太爷爷临死的时候才去见了他一面。
我和她聊了很多,大多时间都是我在听着她在说,而她说的大部分都是小时候和年轻时候的事情。
从她的话中透露出一个信息,我太爷爷不仅和老爷子的关系很僵,和他父亲也就是我祖爷爷的关系也同样很不好,而老爷子之所以不肯再见太爷爷,并不是因为跟老太太那件事,而是后来出了一件事,据说是祖爷爷出了事,老爷子将责任都怪在了太爷爷头上,所以才不肯再见他。
这些都是陈年往事,那时候我还没有出世,不,连老爸都没有出世呢,我自然不会太在意。又说了一会话,我便准备离开,可这时,老太太突然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木盒子递过来:“拿好了,这是我哥在临走的时候交给我的,他让我在见到你的时候亲手交给你,我一直都没有让别人碰过。”
我心中一奇,老爷子竟然还给我留了一个东西,难道我来到这里也是老爷子安排好的?如此隐秘的手法,是什么让他如此小心翼翼?不过这的确像是老爷子的行事手段,向来让人摸不着头脑。所以我没有丝毫怀疑便接过来,打开一道缝隙看了一眼,当即心中不由一震。
盒子里躺着的是一块青铜龙雕,只有巴掌大小,非常的精致,下面还压着一封信,看信封上面的字迹,的确是老爷子亲笔手写。
我不动声色的将盒子盖上,和老太太又说了几句,便借口离开了。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我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将里面的青铜龙雕取了出来。
这时才发现这青铜龙雕竟然只是半个,不,应该说他本来应该是一对的,半只的形状只是它原本是固定在一个平面上的。我并不知道这个青铜龙雕有什么作用,不过我感觉到老爷子将这东西留给我一定有特别的用意。
我赶紧将信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我不由呆住了。老爷子说,这个青铜龙雕便是他从秦岭神湖的三才棺中带出来的,也就是那把传说中能打开了赶龙客墓穴大门的钥匙。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老爷子千方百计弄出来的钥匙竟然会用这种方法送到我手上,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接着往下看,但老爷子却并没有解释,只是让我拿着这把钥匙到北京潘家园子去找一个叫王魁的人,那个人会帮他安排好一切。
我被弄迷糊了,老爷子这玩的又是哪一出?这就是他的所谓的动作?
不过老爷子从来不会做无把握的事情,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与其在这里胡乱的猜测,还不如实际行动起来,现在钥匙既然在我手里,估计最后他一定会来找我,到时候再问他为什么这样做。
第二天我便离开赶回上海,到了晚上便已经回到了我下榻的旅馆。
本来我是想收拾好东西就前往北京的,但是当我刚回到房门前,便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
我秉承老爷子谨慎的性格,在出门的时候,每当有事离开都会在下榻的房间门缝间夹一片小纸条,只要有人打开过这道门我就会知道。我在离开的时候已经交代过房间里不用打扫,现在那纸头已经不见了,说明有居心不良的人进去过。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不知道那人有没有走,便轻轻敲了敲房门,没有任何回应。我又敲了几下,喊道:“送开水的,有没有人。”
这次里面终于有了回应,传出一道略显沙哑的男声:“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