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饰香囊各种翡翠玉器的都让殷若飞摆了出来,足足分成了几十份。
二十八名侍卫自然是一人一份,虽然这一份可能只是一对银戒指,一对珊瑚耳环或者装着香药绣着各色花纹的香囊之类的,但是众人都是十分欣喜。
说值钱未必,但是被人惦记的感觉十分好。
“各位大哥这些日子关照我,小小回礼不成敬意,都是我姐姐带回来的玩意,各大大哥拿回去给家里的娘子玩吧。”
“我的那份呢?”容靖泽有点不痛快了。二十八个侍卫一人一份,眼看桌上已经没什么东西了,居然还没分到他,实在是……
“王爷你吃过见过的主儿,臣这里都是些不起眼的小玩意,怎么比得上进贡来的……”
“到底有没有我的!”容靖泽眼睛危险的眯起,放在案几上的手攥的紧紧的。
“……有。”殷若飞从箱子最底下拿出一只匣子,乌黑的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把象牙为鞘的弯刀。要不是刚刚容十拦着,这刀恐怕就被翻出来了,私带兵刃进宫,这事也不算不麻烦。
容靖泽接过后细细观看,这把刀实在是漂亮。象牙刀鞘雕琢着精美的花纹,虽然看不出是什么,但是看那精美繁复的样子也知道价值不菲。刀柄上镶嵌着几块宝石,个头不大,却是红浓绿翠。弯刀抽出,隐约可见上面寒芒闪烁。
容靖泽拽下根头发放在刃口上,轻轻一吹,头发一分为二。
“好一把镔铁弯刀。”容靖泽露出了笑容。
“王爷喜好就好。”
“只不过……”容靖泽笑容诡异。“这也是你姐姐买回来的?”
“……”
而几日后,瑞棋寻找姑父特意给她爹殷海城带回来的弯刀时,才发现那刀早就不见了踪影,只得跺着脚去向爹爹请罪。
听女儿叙述一番那刀的样子,殷海城也是一阵肉疼。只是这刀既然被殷若飞带走,恐怕这时候早就到了泽王手里了。算了,认倒霉吧!
容靖泽又起身看了看箱子,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份,而且俱是女子首饰之类的,忍不住好奇,“难道这是给太后准备的?”
“不……”这东西他怎么好意思往太后那里送,说不得他前脚出来,还得赶紧走,免得被太后丢出来砸到他的脚后跟。
“那是给谁的?”
“是,给我未来娘子留的。”殷若飞脸红的够呛,赶紧低下了头。
容靖泽则沉下了脸,不过转瞬又笑了起来。殷若飞此时还低头害羞,不知道面前的恶人竟然打了和他之前一样主意。
又过了几日,泽王正式从宫中迁出,搬到了他的则亲王府。泽王未成亲,身边也没有侧妃之类的,倒是简单。只带了几个贴身忠诚的太监和宫女,并这二十八名侍卫迁入了王府。
皇上和太后又分别遣过来得力手下,给泽王使唤,但是偌大的王府依然是空荡荡的。
四进的宅院,左右回廊将房屋围绕,庭院里栽种着名贵的花草,早就有人搭理好。除了容靖泽住的第三进主院外,前面两进院子除了主道之外,分割成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小园子。
殷若飞本来看中了前院的一处小院,大小和他侯府的院子差不多,也分成前后两个小院,不会太大显得空旷,打理起来也简单的很。
不过他显然忽略了容靖泽了。泽王殿下直接将他丢到了主院的跨院,院子大的很,别说住他和几个小厮丫头,就算将来他在这里成亲,估计都够用。
殷若飞不想离容靖泽太近,只不过对方一句话就把他打回了,“你是我的人,不离我近点,打算住到哪里去?”
☆、51·国子监
国子监
在王府重新安顿好,殷若飞终于迎来了自己的使命职责,伴读!
一大清早,在两个强塞给他的小太监服侍下洗漱完毕,殷若飞踏上了容靖泽的豪华马车。
依然是那辆豪华招摇的马车,再看看里面坐着的人,总有种噩梦重圆的错觉。
“靠过来点,给我揉揉腿。”容靖泽半躺半坐,似笑非笑地看着缩在一边的殷若飞。
“哦。”殷若飞也不拒绝,每天晚上抽空看看师父留下的医术,此时正好拿着王爷练手。不过他脸上故意有点不情不愿的,免得这狡猾的王爷发现,没了这种白来的练手材料。
容靖泽看着殷若飞那绷着的小脸,心里觉得舒坦多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张冷静自持的脸,他就想打破,非要殷若飞露出郁闷,生气……只要有表情就好。
泽王府离着国子监并不远,没等殷若飞练了全套就已经到了。容靖泽看着他脸上虽然带着些不情愿,但是按揉起来却是无比的认真,心里倒也舒服很多,连带着语气都没有平时那么刻薄了。
远远地,国子监的祭酒和两名司业都迎了出来。虽然早已言明不要特殊对待,但是身为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王爷,这几个小官自然不敢怠慢,连带着对着容靖泽身边的殷若飞也是颇多巴结奉承。
依着容靖泽的身份,是要在崇文殿读书的,太子也是在那里读书。不过他不耐烦宫中繁复,又有殷若飞,才订了这里。对于皇上而言,去哪里都行,只要肯读书。
早已有人安排好了座位,这里是最好的官学,能进来的弟子,多是官宦子弟和各地秀才中的佼佼者。
容靖泽这等身份的之前也不是没有,但是荣宠到他这个份上还来的,倒是独一份了。
这里面也有他几个王兄家的堂侄,看到他来连忙过来见礼,神色间也老实了很多。
虽然在国学只论学问不论身份,但是私下里无不是以父辈交好者三五一群。父辈不好一起,以免被误会结党营私,但是十几岁的少年们就无所谓了。
原本这国学也以几位小王爷、国公世子们为尊,但是打容靖泽进来的那一刻起,他们都不算什么了。
有了容靖泽的庇佑,殷若飞自然也是大大的便利,安排在了容靖泽身边的位置。
在座的人频频偷眼打量殷若飞,有的知道他是侯府七少,泽王伴读。有的也纳闷,为何泽王会带了这么一个小娃娃来,虽然这个小娃娃看起来白净剔透仿佛小金童一般。
不过众人心里琢磨归琢磨,却没有人敢去询问的。别说容靖泽辈分本就比他们大,就算是同一辈的,只有盛宠不衰,就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殷若飞对目前一切还算满意,没有人招惹他,就能好好学习了。
不过让他高兴的还不止这一件,等到先生进来的时候,才是大大的惊喜。
看着孙先生走进来,殷若飞差点起身惊呼。
他原本最大的遗憾就在于此,跟着泽王,大仇必定得报,但是却要离开孙先生。孙先生很理解他,孙先生甚至觉得,让殷若飞继续留在侯府里,将会限制了他的成长。
虽然泽王在孙先生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选,但是总比侯府里被女人们算计要强的多了。
孙先生本和殷若飞商量好,只要有功夫,他就会跑回来继续跟着孙先生学习,孙先生也点头应允。只是没想到转头的功夫,泽王就派人来询问他是否要去国子监。
国子监是好地方,孙先生之前也是被请过,只不过他那时身边有几个弟子,而且也不喜欢官场,就拒绝了。可是这次为了殷若飞,孙先生只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泽王的要求。
有泽王出面,这事自然是办的简单快捷,别说孙先生,就连孙先生那几名学生弟子也都跟着进了国子监。
这课上的殷若飞纠结异常,既高兴,又好奇,又想赶紧放学询问下老师是怎么回事,又听着入迷不想课结束。他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看得一边的容靖泽简直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放学,殷若飞顾不得收拾桌子上的书本笔墨,甚至连容靖泽示意他帮收拾的眼神都完全没看到,直奔着孙先生而去,惹得容靖泽嘴唇不由得抿起来。
“老师!”殷若飞直接扑了过去。
“打住,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可禁不住你。”孙先生连忙笑着伸手阻止了他。
“老师,您来了真是太好了,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孙先生只言片语就解释清楚了其中的事,殷若飞忍不住回头感激地望了容靖泽一眼,只见容靖泽的随从已经从外面进来,帮着他收拾东西了。
“来来,我给你介绍你几个师兄。”孙先生拉过旁边几名弟子,给殷若飞一一介绍,两边互相见礼。
这几个人都是孙先生的得意弟子,而殷若飞算是他的关门弟子了。
午饭自然是有人送来的,不过容靖泽这边是不耐烦在这里吃,只推说家里还另有别的学业,带着殷若飞离开了。
殷若飞虽然有些不舍,但是好在现在几乎天天能见面了,等他晚上温书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在课下请教老师。
孙先生自然也知道他身不由己,点头微笑让他自去。
孙先生身边三名弟子,都要比殷若飞大上几岁,一个今年二十,一个十七,还有一个稍微小点,却也有十三岁了。
这几人都是资质出众之辈,尤其是两个大点的,殷若飞上辈子也听过他们的名字,都是十分了得的人,
尤其那个叫做高瑾的,乃是皇上都亲赞惊才绝艳之辈,只是他的容貌看起来竟然是有点眼熟,不知道是不是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面。
容靖泽带着殷若飞回了王府,家里早就准备好了吃食。二十八个侍卫一个也见不到,估计是换班吃饭去了,一起吃饭的只剩下他们两人。
自从搬到王府,饭菜反而精致了起来,想来是因为皇上太后不放心,特意安排的,生怕泽王一个人在外面受苦。
“快吃。”看着殷若飞有些发呆,容靖泽开口催促。“吃过了饭,带你去西山。”
“西山?”殷若飞琢磨了一下,那是要出城的,离着可不算近。“干什么去?”
“不想练骑射了?”
“……”殷若飞心里不安,他骑马可没几次,别说骑射了,光是骑好了都难。上次骑马,还是遇刺被袭的时候呢。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殷若飞早上练剑,上午去国子监,下午去西山跑马,晚上温书,被药经毒经,夜里跟着容靖泽修炼内功……人生格外的充实,充实的让他想吐。
于此同时,殷若飞倒是深刻体会到了容靖泽所说的背后捅刀子的真谛。别说捅别人,就连他,也从来没捅的手软过。
多少次殷若飞被毫无准备地推到前面,硬着头皮解决容靖泽的问题。不过日子长了,他倒也练成了滑不留手的技术。
镇江侯府最近很是安静,小林氏似乎终于认识到没人看她蹦哒了,老老实实抄佛经。陈家女,侯府新夫人也传出了喜讯,殷海城喜出望外,毕竟侯府好几年都没有孩子降生了。
陈氏头胎,不敢多废心思,老夫人就指了二姑娘瑞棋帮着管家,等过了孝期,她也要出门子了,现在先练练手也好。只二姑娘一人肯定顾不过来,陈姨娘又自告奋勇,也要帮忙。老夫人琢磨了一下也就答应了,只要等着陈氏生下孩子,这家还是陈氏做主,到时候瑞棋也差不多快要出嫁了,一个陈姨娘倒是不足为虑,暂且用着也好。
殷若飞时不时的抽空回去侯府一阵,带上一些泽王给他的东西,主要是看看祖母,看看二姐和妹妹。
大姑娘月前生产,不出意料的果然是个女孩,斤两不轻。殷若飞亲自去看过,自家姐姐也是脸色红润,看起来这几个月日子过的还是不错的。
单有一样,前世他大姐自从这一胎后就不再开怀,让他十分纳闷,他又不好亲自去盯着。最后还是求了泽王,只说忠勇伯府没有趁手之人,求着给寻个可靠之人。
泽王出手自然不同,当天就派人送去了一名医女。忠勇伯府听说是泽王送来的,虽然不是皇上指派,却也不敢轻易得罪,好好将人供养着。那医女被泽王派去,自然也是忠心耿耿之辈,对着送过来给侯府大姑娘、忠勇伯府二少夫人送过来的汤汤水水的,严格的检查。这一查还真是查出了问题。
忠勇伯府这一代两个嫡子,后面虽然还有个老三,却是个不受宠的姨娘所出,对着两个嫡子毫无威胁。可是这忠勇伯长子却是个不出彩的,什么事都不争,也不抢,平日里只是拿着书,做些学问。
次子就是瑞琴的夫君,是名武官,这几年来颇受重用。
兄弟俩感情自来的亲厚,又都不是事多之人,彼此关系并没有因为次子被重用而有何间隙。
只是,这伯府大少夫人心里并不喜这些,她是伯府老夫人娘家侄女,身份并不高,若不是有着表亲,恐怕这亲事是万万落不到她头上的。而瑞琴嫁过去后,身份比她高,嫁妆比她厚,连模样都胜她一筹不止。更别说小叔子一日比一日风光,她那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腐蚀着那么不得劲。
一来二去的,妯娌两个有了摩擦,这一次瑞琴产女,侯府、王府都送来了礼物,让她更是嫉恨不已,一时迷了心窍就做了些不该月子里吃的东西。
被揪出来后,大少夫人顿时吓坏了,她本就不是大门户的闺秀,哪里懂得这么多,慌慌张张地将事情推到了陪房身上。
府里老夫人虽然心里偏她的很,但是表面却不得不狠狠地训斥了她一番,又将她身边陪房发卖掉,让她给瑞琴赔礼道歉又送了不少东西才算了事。
“到底严重不?”容靖泽什么都好,就是医术上没耐性学,所以对这方面并不懂行。
殷若飞微微一笑,事情自然是有,只是被那医女夸大很多。这是他早就交代好的,有事,就闹出来,到时候王爷给她做主。那伯府大少夫人见识浅薄,如果不及早给她一个厉害,恐怕将来少不得被人怂恿着,害了他姐姐。
容靖泽还不知道,背后捅刀子殷若飞虽然还没学会,但是狐假虎威,却已经运用纯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