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司焉低声道。
苏名一怔,倒是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又问到:“走了是什么意思?以后都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
司焉也不知道,所以他摇了头。
苏名还是弄不明白司焉的意思,他有些急了,拍了桌子道:“怎么回事,难道是你这张冷脸惹了小姑娘生气,所以她一怒之下就回娘家去了?”
司焉抿唇,隔了一会儿才闷声道:“我们还没成亲。”
苏名竖了眉头,看起来已经将宁袖儿给当成了自家孙女一般:“还没成亲你就给人甩脸色,她不走才怪了!”
司焉默然看了苏名一眼,接着纠正道:“我没甩她脸色。”
“那平时怎么跟她说话?”苏名又坐了下来。
司焉默默喝酒:“……”
苏名指了司焉,挑了眉眼认真道:“你看你看!”
司焉微微抬眼看他,正见苏名一脸严正的道:“就是这种表情对不对?”
司焉:“怎么了?”
“你用这种表情对小姑娘,人家不躲你躲得远远儿的才怪了。”苏名又是轻叹一声,然后怪笑道,“就像是别人上辈子欠了你钱似的,你说人能喜欢你吗?”
司焉捧着酒杯没说话,若当真要说起来的话,他记得苏名上辈子的确是欠了他楚修不少的,不只是欠钱,还欠了命。他轻笑了一声,反问道:“你不是袖儿,你怎知她不喜欢我?”
“小子,我走过的桥可是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听我的准没错。”苏名敲了敲桌子,语重心长的道,“听我的,小姑娘昨天还在,今天应该也还没有走太远,你现在跑过去追人应该是还来得及的,将人追上了,然后再对人笑一笑,说几句甜言蜜语,她保准儿就乖乖的跟着你回来了,要不你试试?”
司焉垂下了眸子,没有理会他这句话。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苏名怕水,没事儿绝对不会往桥上走,所谓的“走过的桥你比走过的路还多”绝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毫无可信度。
然而苏名倒是来了劲头:“不信?我老头子从来不骗人,我看那小姑娘对你可是喜欢得紧,可是你老让人这样喜欢你,也不给个反应,人就算是再喜欢也有烦腻的一天,她哪天要是烦了你可如何是好?”
“不会。”司焉肯定的道。
苏名笑了笑:“怎么不会?”
司焉没说话。
苏名道:“你是不是觉得人家小姑娘就该这么喜欢你?”
自然不是。
司焉微微蹙眉,心中的不悦也终于表现在了脸上。苏名看着司焉的脸色,颇有几分新奇的笑了一声出来:“有意思,我还以为你小子这张脸这辈子都不会有其他表情。”
“苏、名。”司焉一字一顿的喊了对方的名字。
苏名霎时一怔,继而有些愠怒的道:“小子,你竟然叫我的名字?你可知道我的岁数都能够做你的祖爷爷了?”
“那倒是要看你到底敢不敢收我这个后辈。”司焉紧紧盯着苏名的两眼,接着从嘴里吐出了三个字来,“苏小花。”
苏名倏地一把站直了身子,瞪圆着眼睛看司焉,像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司焉口中所说的那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只见司焉平静看着自己,苏名才犹豫了许久,抬手指着司焉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司焉挑起眉角,跟着也站了起来,这时候看着对方的神色倒是让他十分解气,他突然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将这个身份给亮出来:“这世上这么叫你的只有一个人。”
“知道这个名字的也只有一个人。”苏名与司焉对视着,脸色也渐渐变得诡异却又显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兴奋起来,他指着司焉一字一句道:“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
司焉道:“那个人还活着,以另一种身份活过来了。”
若不是对对方十分信任,司焉决计不会将这话给说出来。这世上能够理解司焉,并且接受司焉就是楚修的人不多,但苏名绝对是其中之一。
。
宁袖儿自然不会知道自己走了之后司焉和苏名两个人就她究竟有多喜欢司焉,会不会有烦腻司焉的一天做了一番长篇大论,她带着廉贞早上离开院子的时候并没有遇上张春,而之后去客栈也没有找到人,所以迟疑了一下之后,她便干脆与廉贞一同自己往京城赶了过去。反正如今楚佑就在京城那边,她只要去了那里自然就能够找到对方了。
而让宁袖儿完全没有料到的是,她与廉贞在经历了十多天的赶路终于到达了京城,并且找到了楚佑等人的所在之处后,才又在那里看到了两个怎么都没有想到会过来的人。
“袖儿?”眼见宁袖儿和廉贞推门走进了房间,秀书不禁微皱了眉。
宁袖儿也是狠狠地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不是在暮州陪司焉吗?”
秀书苦笑一声,摇头道:“这正是我想问你的事情,你跟廉贞不是应该好好在暮州待着吗,为何现在会到了这里来?”
宁袖儿有些迟疑的道:“我担心楚佑,所以自己跑出来帮忙了。”
“司焉没有告诉你,她已经安排了我和嬴画前来帮忙?”秀书觉得头有点痛,便又问了一句,“他不是说担心你和廉贞应付不过来,所以不同意让你们跟过来么?”
宁袖儿听着秀书这话,愣了一会儿之后终于算是理清楚了头绪,然后明白了他话里面的意思:“所以你是说司焉他早就派了你和嬴画来这里?那他为什么骗我说不让你们来?”
秀书:“……”
宁袖儿:“……”
两人对视了片刻之后,终于同时无奈的长长叹了一声。而就在这个时候,那边的嬴画也跟着走了过来。
宁袖儿、廉贞、秀书以及嬴画四个人相互瞪视着对方,这才觉出了大事不好来。
冷静了片刻,又将信息给交换了之后,四人才悄悄看了彼此一眼,最后由宁袖儿轻咳一声将话给说了出来:“所以说……我们这是将司焉一个人给扔在暮州城里面了?”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事实。
众人同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