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面对要跟很多人结为伴侣的司马南鸣,他知道自己的性格,即使一时的忍让了,长此以往,他们之间的那些感情也会消磨殆尽。如果要等到那个时候,还不如现在就早早的放手。
司马南鸣周身气息冷冽,让人不敢接近。五喜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汇报了宇文清的状况,知道他回了冷宫,司马南鸣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夜晚,一直将下未下的大雨终于下了起来。狂风肆虐,暴雨倾盆,和以往的淅淅沥沥的春雨很是不同。
宇文清站在二楼高台上,看着远处的黑暗。因为风而飘入的雨水滴落在脸上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司马南鸣走上楼来,默默地站在他身边。
宇文清知道是他来了,声音没有起伏的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这些时日,我不想看到你。”
司马南鸣沉默了一会儿,“好。”声音轻的好像随风而去了一般。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前一天还相互依偎的人,如今却让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感觉到对方离开后,宇文清眼泪混合着雨水流了下来,他其实根本不用想,能选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离开。即使很不舍,很伤心,他还是要离开。他知道,自己追根究底只是个自私的人罢了。
小可走上楼,今天一大早他就跟着刘毅一起出府为司马智办事去了,所以也避过了黑衣人的击杀。刚回到府中,就接到司马南鸣让他进宫的旨意,他知道一定是因为宇文清的事,所以便急急忙忙的进了宫。知道宇文清心情一定不好,也没敢上来打搅他。直到他看到司马南鸣脸色不好的下楼后便忍不住上来了。
小可看着宇文清的背影,看着让人心酸。他走到宇文清的身边,声音哽咽的说:“主子,你没事吧?”
宇文清见是小可,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没事,别担心。”
小可知道宇文清肯定不会跟他诉苦的,只能小心的问道:“你是在生那人的气吧?”
宇文清看着小可,想到以前的事情,问道:“你们都知道他的身份是吗?”
宇文清的问话让小可吓了一跳,就怕对方生气,小可着急的抓了抓头发,“一开始也是不知道的,后来才知道的。”他越说越心虚,虽然不告诉宇文清司马南鸣的身份,也是迫不得已,但还是有些对不起宇文清。虽然他当时也是怕宇文清伤心的。
“主子,他是帝君,还抓了我的把柄。而且,他那个人那么坏,你一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所以,所以我就没告诉你。主子,你别生我气啊。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司马南鸣那人非常奸诈的,而且,我见主子你也对他有意,知道他是帝君肯定会很伤心,所以就没忍心告诉你。别生我气好吗?”
虽然他们都知道,却独独瞒着自己这件事真的让他很生气,但见小可这么紧张害怕自己生他气的样子,他也气不起来了。
“好了,别紧张了,我不生气。”
“真的?”
宇文清点头。
小可立刻高兴起来,想到他跟司马南鸣之间的问题,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宇文清见小可想说不敢说的样子,“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小可皱了皱包子脸,“其实我也不是为他说好话,只是觉得,主子你跟他之前那么好,他对你也是真心实意的,你们两个如果真的分开了,感觉好可惜。”
宇文清笑了笑,“小可,你不懂。你去休息吧,我再待会儿。”他何尝不知道司马南鸣对他的好,也正是这些好,让两人的关系更加的亲密。所以,他更不希望,两人从情侣变怨侣。其实他追根究底的不是在气司马南鸣对他的欺瞒,而是伤心于对方的身份。
小可有些不放心,但见他坚持,自己也不好继续留下,只得心存担忧的下楼了。
第二日,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的宇文清早早的便起来了,他本是走出院落想再看一下。却见一个将领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那将领走到宇文清面前,跪下行礼,“拜见公子。末将孙冒,奉帝君之命来保护公子。”
宇文清心里恼怒,“保护?我看是软禁更加贴切吧?”
孙冒低头,“末将不敢。帝君有命,他说他知道我们守不住公子,但若公子在宫中失踪了,他就处死我们所有人。望公子体谅。”
宇文清看着跪在眼前的将领,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司马南鸣!”这是赤luo、luo的威胁!
将领低头就当自己没听到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最后,宇文清无奈的松开了手掌,他虽然气愤,却不会连累别人,司马南鸣不就是抓住了他这个软肋了吗?
“你下去吧。”
从这天起,宇文清两人便开始了冷战,虽然是单方面的。也让心情越来越不好的司马南鸣在朝堂上行事手段越来狠辣,整个朝堂无人敢出声违逆他。
☆、108
108.启天帝国
正和殿内,如前几天一样,众人大气也不敢出,有事说事,如往常那般扯皮的事是没人敢做了。
刚开始,梁相一派残余想要试探一下司马南鸣的态度,在商讨事情上,不停的推诿扯皮,最后直接被心情不好的司马南鸣下旨给砍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言臣敢出来直言进谏,说什么不可乱杀臣子。毕竟,才经过一场动乱,帝君心情不好也是人之常情,这个时候上来劝谏,那不是言臣,那是傻子。
在众位臣子把要上报商讨的事情说完后,临近下朝的时候,张诚思出列。
“臣恳请帝君让臣解甲归田。”
张诚思的话,让本是极为安静的朝堂又嗡嗡的乱了起来。
司马南鸣看向张诚思,点头道:“准了。念张将军劳苦功高,钦赐……”一连串的赏赐之后,便直接是退朝的声音。
司马南鸣离去后,一些与张诚思交好的人都纷纷上前询问原因。毕竟是手握兵权的重臣,怎能说请辞就请辞呢。可惜张诚思不愿多说,匆匆离开了。
留下来的一些臣子一边走,一边三五成群的讨论着朝堂上的事情。
“这梁相被杀,张将军又交了兵权,怎么帝君脸上仍然没什么笑容?”一位官员小声说道。
“帝君一向如此,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只是最近心情像是非常的不好。我本来还以为是因为梁相叛逆的事情,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另外一位大臣说道。
将近宫门的时候,跟他们一起的一位大人低声与他们说道:“我从宫中得了些消息,可能就是烦扰帝君的原因。”
另外两位立刻看向他,“快说说看。”
“二位可还记得那位被封后的人吗?”
“自然记得,听说本是位因为犯错而被打入冷宫的侍者。真没想到,一向不喜男色的帝君竟然会立一个男子为后,身份还是低微的侍者。”
“这宇文侍者还真是好运气。”另一位感叹道。
那位有宫中消息的大人听他们这般说,立刻小声接着说道:“帝君吩咐了,不许叫那位侍者,而统称公子。而帝君心情会如此不好,也是因为那位公子。”
“因为那位公子?所为何事?”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位公子被接进宫后就住进了冷宫,帝君还派了一队侍卫人把守着。”
“这是软禁啊,难道帝君厌弃了那位公子?”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真相。
“我本来也跟仁兄想的一样,但却不是。帝君每日都会去冷宫守着,一待就是一天,听说是那位公子在生帝君的气,不愿意见他。至于为什么让人守着,据我猜测是怕人给跑了。”
那两位大人听了,一边心里感叹着帝君对宇文清的宠爱,一边觉得匪夷所思,不过不管内情如何,只要知道帝君十分宠爱那位公子,他们知道这个态度就行了。
向南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司马南鸣,这整个皇宫内能够不被司马南鸣的冷气压给影响到的也就只有他了。
司马南鸣看着手里的东西:“启天帝国!没想到,梁相所勾结的国家竟然是启天。”
这个大陆上实力较为强大的三个国家,除了翔云帝国和踏翼帝国外,就是启天帝国。但事实上,在很久很久以前,却只有一个强盛的国家,那就是启天帝国。而翔云和踏翼都是从那个国家中分列出来的。至于启天的国姓,则是司徒。翔云帝国也是由启天帝国的皇室成员所建成的,不过建国后改姓司马,其中缘故不可而知。
启天帝国本是盛世繁荣的景象,每个皇帝都是非常睿智的人物,但可惜却出了一位异常残暴的皇帝,使得治下之民苦不堪言,最后导致了战争的爆发,几经周折形成了如今三国鼎立的局面。而事实上,每位启天帝国的皇帝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他们太聪明睿智了,他们可以把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可以把其它国家收拾的服服帖帖,所以,接下来,日复一日的生活就变得异常的无聊。是的,无聊。这是个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实,但没办法,他就是事实。好在大部分的皇帝都是能控制的住自己的这种心理上的毛病的,除了那位导致国家分|裂的皇帝。那位异常残暴的皇帝也只是因为无聊,想给自己找些事情做,而把手伸向了臣民,看着他们的凄惨,觉得有意思,所以上瘾了。
如果宇文清知道这种情况的话,就会用很适合的词汇来形容启天帝国的掌权者,说好听些叫高处不胜寒的寂寞,说难听些就是:他们都bt了。
而最主要的原因是,启天帝国的掌权者感情都极为的淡漠,他们觉得什么事情都能轻轻松松的做到,人生简直太无趣了,所以他们会想方设法的去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能控制住本心的人,会找一些不伤人的事情来打发时间,而控制不住的人,则会拿人来打发时间,那结果就悲惨了。
“所以,梁相的这次事情,事实上或许就是那人的一个游戏。”
向南点头,“我是这么想的。”他接着说道,“我也有想过他是不是想把三个国家再次合并起来。”
司马南鸣摇头,“合并,哪里有那么简单。仅仅靠一些计谋是根本行不通的,除非他掌控了我跟踏翼的帝君。踏翼的帝君如今有些老了,可他的子嗣中却有不简单的人物。”
至于为什么启天帝国不直接发动战争,这是和他的地理位置有关系的。启天与翔云之间,启天与踏翼之间,有一条弯曲的沙漠,把启天隔离在沙漠的另外一端,而翔云和踏翼之间却可以直接交流。至于启天的帝君为何不在沙漠这一端建立军|事基地什么的,因为,让军队横穿大漠这种劳民伤财,又不确定一定会赢的举动,太玷污他们的智慧了,他们自然不愿意去做的。
司马南鸣把信件放到一边,“那个黑衣男人还没找到?”
“还没有,不过各个城门已经封锁,他应该还在帝都。”
“尽快找到他,那个人才是关键,他应该就是那人直接派来的。”
“是。”向南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想,宇文公子在意的是您的身份,而不是您欺瞒他的事情。”
“你下去吧。”
向南走后,司马南鸣靠在椅背上,他也知道宇文清是在介意他的身份,可这也是他无法改变的事情。他本来以为宇文清会因为他们两人的感情而原谅他,他会尽自己所能的为宇文清提供对方想要的生活,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份给他带来困扰,却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跟自己预想的根本不一样。宇文清的态度十分的坚决。如今,他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到对方了,心里说不出的苦闷。
☆、109
109.
夜深人静,毫无星月的夜空一片黑暗,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本是众人安睡的时候,冷宫大殿里此时却依旧灯火通明。四周一片静谧,只有不知名的虫鸣声在黑暗里声声吟叫。
司马南鸣独自一人坐在大殿中,一手酒壶一手酒杯,自斟自饮,一杯杯的不停喝下去,仿佛喝的不是酒而是水一般。依旧毫无表情的面容却让人觉得他此刻痛苦不安。
宇文清静静的坐在房间里,屋子里一片黑暗,心里同样痛苦的他却没有像司马南鸣那样借酒浇愁,而是静静的摸索着手里的杯子。他知道司马南鸣此刻就在外面,依然想不通的他没法出去见他。
小文从楼上下来,听到脚步声的司马南鸣立刻看了过去,发现并不是自己想见的人,眼里闪过失望,继续接着喝酒。
小文看着不停喝酒的司马南鸣,又看了看宇文清的房门,心里跟着发愁。这种一个在屋外,一个在屋内的情景已经持续半个多月了,他看着也觉得揪心。虽然是主子单方面的不理会帝君,但他知道主子是喜欢帝君的,这样的状况,主子心里也不好受。
看着这种情况,小文只能心里叹口气,他没法让房间里的主子出来,也没能力让不停喝酒的帝君回去,只能在旁边看着干着急。他左右看了看后,只得上楼去,因为这个时候的帝君除了主子外,谁都不乐意看到的。
司马南鸣把酒壶里最后一点酒喝下肚,脸上却没有显示出丝毫的醉意。看向依然紧闭的房门,他知道宇文清没有睡,他知道。可他也知道,对方不会出来见自己,不止是因为自己当初的欺骗,还有……
司马南鸣知道宇文清要什么,可他身为帝君有着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自己想当昏君的话,可以肆意妄为,更主要的是,即使他按着自己的心意做了宇文清想要的,却会让宇文清受到伤害。后宫虽说是他的后院,可里面包含着太多的利益纷争,哪些男人女人因为权利的平衡也必须进宫来。
他有想过如果把后宫给整个废除的话会是什么光景,那些声称忠臣的人,那些为了利益的人,会不择手段的想尽办法的去杀害宇文清,因为在别人看来,是宇文清挡了他们的路。毕竟想入宫,想得权,想成为将来帝君的母家的人数不胜数。而宇文清也会担上魅惑君主的骂名。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这些他并没有跟宇文清解释,因为再解释,也无法改变自己后宫里会有别人的事实,而独宠一人也只会让宇文清变为整个皇宫的靶子。但他又知道如果他和别的人在一起,宇文清无法接受。
司马南鸣苦笑,这是个死结。
第二天,司马南鸣下朝之后,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这些天他一直睡不好,收拾梁相等人的余党也很耗神,宇文清也不在身边,让他觉得非常的疲惫。
他喝了杯茶提提神,对站在对面的向南说:“梁妃那里有动静吗?”
向南回道:“暂时没有,黑衣人也没有出现,而梁妃,她现在有些疯疯癫癫的。”
司马南鸣点头,“继续让人盯着,也不要放松在城中搜寻他的下落,一定要把那人找到。”
向南,“是。”
司马南鸣挥挥手让向南下去。向南担心的看了他一眼后离开了。
向南走出宫殿,遇到向他走来的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