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这些事情就有些出神,早已经准备好的林秋禾只好上前一步叫了他一声:“花公子,可以去府上了?!”
花云白这才回神,连忙道:“在下忧心妹妹,这才失态,还请林姑娘不要介意。”说着就起身出医馆,两人分坐马车到了花府上,林秋禾被带到了花云岭的屋中,净手把脉,过了一会儿才收手道:“无碍,多喝些糖水就好。”
花云岭白着一张小脸,低声道:“母亲说小日子一般都是一个月一次,若是好的话,更是上个月什么时候来,这个月也是什么时候来的。我这提前了七八天,真的无碍吗?”
“你不过刚刚来潮,日子不稳定也是常有的。有些人来的早,差不多要一年多才能稳定下来的。”林秋禾低声说,给花云岭科普了一些生理卫生知识,让她安心不少。等到从花云岭的房中出来,守在外面的花云白就连忙起身道:“不过是区区小事儿倒是劳动林姑娘跑一趟,我送姑娘回去吧?”
“花公子不必如此介怀,我毕竟是收了诊金的,这些不算什么。”林秋禾客气地笑着,婉拒了花云白要送她的热情独自上马车回了府中。
虽然医学院正式开学的日子定在了八月二十九,然而还是有着不少已经得到通知的学员提前出来到了京城的。学员既然已经来了自然是不能让他们还住在外面,因此林秋禾这边得了消息就去城外庄子中住了几日,顺便安排那些早到的学员的住宿问题。还好学院里什么东西和人手都是安排好的,不会让这些学员都饿肚子。
林秋禾这边忙碌了几日定下章程,又在庄子中多住了一天赏秋景就被催着回京过十六岁的生辰了。
这天一早她就让人收拾了东西,吃了早饭就上车准备回京。这边回京坐马车慢慢来的话大约要走将近一个时辰,马车摇晃不方便看书她也就懒洋洋地眯着眼睛靠在软垫上补眠,谁知道走了还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马车就猛然停了下来,晃得她差点跌倒下去。
青黛连忙扶住了她,然后推开前面的小窗问张叔,“怎么突然停车了?”她说着声音一顿,也注意到了前方的情形。
前面路上摆着一具尸体,然后几人披麻戴孝正在哭丧。
真是晦气!
路上遇上这样的事情当然不会让人开心了,青黛连忙吩咐张叔绕路,然而就是这么一耽搁,那哭丧的几人猛然起身竟然从麻衣下面抽出了刀逼近过来,就连地上的“尸首”也一个翻身跟着冲了过来,几个人竟然是把马车团团给围住了。
这里距离京城快马不过三刻钟的路程,从来没有人敢拦路抢劫的,不要说是林秋禾就连张叔和青黛都愣住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让这些人把他们给团团围住,更是有人直接拉住了拉车的马,防止他们驾车逃窜。
“咱们哥儿几个只求财,让车里的人下来,把贵重物品都留下,咱们就不为难你们。不然的话,咱们手中的刀子可是不认银子的!”领头的人直接开口索财,这让马车中的林秋禾松了一口气,示意青黛拿了银子还有简单的几样首饰给张叔。
外面张叔道:“几位爷,这车里都是女眷,咱们把买路的钱给了,几位爷放咱们过去可好?”
“废话少说,赶紧下来!”又一个声音响起,话语中就带上了一些暴戾的感觉,然后林秋禾就听到一声钝响,然后张叔发出一声惊叫:“各位爷,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子,千万别动刀子!”
“车里的人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就不要怪咱们哥儿几个不懂得礼貌要上去拉人下来了。到时候万一磕着碰着伤了脸,那可就得不偿失了。”领头的人又说话,林秋禾连忙把头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取下来,并且示意青黛同样这么做,然后主仆两个人这才一起下车。
两人手中捧着东西下车的样子倒是吓了那帮“哭丧的”一跳,还没见过这么配合的被抢劫者呢,林秋禾下车就蹲下把手中的东西往地面上一摆,然后就后退了两步,一旁青黛有样学样照做了。
等到东西都放好,林秋禾才道:“既然诸位只为财如今我们主仆身上所有值钱的物件和钱银都已经在此了。买路财在此,我们是否可以离开了?”
这……
那几个人瞬间迟疑了,目光在地上的财物和林秋禾、青黛两人身上徘徊。最后领头的那个人一声呵斥,然后才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把钱财都拿出来,也许还藏的有在车上,又或者是在你们身上呢?”
他说着目光变得淫、邪起来,盯着林秋禾的衣衫,“说起来,大小姐你身上的衣服也值不少钱呢。既然大小姐你这么大方,不如把衣服也留下给我们兄弟?”
他说着上前,伸手就想去抓林秋禾的肩头。林秋禾双眼一瞪,在一旁青黛呵斥出声的同时,手中的银针一甩直接刺入了那个男人的穴位中。对方动作一顿,林秋禾躲开的一瞬间青黛一脚踢开了那人手中的刀,然后手持匕首直接把那人试图碰触林秋禾的手掌刺头钉在了马车上。
“现在,”林秋禾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谁还想要上来试试?”
她说话的同时,青黛抽出了另外一只匕首,虎视眈眈地看着眼前的人。
双方僵持起来,而这个时候后面响起了马蹄声。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远远地有人一袭白衣,骑着一匹白马飞快赶来,在那些“哭丧的”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就直接横在了林秋禾和他们之间。
那人没有回头,不过一开口说话林秋禾就认出了这是谁。
花云白脊背挺直把林秋禾护在身后,“你们这些人胆子倒是不小,光天化日之下又在京城边上竟然就敢拦路抢劫。”他说话间身后的家丁也就跟了上来,那些“哭丧的”见状立刻转身就跑,而被钉在马车上的那个头领更是一把拔出了匕首丢在地上也跟着逃命去了。
花云白派了人去追,这才回身看了一眼林秋禾翻身下马。
他洁白的衣衫上带着些许的尘土,直接走到了林秋禾跟前目带关切地看着她,声音中透着温柔的安抚,“秋禾,你没吓到吧?”
说实话,在边境被绑架过一次,林秋禾的胆子大了不少。这样区区几个普通人的绑架,身边还有青黛助阵就算花云白不出现她都不会觉得害怕。而现在听到花云白这么一问,她一愣然后就露出了后怕的神色:“刚刚还不觉得……若不是你出现,只怕我和青黛就惨了。”
她微微颤抖,飞快地看了一眼花云白怕眼神泄露了自己的情绪,就连忙又低下头一手抓着青黛的手臂,“花公子,若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
“我以为我们最少也算是朋友,而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管是谁我都会出手相救的。”花云白说,“你不用放在心上。”他说着低声道:“收拾下东西,我护送你回京?”
林秋禾这会儿头上发钗和簪子全无,因为之前慌乱取下东西甚至连带着头发都有些散乱下来垂在脸两侧。本应该是很狼狈的情形,然而花云白却觉得她这样别有一番美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才连忙收回眼神,“上车吧,不要怕,我在一旁护送你不会有事的。”
青黛收拾了东西,看了一眼马车上的血迹又拿了帕子简单擦了擦,这才扶着似乎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的林秋禾上车。她之前见林秋禾对付那头领的时候很是镇定,还以为她没有被吓到,这会儿见她这样就连忙跟上上车,低声道:“姑娘别怕,这会儿已经没事了。”
林秋禾抬头,脸上却不见一丝恐惧。
她看着青黛,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右手食指放在了唇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接着才凑过去压低了声音,“只怕之前那些哭丧的劫匪都跟外面的花公子有关系。”
“姑娘是说?”青黛不管是跟着宁卿还是林秋禾都是见过世面的,这会儿林秋禾一说她就反应了过来,惊讶地瞪大眼睛,“不会吧?他这么做图什么?”
她们可是什么都没有被抢走,而且找了这么一群不怎么专业的劫匪,也就是遇上那种少不经事的闺阁姑娘才能得逞。像她们家姑娘,不用花云白来救都能自己解决了这些人,他们还能抢到什么?
“我猜他图的不是从我们身上抢什么东西。实际上,当时我们把财物放在地上时那些人明显心动了,还在迟疑却是因为他们的任务没有完成。”林秋禾仔细回想之前的每一个细节,“他们是在等花云白来‘英雄救美’。”
听到林秋禾语带嘲讽的那句“英雄救美”,青黛眼睛慢慢瞪大,不可思议地朝着外面花云白的方向看去。
“姑娘是说,他这么折腾就是为了……”她啼笑皆非,半响才摇头道:“这也太小看姑娘了吧?”
林秋禾微笑,“那是因为他不了解我。”花云白确实有调查过她,但是有些东西是她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展露出来的。至于漠北的有些事情,只怕他就算是想调查也是有心无力的。“至于我的猜测对不对,就看最后他的家丁能不能抓住那几个劫匪了。”
有了花云白的护送,几人顺顺利利地到了京城,等林秋禾下车的时候青黛两人早已经重新收拾好了容貌。医馆前面,林秋禾抬头红着眼眶对花云白道谢,转而就又道:“不知道拦路抢劫的人抓到了没有,这些人简直是胆大包天。今日我有幸遇上了花公子这才得以侥幸逃脱,若是他人遇上……”
她说到这里一顿,又露出害怕的神色。
“真是不敢想象。”她说着压低了声音,“我看花公子带的家丁并不是武艺高强的护院,不如我们还是去报官吧?”
花云白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林秋禾在好不容易逃脱升天之后竟然这么快就反应过来提出要去报官。一般的女子不是都会惊恐一两天,等到她们想到要报官,到时候只要推脱人是流窜作案早就不见了踪影不就可以了?
他旋即反应过来,心说能够被他喜欢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这才寻了借口道:“你才受了惊吓还是好好休息吧,那些家丁虽然不比护院但是也不会吃亏的。咱们先看看那些劫匪是什么人,若是穷凶极恶的话自然是要报官的。若只是一般的农户……”
“他们手持利刃,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农户?”林秋禾皱眉,直接打断了花云白的话,“普通的农户又如何会那么大的胆子?就算他们之前是农户,从准备打开拦路打劫那一刻起也就不是了……”
“也许他们只是被生活所迫?”花云白开始觉得这样的对话节奏越来越不对劲,“如果他们上有老下有小,只是迫于生计……”他开始觉得说不下去了,因为林秋禾正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他,就像他是一个痴人说梦的白痴一样。
“花公子,我知道你秉性善良,愿意为他人多想。但是劫匪就是劫匪,今日我得你相救才逃脱升天,但是这些人若是放回去的话,下一次他们抢劫的人说不定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林秋禾用一种苦口婆心的语气劝说,“你说他们也许是迫于生计上有老下有小,但是每天在京城内外往返的人,哪个不是上有老下有小呢?又有多少是为了生计而辛苦劳作的?”
她说到这里深深看了一眼花云白,“花公子同情那些劫匪,倒是不如同情那些可能会被抢劫的可怜人。他们辛勤劳作最后却是便宜了不劳而获的劫匪,事件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就算是被抢劫的是富户人家,难道富户人家的钱财不也是他们辛勤赚来、数年积攒的?”林秋禾扬眉,京城内外风气颇好,还没有听说过所谓的黑心地主或者商人逼死人的。
她说着看向花云白,见他脸色奇怪半响说不出话来,就默默在心底给他补充了一句心里独白:她说的如此有理,我竟无言以对。
“咱们还是报官吧。”林秋禾不等他回应,下了结论转身就看向张叔,“还是劳烦张叔走一趟,那些人想来你也都看清楚了,定然要缉拿归案才是。”
张叔点头离开,林秋禾回头才又对花云白笑着道:“今日多亏了花公子及时出现,还请花公子入内吃杯茶歇息歇息。”
这本来是花云白期待了许久的场景,然而此时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随着林秋禾进了医馆,两个人分主次坐下,丫鬟送上了好茶。花云白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之前他跟林秋禾的对话有什么问题。
好像他们的位置置换了一样,明明林秋禾说的那些话应该是他说,而他说的那些话应当是林秋禾说的。最后,他不敌美人求情放过了那些“可恶的劫匪”没有报官。
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呢?
他想到这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林秋禾,见她捧着茶杯发呆似乎还是被吓坏的样子,难道真的是见识博广,所以不同于一般闺中女子的见地?
想到这里,他心中又热了热,只觉得林秋禾这样的女子真的是贤妻良母的典范。这样的女子教养出来的孩子定然也是格外优秀的,绝对不会成为井底之蛙,只知道后宅是非一有大事就缩头了。
他所想到的正是花家三房的老大,本来林秋禾的事情以他的年龄更为合适,不过这人有事就躲了起来。如今想想,花云白反而有些感谢这人的缩头缩尾。不然,他怎么会发现当年不过是个黄毛小丫头的林秋禾这些年来竟然出落得如此迷人。
等到客客气气地送了花云白离开,林秋禾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就让人烧水沐浴。等到洗好披着长到臀部的头发在廊檐下面晾头发的时候,前面的红线就匆匆过来,站在廊檐外道:“姑娘,晋王殿下来了。”
说话间,宁卿就到了后院。见到林秋禾一袭宽松的白色家常便服坐在廊檐之下,身后头发因为还未干透而垂垂落在一旁他先是一愣,然后眼中就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林秋禾这般也算得上是衣衫不整了,然而此时却丝毫不减尴尬,只笑着吩咐人上茶摆了小圆桌在树荫之下招呼宁卿,然后才入内把头发松松地绾了起来,出来招呼宁卿。
宁卿看着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懒散和自在,笑了笑道:“看起来,你似乎没有受到什么惊吓?”
“惊吓?”林秋禾有些没明白过来,宁卿无奈道:“你医馆的张叔去报了案,我这才知道你在城外遇上了劫匪。”
林秋禾这才明白过来,她一直都把这当成了花云白的一次计谋,完全就忘记了自己被抢劫的事情。这会儿听宁卿说起来就笑了起来,顺口把事情说了一遍。
宁卿的看法果然跟她一样,然而却更警醒一些。
“你身边还是要配些护卫才对。”他皱着眉头,“这次只是花云白为了接近你准备的小手段,所以人手什么的也没有准备好。可是若真是有人想要绑架你的话……”京城不比漠北边城,战时处处戒严,林秋禾身边总是跟着摄政王的亲卫。这里实际上更是人员复杂一些,而林秋禾往返京城内外,身边若是无人真的更容易出意外。
林秋禾闻言皱眉,想了想不得不承认宁卿考虑的很周全。
“既然这样,”宁卿想了下道:“我把黑雾调到你这边,她之下还有三个女护卫……”说到这里,宁卿看了看林秋禾这个院子,深觉地方有些不够了。“你有没有想过,把隔壁的宅子也买下来?”
林秋禾这个院子算是这条街上最小的了,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然而,若是她身边再加一些护卫的话,地方就有些不够了。而她隔壁那户是外地的商人再次购买的宅子,一年也住不上几天,最起码林秋禾是从来没有跟这位邻居来往过的。
不过要买宅子的话最大的问题莫过于钱银,之前买庄子林秋禾占了林家的便宜,钱财比预计的少花了不少。而如今的话,加上每个月医学院教授的月俸和医馆的收入,她在心中默算了一下还是觉得有些不够。更别提买下来之后还要重新修葺整理了,这又是一大笔的钱银支出。
“你若真用银子,我这里还有。”宁卿低声说,而实际上他这么说真是太过于谦虚了。他的账务也是有人专门管的。然而作为京城除了皇帝之外最高阶级之一,可以说他的账务每年总体算下来是只进不出的。论起家产的话,林秋禾真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不过出于一个独立自主女性的根本,林秋禾果断拒绝了这个提议。她不是惺惺作态,而是真的考虑到自己的能力觉得还是可以完成这种安排的。
宁卿无奈,只好先安排了黑雾和黑水两人入住医馆保护林秋禾出行。
第二日,花云白就又带着一些东西上门,见了林秋禾就道:“我怕你受惊,回去思来想去又觉得你本就大夫,这些东西你都该懂的。”他说着认真而温柔地看着林秋禾,“如今见你气色还好,我就放心了。”
林秋禾客气地笑了下,道:“多谢花公子关心。只是我还没有登门拜谢,反而让花公子过来探望,真的是太失礼了。”
“区区小事,不必挂齿。”花云白微微笑着,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又关切地问了林秋禾一些问题,才道:“如今那一帮劫匪还没有下落,林姑娘若是要出门倒是可以让人去花府知会一声,到时候我护送你就好。”
语气温柔,神色关切,如果不是林秋禾从一开始就怀疑他的心思的话,说不定真的要被骗过去了。而此时,她也没有直接推脱,反而低声道:“太过于劳烦花公子了总归是不好的。就算你我是朋友,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花云白听到她声音低柔地说起了两个人是朋友,只觉得心中轻飘飘的,半响才回神道:“如今我帮着家中管外面的庄子,倒是时长出京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林秋禾就笑着不说话,没有应下来也没有拒绝。
花云白自觉这次过来两人关系进展不错,林秋禾被“英雄救美”之后果然对他不是那么冷漠生疏了,等到他心满意足地离开林秋禾这才放下了端着的样子叫人收拾了东西就回后院了。
这花云白,难不成是真的看中她了?
林秋禾不由得多了这么一个念头,然而又摇头把这个念头给甩了出去。
这想法也未免太不靠谱了,说起来她认识花云白也算是挺早的了,若他真的有心不好找别人难不成还不能找花氏试探一二?连花氏都瞒着,那只能说是别有用心,不想让秦府的人知道了。
又过了两日,冷启这才风尘仆仆地回京,而林秋禾也在医学院中见到了那位秦元胡。林秋禾留冷启和秦元胡留在了医学院中用膳,等到午后宁卿和摄政王、张章果然就也赶来了。
对话说的自然是为了查看这位预定了的助教,然而实际上对助教的考察全部丢给了张章,而冷启则和另外三人去了另外一个守备森严的屋子。
“慢性中毒身亡?”
听到冷启说孙氏夫妇是慢性中毒身亡,不止是林秋禾就连宁卿和摄政王也都变了脸色。他们都想到后宫之中的苏晓宁体内的毒,继而想到了宁邵哲的安危。
冷启不知道这些日子京城中的事情,被他们的反应下了一跳,然后才又拿出做的验尸报告递了过去,一边让他们看一边解说自己检验所得。
“……所中毒物不易察觉,且会让人身体慢慢虚弱。我曾经暗中调查过,当年孙氏夫妇曾经长期抓药调理身体,为此家底都空了大半,是苏晓宁一力承担起了当时孙家的所有负担。因此等孙氏夫妇过世她因伤心过度不再见外人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由此可以看出冷启是一个多么心细如尘的人,他不止检验了孙氏夫妇的尸首,更是调查了当年的事情甚至拿到了他们所用的药方。林秋禾快速地翻看着手中的验尸报告,听到他这么说就抬头问了一句,“可以肯定孙氏夫妇是中毒身亡,而不是那些药物引起的验尸时的虚假反应吗?”
冷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林秋禾这才放下验尸报告看向了摄政王。
摄政王微微皱眉,半响才道:“我会安排时机的。”
众人散了,摄政王和宁卿各有需要忙碌的事情就提前离开,而林秋禾则领着冷启熟悉医学院里的环境,并且嘱咐他这些日子好好休息,等到开学之后只怕解剖课就要由他来上了。
冷启随着她到了教员们居住的区域,这边都是独立隔开的小院子,地方不算特别大却是五脏俱全。冷启住的院子中甚至还有一口独自的水井,一旁的角落被开辟出来种了一些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