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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多话,跟着林秋禾一起出门,不一会儿就到了前面的会客厅。
    会客厅中,两个道士倒没有老实坐着等,反而是站在一幅画前面评头论足。
    “我说这图不简单,蕴含着天理循环的含义。”
    “师兄说的是。”
    “仔细看起来,还颇有几分我们道教的味道在这里,也难怪晋王殿下会请我们来此了。”
    “师兄说的是。”
    “你能不能换个词,怎么这么笨?!”
    “师兄说的是。”
    林秋禾听着这两个年纪相仿的道士说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示意一旁的青黛说话,等两人回身这才迈脚进去。两个道士并没有因为她女子的身份而讶异,也不知道是来之前打听过了,还是宁卿交代过,反正两人神色如常的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送上了宁卿的帖子。
    “贫道姓张,法号虚冲,这是贫道师弟虚贯。贫道师兄弟两人本是青乌山上一道观的道士,前些日子偶尔遇上了晋王殿下,殿下慧眼,就邀请了贫道师兄弟前来此处,说是一展所长。”
    虚冲道人说着就把帖子递给林秋禾看,然后又是一通的吹嘘,从师门说到了当时他们见到宁卿的情形。林秋禾听到耳朵中只信了一句话。他们见过宁卿——因为帖子是真的。
    至于什么一眼看出宁卿不凡,还帮他化解了一个大劫之类的话,林秋禾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而这两师兄弟也逗,虚贯道人看着就是不善言辞,但是每每都被虚冲催着配合。因此只好颠来倒去的重复那一句话“师兄说的是”。
    “……林院长不管有什么难处尽管说,不管是抓鬼拿妖还是看风水改八字,贫道都是样样精通。当然了,贫道最为精通的还数一样,炼丹!”
    听到他说炼丹,林秋禾倒是心中有些明白了,也不急着说话反正已经让人去找宁卿了,这会儿她就顺势拖着两个道士在学院里面转转,美名其曰为看风水。
    这医学院是钦天监看的,风水自然是一流的好,两个道士一路看过来啧啧称赞,这时候就看出不善言辞就像是个笨丑角色的虚贯肚子里面颇有些墨水了。说起细节来头头是道,反而是虚冲并没有多少新鲜的东西,只是把虚贯说的话给改了个意思再说一遍。
    林秋禾也不揭穿两人,只是带着人转了一圈,然后就到了午饭的时候,拉着人就去了食堂。
    一路上不断有学生恭敬地跟林秋禾打招呼,林秋禾也都点头应了,然后几人一桌子吃过了午饭,饭后林秋禾就道:“两位道长觉得这医学院如何?”
    照例是虚冲说话,不过这家伙明显还没有弄明白林秋禾的意思,先是夸了一番,然而就在风水上玩大家来找茬。反而是虚贯懂了一些意思,偷偷地拉了拉虚冲的袖子,道:“这倒是人杰地灵之地,颇为适合修道。”
    见还有个明白人,林秋禾就偷偷松了一口气,笑着道:“想来晋王殿下还未曾对两位说起请两位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么说吧,我确实是对两位最擅长的炼丹感兴趣,但是兴趣却不在丹药之上。”她说着就问起了他们炼丹之余是不是有些其他的东西发现。
    因为几个人就在食堂中说话,不一会儿旁边的桌子上也都聚了不少的人,名目张大地偷听他们说话。而见林秋禾和冷启也不赶人,不一会儿聚的人就更多了起来。
    虚冲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听众多,倒是虚贯有些局促,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不再说话了。林秋禾看过去,见他整个人都如同煮熟的虾子一样,不要说脸和耳朵了,连脖子都通红通红的。
    虚贯反而越发得意,说起了不少炼丹中发现的东西。
    “……有一样东西,白色粉末遇水生热,若是活物落进去十有八、九是要死在里面……”
    听到这里,林秋禾双眼一亮,继而道:“这东西你们可有带?”这不就是之前林子岱骨折之后她要寻找的石膏的前身吗?林秋禾初中的化学物理都还记得一些,这会儿自然是敏锐地想起了这些东西。她有些分不清楚这究竟是石灰石还是碳酸钙,就问他们可有随身带着。
    虚冲闻言双眼一亮,正想吊着林秋禾要些好处,却见他师弟一点头就把一小包的东西递了过去。
    林秋禾让人上了凉水和杯子,然后拿水冲了果然是热气四溢,一旁忍不住起身围观过来的学子们更是充满了惊奇。而虚冲恨恨瞪了虚贯一眼,这才隐去心疼摆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道:“这不过是一些皮毛而已,我和师弟还有不少的好东西。”
    林秋禾点头,正想说话就听到有人叫晋王殿下。
    她抬头,然后就发现他们这桌子已经被完全围住了,连忙道:“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去休息下午上课。”等到人都散去了,她这才看到宁卿过来。
    “你见到人了。”他说着随意看了一眼两位自称是被他这个伯乐相中的“千里马”,然后目光落在杯子中道:“这可是你要寻的?”
    林秋禾点头,笑着对那两位自从宁卿出现就老实了不少的师兄弟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会客室说话。”她说着起身,对着宁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无比帮忙把这两个人留下来。
    这两位一心钻研丹药,想要长生的道长,很明显就是化学家的前奏啊。最起码,在化学一途上,林秋禾若不是有着一些记忆的话只怕是比不过这两位的。
    宁卿微微笑着,眨了下桃花眼端得是迷人心醉。
    学院的待遇不错,管吃管住有人服侍还有钱拿,而林秋禾所要求的也只是让他们就像炼丹一样记录他们所做“试验”的步骤,然后把得出的东西都留一份。虚冲、虚贯两人觉得这生意不错,满心高兴地应下了,然后就住在了挨着冷启的小院子中。
    负责管事的两位太监知道了这事儿,就一起过来登记,如同查户口一般查了这两个人的来龙去脉,记录在案准备明日一早就送到宁邵哲的案头。
    苏溪倒是满脸地笑容,倒是林森这个品阶都低一等的,看向这两个道士时带着一丝探究和怀疑。这位被称为五木爷爷的太监,林秋禾之前倒是也跟打听苏溪一般打听过。然而,能打听出来的东西却少之又少。这事儿是苏晓宁帮她做的,因为挂着要命的事情,苏晓宁也不敢推辞也不敢随意糊弄,然而最后的结果却还是这样。
    而这五木爷爷平日里面在医学院也不显,林秋禾渐渐就把他抛诸脑后了,年后这还算是第一次见他,不知道怎么的一见到他心就忍不住提了起来。
    她总觉得这位五木爷爷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他看人的眼神似乎都带着盘算。
    等到人都走了,林秋禾才把这事儿说给宁卿听。宁卿闻言只是皱眉,“我倒是没有注意过。”也是,像他这样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会特意留意一个太监呢,也就是她……林秋禾苦笑,然而这种感觉又挥之不去,只好对宁卿道:“我看他也有个五十多岁了吧?应当是先帝在时就在宫中的。找些宫里的老人打探打探也是好的,不然放一个这样的人在学院里面,我真的是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宁卿虽然不在意一个宫里的老太监,认为上面还有苏溪压着肯定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过既然林秋禾都说到了这里,他和林秋禾回京之后第二天就入宫走了一趟。
    而且他没有托别人查,直接就找了陈太妃。等这事儿托付了陈太妃之后,他这才出了后宫转而去找宁邵哲去了。
    今年开春早,如今天气已经渐渐暖了,宁邵哲如今正是忙得顾前不顾后的时候,见宁卿脸色还好,拉着他坐下喝茶转头就让人去请了白术。白术过来一把脉道:“晋王殿□体经过一冬恢复的不错,只要不太过于劳累,不要着了寒凉,就无大碍。”
    宁邵哲大喜,转头就把鸿胪寺那边的一堆似真似假的“探子”交给宁卿处理了,并且语重心长地道:“朕之兄弟中,只有你一人在京城,其余诸人皆是不堪大用,你如今身体虽未尽好,却也比之之前好上不少,当尽心尽力当差才是。”
    宁卿自然是又推辞了两次,见宁邵哲坚持,且不是试探的意思这才应下。转而他就又道:“皇上吩咐下来的事情,臣自当尽心竭力。之前在陈太妃处请安,陈太妃也是这把说的。她道皇上身边可用又可信的人虽然多,然而总归是要分个亲疏远近的。还说让我早些成亲,这样定下心来也好专心为皇上做事。”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皇上您想要让我帮忙,总归是要给些好处的吧?如今我都是晋王了,地位不可能再高,不过老婆倒是还缺一个。
    宁邵哲如何听不明白这话中的意思,他在宁卿面前倒也不摆架子,嘿嘿笑得暧昧,“林御医如今正忙着呢,只怕是无暇顾及婚事吧?”竟然是直接点名了宁卿的心思,看起来是真的从心里应下了这门婚事了。
    宁卿闻言脸色微红,道:“皇兄这般笑话臣弟,实在非长兄所为!”
    宁邵哲就放声笑了起来,“你可是父母具在,朕虽为长兄却也不好插手。不过,等到皇叔入宫,朕倒是可以提一提。”他说着摸下巴,“说起来,林秋禾救过朕,也救过皇后。又献上了外科医术,还在边境立功……这些朕都一直记得,这般零零散散下来,大小功劳确实不少……”
    他说着,在心中考虑了片刻,“封个郡主倒是也不错。只是,若是这样,只怕还要再过些日子,总归是要有个好机会才行。”
    宁卿如何不知道,不过他之前早就有所留意,这会儿听了宁邵哲说也不回避,只是笑着谢恩,并没有催促。
    等正月结束,天气就真的暖和了起来,京城大街小巷的柳树就都发了嫩芽。医学院这边特招的这两个道士很是给力,不过才半个月的时间,石膏就已经大批量的生产了。
    林秋禾立刻就把这些东西用在了教学之中,特特指出这个东西是用来固定骨头,防止错位的。据说这段时间学生们对这两个道士也颇有些不满,偶尔半夜还会听到特意留给他们的实验室中的爆炸声,吵得不少人都睡不好。
    这会儿知道了这东西的用处,不少人就双眼亮了起来,甚至亲自试验了下,在脚踝等不容易固定的地方裹了一层石膏,然后自我感觉之后表示却是比之前用木板等固定效果好的多。
    见这基本矛盾解除,林秋禾松了一口气,转头就是苏溪和林森两个太监的告状。
    苏溪主要是心疼东西,这两人来的才半个月,实验室里面的各项琉璃制的实验用品就换了四五套了,平均三天一套。然后房子也炸了两回,更别提里面的桌椅板凳等物了。
    林森站在一旁话不多,偶尔一句却都是神补刀。
    例如苏溪说琉璃制的试验工具换了四五套,他就道:现在已经不够用了,只好把林秋禾份例中的先补给他们。甚至还动用了学院其他教授的实验用品。
    苏溪说屋子都炸了的时候,他就道:他们身边的小厮都已经换了三次。第一个被炸伤脸,赔了二十两银子,换到了其他地方干活。第二个炸伤了腿,赔了五十两。第三个如今虽然还没出事,却也是天天胆战心惊,不愿意留在他们身边。
    林秋禾听得头都大了,想了想道:“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们辛苦了。我会找他们说说的。”结果,林秋禾一见到虚冲和虚贯两师兄弟就被拉去看他们最新的实验结果。
    等到林秋禾满怀惊喜从他们的实验室出来的时候,早就忘记了要他们试验小心的初衷。
    不过,能够有那么高效率,林秋禾觉得这些投入还是值得的。毕竟,石膏也很快就能够推出使用。这样的东西,完全可以推广到全国各地,用以增加医学院的收入。
    她边走边想着虚冲和虚贯的最新成功大致会有什么用,一不留神差点就撞上了迎面过来的林森。
    “五木爷爷。”青黛连忙扶着林秋禾,笑着给林森行礼。林森点头,拱手对着林秋禾行礼,“林大人,可跟那两人说好了?”
    “我已经提醒他们以后要事事小心了,每个月如果毁掉了超过两套的实验用品,就直接从他们的月俸中扣除费用。”她点了下头,看着林森眼中偶尔闪过的阴郁,耐着性子道:“他们两人虽然性子有些怪异,然而毕竟所出的石膏对医学院有益,更何况其他研究也都在进行之中。前期的投入还是很需要的,林大人和苏大人多多包含,照顾一二吧。”
    “林大人如此交代,奴才们又如何会跟他们两位道长为难。” 林森说着直起身子,看了一眼林秋禾道:“奴才这次来,是另外有事要与林大人说。”
    林秋禾闻言一愣,然后才道:“那林大人这边请。”
    她把林森带到了她在医学院的院子中,青黛上了茶出去,林森这才开口。
    “奴才在皇宫中过了大半辈子了,之前想着来此处是为了给皇上尽心尽力的……”他捧着茶杯,似乎是说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一般,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又道:“如今看来,这医学院之中并没有太大的事情,有苏大人一人尽可以处理得妥妥当当了。奴才就想着,与其在这里白吃俸禄,不如找些事情做做。”
    林秋禾闻言一愣,隐约明白这林森话中的意思。他是不甘心一直被苏溪压上一头,想要分权了。
    可是,这医学院之中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事情,而且不管是她还是宁卿,或者是摄政王等人都不愿意让这两个太监插手太过于深入。如今听到林森这般说,她反而不好应对了。
    林秋禾不说话,林森却也不急。只是又停了大约两三分钟,给足了林秋禾考虑的时间,他才又道:“奴才来医学院也有近三个月。有些事情,看在眼力记在心中,只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看起来这位不止是想来分权,还已经想好了怎么分权了。
    这样一来,林秋禾就有些意思了。她换了个姿势,笑着道:“还请林大人赐教。”
    “赐教不敢当,只是这医学院的学生不算少,虽然大部分都住校,但是偶尔也会有人离校回京。一来二往的,就多了不少的心思。奴才虽然不懂那些医术,却也懂得人心。若是人心浮动,有些人只怕就会想要钻一钻看能不能撬出来墙角了。”林森说话缓慢,语气中带着的那股子幽深味道让林秋禾心中一紧,然后才慢慢皱起了眉头。
    学校虽然没有名言是封闭式管理,然而既然给学生都准备了宿舍,自然是希望他们都住在这里的。只是想着每人都会有些私事要处理,这才没有严格管理内外,如今听着林森一说她这才警惕起来。
    如今京城内外本就有些不安稳,那些各国的探子都快把鸿胪寺的牢房住满了。这若是让人抓着了机会,学院里学的东西都流传出去,只怕到时候她就是第一份的罪过了。
    “那依照林大人看,这股风气该如何压下去呢?”林秋禾这才意识到危机,虽然对林森依然没有什么好感,态度上却更摆低了两分。林森闻言嘿嘿一笑,道:“其实这问题也好解决,只需林大人上书一封,说是感念这些学子不易,把他们的家人接入京外一起居住,也方便他们见家人,就可解决。”
    这些人住在一起,自然是可以起到互相监督的作用。而另外一个说法就是,把他们的家人收拢起来照看,同时也能给这些学子一个警醒。当他们真的生出异心的时候,也需要顾及到家中老小。
    这确实算得上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了,然而林秋禾却是一点都不喜欢。她这边送走了林森,只是推说还要考虑,并没有一口应下。只是,林森的这番手段,却让她更是喜欢不起来。
    她心知林森这是特意向她示好,算得上是投名状了。然而,左思右想林秋禾还是过不了心里这个坎。然而,学院的学子她又不能真的保证每个都是忠心爱国,不会被收买的,一时之间就真的开始发愁了。
    宁卿难得从鸿胪寺的一堆事务中逃出来,到了医馆本想着找林秋禾说说话,却见她一脸的愁容。
    他一愣,三言两语地试探了下,林秋禾本就不准备瞒着他,只是有些纠结自己的小心情。这会儿见宁卿是真的关心她,就三言两语把这话给说清楚了。
    “其实也是我不够果决,这明明就是最好的办法了,我却碍着心里的想法不愿意办。然而,一想到万一真的出事……”林秋禾摇头,想了想道:“我还是晚上就写了奏章递上去吧。”
    宁卿见她还是一脸的不痛快,就笑着坐过去,低声道:“你觉得这办法不好,是因为觉得这是把学子们当犯人看了?”
    林秋禾点头,明明他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某个学子可能会被收买,但是却要防范着他们,最重要的是还牵扯到了家人,这点才是她最难以接受的。
    宁卿见状就轻声笑了起来,“那我换个说法,医学院的学子都是为国而努力学习的,若是发生战争他们随时都要上战场。皇上皇恩浩荡在京郊帮他们解决了住房和户籍的问题,甚至保证如果他们在战场上为国捐躯,全家老小都由国家奉养呢?”
    林秋禾愣了下,半响没有说话。
    宁卿轻轻叹息了一声,伸手过去拉着她的手低声道:“对于那些忠君爱国之人来说,这是真的皇恩浩荡。而且就如同林森所说,这样一来,他们逢年过节就可以跟家人一起团聚了。不然,就如同你之前强硬地要求年假放了一个月一样,学院中依然是有不少的人没办法回去过年的。”
    “只有对那些真正心怀不轨的人来说,这才是一道枷锁。”林秋禾低声说,看着宁卿紧握着她手的手忍不住笑了下,“也是我糊涂了,竟然钻了牛角尖。”
    宁卿空着的那只手轻轻点了下林秋禾的鼻尖,低声道:“现在好了?”
    林秋禾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宁卿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写了奏章,等放下了这事儿我们就出京跑马去,可好?”
    林秋禾想起之前曾经提过的等到年后跑马的约定,点头道:“那还请晋王殿下帮我研磨,等我写完奏章,就为晋王殿下牵马。”
    宁卿摇头,挽起袖子往砚台中倒了些许水,一边研磨一边道:“我可舍不得让你牵马。”
    林秋禾把要说的话在脑子中过了一遍,然后就开始打草稿。有着宁卿在旁帮忙,这次奏章写得格外顺利,又仔仔细细的誊写了一遍,确认没有错别字等问题之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人忙碌了一上午,青黛这才提醒他们该用午膳了。午膳过后,林秋禾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骑马装,骑上养在新辟出来的后院的红枣就和宁卿一起出了门。
    如今正是万物复苏的时候,城内还不显春、色,城外远远看去却已经是嫩绿一片,偶尔还能够碰上成群结队出来采摘野菜的小孩。林秋禾和宁卿两人放慢了速度,由着胯、下的马沿着路边随意走动,难得的悠闲自在。
    两人谁都不主动说话,只是看看远处并肩而行,却也不会尴尬。林秋禾许久才回过神来,偷偷看了一眼宁卿却正好看到他匆匆移开眼神的窘迫,忍不住笑了出来。
    宁卿这才开口:“春、色、迷、人,难免看得出神。”他话中意有所指,林秋禾如何听不出来,回头瞪了他一眼,拉着马缰双腿夹紧就催促着红枣一溜小跑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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