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夜晚出奇地漫长,她整宿都没睡,一想就想到了底。
之后的每天,安雅将一切都打理好了,总是不厌其烦地叮嘱着君陌什么事,真的弄得好像要离开了一般,可是他没有想到,还以为她是越发地依赖他罢了。
四月二十八日晚六点,安雅手中抱着何姿给她画好的画像,服下大量的安眠药,躺在床上永远地睡去了,一旁的地面上,是翻倒的药瓶和散落在地的大量白色药片,她去得很安详。
安雅去了,还是想一个人永远地背负了君老爷子去世的事,都交给她好了,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君陌回家后看到了这幕,抱着她流泪泣不成声,后来眼泪干了,失魂地抱着她坐了整整一宿,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安雅走了,她是想平复下所有的不平,让那些不平都被她一并带走,周边的人就不必再去顾及什么了。
她到了最后,想到的还是别人,可悲可叹。
她作为一个母亲,是合格的,是世上最好的一个母亲,当之无愧。
她作为一个妻子,是合格的,为了丈夫付出了太多,身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女人,当之无愧。
何姿听着从君陌口中说出的话,一滴泪重重地砸在了手中的这幅画上,烫开了灼热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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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10月22日请假一天,给大家带来了不便深感抱歉,谢谢大家的支持。
这本书大家追了这么长时间,作者我也是欢喜的,何姿和君喻一直在我的脑海中徘徊着,安雅和君陌的往事揭开了,剩下的就是君喻和何姿温馨的情节了,谢谢大家。
第一百五十八章 韩逸 要结婚了
那年。
我跟所有小学生一样,牵着外婆的手走进小学,平淡地跟着她走过每一寸陌生的草地绿荫,一旁的孩子牵着的都是母亲的进学校的,脸上洋溢着笑,我是没有母亲的。
我跟着她走进指定的教室,面对着张张陌生欢乐的脸,外婆在窗外看了许久,亲眼看着我坐在位子上,趁我不注意离开了,而我的眼里却出奇地没有溢出半滴眼泪,觉得我有外婆外公也很好了。
下课后,学生们兴高采烈地打闹成一团,嬉笑欢呼,而我依旧如上课一般孤零零地坐在桌前,周围的聒噪声仿佛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而我就是误闯进那个世界的外星人,犹如透明人般被所有人自动忽略,可我并不在意,正好图个清静。
大半个学期就这样透明地过去了,一节节的喜爱的体育课也照常流失着,但之后的一节体育课令我至今难忘,还记得那时老师让大家排好队两两牵手玩游戏,我正好应该和一个黄头发的女生手牵手,当我正准备伸出右手,却听见她泫然欲泣的哭诉声:“我不要和她牵手!”抬头望着她满脸委屈的脸蛋,那双眸子里盛满了嘲讽的蔑视,全班的目光包括老师的目光瞬间聚焦,各种颜色掺杂在一起,有一瞬间让我觉得自己是什么令人恶心的垃圾,有多么反感。
“不要和她说话!”那句刺耳响亮的嗤笑声在耳畔回响,我至今还记得上学第一天她斜着白眼瞟了我一眼对大家说道,那个男生们都喜欢的漂亮女生,学习委员,仰头挺胸,倨傲得不可一世。
老师只好过来好言相劝,在一阵好说歹说下终于极不情愿地握住我这个垃圾的一角,嘴角的嫌恶愈发加深,恐怕回去不好好地洗上几十次是不放心的。
在这座白墙绿砖的校园里,在绿树成荫的小路上,在漫长宽阔的操场跑道上,嬉闹欢乐的打闹声随风蔓延,哥们之间勾肩搂背地玩笑着,三个秀气的女孩手牵着手在绿荫下跑着,嘴角的笑堪比世间的所有光辉,让一切黯然失色,她们无所顾忌地追逐嬉笑,诺大的世间仿佛只剩下她们三人。
而此时的我只是远远地坐在草地上,不敢逾越半分,偷偷羡慕地望着地上美丽的三道影子,完美无瑕。
我越来越喜欢在阳光下静看着印在地面上的人影,看着他们或跳,或跑,或转身,抑或是成双成对,那边沿的勾勒线条生动活力,优美流转,犹如国画大师随笔挥下的笔墨灵气四射,生机勃勃。却越来越不喜欢也不想去看他们真实的人,因为那样可能会损坏我心里流光微荡的仅些美好,我愈发沉浸在影子的纯粹里,欣赏着他们不含杂质纯净的黑,他们永远不会夹杂着一些不必要的东西。
人一生下来是一张纯净的宣纸,是这个社会都市四处流淌的浮华心计,让这张白纸硬生生地染上了晦暗的色彩,深深地渗透进纸张的每一寸细孔纤维,在年年月月中,逐渐渗透浸没了整张纸,从而变成了今天的我们。
寒冬腊月再冷,也比不过人心里的阴暗寒冷,迷宫再错综复杂,也比不上心计的繁复交错,井口再狭窄,也比不过心口的狭隘,朋友,这个在古代吟诗作词所代表的的挚友,成了如今物质能力权衡的工具,一切终究输给了时间,犹如尘埃的我们在漩涡中越陷越深。
我有些疑惑:那些明明是因为利益才在一起的朋友,对着别人说两人是最亲密的朋友,心里会不会感到一丝心虚,有些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一丝心虚,抑或已经坦然到若无其事的地步。
那千千万万颗或华丽或黯淡的星辰布满宇宙,那两颗刚刚还近在咫尺的星辰早已寻不见踪影,是因为离得太远分不清了吗?我想:在我心里的那个小宇宙,应该再也找不到一颗璀璨的晨星,它很难再出现抑或永远都不会出现,而我能做的只是站在原地等待着。
小小宇宙里载满了千万颗微小的恒星,每一颗恒星都在自己的轨道上运行,同时,旁边总有另外一颗恒星在默默地伴随身旁。
总之,我无比庆幸,在这一条路上君喻始终陪在我的身边。
让我在疲劳的时候,有个可以依靠的地方,在无助时,有一个憩息的港湾,在迷茫时,有一道明亮的光芒,让我可喜可叹。
安雅自杀的做法,可能会有很多人觉得不值得或是不理解,但她是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上去的,站在一个让周身的人过得好的立场上去的,无关值还是不值,也许在她的心里,是只想着没有了自己,流言蜚语会不会少一些的份上。
君陌做的不能说是没错,也不能说是有错,我们作为旁观者,说的做的都觉得他是荒唐的,但若是我们身在其境,难道就真的能做出和此时一样的行动出来?不一定,人一旦顾及的东西一多,所做的就由不得自己了。
君喻从门边走向何姿,脚步轻轻,生怕会惊扰到她一般,左手手掌握住了她的箭头,给她温暖。
她心中一直紧压着没有问出口的话,今日终于知道了答案,尽管这个答案有多么残酷。
何姿仰头看着他,清亮的眼底是蓄着泪的,但圈禁在眼眶中,不肯轻易掉落下来,仍在倔强地隐忍着。
君陌侧过头走出了书房,脚步虽轻,但脚步下还是能听得出沉重的足印的,他的伤心悲痛全被勾出来了。
待他走后,书房就只剩下何姿和君喻两人了。
她靠在他的肩头,抿着唇角,手心里紧紧地握着那幅画纸。
“想哭就哭出来,别忍着。”君喻温声安抚她说道,话语有出奇的治愈能力,总是暖心的。
何姿一直摇着头,不肯落泪,嘴角还在勉强地挤出了一抹笑,“我不哭,我才不哭,我有一个这么好的母亲,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嘴角的笑扬起地不知有多辛苦,一旦想起,生怕那抹笑被崩塌下去。
“是啊,她是一个好母亲。”君喻喃喃说道。
“她这辈子做过最大错误的事,就是没有为自己着想过,总是在为别人着想,太傻了。”说到这里,何姿的手死死拽住了君喻的衬衫,看得出,她是一点不希望母亲这样的,真的有些恨这样。
她忽的又在泪眼模糊中想起初来t市,和母亲生疏隔阂的场景,说实话,那时在心里对母亲还有隐约的疏冷的。
犹如一副中药五味子,味酸,但是性温。
某一天,放学时,天上忽然下起了雨,毫无征兆,没带雨伞。
眼看着天一点点地黑了,再不回去,路就更不好走了。
于是,何姿将书包放在头顶,冲进了雨中,飞快地跑了起来。
雨点打湿了她的衣服,泥水溅在了鞋子上,风一吹,瑟瑟发冷。
小路上有许多石子,坑坑洼洼,一点不好走,坑里积满了泥土的雨水。
她尽量小跑在水少的地方,眼睛都被雨水湿得模糊了,左右躲避,一个不留神,被石头崴了脚,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地,后知后觉,痛得很,整张脸皱成一团,连骨头都在发颤作痛。
膝盖处摔破,流出了血,血淋淋的,手肘处也有多处擦伤。
狼狈极了。
最后,一瘸一拐地挪回了家,每挪动一点伤口就火辣辣地钻心疼。
安雅看见了她这副模样回来,蹙着眉,“怎么回事?”
“不小心摔的。”她把手上湿淋淋的书包搁在了地上,不以为然。
安雅看着心疼,立刻转身从卧室里拿出一个医药箱,担忧地说道:“还楞着干嘛,快去洗澡,洗完澡后上药!”
何姿看着她的神色,一点也没有耽误,全照着她的意思,乖乖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后,她叫了一声,“过来坐在这里!”
何姿摇晃着走过去坐在一旁,她弯腰抱着她的腿搭放在她的腿上,拿起一旁的紫色药水和棉签。
倒出紫药水,用棉签点触在摔破的伤口上,药水刺鼻,丝丝渗透进伤口中,很疼。
“要是留下疤,夏天穿裙子就不好看了。”母亲凝视着手下的伤口擦着药,嘴里还在严厉得喋喋不休。
她的侧脸染上了柔和的灯光,紧蹙着眉头,低着头,手掌的温度格外温暖。
不知怎的,此时何姿听着她说的话,感到寸寸的暖意,驱走了大半的雨后寒气,反而还有一种受宠若惊心里泛酸的感觉,毕竟母亲和外婆的关怀还是不一样的。
像三月的阳光,春天湖畔的杨柳依依,空中飘过的蒲公英白絮。
膝盖伤口上擦着的紫色药水,好像是一朵朵盛开了的紫色小花,鲜艳芬芳,着实好看。
现在再想一想,不该的。
君喻没有说太多安慰的话,更多时候是用动作在细细安抚着她。
没过多久,何姿提出要离开,君陌起身送他们出门,三个人之间寂静得很。
君喻临走时,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妈让我代她问好,有时间,你也回去看看她吧。
君陌听了点了点头,让她放心,他过得很好。
君陌一个人住在这里,安雅走了,盛惠然去了国外失去了音信,都断了,其实他过得很是伶仃。
何姿走了几条街巷,回到了外公留下的房子,房子的样子旧了一些,常年没有人居住了,很是冷清,但样子没怎么变化。
她从兜里拿出钥匙拿开了铁门,生锈的铁门吱呀地打开了,尘埃随即散落在空气中。
院子里的一棵树尽管无人照顾,长得还是很好,杂草肆意乱长着,了无生气可言,地上凌乱。
君喻和她一起进了屋子,呛鼻的灰尘味扑面而来,任何东西都蒙上了灰尘,但以前的东西依旧还在。
何姿到了书房,当看到那些字画书籍时,很是亲切熟悉,小时候她常摸的,在书架边跑来跑去,外婆在世,字画书籍都是外婆整理的,外婆去了,就没人整理了,书籍字画难免蒙上灰发了霉都是有的,可惜了。
君喻和何姿将屋子里里外外都大概整理了一下,将书房里的书籍都搬出来重见天日,摊开晒晒太阳,有些书里,居然还留着她小时候不懂事随手留下的涂鸦画笔,现在再看来,当时画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书上的涂鸦被君喻看见了,他只笑不语,很是有趣。
整理着书籍,便能想到外公,他是很爱这些书的。
何姿整理起来忘了时间,君喻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她的额头,将一杯水放在她的手心。
两人在这所老房子里任由地走着,所到的足迹都是重复着的,以前走过的路,无人打扰,晒晒书也不觉得枯燥忙碌。
晚一点,日近黄昏时,宁单难得地打来了一通电话,之前都不打的,若是打电话,就真的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他接了起来。
宁单第一句话出口就问:“你和何姿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这个问题很突然。
君喻还很淡然,没有觉得意外,“快了。”
“韩逸说,他要和你们一起结婚。”下一秒,他就丢出了一颗大炮弹。
开什么玩笑,韩逸都是已经结过婚的人,还结什么婚!
“他要离婚,说要娶梅婧!”
第一百六十章 冲动 没有爱情的婚姻
韩逸是按什么条理出牌的,不知道,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总之这个消息传来得很是突然。
当初娶越珊心里是怎么想的?如今口上说要娶梅婧又是怎么想的?
君喻没有什么理由去阻止他的决定,无权干扰,但梅婧对于何姿,对他都是很重要的人,既然重要,就不能放任着坐视不管,换做是何姿,也不会不管。
“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婚姻并非小孩过家家的儿戏,结婚离婚,起码不是只属于一个人的一出戏,它牵扯到太多人了。
韩逸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过了三十而立之年,沉浮多年,该懂不该懂的也都懂了,做事说话不应该如此冲动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年少的毛头小子了。
宁单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得韩逸很决绝地说要和越珊离婚,亲口说出要和梅婧结婚,并一气之下说出君喻和何姿何时结婚,他一起结婚算了。
那时,他发怒了,声色俱下,这一连串的话马上就说出了口,对着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