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这跟其他案子不一样。
正如摩根,本打算问霍奇的妻子海莉,可是一旦他问了的话,他该怎么告诉海莉霍奇失踪的事情?
还有杰克。只有三岁多的杰克该怎么去理解自己老爸这几天都回不了家这个事实?
而摩根自己也清楚,他无法给海莉打电话这件事也算是碰触到了探员的禁忌——他们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时候,可是这种时候却绝对不是fbi高级探员该有的情况。
“该死的!这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个机器人!”摩根捶了下墙,转头看向罗西——他是这里年纪最大的,在情感上,他的控制也是最好的。
但是罗西也只能摇头。
没有人愿意给海莉打这个电话……没有人能做到这个,直到海莉的电话打了进来。
海莉的显然不是刚打电话。在霍奇的座机上出现了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海莉打来的,而现在,她给罗西打了电话。
“海莉。”罗西长出一口气。
“大卫,真感谢上帝你接了电话……昨天晚上艾伦打电话说他要回来,可是今天早上了我都没看见他的人影,或者你愿意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海莉在电话里听起来很着急。
“海莉,你先不要着急……我是说……你能不能回忆起来最近霍奇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儿……还是说……”
“大卫,你就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fbi的家属,我知道很多时候事情没那么简单。”海莉打断了他。
于是,关于霍奇的问题就被一连串的问了出来,而问题是对着海莉的。
首先,他们想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人联系过霍奇,而霍奇对此三缄其口。
海莉回忆了一下,她现在面对着bau的组员们,他们都跑到她家里来了,这让她觉得安全也放心。
“如果是这么说的话……他半夜接到过两次神秘电话。”海莉回忆说,“我觉得大半夜打电话,而且打错电话这件事不是那么常见——对方并不是喝醉了什么的,对方是很清醒的,我接到过一次,那边听到是我接电话就马上挂断了。”
这是一条线索。
然后,他们想知道霍奇对于神秘电话的反应。
海莉拍了拍杰克,又递给他一块曲奇,这才跟他们说:“说到艾伦的反应,我觉得也很奇怪,他看起来很愤怒,但是……我问他的时候,他马上就笑了,说是有人恶作剧。”
肯定不会是恶作剧。
瑞德皱着眉,在房子里走来走去。他跟霍奇共事多年,虽然看起来他们都没有多亲密——实际上bau的众人看起来都不是很亲密,但实际上……他们的确很亲密。
霍奇知道瑞德喜欢什么餐具,而瑞德知道罗西喜欢什么红酒,罗西知道摩根喜欢什么运动饮料,摩根知道加西亚喜欢什么咖啡,加西亚知道jj喜欢什么口红,jj知道艾米丽喜欢三明治里加几片生菜,艾米丽知道瑞文的牛奶里加多少糖,而瑞文知道霍奇喜欢给海莉买什么礼物。
所以,他们的确亲密无间。
所以,他们在房子里一定能发现什么。
瑞文皱了皱鼻子,他闻到了一股不属于霍奇也不属于海莉的香水味。
而这种香水的味道是从一个相框的后面传来的。
他走过去,拿起相框,发现后面放着的是一个音乐盒。
“海莉,这是谁的?”他转头,问一脸担忧的海莉。
“我姐姐的。”海莉看了音乐盒一眼,说。
由于霍奇的工作很忙,海莉的姐姐就经常过来帮忙。
“她……是用的跟你不同的香水?”瑞文又问。
“不,她不用香水。”海莉摇了摇头,“我姐姐……她那天带过来这个音乐盒,说是她的朋友贝拉把这个送给了她,所以她就带过来给我了。”她想了想,又补充,“这是古董。”
那的确是个古董音乐盒。
瑞文拿起来递给瑞德,而瑞德发现,这音乐盒不仅仅是普通的古董……他见过这个!
“怎么了?这个……音乐盒,有什么问题吗?”海莉抱着杰克走了过来。
“它……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它是……”瑞德紧张地噎了一下,“我觉得我们得带走它……它……”
“瑞德?”艾米丽刚刚检查完了洗手间下楼,而她看见瑞德的肩膀正在发抖的时候,不由得叫了他一声,结果当他转身过去,手里端着一个音乐盒,就这样站在她面前的时候,艾米丽惊叫了一声——“潘多拉?!”
“什……什么?”摩根走过来,视线盯着艾米丽。
“这是‘潘多拉的宝盒’,实际上就是一个音乐盒——但是据说是拿破仑的第一任妻子约瑟芬候打造了它,据说里面藏有法国宝藏的秘密,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实际上根本就不可能,但是无数的人从来不信这个,他们只相信传说。”
艾米丽叹了口气,继续解释这个“潘多拉的宝盒”的事情:“所以,它一直被放在博物馆里当成展品,毕竟如果真的有宝藏,早就被人发现了——但是事情总是有出入,它在三年前被盗,以后就销声匿迹了。”
“可是……可是我姐姐怎么会得到它?”海莉不明白这个。
“那就要问她的好朋友‘贝拉’了。”艾米丽摇了摇头——也许,霍奇的失踪跟它有关?
海莉点了点头。她慌乱地拨通了她姐姐的电话,而电话那头却是盲音……她把杰克塞到罗西怀里,像是一直受惊了的兔子一样跑去翻电话薄:“我知道……我知道贝拉的电话……我知道这个!我能找到她……我……”
☆、第171章 学霸的姿态
一百七十一
然而,她翻遍了电话薄,最终却没有找到一个署名为“贝拉”的电话号码。
实际上有,但是打过去之后是卖车险的。
海莉确定她认识的那个“贝拉”不是卖保险的,所以,她只能无助地看着bau的其他人,不知道这件事到底要怎样才能有个解答。
现在,她的姐姐跟她的丈夫都失踪了——如果往好处想,可能他们并没有被抓,但是这不成立,而人总会越想越坏,所以……海莉不由得抓紧了杰克。
“海莉。”瑞德看得出来杰克被抓疼了,他皱了下眉头,但并没有哭,所以他过去,从她怀里抱过杰克,“我带他去吃点儿东西,海莉,放心,我们不会离开你的视线,”
他的安慰奏效了。
海莉痛苦地无助了头,她看向罗西,问:“我……我是不是弄疼他了……我……”
“海莉……海莉,冷静点儿。”罗西抓住她的肩膀,“杰克很好,他很懂事,你是他妈妈,而被抓走的是他爸爸,他没有很疼,他被抓得不舒服了但是没有很疼,他并没有喊疼,因为他知道他是你的支柱——所以,你必须冷静,你是成年人。”
海莉在罗西的声音中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必须做点儿什么,去找到那个贝拉——这不容易,她出现得毫无预警,但是她知道……那个女人,那个贝拉,绝对不会是凭空出现的。
不管怎么说,她是fbi高级探员的妻子,她知道这些最基本的东西——最基本的。
最基本的,她想,他必须想起来该怎么办,必须。
于是,很快,一个想法就在她的脑子里形成了。
“我姐姐……我姐姐说贝拉是一个喜欢自由的人,她到处旅行,还带了很多的……贺卡,对,贺卡!我姐姐把那些都留在……”她揉了揉太阳穴,“储物间,对!储物间!”
众人冲去储物间,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往外翻。
而海莉却捏着一顶海盗帽子轻声啜泣。
很快,在一个盒子里,瑞文发现了一堆的卡片,明信片。
而且,盒子里的明信片散发出跟音乐盒一样的香水味。
他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但是他想不起来这个味道的来源。
明信片的确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从巴黎到莫斯科,从中国到新加坡,从中东到南非……所有的地方,所有的明信片。
这些……瑞德拿起几张明信片对着太阳看了看,再转过来放到阴暗处看一看……他们每个人都是,研究上面的字体,研究上面的文字……还有那些邮戳。
邮戳……文字……
瑞德把这些卡片排列起来,远远站着,端着鼻子上的眼镜看着这些……那些文字,那些字符,就跟跳舞一样来回蹦跶,然后……回到它们该在的位置上——是的,不是原本的位子,而是应该在的位置。
“老天!”他尖叫一声,翻出一页纸就开始在上面书写。
卡片的来源地,这些明信片的城市,上面书写的那些句子,还有邮戳上的日期……他早该想到的……他该想到!
这特么也太经典了!
看着瑞德的动作,瑞文马上也明白了这代表着什么。
冷战时期,苏联的一些密码就是靠着这样的方式完成的,虽然之后公开了,可实际上它真的不是什么难事儿……只要将邮戳上的日期按照顺序跟明信片上的那些句子上找单词就足够了,当然了,还需要找出城市跟国家的名字。
这以前是在城市里留下危机的时候用来接头的——不过现在,好像跟那个没多大关系,但仍旧能看出来最后悔得出一个符合逻辑的结果……符合逻辑的。
瑞德拿着笔在纸上书写了将近半个小时,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她想要找出音乐盒的秘密,然后才能把……霍奇跟海莉的姐姐还给我们。”
“可是……这只是个传说!”艾米丽直摇头,“这不是真的!”
“它不是真的,但是‘贝拉’不信。她相信一定在哪里有宝藏的存在。”瑞德拿出几个明信片,将之排列成一组,“这是在告诉我们,她是从卢浮宫里偷出来这个音乐盒的,而她偷出它来的时候,发现一直有人在追杀她,所以音乐盒的秘密一定是真的。”
“所以这就是一个疯子跟一群疯子最后要找我们帮忙找到一堆钱的故事?”艾米丽直翻白眼。她以前是国际刑警,当然知道“潘多拉的宝盒”被盗这件事,“所以,潘多拉是她偷的。”
瑞德点了点头。
“但是这肯定不可能找到那个宝藏,这是拿破仑的老婆做的音乐盒,仅此而已!”艾米丽抓了抓头发,她觉得世界太疯狂了。
“而贝拉给我们指出了明确的方向——纽约。”瑞文翻看了下瑞德的那张纸,得到了整个信息。
纽约,白领犯罪科。
他们没有忘记fbi里还有一个特别有用的人——尼尔凯孚瑞。
而同时,还有两个已经退休了的老伙计,在面对那个年代的经典,老伙计们不出山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当罗西给他的老朋友卡尔汉拉提打电话的时候,对方正在度今年的第六个假期,在夏威夷。
“嘿,大卫,你真是少见啊给我打电话?别逗了,今天难道是愚人节吗?”卡尔在电话里嘲讽了一声,转头大声喊,“弗兰克,今天是愚人节吗?!”
“今天要是愚人节,那你今天就别打算看见我!”弗兰克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弗兰克暴躁的翻箱倒柜的声音,“卡尔,你把我的钢笔塞到哪里去了?我还打算卖给外面几个傻逼总统签名呢!”
罗西把电话拿开了三十秒,确认自己不会听到电话里不太和谐的声音,这才跟卡尔汉拉提说:“老伙计,出大事儿了,你知道潘多拉的宝盒吗?”
这句话才算是引起汉拉提的注意。
“是这样的,bau的组长被绑架了,而绑架他的人留下了‘潘多拉的宝盒’,对方认为宝藏的事情是真的,并且要求我们为她寻找宝藏。”罗西将整件事简单地重复了一遍,“一同被绑架的还有一个女人,是组长妻子的姐姐,绑架者似乎跟她还是好友。”
由于提到后面的时候就涉及到案子了,汉拉提直接开了免提,于是,旁边的弗兰克也听到了这个。
弗兰克是与fbi第一个做交易的人,他犯罪的时候还只有十六岁,是个少年,但是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把自己伪装成飞行员、医生、律师、检察官……伪造假支票、伪造假身份,伪造假的一切,然后获得一切,甚至包括造假钱——而这些,如果不是因为市场动荡,大概他还不会被发现。
在六十年代,一个诈骗了四百多万的不满二十岁的小男孩儿,他把各路人马玩儿得团团转,然后,现在,他拍着啤酒肚,跟他的fbi监护人在夏威夷度假,卖美国总统的签名——伪造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