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林芊雅觉察到欧阳麟舒把她抱了起来,她一下就被惊醒了。
可是,实在抵挡不住瞌睡,此刻的林芊雅并没有大煞风景地挣扎开,而是由着欧阳麟舒将她抱进帐篷,放入睡袋中。
欧阳麟舒半蹲在林芊雅的身边,屏住呼吸,心跳如麻,仿佛在期待着林芊雅邀请他一起睡觉似的。
久久等不到林芊雅的回应,欧阳麟舒伸腿坐在了林芊雅的睡袋旁边,还顺手把林芊雅的脑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欧阳麟舒就这样轻柔地抚摸着林芊雅的头发,神情恍惚地看着她的容颜近来发生的一幕幕场景争先恐后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想必最让他感到后怕的就是林芊雅被人下了后,她宁可自残也不肯让那个黄毛碰她的画面。
难怪她那么害怕血,原来是三年前的那场阴谋算计让她留下了严重的心理疾病,当然这些都是事后银狐解释给他听的。
除此之外,欧阳麟舒还知道林芊雅对陌生男人的触碰很是敏感,但她却不排斥银狐的靠近,关于这点让他觉得很郁闷。
睡得迷迷糊糊的,林芊雅突然被惊醒了。
外面的篝火和户外照明灯映入帐篷内,欧阳麟舒见林芊雅猛然被惊醒,便问:“老婆,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林芊雅眨巴着惺忪的睡眼,“没没事,你怎么还没睡?”
下意识地挪动了一下睡姿,林芊雅这才发现她枕在欧阳麟舒的腿上,好像并没有难为情,反而有了些隐隐的羞涩。
这个男人还真是霸道,连睡着都不让她消停。
欧阳麟舒轻笑出声,“在想你,所以睡不着。要不你陪我去沙滩上走走?”
虽然夫妻两人天天都可以见面,随时随地通电话,但欧阳麟舒不想放弃此刻的良辰美景,他知道林芊雅即便是在睡眠中也不见得会踏实。
劳伦斯说了,现在林芊雅的精神状态看似平淡无奇,但也不能忽视,毕竟这样的遭遇搁在任何女人身上都注定是毁灭性的打击。
他不可能单纯地认为银狐死皮赖脸的待在这儿,仅仅只是为了给她女人煲汤,估计他也觉察出了异常,所以才会处心积虑地用其他方式来分散林芊雅的注意力。
当然,他并不是觉得银狐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反倒很感谢他的成全。
像银狐那样的酒量怎么可能只是喝几杯红酒就会醉到不省人事呢?
林芊雅淡淡地“嗯”了一声,很快从睡袋里爬了出来。
两人出门之前,欧阳麟舒又认真地给林芊雅涂抹了一遍防蚊液,而他自己却是草草地抹了一点。
见欧阳麟舒手里拿着两小截绳子和一个造型独特的小桶,林芊雅朝他露出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欧阳麟舒了然一笑,解释:“老婆,待会你就知道了。”
没有得到料想中的答案,林芊雅多少有些失望,不过被她掩饰的很好。
“搞得如此神秘兮兮,你确定我这不是在梦游?”林芊雅觉得任何一个男人拿着这样的小装备都很平常,唯独欧阳麟舒让她觉得匪夷所思。
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商业传奇人物,现在手里却拿着如此滑稽的东西,还真让她觉得像是在梦境中。
欧阳麟舒腾出一只手揉了揉林芊雅的发顶,打趣道:“嗯,你没有看错,我确实是你货真价实的丈夫,如假包换!”
“晕,无聊。”林芊雅都懒得跟欧阳麟舒斗嘴皮子了,乖巧地跟在他身旁。
欧阳麟舒带着林芊雅走了很远,目的是为了远离帐篷附近的灯光、篝火。
夜半的沙滩被退潮的海水吹得平平整整,脚踩上去软绵绵的很舒服,林芊雅突然觉得自己没有沉沉睡去是多么的明智之举。
慢慢靠近海水的时候,林芊雅才发现沙滩上有些地方很奇怪,那些粗糙的凸起仿佛就像是凭空出现在海平面上的海市蜃楼,显得那么神秘而又难能可贵。
只见欧阳麟舒来回用手电照着的地方,是一片极其细小的小沙丘和一些小洞穴。
再定睛一看,有些像是有生命体征的东西刷地一下不见了踪迹。
就在林芊雅忍不住想要发问的时候,欧阳麟舒突然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与此同时还拉着她蹲下来。
此刻的林芊雅俨然像个充满求知欲的少女一般,耐心地等待着,微风拂过脸颊吹乱了她的发丝也丝毫撼动不了此刻的凝神静气。
大约两分钟后,居然有些可爱的小生命从小洞穴里钻了出来,不难认出是小沙蟹。
不得不说沙蟹宝贝们有着高度警觉的特性。只见先是少数几个沙蟹钻出来,洋洋洒洒地游走在附近。紧跟其后的就是“大部队”源源不断地从洞穴里钻出来。
静静观察了几十秒钟后,林芊雅才发现这些小可爱们不仅仅是出来玩的,似乎是为了完全一项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只见它们用两只钳子往嘴里喂着被海水侵湿的沙粒,然后吐出一个个比米粒还要小很多的小沙球,这些类似于圆圆的形状,在它们藏身的洞穴旁边一直铺过去。
因此,从远处看的话,这片沙滩显然跟其他平整的地方不太一样。
就在林芊雅惊讶于自己发现的时候,就看到欧阳麟舒正在把一根绳子放进一个小洞穴里。
很快,就有一只小沙蟹被欧阳麟舒轻而易举地捕捉到,拉出了洞外。
“老公,你这是在干吗?”林芊雅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欧阳麟舒的举动很滑稽。
如果这同样的动作是由她儿子或者是女儿做出来的,也许林芊雅的认知会是另一番景象。
似乎是听出了林芊雅言语中的诧异,欧阳麟舒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象征性地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我在牵沙蟹。”
林芊雅微愣后,继而反应着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拿个铁锹的话岂不是更快?”
闻声后,欧阳麟舒忍不住嗤笑出声,显然觉得他的小女人太有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