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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狸:系啊系啊,无暇清透坟地,让你棺材招人。
    小胖:……
    桃子:……
    临安笑了一声,叶昭觉刚好回来:“在笑什么?”
    临安面色正了正:“嗯……改编广告词。”
    他没有表现出好奇,却还是延续了这个话题:“说来听听。”
    临安知道他是在为接下来的谈话引出一个良好的开端,尽管心里想逃,可她还是勇敢地镇定住了。
    她看着楼下的泳池,想了想说:“现在的挂科啊,它含金量高,挂一科顶过去五科,方便。你瞧我,一口气挂上五科,不费劲。自从挂了科,腰不疼,腿不软,跳楼也有劲了。”
    轻软的嗓音穿过耳膜划在叶昭觉心头,他突然意识到,面前的女孩愈加陌生了。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关系开始生疏的?好像是去年春天,他处理完公事从加利福利亚洲回国,她对他的态度就此变得不冷不热。
    他也有找她谈过,可每次都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既探不清虚实,又毫无效用。
    真是头疼。
    此刻,叶昭觉还是想和她谈一谈。他乐意宠她,但不代表可以长期容忍她对自己无缘无故的任性。
    叶昭觉转了个身,背靠身后的护栏:“又进广播站播音了?”
    临安纠正:“不是广播站,是广播台。”
    他笑了声:“好,是广播台。”
    被他这么一笑,临安被自己的强迫症弄得有点不好意思,犹豫着弥补道:“通过下周末的考核就能播音了。”
    叶昭觉蹙眉:“那岂不是下周又不回来了?”
    “嗯。”
    沉默,他好像在生气。
    临安无意识地抓了下护栏上的瓷花瓶,心里有点空空的。
    “小咩,想我么?”
    叶昭觉低沉的嗓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空旷而飘渺,临安掐了下手心,保持着适度的笑容:“想啊,想妈妈,想怀怀,想伯伯,还有你。”
    他偏头望过来:“这是按你心里的分量排的顺序?”
    “……”临安依然低头看着楼下,池水澄澈,随风荡漾开一圈圈波纹。她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还是破罐子破摔由着他去误会,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了。
    叶昭觉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不会纠缠她问个所以然,当他沉沉地道了声晚安拂袖离去,临安摊开掌心,看着清晰的纹路上深陷的几个指痕,心里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不要再对她好,她暂时还无法胸怀坦荡地做个好妹妹。
    沐希曾经这样评价过临安——偶尔单纯、偶尔邪恶、偶尔又固执得能气死人的奇葩。
    面对她有理有据的批判,临安大大方方地认,一点也不狡辩,可就是因为她的态度太过诚恳,沐希反而更加气恼。气恼过后又免不了长吁短叹,奇葩就是奇葩啊,可谁叫自己就是喜欢这朵稀世奇葩呢,认命吧。
    临安走的那天,叶昭觉没有送,借口说公司有事,一早就出门了。
    临安特意选在白天回校,这样他们就不会过多担心路上的安全问题。
    在母上大人的配合下甩脱怀怀,临安走出叶宅的时候,竟然有种前所未有的解脱感。
    红尘素居,碌碌诸事中,理应独立不惧,遯世无闷。她一直希望不依靠他们而自立,尽管现在只是不用再被接送,但她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播音考核前,临安忙着画图,到了周六那天,从早上起床后就在帮小胖赶工,下午匆匆交了图,一看时间,已经迟到了。
    考核分两批进行,临安小跑过来,广播台内早已聚满了人。
    胶合板折叠桌上叠放着一挪挪裁剪过的稿件,左边是新闻稿,右边是节目稿,每人都必须各挑选一样。
    临安去的晚,只剩下别人挑剩的了。新闻稿拿哪条都无所谓,问题是,桌上可怜地只余下两份节目稿,一份是关于世界杯的一期体育节目,另一份是关于毕业季的一期音乐节目。
    临安头疼了,她没有播报体育的澎湃激情,对音乐类了解得也不够深入,该怎么选?
    正犹疑不定,台里突然安静下来。
    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拿起那份音乐稿递过来:“当我坐在那架破旧古钢琴旁边的时候,我对最幸福的国王也不羡慕。”
    “……”什么意思?临安有点呆。
    “海顿的名言。”对方看着她,一如既往的沉静目光,“戏曲固然精粹,错过了其他音乐也同样是种缺失。”
    所以,这就是那时他让她多听听歌的初衷么?
    一瞬间,临安心路遥遥。
    他的眼睛里包含了太多让她惊慌的成分,她呐呐接过稿子,完全忽视了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默了会,低声缓缓说:“让自由的艺术和音乐本身美的规律冲破技术的樊篱,给思想和心灵以自由。”
    没有回应,他只是静静立在她的身旁。
    临安忽然抬眸浅笑:“这也是海顿的名言。”
    女孩子的笑靥明媚,难得没有像以往那样拘谨戒备,像光束,暖暖地照进他的心窝。
    突然很想伸出手去点在她那粒小小的梨涡上……
    指尖蓦然收紧,他轻轻低敛下眼睑:“去准备吧。”
    临安点了下头,转身,又顿了下:“学长,谢谢你。”
    “不用。”
    临安有点晃神,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日下午闷热的画具店,她向他道谢,他也同样客气有礼地回了声“不用”。
    彼时只当是意外相逢,如今再看,呃……是缘分么?
    临安坐在角落里背稿,神思恍惚。
    圆圆凑过来吞吞吐吐地问:“临安,你和副台是什么关系啊?”
    临安愣了愣,好像连朋友都算不上……
    她微低着头不说话,圆圆连忙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涉及到*就不用告诉我了。”
    “我可能也不确定会和他是什么关系。”临安几不可闻地轻叹了声,圆圆靠近了些,想听得清楚一点,却见临安抬起眼睫,面色微窘,“抱歉,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如此扰她心神的人呐……
    进的时候,每一次轻轻洒洒地砸下一句,都能逼得她再也说不出狠绝的话来;退的时候,极尽分寸,浑若无意,却又拨云撩雾。
    临安很难精准地描述出自己的感受,心累或者心动都太浅显。
    她隐约有一种预感,敌人是这样的一个他,她似乎逃不掉了……
    ☆、第16章 .那怎么好意思
    进入播音间,三位评审中徐悦然取代了萧辰。
    临安礼貌地问了声好,坐下后,李斯牧示意她将麦克风对准位置,徐悦然问他是几号话筒,他睨着眼看了下:“2号。”
    徐悦然随即推了下调音台上对应的移动键,出声让临安先试一下音。
    临安拿起新闻稿念了第一行,徐悦然思忖了下,自言自语:“好像声音小了点。”
    调节了音量,她又感觉似乎有噗噗的杂音,当即又把2号线路的低切打开了。
    听候指令的临安来回试了三次音才令她满意。多么认真严谨的人啊……临安越来越喜欢她了。
    徐悦然负责导播,商策静默地坐在靠窗的边沿,翻着上月的台刊。
    没有他的全程注视,面对学姐亲切的笑容,临安的紧张感顿减。读完新闻改换节目稿,她垂眸看着白纸黑字,那几首离别的歌被她用红笔圈了出来,哎,只听过其中两首。
    悄悄看向左斜方的那人,其中一首还得多谢他。
    碰巧他从台刊上望过来,临安心下一跳,连忙将手里的稿子举高,自欺欺人地遮住半张脸。
    徐悦然说了声“开始吧”,临安调整了下呼吸,换成柔和的惜别语调,斟酌着开口:
    “音随声动,乐从心动,眨眼又到了周三,《天籁回音》又和大家见面了。这一周过得好么?是不是都开始准备期末考了呢?当我们还在为这个学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时,有人已经背起行囊悄悄离校了。”
    “四五年的光阴匆匆飞逝,站在青春的尾端,茫然看着离别摇曳生姿,对过去有太多留恋,对未来又有太多希冀。真挚的祝福千言万语也数不尽,而此时此刻,我只想说——愿学长学姐不畏将来,不念过去,且行且珍惜。”
    张信哲的《且行且珍惜》被临安铺垫了进来,考核中是没有歌曲播放的,临安顿了下,引用歌词承上启下:“‘你会祝福我,我也会祝福你,且把泪水轻轻拭去,期待再相遇。’”
    “注意到a楼的横幅了么?似乎隔几个月学校就会有往届校友回校团聚。我前两天看到的横幅内容是——热烈欢迎xx届化学系校友毕业二十年荣归母校。二十年,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
    毫无疑问,老狼的《同桌的你》临安是熟悉的。
    紧接着又要衔接上下一首歌了,临安看了下歌名,莫名觉得压力好大……
    “毕业了,不会有人上课代你点名,下课帮你带饭,雨天替你收衣服收被子;也不会有人什么日用品也不添置,心安理得地使用你的私人物品。无论相处的时光是快乐多于忧伤,还是矛盾多于融洽,前路漫漫,祝你一路顺风。”
    临安吁了口气,底下还有三首歌,为什么他们还不喊停呢?呃,差不多就行了吧……
    想要稍稍表达下意见,眼睛才抬起来,只不过眼珠向某个方向瞟了下就和对方的目光撞上了。
    叹气,他又在行令她心旌摇摇的注目礼。
    临安问:“学姐,还要继续么?”
    徐悦然托着下巴,意犹未尽的样子:“临安,不介意我称呼你临安吧?”
    “当然不介意。”
    徐悦然笑:“你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很适合做音乐类节目。把你的稿子给我看下。”临安递给她,她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笑容更甚,“这上面的内容真少,你的临场发挥不错。”
    临安遇到知音般点头附会:“赶鸭子上架啊。”
    要不是这份稿子简单得可以,音乐节目必定是很抢手才是,怎么可能剩下?
    李斯牧见她露出凄凉怅恨的神情,身体往后倾斜,越过徐悦然瞥了眼她旁边沉默的某位,故意戏谑道:“你是鸭子?”
    原以为她会羞恼,可她却又点了下头:“我是不会水的旱鸭子。”
    “……”这姑娘还是这么可爱呀_!
    考核顺利结束,临安这回终于心里有底了,心情极好地邀请寝室三只吃杂酱面,却被三只无情地拒绝。
    小胖抗议:“又是杂酱面,安安呀,酱吃多了容易长痣的。”
    狐狸斜眼:“怎么也轮不到你请客啊,你一上午都在帮习小胖赶图,应该是她请客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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