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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医只看了一眼便道不好:“淑仪这是在熬精血啊,如此下去身子就亏完了,我先开些安神退热的药,你们尽快熬了,起先几副药会重些。”
    如兰几人闻言吓得不轻,立即跟着御医出去写方子拿药。
    只是几副药下去后,穆书榆仍是不见半点好转,身上也更烫了,人却是能入睡了。
    这一睡之后,三天过去穆书榆也没醒过来,如兰一众贴身侍女不敢离开她半步,不时去探探穆书榆的鼻息,虽是微弱但总算知道还活着。
    穆书榆知道自己是在昏睡,有时还能听见如兰如意等人的哭声,她想醒过来却不知道要如何做,明明自己已经睁开眼了,为何眼前还是一片黑暗,等她觉得有光线时,眼前却是交错着闪现出自己前世今生种种不如意的可怖情景,于是为了避开这些她只能选择继续昏睡。
    那御医再来时也觉奇怪,用了重药之后还是热不退人不醒,这种情形他从未遇到过,若是再这样高热不减怕是要伤及肺腑,而且水米不沾更是致命:“继续用药吧,若还是不行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什么叫听天由命,你是御医本就该治病救人,怎么还如此说话!”如意急了。
    “这位姑娘,若不是淑仪底子好,这样的病法儿换成旁人早就支撑不住了,我只能尽力用药,其他的也真是无能为力,你们也多做些准备,别到时手忙脚乱倒亏待了淑仪。”御医说完便摇头叹气地走了。
    如兰几人见此抱头痛哭,心里知道御医是让给穆书榆准备后事,哭过之后也明白这事儿不能耽搁,便开始四处筹备东西,因纪夫人之事和安殿现在成了众矢之的,也没人肯在这时候帮忙,所以几人只能暗中求人帮忙。
    穆书燕与乌乐双一直都在为纪夫为的丧事忙碌,这时也得了如兰等人的通知,便都偷空儿跑来守着穆书榆,成天哭泣不止。
    于忠小心翼翼地将礼正司给纪夫人拟的谥号递到了秦承释面前。
    秦承释揉了揉眉心逐个看着,过了一会儿说道:“朕看不下去,告诉他们等明日再说,和安殿那边可有动静?”
    于忠更小心了:“回皇上,奴才没听说什么,要不奴才过去瞧瞧?”
    “不必,朕还不想理她,这次也是要给她个教训,处事这样武断害人害己。”
    于忠听秦承释这话音儿有缓,便又说道:“其实纪夫人之事也不能全怪在穆淑仪身上。”
    “朕知道,但朕更气她,朕与她的情分不比别人,别人如何朕一点儿也不生气,唯有她朕忍不得!”秦承释心烦意乱,心里既为纪思月的死伤怀,又为穆书榆的任性恼怒,更为将来两人如何相处而忧虑。
    “贤妃娘娘,您等奴才通禀一声儿再进去不迟啊,贤妃娘娘!”
    秦承释听见外面小太监的喊声,不大一会儿贤妃就闯了进来,跟在后面的小太监不敢再说话,只能跪下磕头。
    “再有一次,朕便让人撵你出去。”秦承释没爱搭理贤妃。
    贤妃却不管,怒气冲冲地说道:“臣妾知道皇上为纪思月之事埋怨穆书榆,但皇上就是想整治人也得有个限度,穆书榆位份还在怎么就能这样作贱,人死为大,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吧,不然到时还不是皇上没脸!”
    秦承释闻言脸色立即变得不好看了:“你胡说什么,穆书榆人好好儿的,你又发什么疯?”
    “皇上成日为纪夫人忧思哪还会顾得上旁人,穆书榆从双澜殿回到和安殿后就一病不起了,御医都请不到,最后还是沈文慧亲自去才请来一个新来的。因为皇上不待见,和安殿的人也不敢声张,这几日穆书榆的随身宫女都四处求人为她张罗筹备后事所需一应物品,若不是臣妾身边的佳音帮着求到臣妾这里,臣妾也是不知道这宫里又没了一位淑仪呢!”
    秦承释听完脑袋一麻,身子发冷,接紧着就出了一身细汗:“你说穆书榆她怎么了?”
    贤妃随口说道:“怕是已经咽气了,给纪夫人拟的谥号皇上选好之后,其余剩下的正好可以给穆淑仪一个。”
    “你、你骗朕!”秦承释不信,那天穆书榆还明明什么事也没有,这才几天怎么可能会死呢!
    “欺君之罪臣妾万万不敢当,皇上自去看看就明白了。”
    秦承释勉强一笑:“这一定是书榆怕朕怪罪她才想出来的法子,是不是?其实朕也没想气她太久。”
    贤妃冷哼:“皇上觉得穆书榆是那样的人?”
    秦承释也不想再与贤妃多说,立即让人备了御辇直奔和安殿而去,快到地方时就看见和安殿院门前已经挂起了白,离得越近秦承释越是害怕,他怕贤妃说得都是真的。到了门前秦承释下了辇快步往院子里走,又听见阵阵哭声,顿时一阵尖锐的刺痛在心头泛开,脚步不稳地顺着哭声进了内室,先瞧见了围坐在床榻前哭泣的穆书榆和乌乐双还有一众宫女,下一眼看见的便是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瘦弱憔悴,面无血色的穆书榆,那副了无生气的样子与死人无异!
    秦承释顿时眼前一黑,腿也软了,跌跌撞撞几乎是扑到了榻前,抖着双手去摸穆书榆的脸,开口时声音发颤,语气中也带了恳求:“书榆,你怎么了,你别吓朕,你睁开眼看看朕,啊?”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要六点起来,唉!
    ☆、第67章
    秦承释连唤几声,穆书榆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秦承释几番犹豫才敢伸手去探穆书榆的鼻息,只觉其呼吸若有似无,时断时续隐隐还带着些许灼热,这才知道穆书榆并未断气,悬着的心才也稍稍放下了些,再看屋子里的布置立即怒道:“人还好好儿的,你们就四处挂孝咒念她,朕饶不了你们!”
    所有人闻言都跪了下去,佳静嘴巧,心思灵泛,往前跪走几步磕了头便将穆书榆从双澜殿回来之后从发病到病重的情形,以及和安殿众人的难处都一一说了,最后哭道:“皇上,奴婢们也是为淑仪之病急昏了头,听人说病危之人若提前准备这些东西,兴许就能将病给冲好了,所以奴婢们才病急乱投医照做了,求皇上恕罪。”
    秦承释听完佳静之言半天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力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于忠你去御医苑传朕的旨意,就说纪夫人不治之罪朕先不与他们计较,但延误穆淑仪病情这件事朕不能放过,告诉他们穆淑仪好则便罢,如真有个三长两短朕一壶酒直接了结了他们。”
    接着等于忠与其他人都离开之后,秦承释才握住穆书榆的手痛苦地说道:“书榆,是朕错了,朕忘了你就算再聪慧再坚强也不过是名柔弱女子,是朕过于心切了,明知道你进宫后每行一步有多艰难,却还是不停地给你加重担。书榆,是朕不好,朕给你认错儿赔不是,朕不该将思月的事怪在你身上,你醒过来骂朕罚朕,好不好?”秦承释话落之时已是将脸埋在了穆书榆的手心里,眼角也湿润起来。
    在于忠传旨之后,御医苑所有数得上名号的御医都汇集到了和安殿的侧殿,轮流为穆书榆请脉会诊,药方也是反复斟酌商议之后才敢落笔写定,然后每当给穆书榆灌下去一副药时都会仔细察看会有何反应,再商议着做改动调整,不敢有丝毫大意。因为殿们外面成日里都会站着两个端着酒壶酒杯的小太监,看这架势谁都明白,纪夫人之事皇上还有缓和,而这回穆淑仪若真是去了,他们这些人立时就得死在当场,这下弄得人人自危,只恨自己生平所学不够。
    穆书榆的情况则是时好时坏,高热症状起起伏伏始终没消下去,有的御医经受不住刺激也跟着昏厥病倒了。
    一干朝臣也自然也是知道皇上的两位得宠妃嫔接连出了事,而且现在这位还是白丞相的外甥女,便都很晓事地各自处理政务,没人去打扰秦承释。
    同时,白鸿信也递了奏折,想要进宫探病,秦承释准了,于是白鸿信带着白广清去了和安殿。
    白广清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瘦弱不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子会是那个智擒廖子斌,意气风发与自己说要各自成就一片天地的穆书榆。
    这样的穆书榆让他心痛不已,若早知让她入宫会换来这种下场,那自己当初说什么也要带着她远走他乡,就算再难最起码人可是生龙活虎的,哪像现在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朕会让她好起来的。”坐在旁边的秦承释忽然说道。
    白广清垂首:“即便身子好了,心怕是也伤透了。”
    “朕会让她好起来的。”秦承释仍是说着同样的话。
    白鸿信见状怕自己儿子触怒了秦承释,于是赶紧谢恩拉着白广清出宫去了。
    秦承释放下所有事,日夜守在和安殿不愿离开穆书榆榻前半步,于忠无法只好又让人搬来一张小榻放在旁边给秦承释歇息。
    深夜,秦承释刚小睡片刻就听见穆书榆的帐里好像有动静,顿时兴奋的得坐了起来,只见看守的御医和宫女也都是个个儿面色激动,有人手脚麻利地跑到穆书榆床榻边儿上将幔帐掀开了,秦承释这才确定自己并未听错,于是也快步走了过去,鞋都没顾得上让服侍的人给穿上。
    只是刚走到榻边就听见看守的御医喊道:“快去叫苑正大人他们一起过来,淑仪怕是不好了!”
    秦承释的笑容一下子将僵在脸上,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呆望着忙乱成一团的宫人,瞬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不可能!自己方才明明听见是书榆在说话,怎么会一下子就不行了呢,定是这御医糊涂弄错了!
    秦承释不停地安慰自己,等缓过神来立即就冲到了榻边,但是眼前所见却又让他心如刀割。
    只见穆书榆紧闭着双眼,眼珠在眼皮下面儿急速转动着,嘴里说的都是些让人听不懂的奇文怪字,那样子可不就是不行了!
    这时在偏殿里住着的御医也都蜂拥而至,施针的、把脉的、想办法往穆书榆嘴里喂药丸儿的,所有人都在各施其职,虽然是一脸的焦急不安,但阵脚还是没乱。
    于忠抹着眼泪想劝秦承释先去外面坐坐,一抬眼才发现这位自己伺候多年的皇上双眼通红满是血丝,两只手攥得死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的穆书榆,不禁心里一酸,说话已是带了哭腔儿:“皇上看开些,穆淑仪想必也是知道皇上的心意,这里人多皇上还是去外间儿等吧,别再误了御医救治。”
    秦承释一声不吭地人任于忠和小亮子等人将自己扶了出去,接着又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不到一刻钟,御医苑的苑正出来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皇上,臣等竭力救治淑仪,只是成效不显,淑仪现时的症状实属罕见,臣等只能反复换药方,不过再如此下去淑仪应是挺不过今晚,还请皇上恕罪。”说完又连连磕头请罪,毕竟谁也不想死啊。
    秦承释闻言闭上了眼睛,只觉心里一阵酸热,泪终究是落了下来:“朕现在犹如被人挖心掏肺一般,朕都不知要如何放过自己,又如何能恕了你们的罪?穆淑仪归天之时,你们便去院中将酒喝了吧,到时朕许你们家眷将你们各自尸身认领回去安葬,不按获罪之人论处。”
    那苑正颓然坐在地上,谢恩之后又费力地起身回了正殿,不久里面随即传来哭声,应是其他御医得知了这个消息。
    “于忠,你说朕是不是现在就应该让御医们都出来,?这样书榆也能少遭些罪,朕想还是让她去得安宁些为好。”
    于忠见秦承释面色淡然地说着这些话,哭得更是伤心了:“皇上还是要保重龙体,不然淑仪就是去了也不能安心。”
    秦承释摇头:“她不会原谅朕的,也不会惦念着朕,不然为何连句话都不肯和朕说就撒手要走。于忠,朕没办法相信从今往后便再也见不到她了,朕的心愿她还不知道呢,朕与她说得最后几句话全都是在埋怨她、责怪她,朕对不起她!”
    于忠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秦承释,只是哭道:“皇上若是伤心就哭出来吧,千万别忍着再伤了身子。”
    站在一边的小亮子同样也是哭个不停,但不过听了秦承释的自责之言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立即跪了下去:“皇上,其实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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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小亮子话音刚落,于忠就迫不及待地说道:“有什么法子你快说!”
    秦承释也满怀希望地看着小亮子。
    小亮子显得很紧张:“奴才记得纪夫人去的时候,穆淑仪站在床榻边儿上说过如果能让纪夫人还魂,那宁可自己不要性命,奴才想是不是纪夫人听见了穆淑仪所说之言,所以斗胆猜测这些日子穆淑仪种种异样是不是纪夫人所为,只等淑仪断了气她便要复魂了呢?”
    照平常小亮子这种言论只能被说成是妖言惑众拖出去打死,但如今穆书榆危在旦夕,他也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了。
    “对呀!皇上,奴才那日也在跟前,当时穆淑仪说完这番话的神情别提多瘆人了,奴才觉着不对劲儿,还立即让和安殿的宫人将淑仪扶了出去,现在想想小亮子的话虽不一定准,但这个时候也只能信其有啊。”于忠这时也想起来那日的事情了。
    秦承释沉默不语,他此时也在想自己曾经因为梦见穆书榆被恶鬼索魂还要带着穆书榆去归隐寺祈福消灾的,不过后来因事情多就给忘记了,现在想想也许真的可能是纪思月缠要着穆书榆索魂,更怕的是她即便不能还魂也兴许要带走穆书榆一条命,这种事不管可信不可信,事到如今自己都只能当成是真的了。
    “蒋学坚,你即刻带着书榆的生辰八字去归隐寺,将事情说给方丈听,让他想法办为书榆将此事化解了,你传朕口谕,就说如果书榆能逢凶化吉,朕便将归隐正名为和羲国寺。”
    蒋学坚领命之后,带着人连夜开了宫门直奔归隐寺而去。
    秦承释则是又起身回到内室,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自己坐在了穆书榆身边。
    这时的穆书榆已经安静下来,安详的样子似睡着了一般,与前几日的憔悴相比,现在的她根本看不出是要将死之人,倒是像回光返照之状。
    秦承释伸手在穆书榆的脸颊上轻轻抚摸,开口时语调低沉温和:“朕不知道世上到底有没有夺人性命还魂一事,不过朕现在别无他法,只能信以为真。思月,朕知道你一向胆小,性子又弱,纵然两次小产也从没埋怨过半分,都是一个人伤心难过,你走得这样突然朕心里很不好过,也盼着你能死而复生好让朕弥补你受过的罪。但你若是打算缠住书榆取她性命,那朕宁愿你不要回来,朕为了你而害了书榆已经很是心痛,书榆之于朕是性命一样的宝贝,你放过她吧,朕必让高僧为你超度,让你来世能得一真心人相待。”
    说到这里秦承释略微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下去:“思月,朕答应你,你若肯放过书榆,朕保你父母兄弟富贵一生,绵延三世,若你不肯,非强行复魂在书榆身上或是必要取她性命才罢手,那朕也可以与你承诺,只要和羲不倒,那你纪家必将世代贫贱不得翻身!”
    这些女人为这人男人要死要活的有什么用!一个死去的青梅竹马抵不过还有半口气的自己,秦承释够现实,知道死了的就是死了,活着的才有价值。
    穆书榆听着秦承释不停地在自己耳边念叨着,已是放弃了想要重换个身份的想法,因自己而死的人已经够多的了,秦承释可以无情,自己可不能再让纪家为自己而世代受牵连。
    她一直发着高烧意识也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但却始终没认为自己会病死,她心中有数儿知道自己未没有病得那么严重,其实主要还是因为过于伤心和失望,所以才任自己不吃不喝地昏睡着。
    方才正迷糊时她隐约听见旁边有人说自己不行了,接着眼前便出现一个小男孩儿悬于半空之中,对着自己展开一本书要自己念出来,她便照着书上所写念诵。当时还很清楚书上面写了些什么,只是等真正清醒过来时除了小男孩儿说的一句话让她印象深刻之外,其他的什么也记不得了,然后又听见秦承释在说话,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在醒过来时装作自己已经被其他人复魂了,或者继续昏睡下去再饿个两三天估计也就交待了,不过当听到秦承释之后所说之言时就只能放弃这个想法了,纪思月死得已经很冤枉了,纪家人可别再莫名其妙地倒霉下去。
    还是好好儿活下去吧,即使再累也还是活着好,有了前世的教训,自己就更不应该为了一个男人想不开,更不能凡事都将责任往自己身上压。而那个梦虽然可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也可能是因自己两世的衷心期盼所想象出的场景,但她心里还是对梦中小男孩儿说的那句话抱着希望,毕竟灵魂穿越这种玄乎其玄的事都已经发生在了她身上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她记得那个小男孩儿当时说的是:你将来还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真的会有做妈妈的那一天呢?以前是身份不允许自己有孩子,现在她可是明正言顺了,为了这句不知是真是假的话,穆书榆也不想放弃活下去的机会,更何况自己若是死了还要牵连别人呢。
    费尽力气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眼还在自言自语的秦承释,穆书榆几次努力张口终于是发出了干哑细弱的声音:“我想喝水。”
    秦承释正在垂头低语,当听到这个声音时则是如遭雷殛,一动不动地定在当场,过了一会儿才敢慢慢抬眼朝穆书榆看了过去,表情语气皆带着不敢置信:“书榆?书榆,是你么?”
    穆书榆无力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想喝水。”
    “好、好,朕这就叫人进来。”秦承释慌乱间心神不定地站起来朝外面喊了一声。
    紧接着于忠、小亮子再加上御医和宫女呼啦一下子全跑了进来,都以为穆书榆已经咽气了,不过等进来后看到已经睁开眼的穆书榆时顿时又都傻住了,好半晌一名御医才反应过来,便立即跪地大哭,边哭还边给秦承释和穆书榆磕头:“皇上神威!穆淑仪洪福!定是皇上仁德感动上天,才能使穆淑仪不药而愈,才能使臣等保全性命,皇上真乃神人!穆淑仪也必是福厚之人,经此劫难皇上与穆淑仪必会长命百岁、福满乾坤!”
    其他御医听了也都立刻跪了下去,激动地跟着喊长命百岁、福满乾坤,人人皆是语出肺腑,毕竟这是保住了性命啊。
    如兰如意等人也是跪地痛哭,一颗心总算放下了几分,若是穆书榆真的死了,她们的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就是不死活着也可能更遭罪。
    穆书榆疲倦地闭上眼,等着这些人闹腾完。
    “书榆,你怎么了,可是哪儿难受?”秦承释见状立即担心的倾身询问。
    这人是聋了还是傻了?穆书榆也不睁眼,酝酿一会儿才又小声说道:“我要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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