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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雪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怎么会在这?”
    陈文铮面无表情地回答说,“路过。”
    想象中的遭遇战并没有发生——李明华不在,而他的东西大多也都不在了。
    屋子里很凌乱,走廊里的灯还亮着。阳台上的窗子也是开着的,一阵风吹过,窗子应时“吱吱”的响了两声,屋内一阵灰尘飞扬。
    夏雪不由得打了个喷嚏,看来这屋子是有段时间没人住了。
    “估计他已经搬走了。”陈文铮说。
    夏雪点点头。
    开锁公司的人很快来换了锁。两人又把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关上灯和门窗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陈文铮提醒她,“如果可以还是劝你同学在你那多住一段时间,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劝不动喽!”
    周末时王蕾搬了回去,在家住了几天后,一切风平浪静,夏雪也没有再遇到李明华,李明华这个人好像已经彻底的消失了。难道上一次与夏雪在公交上的相遇纯属是偶遇吗?
    王蕾恢复了正常的生活,李明华似乎已经成了过去式。直到不久之后,一则新闻又跳入了大家的视线——四名男子因在酒店聚众吸毒被警方控制。新闻没有暴露这些人的姓名或照片。但是夏雪在新闻曝出的第二天从陈文铮那得到消息,那四个人中竟然有李明华。
    陈文铮曾经有一个当警察的病人,正好参与了此案。录口供时,警方问李明华为什么吸毒,李明华的理由是跟女友分手心情不好,并且反复强调这是他第一次吸毒,希望警方不要通知他的家人。
    警方破的这种案子多了,并不相信他说的话,但也不直接戳穿,便顺着他的话继续问。很快就得知了李明华曾在陈文铮所在医院跟王蕾及其朋友发生过争执的事情。那警察想私下里跟陈文铮一打听,本就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正好找到了当事人。
    警方通过陈文铮联系到了王蕾。从王蕾那了解了一些情况,警方更断定李明华这不是第一次。同时警方还怀疑他藏毒,但到王蕾住处查了一遍,一无所获,也只能拘留几天就放出来。
    不过这事把李明华吓得不轻,也把另一个人气得不轻。
    说李明华是画家,其实他配不上这头衔,但是他父亲却是名副其实的画坛泰斗。李父在和李明华的母亲离婚后,独自移民加拿大,把李明华留在了国内。这些年来李明华对父亲心有不满,但是又很享受父亲带给他工作乃至生活中的光环。所以他和父虽有联系,但是非常少。
    李父一直以为儿子有母亲照管,没想到两年前李母改嫁到了外地,独留李明华一人在b市。照理说,快三十岁的男人了,独自生活也不该再出什么事。可是他性格软弱,又心比天高,对父母充满了怨念,后来又渐渐结识了一群狐朋狗友。早在认识王蕾前他就开始吸毒了。
    可是这一次,事情闹得有点大。李父得知这事后起初是不相信,后来他回到国内见到李明华了解了他这两年的生活也渐渐相信了他吸毒的事实。他一气之下决定把三十岁的儿子拎去了加拿大重新管教。
    这样,李明华制造的这场闹剧终于告一段落。
    李明华走了,夏雪的心彻彻底底的落回了肚子里。但她知道王蕾并不好受,她不像夏雪,只是简单的旁观者,她参与了这场闹剧,而且在这场那剧中付出了心与身的代价,最后却落得个笑话一场。
    夏雪不知道要怎么安慰王蕾,提议说,“要不你去旅旅游,散散心吧。”
    王蕾苦笑,“我现在还真不想待在这破地方。”
    “那我看看可不可以请假陪你去。”
    “谢谢你亲爱的,但这次我想一个人。”
    “那好吧,等你定了出发的日期要告诉我,我去送你!”
    李明华的事情这回是彻底的过去了,夏雪想请陈文铮吃个饭,他不是总是说她欠他很多吗。可他的电话一直无法接通。起初她还没放在心上,心说以他的习惯,回头看见未接来电应该会回电话的。可是两天过去了,她没有收到他的任何信息。
    有一天她下班回家,开门前她看了眼陈文铮家紧闭的大门,她这才意识到,以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已经消失两个多星期了。
    她干脆上前敲门,可是久久等不到人来开门。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文/乌云冉冉
    所有不好的猜测像不断膨胀的棉絮一样充斥在她的脑中,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还是李明华又回来报复了?
    但是理智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这些想法有些可笑,他那么大一个人了只是几星期不见而已,或许是出差了,或者是去哪休假了,但无论是什么他都没有必要跟她报备。
    想到这里,夏雪的情绪更加低落了。
    王蕾订了周末的机票飞悉尼。订在周末出发,就是为了方便夏雪送她时不用再向公司请假。
    俩人在机场依依惜别,说实话夏雪有点感伤——陈文铮消失了,王蕾又要走了,一切仿佛在一瞬间回到了原点,回到了她一个人的时候。
    “亲爱的,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就不一样了。”
    夏雪明白她指的是什么,笑了笑说,“你也是。”
    这时候广播提示飞往悉尼的航班邀请旅客开始登机了,夏雪将行李递给王蕾,与她匆匆拥抱了一下。王蕾拉着行李非常潇洒地转身朝着登机口的方向大踏步走去,没有拉着行李的那只手握着拳头晃了晃,夏雪听到她大声地说了句,“混不好我就不回来了!”
    明明是句玩笑话,却让目送着她离开的那双眼睛顿然模糊了视线。
    王蕾走了,归期未定。
    夏雪深吸一口气往航站楼外走,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回头,一个帅气的高个子男人从远处快步走来。夏雪有点意外,竟然是何阳。
    “这么巧,要出门?还是刚回来?”何阳问。
    夏雪朝他身后的登机口努了努嘴,“都不是,送个朋友。你呢?刚下飞机?”
    “嗯,一落地就看到熟人了,看来真是缘分。”
    夏雪笑,没有接话。
    “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
    夏雪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思忖片刻说,“今天不行了,还得回公司加班呢。”
    “有那么忙吗?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夏雪抬起头朝他明笑了笑,但依旧没说话。
    何阳无所谓地耸耸肩,“也是,你现在可是大忙人。那我送你吧,我有车来接。”
    这一次,夏雪没有拒绝。
    来接何阳的车子是辆黑色的帕萨特,和陈文铮的那辆一模一样。这辆车乍然停到他们面前时,夏雪几乎以为那是陈文铮来了。
    车子停稳,一个小个子司机从车上下来,连忙接过何阳的行李放进后备箱里。
    何阳替夏雪拉开车门,见她站在那纹丝不动,笑着说,“上车啊,发什么呆呢?”
    夏雪回过神来,连忙钻进车里。何阳拉开另一侧的车门上了车。
    车子缓缓驶上机场高速,何阳突然问,“他真的是你男朋友吗?”
    夏雪看着窗外,不远处一架飞机正徐徐起飞,她想,那应该就是王蕾乘坐的那一班飞机吧。她在心里默默地道别,随口应付着何阳,“什么男朋友?”
    但很快她又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立刻改口,“嗯”了一声。
    何阳又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听说你刚回国没多久,还病了一场。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男朋友了。”
    “他就是我的医生。”
    这一次何阳没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夏雪觉得很奇怪,自从大学毕业以后两人再未有过联系,上次刘莉莉请客是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当时何阳的表现就让夏雪意外。真不知道时光究竟对他做了什么,当年的天之骄子竟然开始关注起一个茶水妹来。
    车子很快驶入市区,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夏雪的公寓楼下。
    夏雪道了谢正要下车,何阳突然叫住她,“如果方便的话,改天一起吃个饭吧。”
    夏雪听得出这不是他的客套话,因为如果是客套话绝对不用再临分别的时候特意说出来。
    夏雪胡乱的应了声,与何阳告了别。
    与何阳的这次不期而遇,夏雪并没有放在心上。她更记挂的是那个消失了几个星期的人。每次下班回家时,她都习惯性地抬头看看他家窗子里有没有灯光,如果有,她一定要去敲开他的门,跟他说一声,“嗨,好久不见。”
    可是她一直没有等到这样的机会。
    在陈文铮消失的第三个星期,一天晚上睡觉前,夏雪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内容只有四个字:生日快乐。
    夏雪一愣,点开手机上的电子日历,还真是她的生日。好些年不过生日了,她几乎都要忘记这个日子了。可是会有谁替她记得呢?
    王蕾还是旭东?
    她连忙拨电话过去,一个男人慵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呵,师妹这是感动的睡不着了?怎么样,我是不是最早的一个。”
    夏雪一看,时间正好是零点刚过了几分钟。只是她想不到,这个最早送来祝福的人竟然是何阳。
    夏雪哈哈一笑,“我就是打电话来道个谢,那就不打扰师兄休息了。”
    “哎哎,别着急挂电话呀,要是真想谢我就赏脸吃个饭吧。”
    夏雪愁眉苦脸,但是口气依然明快,“嗯,有机会的话该我请师兄的。”
    电话里的人呵呵笑起来,“那我可记下了。”
    夏雪迅速道了句“晚安”,关机睡觉。
    第二天夏雪刚到公司,就遇到正从茶水间里出来的linda。
    “雪儿,今儿你生日啊?”
    夏雪不由得停下脚步看她,她怎么知道的?
    linda像是看懂了她的表情,“嘿嘿,不光是我,全办公室的人都知道了。”
    夏雪边朝着自己办公桌的方向走,边歪头想了想。几秒钟后她勾着嘴角笑了。看来外企的文化就是好,员工的生日他们都记得,眼下linda都知道了,难道是发蛋糕了?
    linda却追着她问,“啥时候交的男朋友啊,都不告诉我们。”
    夏雪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你说谁的男朋友?”
    “别瞒啦,大家都知道了。”说完,linda还露出个极其暧昧的眼神。
    说话间两人便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一捧大的夸张的蓝色妖姬顿时引入了夏雪的眼帘。
    常义正很八婆地弯腰研究着花束上面的一张小卡片。
    夏雪连忙走过去,一下子抽出那张卡片。
    常义立刻一脸嬉笑地凑上来问,“谁送的啊?”
    夏雪白了他一眼,低头看上面的字。卡片上只有四个字,“生日快乐!”
    她回了常义一句,“不知道。”
    “别不知道啊!是不是情债太多,不知道这是哪个送来催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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