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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陈廷秋也有些纳闷,从他醒过来之后,他就常常觉得干渴难忍,在医院的时候,隔不到一会儿就得去趟饮水机那边灌一肚子水,他去接水的那个地方,水桶一般是一天换2次的,从他醒了后,那饮水机一天要换三四次才行。当时陈老二他们也没发现,否则前几天就该担心了。不过,就算是喝了这么多水,陈廷华也没觉得腹胀,连去厕所的次数也没怎么增加。
    陈廷华舔了下嘴唇,明显是没有喝够的样子,不过看着爷爷担心的样子,他也只能强压下那股渴望。反正外面有自来水,一会儿去灌点也能凑合。
    安排完小秋他们的早饭后,陈廷秋出了门,他还得去村长陈铁生那边道个谢,大黑在院子里蔫蔫的趴着,看到陈廷华出来,嗖的一下站起来,十分警觉的看着陈廷华,就像是看着一个闯入家里的生人一样。
    陈廷华盯着大黑看了半响,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大黑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惧意,惧意?他啥时候能看懂狗的情绪了?陈廷华觉得自己住了次院,脑袋都有些不清醒了。想了想,也不再理会大黑,拿着钱,去村口买了点水果,径直去了村长的家。
    看完村长回来,陈廷华在路上遇到了一只猫,这猫见到他时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然后落荒而逃了。陈廷华被那猫的反应弄的楞了半天。
    然而怪事并不止是这些,接下来的几天里,陈廷华在外面遇到的各种动物,遇到他之后,都是一副吓破胆的模样,甚至有一只鸡还被当场吓死。当时幸好周围没人。死了鸡的那家主人还以为自家的鸡是得了病,吓的当天就去镇上买了药回来,又把鸡舍消了一遍毒。陈廷华却不敢吭声,他到底是怎么了?
    大黑从邻居家牵回来之后,吃的东西越来越少,身上的毛也是掉个不停,现在大黑已经不会冲着陈廷华大叫了,每次陈廷华靠近大黑的时候,它都在不停的哆嗦。眼看大黑就要活活饿死,小秋小思他们连饭都吃不下去了。陈廷华心里隐隐觉得,这大黑恐怕就跟村里他碰到的其他那些动物一样,是害怕他,才弄成这样。不管怎么说,大黑在他们家也好几年了,彼此都有些感情,陈廷华也不能真看着大黑被自己吓死,和小思他们商量了许久,把大黑送给邻居家养着了。
    大黑送到邻居家的时候,大概也知道自己这次是真被送人了,眼中水汪汪的,不住的蹭着小思他们,看起来还是有些舍不得离开。只是在陈廷华出现后,大黑嗖的一下就跳到邻居家的猪圈去了。等陈廷华走后,大黑腿抖了半天才站了起来,弄的邻居家还以为大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虽说大黑是条好狗,但是病狗他们可是不会要的。
    小思他们也看出来了,大黑这是怕自家哥哥。想了许久也不知该怎么办。为这事还难受了好几天,天天放学后都要去看看大黑。陈廷华则是越来越沉默。
    这天晚上,早早就上了床的陈廷华一直觉得耳边有两个人在交谈,这交谈的声音并不大,听是听不清的,可就是一直在耳边嗡嗡作响。陈廷华两眼呆呆的看了半天房顶,然后找了块布头,塞在了他的耳朵里。声音消失了,陈廷华不禁松了口气,心中抱怨了下,邻居的电视也未免开太大声了。
    第二天一早,陈廷华去山上摆摊。就听到两个人在说昨天收到一张假钱的事,陈廷华抬头看了下,身边没人,又四处望了下,发现在他身后二十多米的地方有两个人站着,脸上的表情很是愤愤。陈廷华惊奇的发现耳边传来的对话声和那两人的口型差不多都能合得上。他看看那两人离自己的距离,这么远的距离,能听这么清楚吗?陈廷华刚想丢开心中的这点疑惑,继续摆摊,突然就意识到一些不对的地方,那两个人离他那么远,他是不是看的太清楚了点!!
    那两人说话的每个口型,脸上的表情,动作,甚至连对方脸上的痣他都看的一清二楚!陈廷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眼,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视力会变得这么好。
    没一会儿陈廷华发现,变好的不止是他的视力和听力,还有嗅觉,游客上山出的一身臭汗,擦的香水,还有其他一些颇令人尴尬的味道,仿佛变得格外浓郁,直往他的鼻子里窜,闻着让人只想吐。最后没办法,他找人帮忙看了下摊子,去寻了两个棉球,塞到了鼻孔里,总算是好过了许多。
    整整一个上午,陈廷华的草编也没卖出去多少,声音太多太杂,他身边方圆四十米以内的声音,都像是在耳边一样。这么多的声音参杂在一起,而且音量还都不小,弄的陈廷华恍恍惚惚。游客多的时候,陈廷华甚至会把其他摊位问草编的客人当成是问自己的。
    这样下去,根本就没法做生意了,陈廷华干脆把卖剩下的草编一包,下山去了。路上陈廷华不由自主的试验着,他发现,自己现在能看清细微之处的最大限度应该只有三十多米,过了四十米之后,那些树叶的纹络,人皮肤上的毛孔,汗毛就不像是在眼前一样清晰了,听觉方面也差不多,能清楚听到声音的地方不超过四十米,四十米以外的声音会有些混杂。
    陈老二见陈廷华带回来这么多草编,又是一脸的心事重重。还以为是今天生意不好,安慰了陈廷华几句,就去端饭了。
    冬瓜,土豆,还有鸡汤,陈廷华鼻子微微抽了一下,就嗅出了陈老二要端过来什么饭菜。唉,都说他身体已经没事了,爷他还是每天都去买鸡架子回来给他熬汤,一个鸡架子都要一两块,陈廷华想起来就心疼。
    草草吃了饭,陈廷华就去编草编了,锅里还剩了一大半的鸡汤,鸡架子更是一口也没啃,这是留给小秋他们的。
    陈老二出去干活了,陈廷华手指灵活的编着草编,耳边不时传来邻居家的谈话声,还有动物吃食,哼叫的声音。陈廷华心里是很尴尬的,他现在这样,邻居家说什么都听的一清二楚,简直就像是在听墙脚一样。
    此时陈廷华还没意识到,他身上的这些变化只是个开始,更多的变化将会慢慢出现,彻底打破他平静的生活。
    ☆、7第 6 章
    ‘你娘天天就知道问你要钱,她怎么不想想咱家一个月能赚多少。’‘天马流星拳’‘官人,娘子’‘你这个妖精’‘这个月怎么就这么点钱啊’‘妈,咱家的蚊香在哪儿?’‘明天咱家做红烧肉吧。’‘以后别去湖边玩水。’‘嗯嗯,啊’陈廷华有些恼火的将耳中的棉球扔了出去,干睁着两眼躺在床上,墙上那张破烂蜘蛛网随着漏进来的风晃荡着,网中央的蜘蛛早已没影儿了。其实不止是蜘蛛,这栋房子里的所有的蛇虫鼠蚁都没影儿了。已是炎炎夏日,陈家楞是连一只苍蝇蚊子也没有。
    一个多月了,天天都被噪音怪味围绕着,陈廷华觉得自己简直就快要疯掉了。村里的各种气味,排泄物,腐烂的东西,炒菜的香气,无数的味道混杂在一起,陈廷华早在两周前就已经用棉球把鼻子塞严实了,可是耳朵却怎么塞也没用,那些噪音还是天天往他耳朵里钻,稍微安静的时候大概有在半夜到凌晨的那几个小时。陈廷华也只有在这时才能睡上一会儿。
    短短一个多月,陈廷华被这些噪音折腾的瘦了一大圈,眼眶下面一片青黑,眼里血丝越来越多。陈老二看着孙子一天比一天憔悴,心里跟爬了一窝蚂蚁一样。老头这天早早的请假下了班,拽着陈廷华,一脸的忧心忡忡:“华啊,你这是咋了,咋瘦成这样了。你到底哪儿不得劲啊。咱去医院看看吧,别心疼钱。”
    “爷,我没事,你先在一边歇着。”陈廷华一边应付着陈老二,一边强忍下想呕吐的*。摊子前站的几个客人,其中一人有着特别重的狐臭味儿,还有个女的身上带着股浓浓的血腥气,混杂上香水味,陈廷华的鼻子虽说塞的严实,可那些味道还是时不时窜入鼻尖。
    “这2个两块钱。”陈廷华看了眼那女人手中的草编,“哎呀,便宜点吧,小老板~你要是便宜,我就多买几个。”女人笑眯眯的看向陈廷华。
    “三块钱四个,大姐你拿走。”陈廷华被那些味道冲着,实在是不想多说话,也就适当的降了价。
    “哎,给我也来四个。”“我也要。”这么一降价,陈廷华没一会儿功夫倒是把带着的草编都处理完了。他是一会儿也不想在这人群聚集地多呆,收拾了摊子,拉着陈老二就往山下走。
    “华啊,有病可不能拖啊,你可别心疼那点钱,到时候小病拖成大病,到时候你叫你爷我咋办。”陈老二絮絮叨叨的说着,恨不得立时就把陈廷华给拉到医院去。
    陈廷华虽说没上过几天学,可他也经常看书自学,平日里闲着没事也会看个小说之类的,各种杂书也都喜欢瞧瞧。他现在身上的这边变化,根本就是不正常的。万一被医院查出个什么特殊的,说不定他就被人当成实验材料了。“爷,我真的没事,就是最近天热,有些睡不好,不信你摸摸我的头,热不热。”陈廷华扯着一抹僵硬的笑解释道。
    陈老二伸手摸着陈廷华的额头,好像真没啥不对,老头儿心里稍稍有点放了心。“那中,你早点回去歇着,实在不行,咱家也买个落地扇回来。”不得不说,陈老二是真心疼孙子,哪怕家里现在的条件如此苛刻,却也想尽量让孙子舒服点。
    爷俩边说边下山,还没到山脚下,就看到一些人朝着月湖那边跑去,乱糟糟的“听说淹死人了。”“好像还是个小孩。”“多长时间了?”“好像是咱村的娃儿。”
    陈廷华和陈老二脸色都变了,现在天热,不少小孩放了学不回家,跑到月湖那儿游泳。小秋小思他们也是如此,陈廷华说过好几次,两小家伙还是得空就往月湖跑,游了水也不敢先回家,身上干透了才回去。若是以前陈廷华那自然是发现不了,现如今陈廷华的嗅觉极其灵敏,月湖那边水草的味道,哪怕两小家伙先用肥皂洗一遍,也是闻得清清楚楚。今年两小家伙已经跑去了五次了,次次回家都被他哥发现,挨训挨的多了,这几天倒是没敢去,可是谁知道今天他们去没去。要是去了,出事了,陈廷华简直就不敢想了。
    陈老二和陈廷华赶到了月湖那儿。还没靠近湖边,去掉鼻中棉球的陈廷华已经嗅到了双胞胎身上的味道。这两个臭小子果然过来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下没下水,陈廷华脑袋嗡嗡的响着,手已经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千万不能有事,他在心中默念着。
    陈廷华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自己镇定下来,看了眼身边的陈老二,他知道,绝对不能让爷爷知道双胞胎也来月湖了,前阵子家里出的那事,已经让陈老二又惊又累,身体比以前还要差,如果今天再吓上这么一下,那后果真是不敢想了,说不定人就要垮了。
    岸边的村民闹哄哄的下了水去捞人,听说已经捞了半天,啥也没找到。陈廷华忍着心中的焦虑将陈老二扶到一边,“爷,你在这呆着,我去看看。”他准备跟村民们一起去捞人。
    陈老二一把抓住孙子,他害怕,害怕那出事的小孩是自家的小秋小思,更害怕陈廷华去捞人也出了事。“爷,没事的,我水性好的很,下去的时候身上我带个绳子。”
    按说,像陈廷华这样的半大小子,这种打捞落水小孩的事是绝对不该他做的,可是村里人都知道,陈廷华的水性在十里八乡都算是一绝。小小一点,刚会学跑就会水了。一个猛子扎到水里能憋五六分钟不带换气的。说实话,陈廷秋他们之所以这么大胆,那也是跟以前的陈廷华学的,前几年的夏天,陈廷华几乎整天都泡在水里,见天的从湖里摸鱼开荤,这两年为了还债,陈廷华就没怎么去过月湖了。收了所有的玩心,顶了大半个家起来。
    其实若不是今年月湖这边淹死的人太多,陈廷华也不会禁止双胞胎他们来这儿玩。说起来今年的月湖实在是太邪了,几乎每周都有人淹死在这里,附近的村民都吩咐自家孩子不准来这边玩,可还是有不听话的小孩偷偷过来。
    陈廷华只略微活动了□子,就下了水。刚入水,他就觉得身边竟有股暖意袭来。而且很快的,那暖意便汇聚成一股暖融融的气流从身上各处朝着体内钻去。一瞬间,耳边的那些嘈杂声消失了,水中那些古怪的气味也不见了,只有暖洋洋的舒适感。陈廷华有些惊讶的发现,这样混浊的水下,他却看的十分的清晰,甚至比在地上看的还清晰。陈廷华测过,他在岸上最远能看到千米外的一只麻雀,根根羽毛都是清晰可见。而现在在水下,陈廷华发现自己的视觉范围好像扩大了更多。
    水流声,鱼儿游动的声音,还有数十个规律的心跳声全都清晰的展现在他的耳边,陈廷华闭着眼都可以感觉到那些打捞小孩的村民们所在的位置,还有他们的每一个动作。不知为何,在湖底的陈廷华,心中默默升起了一种淡淡的怀念,还有些忧伤的情绪。不过他这会却没心去理会自己心中的那点怪异情绪,只想尽快找到那个落水的小孩。
    那个落水的孩子在哪里?陈廷华颇为焦急的四处游动着,看着,很快他就看到在离他一千多米的地方,有一只小手无力的张着,陈廷华心中一紧,忙手忙脚的解开身上那碍事的绳子,迅速朝着那边游了过去。他已经听不到那小孩的心跳声,估计是已经死了,但是或许还有点希望。
    在离那只手不到一百米的时候,陈廷华的心突然一阵狂跳,他停了下来。莫名的,他觉得前面有种危险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让陈廷华心神不宁。小孩子那白生生的小手在水草中随着水流晃动着,仿佛在求着人来救他。但是陈廷华却发现,那片水草附近没有鱼,一条小鱼都没,仿佛那片地方凭空从湖中隔了出去。陈廷华又大着胆子朝那片水草游了十多米,这时他背上的寒毛已经全竖了起来,头皮也绷的紧紧的。
    不行,自己身上没绑绳子,万一真有问题可就麻烦了,陈廷华想了想,浮上水面,喊来捞小孩的村民,说看到前面有只手在水草从中。几个村民忙在身上绑了绳子下水去找那小孩。
    陈廷华又跟着沉入水中,盯着村民们靠近那水草从。水草在湖水中静静的随着水流飘动,一直到村民们把小孩拉出来为止,那片水草从也没有出现什么异状。陈廷华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太多了。
    小孩被水草缠住了脚,在水下的时间太长,已经没救了。看着打捞出来的那张死白的脸,陈廷华的腿脚有些发软,还好不是自家的双胞胎。陈廷华心里一边庆幸又有些觉得自己太那啥。这孩子是陈家村的,挺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家里人不知该多伤心。
    双胞胎今天是来月湖钓鱼玩的,两人挖了点蚯蚓后就在那儿钓鱼,根本就没下水。后来听说有人落水了,就凑过来了,还没呆多久就看见他哥和他爷一脸焦急的过来了。两小家伙心里就慌了,他们本来就被训着不准来月湖,还是偷偷来了,正好又撞见有人落水,要是被发现了,这事情可就大了,回去挨一顿揍那都是轻的,只要想想他们哥哥那脾气,双胞胎就觉得后背都发凉。就想偷偷回家,直到看到陈廷华下水去了。两小家伙知道,哥哥恐怕是害怕他们出事了才去下的水,两小孩怯了,也不敢躲了,找到陈老二,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认了错,就在岸边等起陈廷华来。
    陈廷华一心庆幸着不是双胞胎,也没发现双胞胎靠过来,等发现两人过来时,陈廷华总算将心给放到了肚子里,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板着脸丢下一句,“回家。”扭身就走了,把双胞胎吓的连哭都忘了。
    等回了家,陈廷华突然间发现,这一路好像安静了许久。前几天困扰自己的那些噪音,气味好像都消失了。不,不是消失,这些嘈杂的东西还在,但是在他的身边好像有一层无形的淡淡的东西,舒缓的流动着,将那些困扰他多时的东西隔了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陈廷华心中惊诧不已,他凝神听着四周的声音,就觉得好像那种无形的东西呼啦一下开了口子,那些噪音重新又出现在了他的耳边。陈廷华慌了,手在空中乱抓着,他刚刚只是想试试自己有没有失聪,可并不是欢迎那些噪音再一次来骚扰他啊!随着心中强烈的‘我不想听’,那种淡淡的无形屏障又缓缓的将那些噪音隔绝开来。
    这是见鬼了吧!陈廷华两手在空中四处摸着,试图去感受那道无形的屏障,正巧这会陈老二带着双胞胎回来,一进门就看到陈廷华两手在空中划拉个不停。
    这、这是怎么了,陈老二正想问,突然觉得陈廷华的动作,竟有点像是在水中划水!想到这里,陈老二浑身的寒毛就是一炸,今天这尸首是陈廷华打捞上来的,该不会就这样被小鬼给缠上了吧!
    双胞胎可没想那么多,直接就开口道:“哥,你干啥呢?”
    作者有话要说:额,前几天文案上忘了说
    这文算是修真文,不过主角修到最后,路线会偏离正常人类,咳咳
    cp什么的,虽说还没人问,不过还是提前说下,心中考虑了几个可能,还没正式确定,本文的主线肯定不是以感情为主
    ☆、8第 7 章
    陈廷华一愣,回过神来,他马上就想起今天双胞胎偷溜到月湖那边的事,如果今天他在湖里打捞的是双胞胎,陈廷华简直不知道他现在会怎样。
    “你们今天去月湖了。”陈廷华面无表情道,今天他要好好收拾双胞胎一顿,要让这两个小子再也不敢去月湖。
    双胞胎一哆嗦,陈廷秋小脸泛白道:“哥,我们没敢下水,就在岸上钓鱼来着。”
    陈廷华没吭声,拉了椅子一坐,看着双胞胎,因为怒气太大,眼珠的颜色都深了些许。陈廷思声音有些抖:“哥,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再也不去月湖了。”
    陈老二看着双胞胎吓成那样,心中就有些不忍,他想劝劝,说记得教训就行了,别罚太狠,就见陈廷华对他偷偷摆了摆手,陈老二叹了口气,背着手进了屋子,大孙子是个有主意的,这几年把双胞胎教的挺好,算了,就交给华娃子吧。
    陈廷华这次是铁了心要把双胞胎给板正过来,他是准备下狠手了。玩可以,但是不准去月湖这事,已经吩咐过他们几次了,今天他们没出事,可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出事。
    双胞胎见最大的救星进了屋,眼泪都快吓掉了。陈廷华只冷冷的让他们脱了裤子,趴在板凳上,接着进屋拿了竹板出来。照着双胞胎那白嫩嫩的屁股就抽了起来。最后抽的双胞胎嗓子都哭哑了,屁股黑紫一片,肿的老高。
    收拾完双胞胎,陈廷华脸上还是黑的,陈老二也不好再多说啥,只是慌着忙着把双胞胎抱到自己屋里的大床上,又是上药又是哄的。陈老二心疼双胞胎,一直守着照顾着,也就没注意,陈廷华不知在什么时候出了门。
    夏天的湖边总是有不少乘凉的村民的,只不过今天出了这种事,湖边的人就少了许多。有零星的十几个人四处转着,看到有小孩过来,老远就喊道:“快家去吧,别在这儿玩了。”
    陈廷华并没有理会这些人,找了个草丛坐了下来,静静的等着湖边的人散去。从他坐下来之后,草丛中的那些小虫,一个个就跟火烧屁股一样,窸窸窣窣的四处爬开,没多久,陈廷华身边十米以内已经一只虫都没有了。
    夜色越发深沉,湖边已经没了人,陈廷华脱的只剩一条小裤头,一步步的趟进了水里。完全不同于白天的一种清凉舒爽的感觉将陈廷华紧紧围住,陈廷华只觉得世间再没有这么舒服的感觉了,不管是白天那种暖融融的感觉还是现在这种清凉舒爽的感觉,都让他觉得无比的舒适。若不是为了救人,他恐怕那会就一直耗在水里了。回家后,他脑中总是不断回想着被湖水包围的感觉,怎么也克制不了,这才忍不住又来到了湖里。
    这种感觉即安然又自在,湖水柔柔的裹着他,护着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好像都张了开来,身旁的水好像已经和他融为了一体。
    水中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好,陈廷华可以说已经几乎完全沉醉在其中,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在水下呆了几个小时,在他的感觉里,自己好像才刚下了水。他也没有看到自己在水中的情景,他就像是漂浮在水中一样,身边的那些水就像分了层次一样,一层层的裹着他,淡淡的荧光从他身边的水层透出。越是靠近陈廷华的水层,颜色就越明亮。湖中的鱼虾蟹,各种水生物种几乎都冒了头出来,朝着陈廷华所在的方向游去,却又不敢靠近,只在附近不断的游着。几条个头将近一米的鱼,倒是十分勇猛的凑了过去,不过它们也只敢在陈廷华身边七八米的地方游动,没一会儿,就见那几条大鱼身上跟着泛起了淡淡的白光,身形好像也扩了些许,这几条大鱼越发的兴奋,摇头摆尾的绕着陈廷华附近游着,却始终不敢靠近。
    一只不到巴掌大的小龟也不知抽了什么疯,摇摇摆摆的穿过那些水中生灵,划过包围着陈廷华的水层,颤悠悠的落到了对方的脑袋上。
    周围的那群水中物种几乎都红了眼,只是却没一个敢靠近的,眼巴巴的看着小龟在陈廷华的脑袋上得瑟。光华中,那小龟身上的龟壳越发的青翠,龟身竟生生的缩了一小圈。
    陈廷华从那种感觉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脑袋上不知何时落了一只扭来扭去的小龟,伸手将那小乌龟抓在手中。就见那小龟两眼黑亮,龟壳青翠碧绿,上面有几点金色光斑,身形小小如鸡蛋一般,甚是可爱。即使被陈廷华拿在手中,也不往回缩脑袋,反倒是颇有灵性的对着陈廷华晃了晃脑袋。
    陈廷华看着这小龟,心中暗想,‘可惜这么小,再大些就能拿回去炖个汤了。’这样想着,随手就把小龟给扔了出去。这龟太小,不能吃,还是放回湖中的好。
    那龟被扔出去后又自己摇头蹬腿的游了回来,这次它却是聪明,直接咬住了陈廷华的头发。陈廷华颇无语的拽着小龟,对方死不松口。
    陈廷华扯了半天,那龟跟长到他脑袋上一样,最后没法,只能带着那小龟上了岸。此时天已经微微发亮,湖边稀稀落落的几个人转着,看到陈廷华乍然从水中出来,都惊了,还有人嗷的叫了声“水鬼。”可不是么,他们刚就来了,根本就没见这边有人下水,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个半大孩子。再说了,要按照正常情况来说,那些孩子们,下湖里玩水那也得是过了晌午头,天热起来的时候,哪有天蒙蒙亮就过来的,这时候的湖水可是冷的很。
    有胆子大的,已经朝着陈廷华这边的方向过来了。陈廷华上岸后也惊了一下,他压根就没想到自己会在水下呆了一夜,明明感觉只过了那么一会儿,竟然就是一夜过去了。
    陈廷华速度收拾了自己的衣服,也顾不上穿,只把鞋子套上就跑了,后面的人见这水鬼跑了,竟然追了起来。可是那几个人没想到的是,那水鬼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只几个眨眼的功夫,已经跑的没影儿了。这时候天色暗,附近林子也多,人往林子里一钻,还真不好找。
    躲进林子中的陈廷华手忙脚乱的将衣服穿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脉搏,又将手搁在鼻下。确定自己是有心跳也呼吸空气的时候,陈廷华深深的迷茫了。他是怎么在水下呆一夜的?正常人有可能在水下呆一夜吗?水下可没有空气,他在水下呼吸的又是什么?他现在到底是人还是别的什么?
    心事重重的陈廷华回了家,刚推门进去,陈老二就从屋子里跑了处理,高声道:“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原来昨天半夜,双胞胎发了烧,陈老二就去找陈廷华,想把两小的送到卫生所去,结果发现人竟然不在屋里,也不知什么时候出去的。只能先找邻居去借了退烧药,给双胞胎喂了下去,一边在家里心急如焚的等陈廷华。结果这一等就是一夜。陈老二等的两眼通红,脑袋发胀,他又是担心又是生气。故此陈廷华一到家,他那积了一夜的火就爆了。
    “有点事。”陈廷华支吾着,他实在也不知该解释什么,昨天刚教训过双胞胎不准去月湖,他自己就跑到湖边,还在水下呆了一夜。
    “啥事?”陈老二脸黑的好似锅底一样。
    “没啥,就是心烦,在外面转了转。”陈廷华应付着。“爷,你脸色咋这么难看啊,快去屋里歇一会儿。”
    “你弟弟昨天半夜发烧了,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打那么狠,甩甩手就走了,你弟弟他们半夜烧的跟个火盆一夜,你还不在家。”陈老二越说越恼火,瞅见大孙子低头耷拉脑袋的样子,心中就是一软,憋了一夜的火气顿时泄了大半。
    “算了,你今天在家好好照顾小秋他们,也别去摆摊了,一会儿找人去给小秋他们请个假,我去上班了。”陈老二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
    “爷,今天你就别去了,一会儿我去景区打扫卫生吧。你都熬了一夜了,先去睡会儿,我去看看小秋他们。”陈廷华心中也有几分懊悔,昨天下手太狠,吓坏了两个小的不说,带累的连他爷都没休息好。
    到了屋中,陈廷华就坐在床边守着双胞胎,没一会儿,陈廷华就觉得他好像隐隐的看到陈廷秋和陈廷思身上像是被股淡淡的灰雾围住一样。陈廷华不禁揉了揉眼,看了周围一圈,发现屋中其他地方并没有这种灰蒙蒙的雾气,只有双胞胎身上才有。陈廷华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下,那股灰雾竟好似被他的手腐蚀了一样,消了些许。
    这灰雾是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会绕着小秋他们。陈廷华脑中刚闪过这个问题,就见到一股灰气从陈廷秋的口鼻中窜出,那股灰气和陈廷秋身上的灰雾迅速融合在一起,而陈廷秋转瞬间又将一部分灰雾吸入体内。
    陈廷华下意识的就觉得,那股灰雾是很不好的东西,或许小秋听他们生病也正是因为这些灰雾。想到这里,陈廷华两手用力在双胞胎身上挥了一翻,把那些灰雾弄的是干干净净,又拿手沾了水去擦双胞胎的口鼻。
    渐渐的,双胞胎口鼻中窜出的灰气越来越少,呼吸也越来越平稳,陈廷华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发现温度降了点,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双胞胎的病确实和那灰雾有关,只是该怎么才能把那些灰雾彻底的弄干净呢。陈廷华正琢磨着,那只死赖着他的小龟已经从他的衣兜里爬了出来,以一种绝对超越乌龟的速度爬到了陈廷思的脸上,然后伸长脖子,对准陈廷思的嘴,啪的一下就亲了过去。还没等陈廷华开口骂它,便扭头看着陈廷华,又回身看看双胞胎,用爪子点着双胞胎的嘴,反复了两三次。
    陈廷华好像有些明白了这小龟的意思,“你是叫我亲他们的嘴。”
    小龟点点头,又伸爪子指了指双胞胎的鼻子,陈廷华脑袋白了半天,这年代,乌龟都会指挥人了吗?
    就算是治不好病,亲自己弟弟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陈廷华刚要去亲,猛然见想起那小龟还指了双胞胎的鼻子,一下就回过神来,扭头问道:“你是说给他们渡气?”
    小龟忙不迭的点头,陈廷华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深吸了一口气,给双胞胎一人吹了一口进去。没过多久,就见双胞胎呼出的那种灰色气体少了许多,陈廷华心中一喜,果然有用,就又给双胞胎吹了几口气进去。又等了一会儿,再一摸两小家伙的脑袋,已经退了烧,呼吸也平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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