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屁股走人啊,赵老六最会这个了,也最不会这个了。
天上一定是下红雨了,纪西才会对她说谢谢。赵笙柯没有猥琐的摸下巴,她一脸严肃的摸下巴,道:“你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据说难受的时候揉一揉会更好。”
“越揉越痛。”他擦汗,有些闹不明白她一直说揉。
她坚持,揉了才不痛。
纪西暗自恼火,别提多不情愿了,但既然选择温柔的方式赶人走,他这会儿就不能再过度拒绝,勉为其难地点头同意。
太高兴了,她终于可以上手了,今天的纪西,简直不能再乖!
有光明正大亲近的机会,她把握的很好,先是帮忙揉胳膊,再是帮忙揉小腿,然后帮忙揉大腿,至于大腿往上就不是她能觊觎的了。
被一个姑娘在身上揉来揉去……
他想说,不太美妙,浑身的疙瘩起来了,别人揉腿要银子,她揉腿要命!
平日里被下人伺候惯了的赵笙柯第一次伺候人,头一次呀,难免有种对方应该荣幸一些的想法,但纪西似乎不仅没有感激、反而特别不喜。好吧,她有预料到他会有类似的表现,她不生气,一点不生气,顶多有点郁闷,你说他不乐意还干吗同意啊?他喜欢自虐啊?
她还不乐意给他当孙子呢!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乐意你还让我碰,你有啥目的?”
纪西的目的很简单,逆来顺受,委曲求全,不过赵笙柯的这个“碰”字让他不爽,这不顺着她不对,顺着她还不对,真难伺候,“你想做的事我已经在迁就你了,你还管我心里怎么想?我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好吧?我都是被你逼迫的!”
赵笙柯恍然,原来是差在了一个心甘情愿上!她得回去研究研究。
赵笙柯每次从纪西这里离开的时候,都那一副“我懂得,但是我得思量思量”的神态,纪西看都看烦了,晓得她回去干吗,干脆一挥手道:“下次再来的时候,你别忘了给我带点肉。”
“你要肉干吗?”
“吃。”
“那你想吃什么肉?”
“瘦肉。”
赵笙柯,“……”
暗示她不用再来了呀,这厮脑子转得挺快呀,可惜不用在正事上,就会算计她,小心把她惹急了,她咬人!
认识纪西后,赵笙柯每次出门回去都不高兴,证据写在她拉长的脸上,虽然她脸上肉多的已经让人看不出她脸有多长了,她咬咬牙,狠下心来决定减肥。
赵之晴拍她肩膀。
赵屏夏拍她头。
赵以墨没地拍,索性弹弹她脑门。
她们的意思都很明显,别折腾了,知道你又在嘴上说说,就不打击你了!
减肥的话说多了,也不被当真。
几个姐妹围着怀上孩子的赵之晴坐,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一大盘子的猪蹄儿,那个香,一大碟子的点心,那个精致,赵笙柯口水直流,终于没抵挡得住诱惑伸出爪子,她就吃这么一回,明个开始减肥。
一边啃猪蹄儿她一边琢磨着,纪西不是要肉么,他等着她给他送一牛车的猪蹄儿过去。
赵笙柯是个狠的,银子也多,她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一般情况下真没有做不成的,你看哈,很短的时间内,她就派人跑遍了附近卖猪肉的摊位,凡是猪蹄儿全部给买下,愣是凑足了一牛车,准备给纪西送去。
卖猪肉的乐了,一个劲问赵府小厮,六姑娘啥时候还要呀?他这里还有猪头猪肚猪屁股,哪样都能拆开来卖……
收到猪蹄儿的纪西疯了,他再也不要和脑子明显有问题的姑娘继续了!
守着牛车的文氏忧愁了,晚上给儿子煮几个,剩下的要怎么处理?这大热的天,不赶紧吃光会坏掉的,真是太浪费了。
黄氏眼馋的很,盯着院子里的牛车打转,就给文氏出主意了,让她把猪蹄儿给自己,自己帮忙拿去卖了。
哪怕只顾着纠结,文氏也忘不了黄氏贪财和小气的德性,真把东西让出去了,估计也就打水漂了,连个泡都不带起的。
黄氏被赶走了,被哪凉快哪待着去了,她不高兴的和文姓大汉嘀嘀咕咕。
文姓大汉一听也是,一车的猪蹄儿,不赶紧处理掉,难道还留着臭啊,他那个妹妹也太小气了点。
文氏赶走猪蹄儿上的苍蝇,心思一转出了门,打算找隔壁的邻居帮忙把东西卖了。
文氏的想法是好,可等她从外面回来,院子里哪还有猪蹄儿的存在,就剩下一堆嗡嗡嗡直叫的苍蝇,循着味道不肯离去。见此场景她哪能不知发生了啥事,分明是哥哥嫂子趁她不在,赶走牛车去卖了,她气的一个站不稳就要倒下。
她身后的邻居赶忙扶住她,让她别和卑劣小人置气。
文氏如何能不气,有两个处处占便宜贪财的哥哥嫂子,她简直在夹缝中生存,她被邻居扶着,头疼的进了屋,坐桌边喝口茶休息。
外面发生什么情况纪西并不晓得,但见母亲烦恼神色,多少能猜出一二,他思及上一回赵笙柯送的猪肠子,这回的猪蹄儿,深沉一叹,下一回,他绝对不让她再送了。
目的在于恶搞的赵笙柯,哪里能是送完猪蹄儿就撒手不管,她正派人时刻盯着纪家大门,一听下人来说,黄氏和文姓大汉把牛车赶走,她略感不喜,敢情她一腔热血送出去的东西,让黄氏那个坏嘴巴的妇人捡了便宜。
两手背在身后,赵笙柯在房内踱来踱去,猪蹄已经无法拉近她和纪西的距离,这样吧,她就如他所愿,送他一牛车瘦肉过去。
任何一个人在她面前提起瘦,都是一种伤害!
让他狠狠地伤害她吧!
她承受的住!
大半夜的,纪西家的房门被敲响,文氏出去开门,她看到赵府的小厮之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有种快要疯癫的感觉,特别是面对那一牛车瘦肉,她不知道自家儿子是和牛车干上
了,还是和肉干上了,但都别来找了!
纪西听母亲用无奈的口气说着无奈的话,说外面又有送东西的。
纪西打个哈欠,今晚他刚吃了几个猪蹄儿,感觉甚好,如今又有瘦肉来,正好明早加菜。
以上,纯属自我安慰。
赵笙柯的房檐上亮着灯笼,她不停打着哈欠,听下人和她汇报今日收获,然后,她什么有用的都没有听到。
这算是白忙活了?
纪西,乃真是够了!
她一坨坨的瘦肉都送出去了,感觉像是打了个水漂……
但是,她也不明白想要他给个什么反应,至少他现在还像个废人似的躺榻上,活动一下都费劲,估计他就算想和她对着干都困难。
她这样为难一个残疾人,才是够了……
她还是洗洗,滚榻上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拐骗
树上的叶子黄了,落了。
经过艰苦的几个月,纪西身上的伤彻底痊愈,他站院子里活动几下手脚,对文氏笑道:“娘,三天后我们搬家吧,今个收拾东西。”
文氏猫着腰给花浇水,回道:“东西早收拾的差不多了,随时都能走。”
随时都能走啊!
纪西感慨一声,望望天,他有些日子没见过赵笙柯,该把两人之间的孽缘解决一下了。
走出门去,他回头看一眼还忙着的人,“娘,我可能会晚些时候回来,晚饭不用等我。”
“好,你注意安全。”
赵笙柯很忙,赵之晴肚子刚刚五个月大便揪着她做白工,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做衣服。
赵之晴说了,生女儿的几率太大,一切就都按照女娃娃的衣服做,还必须都用几个妹妹的手做,这样才能体现爱。
赵府的几个姐妹怨念,你是能体现爱了,做衣服的只能体会到辛苦。
在绣花方面赵笙柯比较拿手,做衣服,那就呵呵了,指望着她能做出好看衣服,天上没下红雨吧?
不过凡事都在练习嘛,做出几件残废品之后,她终于成功做出一件能看的了,能拿得出手的了,可衣服做好了,她自己的手上不知扎了多少针眼。
揉着有些疼的手指,听下人来报说外面有人找,是个少年!姓纪的少年!
姓纪的少年,赵笙柯就认识那么一个,她纳闷这人怎会主动过来,别是有所求。
管他有没有所求,她总是要出门看看,随手拿起屏风上的斗篷穿上。
赵府的后门前,纪西一身灰色衣袍,负手而立,依旧圆滚滚的赵笙柯让他一撇嘴,说好的减肥呢?
“你来找我呀!”赵笙柯拍一拍袖子上的褶皱,“有事需要帮忙吗?”
“无大事。”他眼底闪着和以往不一样的光,他有必有做出某些决定了,“你和我去一个地方。”
这话如果是不熟的人说,赵笙柯自然不会搭理,让对方爱干嘛干嘛去,偏偏这话是纪西说的,她虽然不大有时间,但仍旧点点头,“好,现在就走?去哪里?”
纪西并没回话,反而打头先走,用眼神示意,让她跟上。
她很无奈啊,面对一个喜欢装深沉的货,她只能主动一点。
其实她也很好奇这厮会带自己去哪,他们之间那点风花雪月和不得不说的故事,真不能构成他主动找她的理由,什么执子之手、看遍千山万水、浪迹天涯……别想了,做梦还太早,天还没黑呢。
很有自知之明的她,是个懂得自我安慰的姑娘,对方既然能够上门,必然有事所求,她能帮就帮吧,反正也是一种拉近距离的法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纪西的性子绝非轻易能找上门的人,他所图谋不小啊。
赵老六不愧是做过工作的,对纪西真是了如指掌,他所图谋的……此处大和谐!
纪西要去的地方在城外,他赶着一辆马车,让赵笙柯坐进去,一路朝荒郊野岭驶去。
赵笙柯还是头一次出城不带奴仆,有些不自然,她拉开轿帘找话说,“去的地方远吗?”
“那是一个令我一生难忘的地方。”
一生难忘的……伤心的?还是高兴的?
不管伤心还是高兴的,他愿意分享出来,这代表什么?
赵笙柯开始流口水,想入非非,她打入他的内部了呀,果然几年的功夫没白费,她快要把他拿下了。
纪西一派高深莫测,其实内心忐忑不已,他递过去一袋水囊让她喝水。
赵笙柯没觉口渴,但见他坚持,只好眨眨眼把水喝掉,这水里好像掺了点东西,她蹙眉,“你往里下料了?”
“是放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