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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也没睡上两个时辰,丑时尾儿上,红绫就进来了,挑开帘子轻声叫值夜的绿蕉,“请王爷王妃醒一醒,宫里来人了,有要紧事回禀王爷王妃。”
    萧慕没让谢琳琅起身,自己披了袍子出去,隔着帘子,谢琳琅就听红绫道:“刚刚宫里来人报信儿,宁王殿下薨了。”
    作者有话要说:或许还有一更,要很晚了,明早来看吧。
    ☆、第63章 改情节
    宁王府遍布缟素。
    圣上下旨追封宁王为宁亲王,宁王妃为宁亲王妃,同时擢封德妃为贵妃。德妃仅有此一子,据说德妃跪受贵妃宝册时,伏于地上痛哭,起身不能。
    而此时最为焦躁的当属太子。
    一连半月,他日日于朝乾殿外跪求,却皆不得见。他知道所有人都疑心于他,他急需解释,但是圣上连他的只言片语也不肯听。
    太子脾气日益暴烈,整个东宫就连最粗使的下人都是小心翼翼,生怕犯一点儿过错。
    太子妃的日子不好过,幸而近来这些时日恭王勤恳上进,令她略感慰藉。不过也没能消停两天,近了二月头上,西北风也带了些暖和气儿,檐下的两株迎春绽了花苞。礼王从外面进来,随手就折了一枝,笑嘻嘻的拿给太子妃献宝。
    整个东宫都没个笑模样儿,偏他是个异类,太子妃见着他就觉头疼。屋子里的地火龙还没撤,礼王觉得有些热,要脱了外头的大衣裳,刚解开最上面的一颗纽子,两眼一瞥,瞧见了立在一旁的盈碧,盈碧原本在小厨房当差,近来才被调至太子妃身边贴身伺候,礼王头一次见她,觉得新鲜,二八少女,螓首蛾眉,不由得心头一动,对她笑道:“这纽子还带机簧的,不大好解,你来替本王解开。”
    盈碧只好上前,她是伺候惯主子的,只将那纽子上的金蝉往下一按就开了,礼王瞧她低垂着头,乌鸦鸦的发堆在脖颈上方一点的地方,衬得皮肤越发雪作似的白。礼王探着头就凑到她鬓间一闻,笑嘻嘻道:“这是抹的什么头油?这么香,不是故意勾当人么!”
    盈碧手上一僵,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儿,连忙将纽子解完,退到了门边上。
    礼王还想上前摸摸小手,却见太子妃沉着脸看他,他这才回转过身,往炕上另一头,一撩袍子坐下来,笑道:“娘啊,你这儿的丫头一个赛一个水灵,倒不如赏儿子两个,省得叫大哥见着了,还得被大哥惦记去!”
    太子妃一听这话,立刻恼怒的瞪向他,“你还好意思说!前几天英国公府的二夫人特意来东宫是为的什么?还不是你惹出来的祸!”她一想到这事儿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正费尽心思的为恭王择挑正妃,别说只是英国公府二房的姑娘,就算是英国公府长房的,也还不够格儿!英国公府现在还有什么!一无兵权,二无财势,这样人家的女儿娶来,不过是面子好看,却是什么用处也没有!
    他倒好,主动去搭讪人家姑娘,还学会嫁祸到恭王头上了!
    太子妃直气得七窍生烟,“既是你惹出来的祸,这个屎盆子你倒自己来收拾!”
    礼王不以为意,道:“儿子今天来就是跟娘商量此事的,既然大哥不能娶,那儿子就娶了她也成,好歹咱们也要给英国公府一个交待不是?”
    太子妃没好气道:“你就让本宫省一省心罢!你娶了她能有什么用处?施方浩只是个三品官儿,还不当居要职,正妃的名额是留着用来笼络人的,岂能随你喜欢!”
    礼王脸儿一拉,不耐烦道:“大哥娶个有益处的正妃也就罢了,儿子的正妃也要对大哥有益处不成?儿子喜欢她长相,花容月貌的,摆在房里当个景儿瞧也是好的!再说英国公府还有宣城长公主呢,咱们不给英国公府交待,岂不也是给长公主没脸?”
    太子妃抬手重重拍在炕几上,“你也不用唬我!如果只是言语调笑几句,任是谁也别想讹到东宫来!”
    礼王见太子妃动了真气,忙堆起笑来,道:“儿子是那么不肯占便宜的人么?施家大姑娘是不小心撞到了儿子怀里。”回想起那晚她颊红身娇的模样儿,面不改色的撒谎,“施大姑娘吓得立时就哭了出来,儿子劝慰半天,她也不理儿子,领着个丫头就跑了。”
    太子妃气得不行,偏又说不出什么来。人家正正经经嫡出的大小姐,岂能任人调戏了还不讨个说法的!英国公府虽说没落了,却也是自开国初就沿袭下来的一等公府,等闲也不能小觑。礼王满嘴没溜儿,却也说得不差,若是就这样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恐怕就先惹恼了宣城长公主,她是圣上唯一的嫡亲胞妹,岂能轻易得罪。
    想来想去还不是都怪在礼王好色这上头?手里捏着一个白瓷杯盖儿就朝礼王扔过去。
    礼王笑嘻嘻一躲,“娘就答应了罢。儿子这么大了,也该娶个正妃了,好给娘生个大胖孙子呢!”
    太子妃眉头皱得更紧,如今就算是不答应,也没有更好的法儿,不过听闻施家大房与二房不睦,大房是萧慕的正经外家,若是与二房结亲能得宣城长公主这一助力,也算收获。
    倒是太子那里,她还得曲缓着提才是。
    三月初一,再过两日便要祓禊1,今年天气比往年不同,热得更要早些,春寒在三月头上就收了梢儿,一日热似一日。
    如今西北战事吃紧,朝廷上光是任命谁为大将军就吵个没完没了。言官们早就练出来,嘴皮子利落,一顿唾沫星儿横飞将几位武将喷得脸红脖子粗,若不是碍于皇帝在上首坐镇,只怕早抄家伙动手了。早朝时没吵够,还要到朝乾殿接着吵。
    戎羝明显已经换了战术,不再只顾着些许食物布匹等小利,抢完东西就跑这个惯用招儿显然是不再用了,而是发挥出戎羝族人马背上的特长,只分出几支小股铁骑,四面寻空痛击各营兵士,让人疲于应对。
    乔雍镇守西北多年,排兵布阵上的思路是一贯的,戎羝乍然换策,他有些措手不及。
    部分臣僚认为应换将帅,可是临阵换帅也算兵家大忌,故而反对者声音不小。况且乔雍是太子的人,太子自然不能坐视他的人手被撤换掉。
    这一吵从三皇子薨逝开始,一直吵到这个时候。
    皇帝高坐上首,手里盘弄串子蜜蜡佛珠,案上珐琅嵌金的熏炉里散出缕缕的龙涎香气,他瞧了眼熏炉旁堆放的奏折,语气里听不出起伏,“你觉得该派谁去?”
    殿里只剩下李贵全一人,他垂首小心翼翼道:“奴婢不敢妄议国事。”
    “无妨。是朕问的,你只需照实回答便是。”
    李贵全伺候圣驾多年,在皇上还是太子时便近身服侍,皇上的意思,他自然能猜出个二五八分来,他将头垂得更低,小心道:“奴婢身份低贱,不懂朝政之事,只是宁王殿下薨逝,无论曲直,都与乔将军有莫大关系……”
    一个现成的例子就摆在那里,当年四皇子战死西北之时,英国公及世子是被判以死罪的,虽说有一部分原因是英国公及世子在出征前签下了护四皇子平安的军令状,但更多的原因,其实还是圣上心痛四皇子而迁怒于英国公及世子。
    此将乔雍虽说不是直接原因,但一个护主不利是妥妥揽在身上的,而太子爷仍然要保他……
    皇上微微眯起眼睛,“太子跟你说了什么?”
    李贵全不敢隐瞒。他是圣驾近侍,这些皇子大臣时常找他探口风者不在少数,太子找过他多次,明里暗里往他府中送的东西都是价值万金,他不敢不收,却也更加不敢受用,只好生封存着,他是聪明人,知道该全心全意侍奉于谁,哪怕是太子,他也不会过多交涉,此时皇上问了,他便如实回答,“太子殿下前两日找过奴婢,希望奴婢能在万岁爷跟前儿进言两句,说乔将军一片忠心为国,天地可表。”
    皇上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乔雍对太子确实忠心。太子想着护住属下,怕会寒了追随他的将士之心,只是他却全然忘了友悌之情。”
    李贵全不敢抬头,耷拉着眼皮子暗暗叹了口气,这便是皇家父子兄弟。当初圣上初立太子时,对太子极是看重,然而十多年过去,猜忌如蛆蚀骨,直把父子之情消蚀得骨头渣子也没剩。
    皇上默然半晌,拿指尖敲嗒着桌子,声音平淡道:“让乔雍回来,至于新任统帅……刘诸的旧伤该好得差不多了罢?”
    李贵全闻言心下一顿,将乔雍调还回京,却并未安排官职,只怕是要闲赋不用了,而刘诸,可是二皇子妃的生父!他不敢迟疑,躬身答道:“刘大人这些年落下了老寒腿的毛病,平常日头里倒是无妨,但西北苦寒……不过刘大人闲职在家多年,听说调谴,淑妃娘娘与齐王殿下必定十分欢喜。”
    不说刘诸欢喜,倒提了淑妃跟齐王。皇上睨他一眼,“你倒是什么都敢说!以往朕瞧着淑妃温婉本分,如今也心大了起来……”又沉吟半晌,“命阮年随同,也是个制衡,不过他年轻,做统帅弹压不住老将,便做个副将罢。当年宥儿就极喜爱他这个小舅子。”
    李贵全躬身默立,若是四皇子还活着,就算太子是中宫嫡出,且又占长,只怕最后这大位也得落到四皇子头上。太子也清楚,所以他才不顾皇上猜忌而动手了。
    想起前几日钦天监监正跟他的一通抱怨,不由得道:“奴婢听闻阮世子已经与襄国公嫡长女定了亲,阮世子还请孙监正择了日子,婚期定在八月里……”若是此时派他去西北,岂不是得改婚期?
    皇上有些乏累,起身要往后殿去歇息,这种事情他不大在意,“朕赐道旨意,把婚期提前也就是了。”
    李贵全应了一声,眼皮子却突然重重的一跳,他也不知道怎么,竟想起了当年的赵将军。赵将军是天禧五年圣上钦定的探花郎,少年英俊,人才出众,且又有统兵之才,与都察院左督御史之女定了亲,原定过了年就成婚,却因战事而提前了婚期,大约老天爷嫉妒,成亲两月不到,便战死疆场。
    不是个好兆头,他连忙在心里兜搭了一遍近来听闻的喜事,伺候皇上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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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西路营
    今年春天上暖上得早,院子里有株百年的梨树,冬日里瞧着老枝婆娑,此时却密密匝匝开满了花。梨瓣着枝清浅,风一吹,簌簌雪般的落下来,铺陈的满地都是。
    梨树下挂了盏红色桐油纸的气死风,亮光映在院子里嵌了层粉绒绒的边儿。
    谢琳琅中午时歇的饷,这一觉竟睡到了戌时头上,碧桃端了铜盆进来,搓了个手巾把子给她擦脸,笑道:“王妃这一觉好睡,只是睡得久了,身上难免有些乏沉,一会子披了披风,奴婢伺候王妃去外头走走,也是个疏散。”
    谢琳琅抬头瞧外面都已经擦了黑,她上头虽然没有婆婆要立规矩,但睡上一下午,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任碧桃就手擦了脸,穿了件浅绿色的小袄,底下配杏黄镶秋香色襕边的马面裙,又在脑后松松挽了个攥儿。
    碧桃将外间支开的半扇直棂窗关好,对谢琳琅笑道:“今天奴婢刚听说了一桩新文儿,正要讲给王妃娘娘听呢!”
    青杏正端了碗新炖的冰糖燕窝来,闻言忙道:“碧桃姐姐且歇一歇,让奴婢来讲罢!”
    谢琳琅将银铛接过来,坐在炕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舀着,见青杏着急样儿,不由得笑道:“瞧你急得那副样子,又长了一岁,脾性却半点儿没改,有话在肚子里兜上一会儿,只怕都能要了你的命去!”
    青杏被喧排惯了,也不在意,兴冲冲笑道:“奴婢是听外院儿的夏家大小子说的,昨儿一早阮世子就往襄国公府去了,带了百十来抬的聘礼,谁知刚进了襄国公府的门儿,天上就落了雨点子,正好有一颗滚大的落在阮世子的脑门子上,阮世子立时就恼了,骂钦天监的监正大人观天象都观到了小腿肚子上去!”说着噗地一笑,“阮世子损人也真够毒的。”
    谢琳琅纳罕道:“监正大人观天象,也管下不下雨么?”
    青杏掩嘴笑,“奴婢小时候听家乡的老婆婆们闲磕牙,听说监正大人不仅会观天象推节气,还会抓鬼儿驱妖,把道士的活儿也抢去干了!大约阮世子也是这样想的也说不定。”
    谢琳琅倒没正经见识过,不过从旁人描述中觑着,阮年大概真能如此认为。
    屋里正说着,就听绿蕉在外头道:“王爷回来了!”说着一挑帘子,萧慕大步走了进来,见谢琳琅脸上漾着笑,随手解了外头的大衣裳,问道:“笑什么呢?”
    碧桃和青杏见王爷进来,忙请了安,接过大衣裳归置好,就退出去了。
    谢琳琅声音温温的,含笑道:“在说阮世子呢,倒要成了我的表姐夫了。”
    萧慕见她面上欢喜,倒踌躇了一下,道:“父皇下旨意赐了婚,定在下个月十六办事。”
    谢琳琅听出话里头的不寻常,“这个月才下的小定,下个月就成亲,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萧慕又何尝不觉得仓促,只是没奈何罢了,“父皇任命阮年为副将,下个月成亲之后就要前往西北大营。”
    新婚燕尔就要分离,谢琳琅不好说皇上的坏话,心里头不大欢喜,便轻声说了一句,“父皇这也太……”太缺德了些罢。
    萧慕倒猜度出她的后半句话,定不是什么好词儿,随手在她脸上拧了一把,眼睛里露出个笑影儿,道:“腹诽也是大罪。”待身上的凉气散了些,便伸手将她揽住。低头往她的小腹上瞧了瞧,上回太医诊过脉,只说日头尚早,辨不清楚,又或是烦忧阻塞,月事迟来也是有的。他虽怕是空欢喜一场,心里却也存了个希冀。有心再另请个太医来瞧瞧,又怕她心里生了疑影儿,说他着急子嗣,若没怀上,最后岂不令她介怀。
    动了动嘴唇,还是没忍住,调转了视线,曲回道:“我瞧着你脸色倒不是大好,别是睡觉时贪了凉罢?要不明儿请个太医来瞧瞧,发现得早,将病症砸在出芽儿里,省得回头受罪。”
    三天两头想请太医,谢琳琅心里有些着慌,前几日卫夫人也派人来问过她的身子,她无端端的就觉得压力大了起来,如今她便成了不是很敢见太医的样子,嗫嚅了下,道:“我没觉着不舒爽,太医来了,定然会开些苦汤水给我喝,我不爱喝。”
    她有些愁眉苦脸,打算摊开来说,“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就是能吃些,又能睡些。”想起睡了一下午的事儿,脸还有些发热,没好意思跟他说,“郑妈妈说怀了身子的人在吃食上总要与以往不同些,可我还是喜欢吃酥酪,喝甜汤,连果子也仍是爱那几种,丝毫没有变化,这也怨不得我的。”
    原本听她说得哀怨,到了最后一句,他倒像是听明白了似的,大手滑过她细细的腰肢,停在丰腴的臀上,带了些鼻音道:“怨不得你——你是怪我没在这上头尽力么?”
    虽说在一处有一阵子了,可她听了这话,仍然觉得面红耳赤,她话里没这意思,被他曲解了去。丫鬟还在外间守着,她怕这话被谁不小心听见,她可没脸见人了。
    萧慕却不管这些,还自顾自的道:“你要是嫌我不够尽力,那我今天晚上就把之前的都补回来,不过先提前说好了,你若中途求饶,我可也不顾你。”
    听他说得露-骨,谢琳琅脸上红得像熟透的虾子,去推他凑过来的胸膛,他却一把锢住了她的手,又去解她袄上的纽子,那纽子雕刻精细,小莲瓣半开半合,他鼓弄半天,没解开,就没了耐性,也不再管那纽子了,掀着她小袄的下沿儿往上一推,就露出她饱满的胸脯来。
    她脸上已经是气恼了,他却不顾,大手覆盖上去,轻轻柔柔的揣捏,比蜜糖还腻,溺在里面出不来。越发心痒难耐,手顺着滑嫩的小腹往下,要将她的裙子撩起来,一撩也没探着里面,顿时嫌她裙襕上的褶儿多,嘴里嘟囔了一句,她又好笑又好气的打掉他的手。
    他不肯依,她心中却虑着另一件事,忙寻着空儿轻声道:“我担心若真怀上了……”
    他立刻停下来,不明所以,“若真怀上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脸上还有些红晕,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嗫嚅再三,才道:“若是真有了身子,我怕……你这样会伤到他。”
    他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高兴道:“你是怕进去会挤到他么?很有道理,刚才是我没顾忌了,幸好你及时提醒。”一想到她可能果真是有了他的孩儿,心里的欢喜就掩不住,想了想,还是道:“明天请三个太医来,一齐诊。距上次诊脉已经又过去有十来天了,想来是能诊得出来了。”倒底还是怕空欢喜,又揽了她,轻声道:“若没有也不要紧,总之你嫌我不够尽力我是知道了,往后再更尽力些也就是了。”
    谢琳琅其实也期待,只是她越期待,却不敢放在嘴上来说,大约就跟近乡情怯是一个感觉吧。
    今儿是初一,打眼向窗外瞧去,天上黑黢黢的,一丝月影儿也无。
    第二日一大早,萧慕起床还要去上早朝,嘱咐谢琳琅在家里等着,中午他就谴太医来给她瞧脉。
    他穿戴齐整了,回身看她倚在床头,强撑着眼皮子,睡眼惺忪,不由得有些心疼,让她躺回去,不必起来。
    他到了二门上,墨烟已经在等着了,东方现出鱼肚白,太阳快要升起来,周围一块儿有些沉沉发青。
    翻身上马,正要抖缰绳,就见一个小厮着急忙慌的跑进来,到他跟前儿,腿脚儿还有些发飘,插秧儿请了安,忙道:“回王爷,才刚儿有战报送去了宫里头去,乔将军又打了败仗,右路营一千人马都被奴子坑杀了!万岁爷震怒,那右路营里有一大半都是虎贲营里过去的,这一大早的,得知消息的国公爷侯爷等大人们已经往宫里哭去了。”
    奴子说得就是戎羝,老百姓爱这样称呼,也是觉得戎羝两个字说出来不大顺口。
    萧慕闻言眉头狠跳了两跳,乔雍无能,戎羝略换了策略,他就连吃败仗。况且虎贲营里过去的,大都是世家子,安抚不好就是个事儿。
    他急着往宫里去瞧瞧情况,却突然想起来谢安琅,忙道:“你可看过名单了?有谢家公子么?”
    那小厮有些为难,“奴才只略识几个字儿,况且名单就一份儿,已经送到了万岁爷手里,奴才实在没瞧见。但是在右路营里的公子们的家里人差不多都知道情况了,也早都赶去了宫里,奴才倒是瞧了一圈儿,并没有瞧见谢大人。”
    萧慕这才放下心,后来一想,倒是自己急躁了,谢安琅是被安置在了主营中,并且是随侍的身份,自然不会被调至右路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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