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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可是针灸的洞孔?”
    孙嬷嬷探头一看,点点头,说道:“看着像是。”
    容吟霜心中似乎有了些数,让孙嬷嬷将老太太的裤腿放下,穿好袜子之后又送入了被褥之中。
    “老大家的,我这腿怎么样了?”
    容吟霜对老太太说道:“腿没事,不过不能再拖了,若是继续下去,怕就不会只是风湿骨寒了。”
    老太太和孙嬷嬷对视一眼,孙嬷嬷问道:“大夫人,那老太太的腿是有事还是没事啊?”
    容吟霜没有回答,而是对老太太福下了身子,说道:“请老太太给我一天时间,明日我便再回来替老太太治腿。”
    说完之后,容吟霜便若有所思的走出了院子,喊上了颖儿和老王,继续出门了。
    上车之后,容吟霜对老王说道:
    “再去一趟张勇家。”
    老王不明所以,却也知道容吟霜定是有事,便二话不说,载着容吟霜去了。
    到了张勇家门前,他们又如早上那般听见了里头传来的叫骂声,容吟霜让老王和颖儿在门外等她,可是他们却怎么都不肯,老王因为有了上回的教训再不敢让容吟霜单独行动,而颖儿也是受过子然居士再教育的,既然做了贴身丫鬟,就打算贴身到底。
    容吟霜拗不过,只好让他们跟着。
    进了张勇家之后,容吟霜明显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早晨来的时候,还未觉得这里鬼气横行,可是现在却是说不出的诡秘,循着声音的根源来到门外,老王想要去敲门,却被容吟霜拉住,果然老王还未抬脚,就见张勇家的大门从里向外开了过来,吓了老王一跳。
    只见张勇抓着他老婆的头发,怒气冲冲的想将她拎出房门,打开门看见容吟霜他们也是一愣。
    张勇家的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脸上青红一片,眼角处肿起了一个大包,使她的眼眶看起来更加鼓出,如此惨况不用明说,他们也知道刚才在屋里发生了什么。
    张勇早上被老王教训了,所以对老王还是心有余悸的,但是却不打算就这样放开拎在手里的女人,对容吟霜说道:
    “我不管你是什么夫人,就是老太太也管不了我的家事,你们快走,别妨碍我教训这个不知廉耻的臭婆娘。”
    颖儿年纪小,胸中自有一股狭义之气,张勇的行为,就连她都忍不住要站出来指责了,只见她插着圆滚滚的腰,对张勇叫嚣道:
    “好你个挨千刀的臭男人。自己在外吃喝嫖赌不说,输了钱就回来打老婆出气,别说你这种行径不像个男人,就连做人都不配,你快放开张嫂子。”
    颖儿说着就要上前去拉张勇家的,谁料张勇却像是拎小鸡子似的,扯住张大嫂的头发,将她摔倒在一边。
    不理会颖儿,兀自对着张嫂子的背脊踢打,口中还恶狠狠的说道:“我让你水性杨花,我让你勾三搭四,我打死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
    颖儿急得不得了,就对老王叫道:
    “老王,你还站着干什么呀?当真要看着张嫂子被打死你才动手吗?”
    老王被颖儿这个小丫头一叫,也懵了,这才反应过来,往正在行凶的张勇那儿跑去,老王不管不顾,就揪住了张勇的后颈,拉开了他正行凶的手脚,颖儿见张勇被拉开,就赶忙冲上前去看张嫂子的情况。
    “张大嫂,你没事……啊——”
    颖儿的叫声戛然而止,只见她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东西好一会儿,两只眼珠子这才做出斗鸡眼的样子,直挺挺的吓晕过去。
    老王见颖儿倒下了,也往后看了看,正好对上了一个仰冲而上的东西,血淋淋的一团,像孩子,又不像孩子……对峙好一会儿后,老王只觉手上一松,被他提起的张勇被掉在了地上,老王想捂住双眼,谁知道他的手才一动,那个东西就扑过来撞了他一下脑袋,然后,老王也失去了知觉。
    容吟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这回她可棘手了。
    因为这回的东西不是鬼,而是鬼胎!一种已经死去的胎体再一次复活在活人体内的东西。
    张勇摔在地上,仰面着地,鼻血横流,刚想回身找老王进行拼死肉搏,谁知道一回头,也看见了那血淋淋的一团东西,还未惊叫出声,就见那东西猛地冲入了他的口中。
    张勇捂着嘴在地上翻滚,整个头颅涨成了漆黑的颜色,容吟霜走过去打出一记清心符,可是,鬼胎不是鬼,它是受活人滋养出来的胎体,清心符对它并无效用,只见那东西继续在张勇身上肆虐,一会儿带着他的头往东撞,一会儿带着他的腿往西撞,不过片刻,就让张勇头破血流,再继续下去,怕是张勇的这条小命就要呜呼哀哉了。
    混乱之中,容吟霜看见依旧背对着门扉坐在地上,脑袋垂到胸口的张大嫂,她入眼所见的那股黑气便是由她体内发出,至此也明白过来,其实她如今腹中怀的根本不是什么孩子,而是一个真真切切的鬼胎!
    清心符对鬼胎无用,容吟霜只好兵行险招对着张大嫂的背打出一记金刚符,果然那正附在张勇身上的一团血肉猛地又出来,回到了张大嫂的体内保护她,容吟霜的金刚符被弹了出来,她险险的避开。
    张勇被撞得头破血流,也吓得屁、滚、尿、流,狗刨式的在地上爬行,嘴里直嚷嚷着:“鬼,鬼,有鬼,有鬼!救命啊,救命啊——”
    说着他就想冲出院门,可是在他的手碰到门扉的那一刻,院门就猛地关了起来,然后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打不开了。
    只见张大嫂缓缓从地上站起,转过了身,整个人都被阴森之气笼罩,阴沉森冷的话自她口中说出:
    “你想往哪儿跑,你以为你跑得出吗?哼哼哼哼哼哼……”
    桀桀怪笑声让容吟霜觉得头皮发麻,这下可真是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
    ☆、第135章 治病
    张勇贴在门边惊恐万分的看着张大嫂,吓得双腿不住发抖,沿着门背跌坐了下来,只见张勇色厉内荏的叫道:
    “你,你,你是什,什么东西?快,快走!”
    张大嫂又笑了几声,容吟霜只觉得自己的汗毛孔都被她笑得张开来了,只听被控的张大嫂说道:
    “我是什么东西?我是宝宝呀!爹爹,我是宝宝呀。”
    张勇颤抖着双唇,看着不断逼近的张大嫂,结结巴巴的说道:“不是,不是,我我我不是你爹爹,你是你娘和其他人有的,你去找其他人,去找其他人。”
    张大嫂张大了血红的眼睛,瞪着张勇,说道:“胡说!就是你的!你为什么不认?为什么怀疑我?”
    张勇也许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张大嫂,虽然吓得汗如雨下,但可能在这件事情之上他是真的生气的,于是怒道:
    “怎怎么可能是我的?你这肚子五个月,我都一年没碰你了,你哪来的孩子?不是其他人的是谁的?”
    张大嫂听了张勇的话,眼中也是现出了一丝的迷茫,低头又一次抚摸了自己的肚子,张勇见她这样,又鼓起了最后的勇气站起身来,要开门。
    眼看门被他巴出了一条缝来,只够伸出一条胳膊,可是就在这时,张大嫂突然反应过来,猛地一瞪眼,就见门扉再一次严丝合缝的关了起来。
    张勇的手被门夹住,再抽不出来,可是门扉的两边是木头,未曾将他的手切断,只是看着紧紧闭上的大门,再看看张勇的手,也明白他这只手怕是废了。
    “啊——”
    张勇的惨叫响彻云霄,张大嫂看他这样,整个人就完全被黑气所侵袭了,做好姿势眼看就要冲上去给张勇致命的一击。
    容吟霜挡在张勇前面,对张大嫂说道:
    “你不能杀他。”
    张大嫂虽然被控,但也还存在着自己的意识,像是刚刚看见容吟霜似的,也许是记得容吟霜今早对她的好,总之现在她竟然真的停住了动作,看着容吟霜。
    “他打我,骂我,甚至想杀了我,我为什么不能杀他?”
    容吟霜听了刚才他们夫妻之间的对话,也对事情的原委明白了些,于是向张大嫂解释道:
    “他打人固然不对,可是,他也是心存疑惑,他说自己一年没有与你同房,可是你的肚子却突然大了起来,他以为你在外不忠,有了其他男人。”
    张大嫂又是一阵哼哼哼哼的笑声,然后说道:
    “可是你知道他为何不与我同房吗?”张大嫂抚摸着肚子,神情空洞的很:“因为小宝就是被他害死的。我的小宝原本在肚子里好好的,可是有一天他回来之后发酒疯,说是要纳妾,要把他养在外面的那个野女人带回家来,我不同意,他就打我。我怀了近六个月的孩子,就这样被他打没了,产婆来了之后,将小产掉的孩子拿给我看……我当时就发誓一定要杀了这个男人替我的孩子报仇!我去请了神婆,让她帮我把孩子的血肉尸体供奉起来,天可怜见,我的孩子……又回来了。”
    容吟霜这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叹了口气对张大嫂说道:
    “这个回来的,根本不是你的孩子。世间多有养尸之法,这也许是亲人与情人之间表达不舍的方法,可是,这个方法是错误的,有违天道的,以这种歪门邪道滋养出来的,只会是邪祟之物,害人害己。”
    张大嫂的面上现出了犹疑,可是她腹中之物却是激愤起来,容吟霜知道,如果那东西一直藏在张大嫂的身体中,那么她将永远不可能收它,但如果把他再逼出来,她至少可以用铜葫芦收它。
    于是又接着说道:
    “这种邪祟之物侵占了你的身体,打着亲人的旗号迷惑你,让你不忍拒绝,可是你却未发现自己越来越虚弱,越来越瘦弱吗?这便是邪祟在吸取你的精元,待你的身体再也无法向它提供精气之时,他便会弃你而去,转而去害其他人。而你终将油尽灯枯而亡。”
    正说着话之际,就见张大嫂不住摇头,像是做出一副挣扎的样子,抱着头,不住的说道:
    “不,不,不是的。这就是我的小宝,这就是被张勇杀掉的小宝啊。”
    容吟霜见她出现犹疑,于是又再接再厉的说道:“不是。你醒醒吧。”
    张大嫂抱着头突然倒在了地上,一道黑气自她的肚子中窜出,集结了周围所有的黑气,悬浮在半空,准备跟坏它事的容吟霜决一死战了。
    容吟霜见时机大好,向后小退了两步,算是诱它上前,那团黑乎乎的血肉果然向她冲过来,容吟霜继续疾退,抽出腰间的铜葫芦,拔掉盖子,壶中射出金光,黑气先是继续冲撞,而后像是感觉不是对手,就想往后跑,继续回到张大嫂的肚子里去,容吟霜自后头包抄,打出一记天罗地网,将它与铜葫芦困在其中。
    不消片刻,那团东西便铜葫芦收入,容吟霜这才收了天罗地网,走过去,接住了葫芦,将盖子盖好。
    直到这时,整个院里的气氛才堪堪好了一些,不远处夕阳西下,映的天空漫天的云霞。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只是院子里的状况倒是有些惨烈就是了。
    夹着张勇手臂的两页门扉猛地开了,张勇摔在了地上,一条手臂从中间瘪了下去,就算没有分离,但要继续恢复怕也是不易了的。
    张大嫂整个人也虚脱昏死过去,虽然这样,但是一双手却还是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表情哀戚,容吟霜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张大嫂扶了起来,送进屋里床铺之上,又卷起一张百两的银票,塞入她的手中,仔细替她盖好被褥,经此一事,他们夫妻定也不能长久了,那些便只给张大嫂今后度日用吧。
    这才放心回到院子里,只见宝叔和颖儿也在这个时候从地上坐了起来,看见了被门扉夹断了手臂,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张勇,老王一点都不符合他的年龄,像是弹簧似的跳了起来,紧张的四处张望:
    “夫人,夫人……”
    幸好这一次老王的眼睛看见了站在门边的容吟霜,若是看不见,然后再稍稍回忆一番先前的景象,他怕又要放声嚎哭了。
    容吟霜走过去将颖儿也扶了起来,将她乱了的发髻拨正,对颖儿问道:
    “没事吧?”
    颖儿扶着脑袋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抓着容吟霜的手臂说道:
    “对了,夫人,有鬼!我刚才看见了,那黑乎乎血淋淋的东西……”
    容吟霜用像是看白痴似的眼神看着她,说道:“什么血淋淋的东西呀。你就看见了张大嫂转身,就给晕了过去,你也太没用了吧?”
    颖儿被容吟霜理所当然的一阵训斥之后,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可是一旁的老王却也煞有其事的说道:
    “不对不对,我也看见了。那东西还来撞我呢。”
    容吟霜继续用着傻瓜似的眼神盯着这一老一少,然后摇着头,不准备多说什么,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老王看着躺在门边的张勇,还有他那夹成两段的手臂,更是丈二摸不到头脑了。
    回到郡王府之后,容吟霜用真气替老太太驱散骨间寒气之时,便将事情简易的跟老太太说了一番,老太太听了不断咋舌,说道:
    “这世上还有此等邪事,若不是亲身经历,我只怕还要以为那是你口中说的那些异志故事了。”
    容吟霜替老太太驱散了骨寒,老太太也舒服的蹬了蹬腿。
    容吟霜立起身,孙嬷嬷立刻端来了水盆给她净手,老太太感觉了一番腿脚,不禁对容吟霜又是一阵夸赞:
    “哎呀,老大家的真是不错,我这腿脚今年还没有这么舒服过呢。既然你有这手艺,下回有病还找什么大夫呀。”
    容吟霜笑了笑,说道:“老太太,这也就是骨寒之类的,催动真气纾解一番就好,要是其他什么病症,我可是一窍不通的。”
    老太太呵呵的笑着从软榻上下地走动,一旁伺候的丫鬟就伤上前搀扶,老太太却挥手表示不用,在地上蹬了两下腿之后,果然真是一点都不疼了。
    说道:“呵呵呵,老大家的这是在谦虚呢。你说是不是,孙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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