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裕叹了一口气:“算是遇到了持刀抢劫吧。”
白言飞越发奇怪:“你是大老板诶,身边没有保镖?再说,就算被抢劫了,你又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种居民小区里来?还有,你自己随身没带手机吗?”
温庭裕看了看他:“你问题太多了。”
白言飞连忙装乖:“我就是自己好奇而已,保证不会把你告诉我的事情说出去!你别看我这样,我也算半个娱乐圈的人!就满足我一下嘛。”——在水军圈子里混久了,他就养成一个坏习惯,对娱乐八卦的触感尤其敏锐,有着超乎常人的好奇心。
这也算是一种变态的职业病吧。
温庭裕皱了皱眉,似乎看白言飞粘着不放的样子有点恶心。他想了想,说:“是这样的,今晚有一个艺术沙龙在这附近,我和几个朋友结束活动离开沙龙以后,有点事分开了一下。就是那么几分种,我被人抢劫了,他们抢了我的手机,还砍了我两刀。我对这边的路况也不熟悉,混乱之下跑到了不认识的地方,而且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追拍。这个时候,我正好看到了你住的报春小区,所以就进来避一下,希望运气好能找到你借个电话。”
白言飞听出其中有点不对劲的内容:“你知道我住在报春小区?”
温庭裕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报春路1800弄,报春小区42号101室。”
白言飞脑袋一炸,脸腾的一下红了:“你你你……我跟快递打电话的时候,你听见了?!”
☆、距离产生美
温庭裕还是似笑非笑的:“挺少有人敢在我附近这么大声的打电话,你这么异类,想不听见也难。”
白言飞痛苦捂脸,真是丢人死了。
温庭裕又说:“本来我以为你是a.s.e的员工,不过,你是生面孔,我没见过,是新来的?”
白言飞继续捂脸:“不,我是今天来参加你们公司的群演面试的,那座楼大得像迷宫,一不小心我就坐错了电梯,然后就坐到了不该去的地方,又接了不该接的电话,发出了不该发的声音。”
温庭裕笑笑:“幸好你喊得够大声,不然我刚才就没处可去了。”
白言飞有点奇怪:“白天的时候你又没见过我,刚才怎么认出我的?”
“我听见你在哼歌。”
“诶?”
“你的声音很有特色,辨识度很高,这方面算是我的职业病吧,”温庭裕笑笑,“白天参加的是哪部剧的群演面试?通过了吗?”
“是《紫藤花又开》的面试,时间上安排不过来,可能……不行的。”白言飞搔搔头。
温庭裕“哦”了一声:“一部创新实验性的电视剧而已,不行就不行吧,无所谓了。”
白言飞哭笑不得,喂喂,什么叫无所谓啊,你是大老板诶,这样看不起自己旗下的电视剧真的好吗?那个娘炮基佬毒舌臭脾气安辛总监要是听到你这么说,立刻躺在地上蹬腿给你看呀!
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我看那部剧好像有很多关系户,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那种人很难伺候的。”
温庭裕看看他:“原来你不是关系户的其中之一?”
白言飞扶额:“我要是有后台,何必住在这种破地方。跟一群不认识的人合租,房间这么小,水电煤电话网线都不包的,每个月租金还得两千。”
温庭裕没接他的话,以他的认知,似乎并不懂这么多钱租这种房子算贵还是便宜,养尊处优的大老板从来没体验过这种日子。他沉默了一会儿,很果断的直接换了话题:“……紫藤这部剧的参演性价比不高,以后我给你介绍更好的机会。”
……
白言飞整个都无语了,妹的,这话题转的很生硬啊你知道吗总裁大大!就老实承认你不知道群租房的租金行情不行吗!你被人砍得流血流的快死了,还不忘死命保住自己的面子,你活的是有多累!
他满头黑线:“谢谢温先生。”
温庭裕点了点头,说:“贺山在青春剧领域已经发展的很圆满了,想尝试一些新东西,所以就跟a.s.e合作了紫藤。一开始我们就是以创新为目的的,没打算往盈利的方向发展,所以顺手就给了那些关系户一个机会。”
白言飞怔了怔,发出恍然大悟的“哦~~~”声,声调在半空中打了一个转,
a.s.e不求赚钱,对演员的要求就不会太高,接收一批关系户无所谓。而那些侄子侄女干儿子对剧集也没这么挑剔,能有机会上镜对他们来说就是出道的第一步,他们高兴都来不及。双方各取所取,一来二去,紫藤最终就变成了一部充斥着关系户的奇葩电视剧。
白言飞迟疑着:“温先生,这种内幕你告诉我没关系吗?”
温庭裕一脸无所谓:“没关系,剧组和参演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知道这回事,像你这样一无所知的才是特例吧。”
白言飞“……”,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面试的时候安辛火气这么大。他是那种带点文青艺术家气质的清高人士,紫藤是a.s.e高管层面决策的结果,有它的重要意义存在。那些关系户都有利用价值,必须搞好关系偶尔给他们一点甜头,安辛很烦这种事情又无可奈何,自然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混娱乐圈果然很辛苦啊。
这时,床尾传来一点响动,白言飞抬头一看,原来是悠悠不知什么时候爬了上来。
大概是很久没有享受空调冷风的舒爽了,悠悠听话的在自己房间里呆了一阵子,终于还是没克制住想跟大人一起吹空调的愿望,偷偷溜了过来。
温庭裕也看到了悠悠,他脸上露出一点不愉快的神情,似乎不太喜欢小孩子。悠悠倒是不怕生,他很高兴地在床上爬着,一路爬到温庭裕身边,抬头喊了一声:“妈妈。”
温庭裕:“……”
白言飞:“……”
温庭裕看着白言飞:“把他赶走行吗?”
白言飞连忙伸手驱赶:“悠悠,十点多了,快去睡觉。这不是妈妈,是爸爸的男朋友……不对,是爸爸的男性、朋友,你别乱叫,叔叔会不高兴的。”
温庭裕皱起眉,似乎对“叔叔”这个称谓不太满意——也有可能是对“男朋友”或者“男性朋友”同样不满意,他应该不太希望跟白言飞这种层次的小虾米相提并论。
悠悠依依不舍地看着温庭裕,还是爬在他身边赖着不肯走,似乎对温庭裕有一种特殊的好感。
白言飞叹了一声,只能走过去把他抱起来,拎去了他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