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她眨目,不知所以。
兰顾阴讲道:“咱们成了亲,难道不应该……洞房花烛吗?”不待她答,声音倏又转冷,“还是说,你与我对天缔盟,只当做是儿戏?”
“当然不是。”唯恐他误会,苏拾花慌忙摇摇头,“我没有当儿戏……我、我是真的……”似被他的体温烘热,两个眼眶渐渐干燥生红,一股湿气弥漫,竟是流下泪来,“我只是有点害怕……一直以来我都是自己一个人,现在有了你,我觉得心里很踏实,嗯,很踏实,像是有了依靠,说不上来的感觉,所以……总会感到不真实,好像有一天会失去……”
她患得患失般地说着,叫兰顾阴浑身情不自禁地一震,明知这样问,会惹她慌乱无措,但还是忍不住欺负,欺负她,看着她的着急、紧张、惊惶,心底是如此的满足,是任何稀世珍宝都代替不了的满足,俯首,一遍遍亲吻着她的泪:“小傻瓜,今后我就是你的了,只要你不推开我,我还能走到哪里去?”
是啊,只要不推开他,不推开他……
像被下了咒,苏拾花脑中反反复复回响着这句话,眼角的泪花很快被他吻得干涸,不一会儿,他便欺到身上来,而苏拾花伸手抱住他,紧紧的,再不放开……
这一夜,他让她尝到了销魂欲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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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苏拾花一睁眼,浑身只感抽筋裂髓一样,又酸又疼,差点起不来床。
“醒了?”帘外传来兰顾阴的声音。
苏拾花惊愕自己居然睡的这么死,连他何时起来的都不知道。
大概……是真的太累了吧,回忆昨夜那场激烈而缱绻的欢爱,苏拾花已经脸红到几乎滴血,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因此当兰顾阴一进来,她赶紧把脸埋到枕头底下,像只吓坏的鸵鸟。
兰顾阴笑了笑,坐到床边:“怎么这副样子?不怕把自己憋坏了?”
苏拾花一味摇头。
他忍俊不禁,附耳凑近:“早膳我都做好了,起来吃好不好?”
“我……现在不想吃……”其实是看到那张脸,她就羞呀。
对方沉默一阵儿:“是不饿,还是不想见我?”
那语气中隐隐夹着生气,苏拾花有所察觉,立马从枕头下抬起脸,但换来的却是一个深吻,他用嘴紧紧纠缠着她,气息灌入,灼她骨髓,烫她心房,苏拾花脑际一片空茫,半晕半醒,慢慢翻过身,被他压倒在床上,两只手让他掌控着按在脑袋两侧,成为一种被驯服的姿势。
香津被尽情吸取,整个人也像被他吸干,只剩下空空的躯壳,苏拾花被他吻得麻木乏力,仿佛化成春风里飘舞的柔软柳絮,当那张薄唇移开,彼此一个仰视,一个低头,面对着面,重重喘息。
“我没有……”她眼波迷离,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却仍不忘解释。
“我知道。”每一次,都要骗一骗她才肯罢休。兰顾阴动作轻柔地把她裹在毯子里,抱到膝盖上,当她是小宝宝一般拥着,“还疼不疼?”
昨晚她哭了太多次,枕头都被洇湿,让他又亲又哄,简直快手足无措。
话语方落,苏拾花脸蛋涨得通红,如雪间红梅,正浓正艳,连她自己都感受到,那种接近发烧的感觉,抿着嘴儿,不吭声,在他怀中,怕是要一直烧着了。
兰顾阴当然知道她在害羞,吻着她芬芳的青丝:“怪我不好,昨晚没控制住,太用力了些……”
“你还说!”苏拾花真是无地自容了,彻底将脑袋瓜窝进他臂弯里。
这般羞涩的小女儿情态,着实让兰顾阴暗自偷笑,她不知道,这一次她清醒地在他身下,与他契合欢融,是比以往任何时候,更能真切感受到她的存在,她如花一般,绽放美好,令他好似膨胀的种子,在体内爆裂发狂。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夺取,不再是一个人的寂寞空虚。
“咱们既是夫妻,这话有何说不得?”故意恼她,气她,看着她因自己娇羞,他喜欢,更爱的要命。
苏拾花这回连头都不肯抬了。
兰顾阴只好为娇妻一件件穿上衣服,像是一位父亲,照顾着出生不久的小婴儿。对于女子的贴身之物,他从未深入了解,将那粉红肚兜上套下系,他琢磨、研究,唇弧轻勾,做起这种事来竟是颇为享受,乐此不疲。
“是什么……”此时苏拾花穿着一件宽大中衣,下面依旧衣不蔽体,掩在薄毯中。
“那里不是还疼吗,抹上会舒服些。”兰顾阴从矮几上拿过一枚青莲纹盒药膏,打开来,膏体剔透莹白,散着淡淡芬芳。
苏拾花吓了一跳,连忙夺过他手里的药膏:“我、我自己来。”
她脸上一片旖旎嫣红,好似蝴蝶扑入晚霞中,被染上的靡幻绮光。
兰顾阴没料到她做出此举,凤眸微闪,藏着难以察觉的调谑之意:“自己真的可以吗?”
“嗯……”哎呀,他怎么还问。
面对满脸不自在的妻子,兰顾阴强忍不笑:“好,我在外面等你。”
他知道,她一向孤立惯了,是他硬生生挤入她的生命中,不过没关系,他有太多太多的时间,让她来慢慢适应。
那药膏十分温润,涂抹完,苏拾花果然感到灼疼处变得幽凉凉的,撕裂的疼痛渐渐褪去,她脸一燥,迅速穿好裤子,下了床。
今天,算是他们新婚的第一日吧?尽管没有大红喜轿,没有凤冠霞帔,但两个人在一起,总觉得胜过一切,让她好……幸福。
“阿阴……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她坐在桌前,摩挲着手中的筷子。
“怎么了?”兰顾阴正替她夹菜,那轻柔的语气,仿佛无论她说什么,都会毫无条件的答应似的。
苏拾花犹豫,这件事她思前顾后,从与他拜过天地就一直在想,今日终于下定决心,说出口:“我想回师门一趟。”
兰顾阴亲眼看着那块青笋从自己的筷上掉落,然后,以着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转过头:“你说什么?”
苏拾花当他真的没听清,又重复一遍:“我想回师门。”
兰顾阴胸口狠力暗绞,传来模糊不清的痛意,但很快被一股窜升上来的炽怒掩盖,冷冷哼笑着吐字:“才一天而已,你就已经忘记昨日许下的誓言,忘记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我记得。”苏拾花察觉他面色有点阴沉,嗓音不自觉放低,小小声地,试探性地问,“你在生气吗?”
生气?他差点忘了,她这人最擅长的就是泼他冷水。
好吧,看来真是生气了……苏拾花把头低下来,有如犯了错,抠弄着手指头解释:“阿阴,你听我说……我自幼就被师门收留,对我而言,师门恩重如山,这一点我不能忘记,如今咱们成了夫妻,我总不能、不能一去不返……我回到玉牙峰,向师父禀明一切,然后再回来,咱们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回来?”兰顾阴吐纳急促,连声冷笑,“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谁都说不准呢,我怎能相信你肯去而复返?不会改变心意?又或许你碰见了你的……”他脸色一变,禁忌不提。
苏拾花不料他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有些手足无措:“我说过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我只是,想上山跟师父拜别……”
兰顾阴不愿听,把脸一撇:“如果我不同意呢?”
苏拾花缄默。
兰顾阴胸口又开始剧烈起伏。好,她不答,意思就是跟他杠上了是不是?回师门,对她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
起身,他往门口走去,而她没有追上来,兰顾阴定住身,下一步怎么都迈不开,气得浑身发抖,最后又狠狠回首瞪去,她仍坐在原处,眼圈依稀泛红,急的快哭的样子。
该死的!
“你真一心要去?”
苏拾花还当他生气走掉了,此刻听他问及,连忙抬首,泪眼汪汪的,含着期盼。
他咬紧牙根,不知是在恼她,还是在恼自己:“好,那你带我一起去。”
苏拾花惊咦声,好像听错了一样,显得那么不可置信。
“你答应过我的……从此以后,不会再丢下我……”所以无论到哪里,她都休想甩开他,抛下他,休想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苏拾花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懵懵然的,再看他,立在门口,眼睛也不往她这厢扫,执拗又憋气。
但,这是表示同意的意思吧?苏拾花禁不住解颐一笑,嫣然如花,宛若纵飞的蝴蝶一下子扑进他怀里,搂住那纤瘦的腰身:“好,咱们就一起去……”
兰顾阴叹息,到底败给她,反手揽她入怀,瞧那小人儿笑得眉梢弯成月牙,忍不住又气,俯首贴近,似有着切齿痛恨,“你这折磨人的……”
“疼呢……”这人,干嘛好好的咬她耳朵。苏拾花眨巴着眼,撅嘴无辜,好生堪怜的模样,让人真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兰顾阴顿觉那处热的发胀,险些又快遏制不住,是了,他答应她,但也绝不做徒劳无获的事:“既然我同意了,你……总得补偿我。”
补偿?
苏拾花怔怔地发呆,被他用指尖辗转描绘着唇形。
兰顾阴暗叹,这个小笨蛋,之后发生的事,或许只有行动,才能向她解释得清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文文的收藏成绩很差,恳求大家帮帮忙,收藏一个吧。
郑西西:20140705 12:12:20 霸王票
赵曦月:20140705 23:04:10 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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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
经过一番商量,最终决定三日后出发。
玉牙峰座落于南方的七脉山中,如果从竹屋出发,以苏拾花的脚程,约莫需七八日的光景,唯一担心,就是兰顾阴孱弱单薄的身子,毕竟路途艰苦,她吃得了苦头,但阿阴的体质未必经受的住。
不过,这个看法……渐渐在苏拾花心中发生了一些改变,又或许,连她自己都迷惑不解了。
自从他们结为夫妻,兰顾阴每晚总会要她好几次,少不得颠鸾倒凤,意乱情迷,一番香汗淋漓下,着实把苏拾花折腾的够呛,只恨自个儿白学了一身武艺,竟连招架的能力都失去,反倒是兰顾阴,她怎么也想不通,明明是柔弱到被风一吹就走的人呀,为何总有那么大的精力?每每她累到半死不活,他却越战越勇,腰段尤其有劲,非得把弄个几回,任是云雨酣畅淋漓才算尽情。
等到天亮,苏拾花全身似散了架,疲惫得连眼皮都懒的抬一下,偏偏那人容光焕发,时辰一到,起床梳洗,与平日全无两样。
苏拾花百思不解,总感觉每次一行房事,阿阴就像变了一个人,难道这便是男与女的差别?如今也弄懂那日他所谓的补偿是何意,唉,谁叫她认定他,给了他,只得由着他了。
出行当天,二人收拾好包袱,苏拾花对着竹屋依依不舍,不曾想到,短短半年光景,这里已经变成她真正的家了,虽然很小,布置简单,却让她感受到十六年里不曾体会过的温馨平静,这次出山历练,她真的不一样了,不止修成武功,还得了个夫君,俊美,温柔,体贴,待她极好极好。
时间在她的感慨中一点一点流逝,直至那人握住她的小手,轻言道:“走吧。”
他如雪的侧颜被阳光焕出柔美的辉光,白衣飞扬,飘逸出尘,恍凝云端仙人般美到不真实,一刹间,看的苏拾花都有些神思恍惚,不过,却能清晰感触到他指尖递来的温度,那骨节修长的五指,总会将她的小手扣得牢紧,好似怕她随时跑掉一样。
“嗯。”她乖乖点头,轻微用力地回应,被他牵着手下山。
此次远行,苏拾花已经想好自己的职责,不能仅仅当个妻子,还要像名随侍一样保护他,照顾他,不可让他太过劳顿。
如今她对自己的武功相当自信,自认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可惜事情往往偏出轨迹,来到山脚下时,她傻了眼。
树下站着一男一女,除此以外,还有三匹骏马以及一辆马车。
身穿黑衣的年轻男子见着他们,并不诧异,似乎是专门在此等候他们的,朝兰顾阴的方向一颔首,开口道:“都准备好,随时可以上路了。”
兰顾阴点头,一脸风轻云淡,反观苏拾花,模样仿佛吞了个鸡蛋,张口磕巴:“阿阴,他们……”
因事先未跟她商议,兰顾阴紧了紧她的柔荑,抚平着妻子不知所措的情绪,启唇柔声细语,颇像哄着小孩子似的解释:“他们是我的朋友,这次跟咱们一道上路。”
“朋友……”苏拾花喃喃思付,继而反应过来,“是上回,替咱们赶走狼群的朋友?”
“嗯……”兰顾阴微笑,眸光闪了闪,顺着她的话一应。
苏拾花大惊,快速打量二人,显得激动又欣喜:“谢谢你们上回救了我,以前听阿阴提起过你们,我、我一直没来得及感谢……”奔至跟前,咧出大大的笑颜,就差没逐一握手表达感激了。
无痕与无霜尴尬,关于眼前人,他们自然知根知底,但……偷偷觑眼她背后的人,心内警钟敲起,时刻谨记某人提前下达的命令,不能暴露身份,不能擅用武功,不能表现死板,更不能说错话,总之,一路装到底!
“没事……”
“不客气……”
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咯咯发笑,呲牙咧嘴,竭力装出所谓的亲切形象,笑得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